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云城往事（23）：对峙 ...
-
在顾暮星出现的那一瞬间，齐昭的‘杀戮’气场就消散开来，又恢复了那种低调安静的状态。
秦海闵暗中松了口气，表面上丝毫不怂，冷笑着道：“云影，总算见面了。”。
“不好意思，我是江小白。”顾暮星谨遵人设，义正词严说道。
她出来的一瞬间，看到多出来的几个人，心下大概明了当前的局势。
于是她并没有先说话，而是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秦海闵。
男人肤色白皙，刘海垂落，戴着眼镜，十分斯文，颇有些玉树临风之姿，只是那两根手指上极长的指甲实在显眼，让顾暮星不由得留神。
她保险起见，用手链伪装成自己特性释放的形态，实际上是指环，而且也根本没跟赵晓云提过自己的特性具体效果是什么，任她想象。
这个人的指甲不知道是伪装还是特性形态。
“没有区别，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杀掉赵晓云？我以为你会骗她她是云影，把她杀了呢，这样你不就距离胜利能更进一步么？”秦海闵看了一眼旁边赵晓云，有些意外。
“看来你是真的没读懂完整的故事线。”顾暮星说道。
秦海闵极其冷静：“我如果没读懂，就不会选择保守秘密了。”
顾暮星正欲开口，听到秦海闵这样胸有成竹，倒是来了兴趣：“那你先说说看？”
秦海闵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几乎是说教的笃定：“我们都知道，东国拥有的粒子是一种可以颠覆当时那个年代科技格局的资源。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种力量落入那些有冲突倾向的国家手中，会导致什么后果？”
他顿了一顿，目光直视顾暮星，继续说道：“帝国的介入，虽然手段可能过激，但本质上是为了保障这种力量不被滥用。其实帝国是想要建立一个控制机制，避免全球范围内的军备竞赛，因为东国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这个东西，帝国是在帮助东国！”
顾暮星：“......”
一时半会不知道哥们是沉浸于人设了还是真心实意在这么认为，她险些没绷住，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帝国，就是那种想要发起冲突的国家呢？”
秦海闵并未在意，继续道：
“从东国的角度看，可能是这样的，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东国拥有粒子千年，科技仍然停滞不前，这说明粒子对于东国根本没有用处，不如给科技更加发达的帝国来研究，造福人类。”
“当然，科学的发展不可避免会有一些牺牲，将军确实在没有了解粒子的真相之前，抱有一些不忍心，而后面的确借着云影送出去了一些俘虏，但是他最终的选择是保守秘密，因为他认为，如果公布秘密的话，世界并不会为俘虏们的悲惨遭遇停留哪怕一秒钟，而是会对粒子更加趋之若鹜，整个世界都会再次陷入战火。这些被将军救出去的人本来就欠了人情，再加上这个原因实际上对东国未来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所以说服了这些俘虏委屈一下自己，同样选择了保守秘密。这一切的信息，在他的办公室里都有，你们不用质疑这些的真实性，我也没必要在这个上面骗你们。”
最后他慷慨激昂地总结：“你们现在选择公布秘密，完全是一种自私的行为！我们的祖先即使身为不同的国籍，身处不同阵营，最终选择的也是保守秘密，这说明他们比你们更有责任感。此外，选择保守秘密的话，我们所有人可以平分丰厚的奖励。赵晓云已经跟你们说了吧，那可是8个A级道具和五十万！况且......”
他顿了一顿，看向顾暮星：“其实，你也不一定需要死。从我的发现来看，云影是和将军联合上演了一出戏，她其实只是假死！‘试验区’有一种药，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他手里拿出一管试剂。
一旁的李云山和张裕点头作证：“这个确实是在‘试验区’找到的，有个实验手册上记录了这个东西，是粒子衍生的产物。”
“只可惜我晚了一步，没救下闫博士的后代。她轻信了云影留下的线索，想要去公布秘密，但是违反了人设，疯了，若是我先想明白只有保守秘密才是正确的思路，她也不会......”
