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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赵】EP11 ...


  •   文侪淡定将瞳子挪开,高声叫起来:“小玲——病患拿到笔了!快来管管!”

      ***

      休息至午时,文侪也就强撑着披上白大褂,像个没事人似的去找戚檐。

      他摆手,却见袖底红了一大块儿:“啧,我这是从哪儿沾了这么大片血上去?”

      戚檐的外伤比他轻些,只是昨儿差点被掐死。他不知那人现在如何,听说有裴宁一直看顾着。裴宁细心,戚檐应该过得不错。

      不出所料,他绕过正午烈日照进来的阳光推开病房门之际,那戚檐正坐在床上拿着个红本子写写画画。

      他把本子拿得很近,显然是不叫裴宁看。

      裴宁笑着问他:“那能给谁看呢?”

      “给文大夫!”

      戚檐扭头看向那方进来的文侪,笑意在面上水波似的漾开,裴宁的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变得复杂不堪。

      我靠,不带这样拉仇恨的。
      文侪想着,两手插兜,面上还是很冷。

      裴宁表情很快便放松下来,他拍了文侪的肩,笑道:“好吧,阿侪,那这儿就交给你啦?”

      文侪点头,说:“嗯,你去忙吧。”

      人刚走,他便大喇喇地往戚檐的床上坐下,那模样像是想躺下来:“写啥呢?”

      “解谜。”

      “欸,文侪——”戚檐突然直起身来,不自觉盯着文侪那淤青的手指瞧,又转了转眼珠,将一张纸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把第一谜解了吧?我这委托书上多了个红圈。”

      文侪并不直面回答,只是面上挂的笑颇走心。

      戚檐瞧着了也就把夸赞的话语吞了,说:“你脑袋里不是常多出点记忆么?可有关于那院长的么?”

      “你把谁的脑袋当百宝箱使呢?岂是你想要啥都能有的。”文侪撇了撇嘴。

      “他最近都不在医院吧?我昨儿在那地下储藏室翻到了些有关院长的东西,总觉得他这人不一般。这病院奇奇怪怪,当家作主的却连个面都见不着。”

      “院长吗?他宿舍在我对门,昨晚我被我爹揍,门没关,我瞧见有人回房来着。”

      “我怎么听说他到外头出差去了……罢了,那咱们别去他宿舍了,夜里找找法子进他办公室瞧瞧,我前几日去看,见那上边还挂了两道锁呢。”

      “成,快些干,已经第四天了,一停下来我就心焦。”文侪倒在他床上伸了个懒腰。

      ***

      “欸欸欸,你们昨儿听到那警车响没?吓死个人!”

      正是下午茶时间,文侪实在是乏得不行了,化成摊水似的趴在桌上休息,可同事们的闲言碎语却是不讲道理地往他耳朵里钻。更要命的是小玲又尖又大的嗓门,旁人每说一句,小玲便要唱戏似的喊一嗓子:

      “哎呦!莫要再说这事了,自个吓自个做什么?咱们也没做亏心事呀!”

      不知怎地,文侪脑子里浆糊似的,却又给灌进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这记忆指的是——昨儿有个病人跳楼死了的事情。因此现在听到他们讨论,也并不怎么讶异。

      裴宁叹一口气,说:“咱们院里的病人们情绪多数起伏较大,生死就是一念之差。外科内科,伤患病情真严重起来,人没救回来也没办法,只能说他们尽力了。我们精神科也是一样,我们把那些与社会格格不入的病患留到今天,也只能说是尽力了。万不能轻易说他们的死是因为咱们做了亏心事,咱们同他们本就无冤无仇,鬼自然不能来敲咱们的门。”

      小武并不理会裴宁那些大道理,只歪了歪嘴。他一这么做,那张本来就薄的嘴唇便瘪下去,显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接着小玲适才的抱怨说道:

      “死人了还不让说,这月都第几个啦?顶楼那门我每晚可都好好检查过的,昨夜我睡前还仔细瞧过,一如如常,锁得严实。除了院长,谁有钥匙?可不就是闹鬼了嘛!”

      小玲显然有些怕了,她搓了搓自个工服的一角,分明合紧了窗子却仍旧觉得外头凉风挟带着雨丝扑进屋来。偏这时,那小武一边喊着热,一边把那吱呀呀响的电风扇开了。

      小玲骂了他一句,却没叫那还在洋洋自得的男护士明白,反倒是裴宁默默将风扇给关了,说:“阿侪身上还有伤,受不得这般冷风吹的。”

      耳边声音嘈杂,文侪迷迷糊糊将眼皮掀开条缝,小武恰骂了一句:“妈的!咱这病院精神科整得像个死刑场似的,成日闹鬼!”

