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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第十一章今天太子夫妇也在互怼

      “殿下,您可算来了!”容锦赶紧站起来,委屈吧啦地拉着燕昭的手,把他往椅子上按,指着一堆奏折说:“这些奏折交给您了,臣妾实在愚笨,无法胜任。”

      燕昭挑挑眉,没有为难她,从怀里掏出几本话本递给容锦,让她去旁边坐着看话本别捣乱,自己则拿起笔,开始批阅奏折。

      容锦乖乖地接过话本,顺手把燕昭端来的银耳莲子羹顺走了,安静地坐在方桌前,边翻着话本,边吃着羹汤。

      “今日早朝如何?”燕昭淡淡地问了一句。

      “还好,没什么要紧的事。”

      “靖王可有难为你?”

      “靖王……他今日好像身体抱恙,在家修养没去早朝。”容锦回想了一下,发现没看到靖王那号人物。

      燕昭杏眼微眯,眸光深沉,幽幽地笑了笑,靖王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时候生病,倒也真会赶时间。所以,他急着处理什么事呢?

      绕过靖王,燕昭又问:“容宰相有挑你的错处吗?”

      “……没有。”

      “把搬去太子府的事禀奏父皇了吗?”燕昭批完一份奏折放到旁边,又拿起另一本折子。

      “说了,父皇说请祭司寻个黄道吉日,到时候搬出去即可。”容锦吃着银耳,有些含混不清地回了一句。

      燕昭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批他的奏折。一旁的容锦也乐得清闲,看到兴头上捂着肚子忍笑忍得辛苦。

      “殿下,三皇子殿下来了。”门外的李总管敲敲门,在外面通报。

      容锦和燕昭对视一眼,两人动作迅速地换了位置。容锦接过燕昭手中的笔,端坐在桌前,一本正经地盯着奏折看。燕昭则小女儿家似的捂嘴轻笑,拿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容锦清了清嗓子,和燕昭交换了个眼神,两个戏精各就各位,准备糊弄三皇子了。

      “请三弟进来吧。”容锦嗓音清淡,气韵沉稳。

      “臣弟见过太子、太子妃。”燕珺进门,瞥见容锦也在,有些惊讶。他这向来不爱美人的大哥什么时候批个奏折也要佳人在侧了?想着燕昭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给容锦分一丝宠爱,啧,他不知道他大哥现在脸疼不疼。

      “三弟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容锦挥挥手,让燕珺免礼。

      燕昭也放下话本,走到容锦旁边,款款福身,对燕珺回了一礼。起身,一双白皙柔美、柔嫩无骨的手搭在容锦肩上,明显察觉到容锦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伸手轻轻握住燕昭的手,回以柔情笑意。

      容锦觉得这一段可以给她打个满分,情绪拿捏得当,动作恰到好处,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啊!!

      燕珺见两人郎情妾意、眉目传情,生生被喂了一嘴狗粮,笑道:“看来是老三来的不是时候,叨扰了兄长和嫂嫂。”

      “三弟哪里的话,坐。”容锦笑笑,摆摆手示意燕珺落座。

      “臣弟今日来是想问问皇兄可还记得宁州刺史洪征?洪大人现在收押在大理寺,尚未查明渎职之失,还在审查之中。在这期间,漕运之事交由谁来负责比较合适呢?皇兄可有主意?”

      “交由谁负责呢……是啊,交由谁负责好呢?”容锦笑了笑,握住燕昭的手暗中使劲,捏了他一下,冲他使眼色。

      而燕昭摆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挪开步子,粉唇轻抿,对容锦无辜地笑了笑。

      容锦面上笑意盈盈,心里简直想锤爆燕昭的狗头!

      这混蛋太不讲究了!就会在旁边看笑话。要他何用??