秦海闵说到这里，本以为顾暮星会动摇，和他细谈假死药剂，谁知道他们三个人都盯着他不说话，把他盯得发毛。
“有......有什么问题吗？”他扯了扯嘴角。
顾暮星笑了。若是他们没有进入王陵中心区域，还真能被他忽悠住。
他讲的这些保守秘密的原因都是早就在他们在和云影的海龟汤对话中，已经进行过的猜测。外面的线索仅仅是浮于表面，如果不深思，的确看起来严丝合缝，形成一条非常误导人的故事线。
但他这句话直接聊爆了，原本或许有可能是他确实没有了解全部故事背景，而且一心想着表现出符合人设的状态，倒合情合理。
但他提到了闫明月，而闫明月为什么死，【走马灯】里记录得清清楚楚。
他的讲述将最关键的孙洋那一环给去掉了，便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面貌，好像是闫明月因为选择了相信云影公布秘密所以违反了人设。
但实际上是因为杀死了同样想要公布秘密的孙洋，才违反了人设。
两个人应该都是被秦海闵忽悠去直接相信了手上得到的云影的线索，没有来得及考虑将军以及副官们的部分。
不等秦海闵回答，她自顾自道：“你听不听不重要，但李文山，你俩可得听听，这个秦海闵才骗了你们很多事呢。”
顾暮星先是讲了一遍云影和将军以及徐副官的感情纠葛，以及整个粒子和东国的真相，越往下讲，秦海闵脸色越差。
听到最后，他连连摇头：“你这完全是胡言乱语......”
顾暮星叹气：“那边‘保护区’里的闫明月听到你说的这些，能直接爬起来把你砍了。”
她开启‘创造’，闭上眼，双手在空中一拉，一幅浮空的屏幕顿时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竟然是将自己记忆里的【走马灯】场景重新具象化出来了！
所有人就眼睁睁看着【走马灯】当时记录的闫明月杀死孙洋和发疯全过程又跑了一遍，也全都听到了那清晰的，男声。
正是秦海闵。
第一次这么干，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一念闪过，想到之前关于特性的思考，那么“只要合理，即可创造。”无关是具体物件或是什么。
所以记忆正是一个合理存在的概念，她只是创造出了一个载体，让原本就存在的记忆具象出来罢了，类似于将自己的记忆放进u盘再投影。
成功后的她感觉自己像个没了墨的打印机，精神力遭到了巨大的损耗，正在喘息之际，齐昭在她身后默默托住了她发软的身体。
所有人都无暇顾及顾暮星的状态，只觉得是什么需要精神力催动的道具，而秦海闵再巧舌如簧，也抵不过眼见为实。
“你这么做，无非只是想最后跟你分奖励的人越少越好罢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奖励信息，但你这么做实在太过冒险。万一有别人也打算到最后杀人越货，独吞奖励，你怎么能保证自己一定打得过对方？难道说你有单挑必胜的道具？还是特性？”
顾暮星稳住气息，歪头问道。她似乎真的在认真地思考，而秦海闵已经维持不住方才的镇定，脸颊微微颤抖着，紧抿着嘴不开口。
顾暮星见状，知道自己大概是说对某个点了，让他变脸的并不是他的谎言被戳穿，而是一直让自己有底气的秘密可能被揭发，他害怕了。
李云山和张裕再怎么小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听出看出了不对劲。他俩默默地往顾暮星身边靠了靠，似乎在后悔自己之前没抱好真大腿，也在为没被秦海闵利用甚至做掉感到万幸。
“所以云影为什么一定要死？”顾暮星追问。
“......我承认，云影是假死，但最后还是死了，因为，因为实际上云影选择的是保守秘密！不是表面上的公布秘密！因为将军告诉她要保守秘密！她也是被将军说服了！她为了保护王陵牺牲了自己，你现在不牺牲自己，为什么不会违反人设？这明明是云影的意愿！”秦海闵狠狠瞪着顾暮星，咬着牙问道。
“你还是没懂。云影自己的内心本质是不想死的啊，她想活着。”顾暮星轻声道。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云城往事（23）：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