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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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首府四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自从超脑集团宣布新一代脑机芯片免费升级后，各处门店就挤满了人，恰好这事又被揉进外星生物入侵的紧张局面里，民众的意愿就更加迫切了。
机器人钥匙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顾舟不敢怠慢，紧紧跟随其后。来到人潮汹涌的市中心，它钻进了一幢大厦内，视野瞬间变暗，机器人钥匙跑到一扇封死的铁门前，伸出铁爪用力向两侧拉去，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顾舟探头朝里看去，竟是一道幽深的通往地下的楼梯。
“要下去？”顾舟忍不住发问。
机器人钥匙没有回答，却已经抢先一步沿着楼梯跑了下去。
众所周知在大灾难后，曾经广袤的地下世界被政府封禁，其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为了妥善保护地下世界，在下一次外星人入侵时用于人类避难，也有人说是为了迷惑外星势力，让他们看不透地球人的底牌，更有阴谋论者表示，地下还有另一个人类世界，他们过得甚至比地面上的人更舒适。
楼梯很深，不一会儿机器人钥匙就没了声，顾舟只好跟着走了下去。
大厦的地下一共两层，负一层的商铺全部废弃，幽暗中一派萧条的死寂，负二层是曾经的地下车库，停着不少款式陈旧的汽车，大概都是当年大灾难来临时滞留在此的。再往下，就是被封禁的世界了。
前方不远处那个绿色的光点正是领路的机器人钥匙，它在另一扇贴着封条的铁门前停下，并果断无情地将其破坏。顺着楼梯又下了一层，绕过一条宽大的通道，眼前接连出现了废弃的售票机、安检带、检票闸......顾舟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机器人钥匙已经再次往下奔去，又下一层，扶梯之下，两侧是两条空荡荡的轨道。
在绿色的幽光里，顾舟发现，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地铁站。
看来地下世界的确是空无一人，即便如此，这幽暗的氛围还是令人窒息，顾舟悬着心跳下站台，她快步跟上钥匙，沿着地铁轨道朝某个方向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钥匙突然停在了轨道边。
“你不会也迷路了吧......”
顾舟小声发问。这一路她和钥匙说了不少话，不过都是她单方面输出。
钥匙转了一下，面向轨道一侧的石壁。顾舟这才发现，石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灯箱，只是没了电，广告牌也漆黑一片。
“你想从这里出去吗？”
话音刚落，钥匙已经伸出小小的铁爪，只是刚刚触碰到，那面广告牌竟像一扇门一样从一侧拉开。
里面是一条足足有十米宽的通道。
钥匙跳了进去，顾舟也赶紧跟上。
奇怪的是，地道两侧竟亮起了灯，随着她的深入，通道深处的灯就像是感应到了来访者一样悉数亮起，她这才发现，通道两侧的墙面上装饰着特殊的鱼纹，那正是由曾祖母顾来儿亲手设计的，顾家专属的纹饰。
顾舟心头一怔，这里难道是顾家的地盘？
***
伴着一路亮起的灯，顾舟来到一个空旷的区域，一扇纯黑的门出现在眼前。机器人钥匙蹦跶着跃上她的手心，然后迅速收起手脚，又变回了一枚怪异的圆牌钥匙。
顾舟这才注意到，钥匙的背面也雕刻着顾家的鱼纹。
黑门边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口，似乎刚好可以把这枚钥匙放进去。于是顾舟走过去尝试着把手中的钥匙慢慢伸进去，圆牌在锁眼内部发出怪异的咔哒声响，随后黑门无声打开。
门里亮起了暖色调的灯光，照亮了大理石铺陈的地面，眼前是个偌大的前厅，装点得极致奢华。
“阿舟。”
突然，一个熟悉却异常遥远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那个声音非常温柔，顾舟时常在梦里听见。
“......妈妈？”
顾舟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揉搓，几近窒息。
“既然你打开了这扇门，就意味着我不在了，海心也不在了，整个顾家只剩下了你一个人，哎......”