      座下燕珺见两人的亲昵互动,出声笑道:“皇兄皇嫂如此恩爱,弟弟心里甚是羡慕。”

      “哦?如此说来,三弟可是有了意中人?中意哪家姑娘跟你嫂子说说,让他帮你打听打听。”容锦一听,双眼发光,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皇兄,你怎么和母妃似的,对我的婚事如此上心!有事没事就来催我。你瞧,臣弟这次回宫都不敢去母妃殿里长坐,生怕母妃又安排些官家小姐吃茶宴饮。”燕珺苦恼道,俊脸上愁云惨雾。

      容锦暗笑,想不到古人催起婚来也这么可怕!瞧着三皇子后怕的模样,能想象得到德妃是怎么花式催婚的。

      “好好好,孤不催你,只是三弟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若有中意女子,需得抓紧时机,莫要错过良缘。”容锦八卦了几句,还是要处理正事。

      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至于洪刺史审查期间,便由李大人暂且代理漕运事务吧。”

      “李大人?”燕珺想了想,对上兄长说的那号人物,当即面露喜色,拱手道:“臣弟明白了,这就着手处理此事。兄长,臣弟先行告退。”

      待燕珺出了门,容锦这才绷不住抬脚踹了燕昭一脚,瞪着他脱口而出:“好你个大骗子!”

      这家伙看戏看到最后,趁着露馅之前,在她手上偷偷摸摸地写了个“李”字,容锦估摸着燕昭的意思,这位李大人或许就是替代倒霉催的刺史的人,斟酌着说了出来。还好她机灵,赌对了。

      燕昭被踹了一脚,愣了一下。想他当太子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放肆,脸拉得老长。听容锦破口大骂,阴沉着脸色直勾勾地盯着她,阴恻恻地重复了一遍:“大骗子?”

      容锦心下咯噔一下,冲动是魔鬼啊,她怎么就没克制住踹燕昭的小jiojio呢?

      连忙陪笑,圆话说:“殿下,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互帮互助的嘛?您刚刚只顾着看戏,臣妾这心里,慌得很呢。”

      说着站起来,走近燕昭,抬手抚上胸口,装作病弱美人的模样,可怜吧啦依偎在燕昭肩头,七尺男儿妙变小鸟依人的娇小姐。

      燕昭闪躲了一下,被容锦磨得没了脾气,嘱托道:“奏折已经批得差不多了,太子妃一会儿再核对一遍,若有遗漏的补上便是。”

      说着燕昭就要离开。

      容锦想着她还有事情没说,快走几步拦在燕昭身前,笑道:“殿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燕昭挑挑眉,漫不经心地问:“何事?”

      “臣妾自小与薄荷一同长大,身边若是没有薄荷照应,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因此,臣妾斗胆恳请殿下将薄荷留在臣妾身边。”容锦低眉顺眼地软着声音道。

      薄荷这么一伶俐的好姑娘,放在燕昭身边白糟蹋了。最最重要的是,燕昭这人破事多,要是出了岔子,回头再把薄荷给咔嚓了,她可就心痛死了!

      “既然如此,就把她留给你了,爱妃可满意?”燕昭比想象中要好说话得多,一口答应了下来。

      “臣妾多谢殿下。”容锦施施然行了一礼,恭送燕昭出门。

      燕昭临走前,抬手搭在雕刻精美的门框上,说:“晚上我来找你。”

      容锦一怔。

      只见燕昭回头,展唇一笑,更正道:“不,是殿下晚上记得来琼华殿找臣妾,臣妾有要事相商。”

      说完,燕昭步履婀娜地推门而出,留容锦一人傻站着。

      要事相商……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燕昭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容锦:心累……T^T

      燕昭一出门,薄荷就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脚步顿了顿,对薄荷说:“薄荷,你留下。”

      “……小姐?”薄荷猛地抬头,满脸惊愕,问道:“您说什么?”

      “你留下,陪在太子身边。”燕昭语气淡然,听在薄荷耳里,平白带着强硬的命令。

      薄荷大惊,扑通一声直直跪下,慌乱道:“小姐,是薄荷哪里做得不好吗?薄荷知错了,求小姐不要赶薄荷走。”

      燕昭皱皱眉,看着薄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心里纳闷,只是让她去太子身边侍奉,怎么跟要了她命似的?他堂堂一国太子,身份尊贵,谁人不想攀上半分,唯独这对主仆不把太子身份放在眼里。果然连婢女都像极了容锦那丫头的性子!

