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日记》豫渔

42、第 42 章

　　他们看的电影叫《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趁广告时间，赵天佑兴致勃勃地和许水木讲关于这部电影的事。
　　“听说这部电影是宫崎骏老人的封笔之作，是为了宣扬和平，我在网上看了好多剪辑。但春节期间的票真的好难抢，幸亏有你啊。来，宝贝亲一个。”
　　赵天佑在许水木的脸上亲了好几下，许水木被亲后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立马低下头，几乎要把地看出个窟窿。
　　赵天佑看到了许水木隐隐发红的耳根，嘴角勾起微笑。
　　电影结束后，已经接近12点了。他们出来时刚好碰见在大厅里有一对小情侣吵架，男生因为记错开场时间，让两人都没能看上电影。
　　两个人的吵架声回荡在整个大厅里，两三个吃瓜群众边吃爆米花边围观。男生几次想安抚女生的情绪都失败了。
　　女生赌气要离开，男生在她身后不停道歉。两人风风火火地下楼，没注意到女生的口红掉在了楼梯上。
　　口红的颜色和台阶的颜色很像，很难注意到这里平躺着一支口红。
　　而和许水木一起下楼的赵天佑，滔滔不绝地和许水木讲着自己的观影感受，全然没注意脚下。
　　脚踩上去的那一瞬间，赵天佑立马就要往前倒，许水木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虽然没有摔下楼梯，但还是让赵天佑崴到了脚。
　　“啊我靠，谁他妈这么缺德啊。”
　　赵天佑看清楚台阶上的口红之后，气得就想将口红踢远，但刚抬脚一阵刺痛就从脚踝传来。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挨千刀的，到底是哪个贱人扔的口红！”
　　发出尖锐的报鸣声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原地，感觉脚根本抬不起来。
　　许水木半蹲下来查看，赵天佑的脚踝已经肿了。
　　“是这里疼吗？”
　　许水木轻轻碰了碰红肿的地方，赵天佑立马又发出猪叫声。
　　“对啊，你轻点。”
　　许水木对于伤病一类的知识很匮乏，因为他自己很少生病，受了伤也能迅速愈合，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他并不能立马判断里面的情况。
　　“要去医院吗？”
　　许水木小心地问道。
　　赵天佑咬着牙摇了摇头，他可是个一生要强的男人，怎么会因为小小的崴脚而屈服？
　　许水木看出了赵天佑的勉强，但没有戳破，默默将他扶了起来。
　　“还能走吗？”
　　赵天佑罕见地沉默了，他知道，如果现在继续装坚强，许水木可能真的会扔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别逞强了，我背你。”
　　许水木半蹲了下来，赵天佑简单推脱了一下就很自然地贴了上去。
　　从电影院出来，路上已经没有车了，许水木和赵天佑也没有保镖联系方式，现在让林艳艳知道他们这个点还没回宾馆一定要断头杀。
　　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赵天佑实在说不出“你能把我背回宾馆”这种有点过于不要脸的话，但许水木并不在意，让他拿着手机导航，没有半句怨言。
　　跟着导航走，大约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赵天佑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很突兀地问了句：“水木，你相信神明吗？。”
　　在许水木的认知里，“神明”是在人们许下愿望时能给予回应的一种不可见之物。这种事情他从没见过，即使有，大部分人也会将它归结为运气。
　　从客观上看神明是不存在的，但是不客观的讲，在他以为自己的世界将一直灰暗下去时一抹红色晕染了淹没自己的那片汪洋。
　　许水木的世界出现了一抹鲜艳，浮出水面他看见了，那是来救赎他，独属于他的神明所赐下的晨辉。
　　他不信神，但的确拥有自己的神明，所以他的回答是：“嗯，相信。”
　　赵天佑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许水木一直都是信奉科学的，怎么说也都应该是个无神论者吧。兴许会用什么话来反驳？
　　但许水木没有，他只是很平静地说“相信”。
　　赵天佑沉默了一会，问：“……为什么你相信啊？”
　　许水木语气依旧平淡：“因为我见过。”
　　赵天佑一愣，随即笑着揉了揉许水木的脑袋。
　　“真扯，怎么跟我爸一样喜欢胡诌啊。”
　　小时候，赵天佑的爸爸总喜欢带他到天台上看星星，边看边和他讲故事。
　　“天佑，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小天佑坐在赵煜的怀里，懵懂的眼睛里闪着微光，看向父亲，奶声奶气地说：“不知道。”
　　赵煜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其实就是字面意思，爸爸希望你得上天保佑。”