循着叹息声，顾舟发现声音源自墙边一只矮桌上的智能语音机器人，它白身黑屏，方方正正，小巧玲珑。
见到它，顾舟的期待瞬间落空。
“这些都是妈妈为我设置的？”她冷静地问道。
智能语音机器人黑色的屏幕无情地盯住顾舟，同时恢复了机械的系统音：“是的。顾湾女士生前已经设置了所有要转告你的话。请问吧，我知无不言。”
原来，那个曾弃她不顾，一心偏爱大女儿的母亲，还为她留下了这种虚情假意的东西。
顾舟冷笑，先前突然涌上的怀恋早已消失：“那我可以再叫你‘妈妈’？”
“阿舟。”机器人立刻切换了语气，用顾湾的声音和语气说道，“有什么想问妈妈的？”
想问的实在是太多了。
还是一个个来吧。
顾舟抱起手臂，一边打量着大厅里的那些精美的摆件，一边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除了我和顾海心，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和我长得很像，比我大四五岁，也叫顾舟。”
机器人似乎在用算法消化顾舟的问题，黑屏上急促地闪烁起蓝色的荧光。
五秒后，它答非所问道：“阿舟，你和海心，都是妈妈最爱的女儿。”
顾舟继续追问：“我在尚教授那里看过一份病历，是2103年的，病历上的人也叫顾舟，四岁，但我在2108年被送去孤儿院时，登记的年龄也是四岁。我猜，其实有两个顾舟，一个顾舟在2103因病去世了，患上的很可能是辐射病，我是后来生下来的第二个顾舟，对吗？”
“可是......阿舟，妈妈爱你。”
机器人简直就和顾舟记忆里的母亲一样，说着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心却不在她这里。
顾舟失落地放下手里那件似乎是文物的青铜器摆件，自嘲地笑了起来。
“是的，你爱你的女儿，你不愿让她离你而去，于是借用她的名字把对她的感情投射到另一个女儿身上，可你一看到我，一唤起这个名字，免不了又想起死去的女儿，然后你狠心把我抛弃，眼不见心不烦，每年只要见上一两面就能敷衍你伟大的母爱。妈，我又算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听她说完，黑屏上的蓝色光点闪烁得更加急促，这一次，它沉默了更长的一段时间。
“2103年......2103年......阿舟，这件事你已经察觉到了吗？”
母亲的声音低沉，听来好像还带着一丝哀愁。
情绪的波动让顾舟有点恍惚，她抬手擦掉就要落出眼眶的泪：“妈......2103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2103年6月29日，我最宠爱的女儿阿舟，在老宅外的海边玩耍时遇害，当晚就走了。”
果然是这样，最爱的女儿死了，于是在第二年又生下一个女儿，便成为了同名的替代品。
顾舟站在原地，浑身发冷，混乱的情绪里夹杂着失落、悲愤、痛苦，还有更多的，对自我的嘲讽。
可能因为触碰到了关键词，机器人就这个话题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你大概早已有所察觉，我也无法继续隐瞒。在阿舟死后的第二天，我原本带着她的遗体前往碧山，去找辐射病专家尚教授调查死因，半路却改道去了黑雾岛。”
机器人顿了顿，竭力模仿着顾湾痛苦的沉默，而后又开口说：“那天我好像突然想通了，就算查清楚死因也无法让我的女儿起死回生，但黑雾岛或许可以......”
“黑雾岛？”
顾舟此前完全没听过这个地名，不免下意识发问。
“黑雾岛四面环海，常年隐藏在大海深处的浓雾中，是秘密进行克隆人研究的地方，那里还生活着数万名克隆人。因为我的祖母，你的曾祖母顾来儿，曾经受邀登岛拜访过，所以黑雾岛才为我打开了通行许可，并最终接受了我复活阿舟的请求。第二年的七月，你顺利来到世上，也成为了第一个离开黑雾岛的克隆人。”
竟是这样的真相，犹如晴天霹雳，顾舟被震惊到无法动弹，甚至忘记了呼吸。
她是克隆人。
是顾家动用特权混在人类中的克隆人。
“为什么......”
“因为妈妈爱你，妈妈没办法忍受你困在那座岛上，于是捐出巨额科研经费做为交换，把你从黑雾岛带出来......因为你死亡的消息被隐瞒，我便狠心让你父亲带你离开鲸落镇去别处生活，想着等你长大再回到我的身边，成年人的年龄总归比孩子更好糊弄，到时候，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替代我死去的阿舟。”
顾舟脸色煞白：“原来，我只是个替代品啊。”
什么人类精英，什么家族继承人。她不仅是替代品，还是个克隆人。
想到这里，她就浑身发抖。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
机器人并没有完全消化这句话背后的苦涩，饱含深情地又重复了一句“妈妈爱你”。
“你爱的，”顾舟抬起头，对着机器人笑得歇斯底里，“其实是那个早已死去的孩子！”
而我呢？？？她在心底大喊。
“阿舟，妈妈爱你。”机器人又重复了一遍，继续说道，“妈妈始终担心黑雾岛的人会把你的秘密公布于众，所以，这座地下宅院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妈妈留给你的，如果某一天，他们把你当作异类排斥欺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努力活下去。”
机器人说完，厅内的一面墙壁应声打开。
顾舟拖着僵硬的腿脚走到门边向里看去，顿时惊呆。
墙内别有洞天，竟是一间足足有四个体育馆那么大的库房，里面眼花缭乱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激光武器、无人战机、导弹发射车、电磁发射器......
富可敌国的顾家在顾海心掌权时一夜衰败，原来大头的财富早就被顾湾转移到了这里。
只为她最放心不下的克隆人女儿。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