      “起来,我让你去太子身边侍候,又不是赶你走,何故如此伤心?”燕昭不忍看薄荷自虐似的磕头磕得一头血迹,强硬地拉起她。

      “薄荷是小姐的婢女,只伺候小姐一人,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除了小姐身边,我哪里都不去。”薄荷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个核桃,额头血迹斑斑,却仍然倔强地哽咽着回道。

      “薄荷对小姐别无二心,更不敢对太子殿下有非分之想,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薄荷低垂着头,看样子好不可怜。

      “罢了,实话与你说吧。”

      薄荷抬头,眼睛一亮,等着燕昭后文。

      “太子见你亲切,形同姐妹,这才把你要去,在身边伺候。”燕昭既然已经答应容锦,不好反悔,便出此下策。太子殿下自黑起来从不手软。

      薄荷惊讶地瞪圆了眼:“……殿下私下竟有如此爱好?”

      “好了,你也知道缘由,可还是不愿?”

      “奴婢不愿。”薄荷委委屈屈地说,“但若是小姐一定要奴婢留下,那薄荷听小姐的。”

      燕昭轻轻颔首,叮嘱道:“去吧,回去整理一番再来太子这边伺候,切记小心侍候着。”

      完成了容锦的请求,心情大好地回了寝宫。

      晚上,容锦如约而至。

      “李总管,孤今夜在琼华殿歇息,让人撤了吧。”容锦吩咐了几句便进了门。

      琼华殿的宫人早早进去禀告过,燕昭已经命人打点好一切,在殿内等候容锦。

      “臣妾见过殿下。”

      “奴婢/奴才见过殿下。”

      琼华殿上下一同行礼。

      “太子妃请起,无须多礼。”容锦虚扶了燕昭一把,带他坐到榻子上。燕昭挥了挥手,极会看眼色的大宫女立马让人上菜。

      “殿下,这些都是臣妾特地为殿下准备的佳肴,殿下看着可满意?”

      “满意,爱妃有心了。”容锦批了一天的奏折,早就饿得眼冒金星,若不是李总管在外面看着,容锦都想翻窗户溜进厨房偷吃了。

      “下去吧。”燕昭淡淡地对侍奉的宫人命令道,宫人们安静地退出大殿,一时之间房里只剩两人。

      “殿下有何事相商?”容锦见没有外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妨用完晚膳再议。”

      容锦对此没有异议,见燕昭动筷子了,也不再客气,埋头风卷残云一通。

      用过晚膳,待容锦放下筷子,燕昭才说明了用意。

      “孤想拜托爱妃一件事,明日去天牢一趟。”

      容锦:……看吧,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十二章太子(妃)今天也想怠工

      “天牢?”容锦皱眉,面上疑惑,问:“殿下所为何事?”

      “前些日子在魏国使臣接风宴上的刺杀一事,爱妃可还记得?”燕昭反问道。

      容锦点头:“自然是记得的。”

      可不是记得嘛,害得他俩互换身体,她整日批奏折批得快吐了!要让她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非锤爆他狗头不可!定要搬百斤奏折堆他面前,让罪魁祸首也体验体验批奏折批到头昏眼花是种什么滋味儿。

      “当晚行刺的刺客服毒自尽,没有蛛丝马迹可以得知究竟是谁人指使。又事关一国储君,因此无论是参加宴会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还是宴会上侍奉的宫人舞姬,都挨个审问了遍,仍旧没有丝毫线索。”燕昭沉声说道。

      这件事着实怪得很,刺客先前杀了领舞的舞姬,舞姬的尸体在十里屯郊外的乱葬岗被发现,官兵搜寻到的时候,尸体已经残缺不堪,唯独剩下了半张完好的脸,能让人将将认出她来。

      刺客杀人以后戴着人|皮|面具,伪装成舞姬混入魏国朝拜的队伍,只等宴会献舞之时的致命一击。

      刺客的身份至今尚未查明,好似凭空冒出的一人,身份背景干净得像张白纸,没人见过她、认识她。一同跳舞的舞姬对此一概不知,只把她当做领舞的舞姬。

      燕昭一开始以为是他那皇叔靖王所为,毕竟除去他,就是除去他夺得皇位最大的威胁。可是以他对皇叔的了解,靖王不像是做事这么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的人,不禁怀疑起到底是不是靖王下的黑|手。

      容锦仔细听燕昭娓娓道来,面色沉静,低头思索。

      只要不是她爹干的就行!其余人无所谓……不!等等,也有所谓的。

      她现在用着太子的身体,既然密谋刺杀的幕后主使一击未成,如果真的和燕昭有什么深仇大恨,尤其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怨,肯定还会有第二次刺杀行动。容锦思及此,只觉得脖颈发凉。

      容锦:我枯了,为何人生如此艰难?