　　说完，赵煜脸上的笑突然敛去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沧桑。
　　小孩子对情绪的感知力更强，看到赵煜突然变成这样，有些无措地问：“爸爸，你怎么了？”
　　赵煜看着赵天佑的眼睛，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天佑，不管你长大之后是否还相信我今天说的话，但你要记住，你生来就是被神明保佑的人，以后遇到什么大事一定要遵从本心，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
　　天台的风变得有些大了，风沙模糊了赵天佑的眼睛，以至于让他忘却了父亲当时在天台的样子。
　　“其实有时候我挺恨我爸的，自从他失踪之后老妈受了好多苦，虽然我老妈没说，但我也知道……”
　　“你还记得早上我跟你说的催婚亲戚嘛？我爸刚失踪那一会儿，就是他们在背地里一直议论我妈不干净。虽然我妈可能会为了面子不计较这点事，可是我一直记得。在亲戚中，只有我表妹和她的爸妈相信我们，知道我们受的委屈。”
　　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几滴温热的泪水印在了许水木的后颈，这位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坚强的校霸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使劲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用沙哑的声音说：“哈，这风有点儿大哈，吹的我眼睛都是沙。”
　　向来喜欢拆别人台的许水木这次却没有说话，轻声回答：“嗯，是很大。”
　　南方的冬夜并不冷，相互救赎的两位少年在他们的青春里，在这个夜晚里，留下了美丽的篇章。
　　……
　　到酒店时已经凌晨一点了，许水木将已经睡着了的赵天佑放在大厅的沙发上。准备去前台拿房卡，刚转身衣角就被已经睡迷糊了的赵天佑揪住了。
　　“怎么了？”
　　许水木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按照小说的基本套路，现在应该是什么煽情的话，但校霸就是校霸，开口就是：“拿点跌打药吧，孩子要疼死了。”
　　许水木无奈叹气，只能叫工作人员拿了些跌打药过来。在大厅上完药之后赵天佑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许水木背着上楼，只能倔强的扶着他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后，看着赵天佑额间不停冒出的汗珠，许水木无奈地说：“现在没人了，不要逞强了。”
　　赵天佑瞪了他一眼，又极不情愿地将身上的重力往许水木的身上压了压。
　　进到房间后，赵天佑沾床就倒，许水木也准备换个睡衣睡觉，手机却突然发出了消息提示音。
　　他打开手机，是凰岗发过来的。几条长达数小时的视频，许水木毫无防备地点了进去。
　　外放的叫声让许水木手一抖，立马熄屏。心虚地看向床上的赵天佑，但熟睡的校霸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翻了个身继续睡。
　　许水木松了口气，打开手机面无表情地给凰岗发了一个字：滚。
　　Lunqtc:原来你还没睡啊。我给你发的视频看了吧，嘿嘿，虽然妖精这方面的事情是与生俱来的优势，但是鱼类的多少会有些不同吧。冒昧问一下，你是1还是0啊？
　　许水木：？
　　Lunqtc：就是……
　　凰岗通俗的解释过后许水木回：1。
　　Lunqtc：啊哈，没想到啊。你还有这种面孔，还以为能看见你流珍珠的小视频呢。
　　许水木：？
　　Lunqtc：就是喜欢你这种清纯男高。
　　许水木：滚。
　　……
　　第二天早上，赵天佑上午10点才醒，翻了个身，竟然摸空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身边空无一人，但他并不着急。刚准备睡个回笼觉，房门被打开了。
　　“该起床了，不要把生物钟睡坏了。”
　　许水木穿着白短袖，将早餐放在了桌子上。赵天佑还有些起床气，从床上坐起来之后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声音嘶哑地说：“你过来扶一下我。”
　　刚一开口他就被自己这老烟嗓吓到了，许水木也转头看向赵天佑。看到他面色通红，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许水木走到赵天佑身边，摸了摸赵天佑的额头。
　　“很烫，你发烧了。”
　　赵天佑现在脑子嗡嗡的，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愣愣地说：“哦，那你可以喂我吃早饭吗？”
　　许水木的手一顿，点头同意了。
　　他将八宝粥插上吸管递给赵天佑，又给赵天佑喂了几个包子。做完这些事之后许水木让他先休息，自己到楼下买些药。
　　赵天佑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好。”就倒头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