《栾华录》温栾

4、养栾华

　　冰天雪地，白雪皑皑中。一道翠绿色的影子快速地闪过。
　　反正没人看见，温岄才不要老老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走过去。嘿嘿，没人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了吧！
　　怀里的栾华嘿嘿鄙视着温岄，就一个字：傻！
　　冬日里天冷，温岄只遇见几个路过的人。但大家都只是彼此匆匆走过，也就避免了被人识出来。温岄敲响了程大娘家的屋门！
　　“谁呀！”
　　“温岄呀！大娘，我是温岄！”温岄在门口一手抱着栾华，一手搓着脸。唔，好冷呀！怎么还起风了。
　　里面传来下栓子的声音，门随后从里打开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程大娘面前，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温岄，没想到竟真是温岄，疑惑的脸瞬间转为开心，她高兴极了，“哎呀，快进屋快进屋，外头冷着咧，快来烤火快来！”
　　拉着温岄进屋，又再把门关上了，防止冷风灌进来。
　　“你这丫头这大冬天的怎么一个人出门呢！多不安全！快烤火，手啊脸啊的瞧瞧都冻成什么样了！”
　　“没有一个人呢，他们在外头等我。”温岄道。
　　大娘愣住，开心地笑了：“丫头找到家人了？恢复记忆了？”
　　温岄笑着点头，“是呢！是呢！”
　　将怀中的栾华放在脚边，温岄自袖口处取了支发簪出来。在面前比划着，插到了程大娘的头上。
　　“好看呢！大娘戴着真好看，这是我母亲挑选的特意嘱咐我一定要给大娘戴上呢！”温岄说着，让大娘将到嘴边拒绝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哎呀，那么破费干什么！真是！唉！”说着，一手摸了摸发簪，一边扭过头去擦拭已湿了的眼眶。
　　温岄抓过大娘的手，一下下摸着。“我这还有个膏药，冬天里抹了手就不会冻也不会裂呢，大娘试试！”
　　说着又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陶罐。
　　“这又是什么新鲜东西呀。”程大娘笑着问。
　　温岄打开盖子，挖了些白色有乳膏抹在大娘手中。细细地给它涂抹开来，并嘱咐到。“抹好后可别立马沾水，至少得等几个时辰。天冷了，手冻裂了会好疼的。”
　　“温岄呀，大娘！唉！你母亲真是太有心了，大娘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能来看看大娘，大娘就很高兴了。”
　　“没事没事，都是小玩意儿。不破费的，我就怕大娘不喜欢呢！”
　　“傻丫头呀！大娘怎么会不喜欢！”摸了摸温岄的脑袋，她真的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般。想到温岄拿出的这些东西，想来她家境也是不错的，傻丫头是个福气的！
　　温岄笑着，嘱咐着大娘将东西放好。才把今日的主角栾华给抱了出来。
　　“这是我在山上挖的，但总是感觉种不好，蔫吧蔫吧的，大娘，这人，这小树苗怎么养好？”温岄咬了咬唇，差点说成这人间界的植物。
　　大娘伸手接过温岄递过来的陶罐。里面一颗小小的树苗叶子都耷拉下来看着就是蔫蔫的，“这是什么呀？我怎么瞧不出来是个什么？”
　　“是颗小树苗，别看它现在还小，等长大了能长很高很高呢！”
　　“是树苗呀，大娘没种过。但大娘种的那些青菜呀啥的都是浇水施肥除草就能长得好好的，树苗该也是差不多的，大娘门口的桂花树就是这么养大的。”程大娘回忆着自己门口的树，“那树你也瞧见了粗粗壮壮的，养了也有十来年了。每年秋天桂花开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都是香香的。采下的桂花再做桂花糕，可香甜了。”
　　“是很粗一棵，施肥吗？什么是肥？”温岄惊奇地问，世间有这么好的东西？
　　“猪粪呀，鸡粪呀之类的。但是要用沤过的，不然容易枯根。”
　　“哦……”温岄点头，竟是这。“懂了。原来是要施肥呀，它怎么喜欢那么臭臭的东西呀！”
　　程大娘笑温岄，“傻丫头，臭臭的东西也有它自己的作用呀。”
　　“懂了懂了。”温岄从大娘手里接过栾华，灿烂的笑容在栾华眼里显得十分诡异，他不要臭臭的东西，她敢浇，他就死给她看！
　　“傻丫头怎么想养这么颗小树苗呀，冬天这么冷的天那可得好好护着。你这到处抱着跑可别给冻坏了呀。”
　　“嗯嗯，懂的懂的。就是喜欢了，想把喜欢的拿给大娘看看，想跟大娘分享！”
　　温岄笑得纯粹，说着真挚。简简单单却踏入了程大娘的心窝窝。或许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样，没有道理的就被喜爱了，但换个角度，像这样的人也或许就是太过美好，便也没有道理就被人毁掉了。
　　程大娘将冲泡好的茶水端给温岄暖暖，温岄将栾华往兜里放放好便伸手接过了杯子，“直接放地上好了，它凉凉的太冰了。”
　　温岄不介意地道：“没关系，我抱着抱习惯了。”
　　温热的茶水下肚，确实暖和的。
　　又唠叨了两句，温岄该走了。为了圆谎，温岄极力留下了欲送她出村的程大妈。盛情难却地收获了她送的几个红薯土豆。
　　翠绿色的身影在冰天雪地里渐渐消失在程大娘的视线内。
　　待到了村口，寻了无人注意的角落，温岄又跑了。
　　彼时的秋月宫不过才过去了几息时间，温岄从容地将栾华放好，又将反锁的门打开 。她要去天马场寻点粪来，大娘说还得沤一沤，也不知道天马场有没有沤好的，这天界的植物吃些玉露就好活了，这人间界的，唔，可真刺激……
　　栾华不知温岄去向，独自一颗苗孤单地在梳妆台前摇曳，铜镜里映照出他模糊的身影。
　　“嗤，什么模样！真丑！”随即枝条往前伸了一些将面前的铜镜推开，他不要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天马场内，当温岄说明来意。养马的小仙人惊讶地怀疑自己耳朵被人控制了。“你，你再说一遍？”
　　温岄揉了揉自己微红的脸，唔，她说得明明很清楚了。还要重复，真的很不好意思咧！但谁让她要养栾华呀！温岄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