      “太子妃,你明日去天牢瞧瞧,若无事端,便把扣留在天牢的魏国歌姬和仆役放了吧。”

      这件事是魏国所做的可能性极小,但也保不准他们来一出贼喊捉贼。听闻魏国使臣今日连连上奏,请求放人,这样一来便不仅仅是一国之事了。

      反正也审问得差不多了,连“铁面阎王”林少卿都没有得到切实有用的线索,再收押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不如把人放了。

      “是,臣妾明白。”容锦应了一声,又道:“此事可用禀告父皇?”

      “我已写好奏疏,明日早朝呈上即可,父皇会批准的。”燕昭把先前写好的奏折递给容锦,嘱托:“下了早朝直接去大理寺,再晚些,孤恐生事变。想必那些奴仆在天牢的日子不好过,去的时候记得让李总管请太医院的医师过去诊治。”

      容锦边点头称是,边想着太子还是个体面人。

      两人闲谈片刻,开始每日必做的功课。

      “太子妃近来可有好好练习?”燕昭挑眉笑道。

      “自然是有,殿下一试便知。”容锦微扬起脸,神色骄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如此,便让孤见识见识爱妃的长进吧。”燕昭铺开一张纸,将笔递给容锦。

      容锦坐下,蘸了蘸墨汁,提笔写下一段小注,蝇头小楷,笔锋有劲,圆滑之中隐隐透露凌厉之姿,显然这样的字迹不是容锦的风格。

      燕昭静立容锦身侧,看她一笔一划写下小字,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些笑意。

      “殿下请看。”容锦写完已过半柱香的时间,虽然写得慢,但慢工出细活,骄矜地把墨迹未干的宣纸递给太子。

      燕昭接来,细细看过,抬眸看着容锦,语带笑意,道:“锦儿的字模仿得越来越像孤,比起前段日子那歪七扭八的字迹可漂亮得不是一星半点。”

      容锦听出燕昭言外之意,撇撇嘴。

      这家伙还不是拐着弯夸自己的字好看?自恋鬼!

      “那今日我们便学习《策论》,太子妃跟着孤将小序抄写一遍吧。”燕昭站到容锦身后,俯身握住容锦的手,带她一笔一划写下小序。

      容锦欲哭无泪,本以为批奏章已经是她咸鱼人生的一次升华了,没想到每日的“太子小课堂”才是她人生的高峰。每当这时,太子殿下就化身为比教导主任还要恐怖的存在!

      翌日清晨,李公公在琼华殿外叫太子起床。

      “殿下!太子殿下,已经快要卯时了,您起了没?”李总管急得满头冒汗,恨不得闯进门把太子从床上揪起来洗漱穿衣,却又不可冒然闯入殿中,急得直在殿外走来走去。

      燕昭一早就醒了,下地点燃烛火,捧着兵书在桌前研读。那时容锦在偏殿睡得正香,想着时辰尚早,便没有叫她。

      在李总管敲门之前,燕昭已经叫过容锦一次。容锦被吵得睡不着,干脆一把把被子蒙过头,整个人卷进锦被里,像只蚕宝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是不起来。

      “容锦,你最好快起来,”燕昭听着门外李总管唉声叹气,额角青筋一跳,阴恻恻地开了口,开启大招:“不然孤就把你的话本全部烧了,你一本也别想留。”

      容锦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要把她的话本烧了,登时大惊,猛地坐起,睁着一双朦胧睡眼看向床边穿戴整齐的人,一时没有反应。

      燕昭见容锦起来了,冲外头侍候的宫人吩咐:“进来吧,为太子洗漱更衣。”

      外面严阵以待的李总管和宫人第一时间冲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容锦围了个遍,薅过朝服就给她套上。

      李总管掐着时间,顾不上让容锦用早膳,催着她快快去午门候着。

      当容锦打着哈欠慢悠悠地到了殿前,正好卡着时间打卡上朝。

      在朝上又听了一顿文臣武将的口水仗,容锦这次学乖了,没等皇上cue她,主动开口道:“父皇,依儿臣所言,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轻飘飘一句套话,简直是万能金句。多说多错,容锦只说了一句,全程没有被cue过。虽然不说话,但她也听得极为认真,知道太子必定有眼线内应替他通报,不过容锦觉得,既然占了太子的身份,理应尽忠职守,记下朝堂之事回去告诉太子,让他定夺。

      容锦把太子交给她的奏折呈上,皇帝看了一眼,直言道:“太子思虑周全,此事全权交由太子负责。”

      容锦拱手领命,恭敬道:“诺,儿臣遵命。”

      下了早朝,容锦便按照太子所言,带着侍卫仆役一同来到了大理寺,并让李总管请医师来此。

      “臣参见太子殿下。”林誉是太子一派的拥趸者,一早收到太子将来大理寺的口信,下了早朝便匆匆赶来恭候太子。

      “林少卿,免礼。”容锦自是不认得这些官员,太子早有计策,昨夜将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画册给了容锦,让她尽快认个脸熟。容锦记东西特别快,翻过两遍,人便认得七七八八。

      “殿下,臣为您带路。”林少卿知道太子前来是为了释放魏国人,没说多余的话,走在前面引路。

      天牢当真如古装剧里那般阴冷潮湿,容锦只是走了一会儿就觉得寒意遍生,指尖冰凉。

      昏黄的火光照明了黑漆漆的长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黑色理石的地面常常可见凝固了的暗红色斑迹。

      容锦猜想那是血液。

      穿过长廊,他们到了一间牢房门前,里面关押着数十歌女舞姬,宴会上光鲜亮丽的妙人,此刻面黄肌瘦,惨白着脸聚在一起瑟瑟发抖,身上白色囚服渗出鲜红血迹。

      容锦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语气淡淡地问道:“你们动了私刑?”

      “这……”

      林少卿被咽了一下,不知作何回答才好。历来收押进天牢的人就没有完好走出去过的,用刑已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

      “罢了,下次查清楚之前不可妄加私刑。”容锦见好好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于心不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说来她也不过一介女流,在这个权力为大的朝代,自身难保,能做的微乎其微。

      “只有这些人吗?孤记得当时收捕了不少人。”

      “还有一些在其他牢房,殿下可要随臣前去视察?”林少卿恭敬回道,不敢隐瞒。但总觉得今日的太子格外和善。

      “不了,孤请了医师过来,让医师为他们仔细检查,检查过后少卿便把人放了吧。孤已命人打点好善后,送他们去清心殿安顿下来,派人好生照料,等修养好了再让他们随魏国使臣一同回国。”

      容锦把燕昭借她口传的话说完,完成任务便离开了。

      出门时遇到个意料之外的人。

      “见过皇叔。”容锦拱手行礼。

      “呦,太子怎么来这里了?之前太子遇刺,伤可是好全了?天牢里森冷阴寒,殿下还是早些回宫吧,免得染上伤寒。”靖王端着悠悠笑意说道。

      那笑落在容锦眼里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一字曰之:贱。

      “皇叔昨日不是身体抱恙告假了吗?今儿个见皇叔气色红润,想是已经痊愈了,只是皇叔为何会来天牢?阴寒之地,皇叔可万万小心,莫要再染风寒。”容锦假模假样地笑道,比起伶牙俐齿,她还没输过!

      ……燕昭不算,他是例外。

      “太子勿忧,本王身子骨还硬朗,区区寒气,不足忧虑。”靖王神色傲然,又说:“此番前来,是想彻查刺杀一事,定要揪出幕后主使为皇侄讨个公道。”

      容锦看靖王面相并不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虽然书中他是频频给燕昭使绊子的大反派,但不得不承认燕阙对大梁有一片赤诚之心,皇位与他不是权力,而是责任。容锦搞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人偏偏屡次三番地找燕昭的毛病,或许因为身份所限,注定是个反派。

      “皇叔,此事我不想深究。咱们都是燕家的血脉,皇位落在谁头上都没差。您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家国天下当为大,我不希望有无谓的牺牲。”

      “均和还有要事,少陪了。”见燕阙眼底闪现沉思,容锦作揖拱手,先走一步了。

      若说刺杀一事靖王全然未参与,容锦是不信的,但她和燕昭一致认为靖王不会是幕后主使。

      路还长,以后的波澜诡谲、魑魅魍魉多着是呢,小心为上,不可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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