      “要不你去镇上医院妇产科待一阵子?”不紧不慢啜了口热茶的陆琴给了他一个建议。

      文侪懒洋洋地枕着自个的手臂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用红笔在纸上写了好些“死”字,密密麻麻的,叫人看过去头晕眼花。

      啧,乖祖宗,您这是又想杀谁了?

      文侪叹一口气,一旁摆着的茶上热气全被他给吹走了。

      ***

      恰是夜里十一点,戚檐在他那本红皮册上端端正正写下——

      【第四夜,11:00同文侪探寻进入院长办公室的方法。】

      自他二人到病院以来,院长办公室从未开过门,也无人见过院长。文侪借着值班的机会,仔细翻了抽屉,找出来一大串钥匙,只是哪扇门的钥匙都有,唯独不见院长办公室的。

      这事不新鲜,哪位上司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由手底下的一群小卒来看管?

      兴许是看过那张稍显诡异的合照的缘故,戚檐总对这病院行踪神秘的院长抱有莫名的敌意与猜疑——他当真往医院内藏了个杀人犯么?这真的是一家正常的精神病院么?如若正常,那赵衡一个好好的主治医师怎会突然跳楼自杀?

      院长办公室位于员工办公室之内,只不过单独划出一块区域,相当于内屋。那扇把二者隔开的门上常年挂着两道锁,大概是因为院长久未来此的缘故,锁头上已落满了灰尘。

      戚檐其实很是在意那杀人犯的存在,现下已至第四日的深夜,不到一个小时后便是第五日了。而他们的生命,更确切而言是寄生于死者躯身的文侪的生命会终止于第七日,死因不明,而那身份不明的杀人犯将成为搅局的关键。

      戚檐希望能尽快将他找出来,有多远躲多远。

      只不过,后来他再想起这念头,险些捧腹大笑。

      ***

      这精神病院里缺人手,规矩全往简单明了处走。每夜通常是一名医生领着一名护士共同守夜,今儿恰好轮到文侪和小玲。小玲是个忠于职守的,也不常窝在办公室里偷懒,便给了文侪做窝里贼的天赐良机。

      文侪将办公室的门一锁,再不搭理窗户上飘过去的绰绰黑影是人是鬼,是医生还是病患,只埋头翻起自个那群好同事的抽屉。

      戚檐扫了一眼办公桌,却没在那处停留,反而径直走向了院长办公室,手中握住那两道古怪的锁头便思量起来。

      一大一小两个圆锁头生得奇怪,手摸上去黏糊糊的,像是沾满了粘液,那玩意的触感也尤其怪,似软似硬,总之他不敢揉捏,怕捏了像肥虫似的要爆浆。

      简单来说,那俩玩意像人的一对眼珠子,只不过大小不一。两个锁上都不带孔,显而易见的,这玩意根本没有钥匙一说,恐怕只能待院长自个开锁。

      文侪在裴宁办公桌处流连,戚檐慢悠悠冲他吹了个慵懒的口哨,说:“别忙活了,这玩意不带孔的。”

      “我知道。”文侪没抬头,“我没在找钥匙,我想确认一件事。”

      正说着,他已将裴宁抽屉里厚厚一大沓东西给翻出来了,正如整理卷子那般上下颠了颠,忽而从中掉出了一张彩色相片。

      那相片恰同当初戚檐从地下储物室里翻出的照片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张相片上裴宁的面容尤其清晰,更为清晰的是,那照片中的确是两个男人。

      只是身旁那人的脸被糊上了,根本辨认不出模样。

      如若裴宁真是同他二人其中一个纠缠不清,他倒更愿意相信是戚檐。

      可文侪纠结几秒,为了省时还是爽快说了:“我不是有爱人的么……你说说,真不会是裴宁吧?”

      戚檐倒是气定神闲,只说:“我先前不是说了的嘛,你偏要说你怕他。”

      他说着绕过办公桌在铁柜前停下,做起贼来毫不心虚,那儿正放着今年的治疗安排。他一页页翻去,皆是不认识的名字,最新的那一页是新来的主治医生陆琴写的,只不过那显然是个未完成的草稿,虽说标明了具体疗程,却没标明患者。

      而在治疗的主要治疗手段那一栏,赫然写着——“电击疗法+外物刺激疗法”。

      不知怎么,戚檐莫名觉得那一行字叫他寒毛直竖,好似再一次见着了他家台风天快要被掀开的铁皮顶。

      “砰——!!!”

      “啊我靠……”文侪被门外传来的重响吓得蹲了一蹲。

      外头又传来第二日晚他二人被关在储物室时听着的诡异声音:“噫噫噫,钥、钥匙漏了一把。”

      “什么?没漏啊……”文侪低声咕哝。

      文侪将声音压的很低,本就是做贼,没必要自个儿坐实罪名,索性闷声不言,照旧翻动门侧的箱子。

      半晌,那门被人踹了一下,登时从下头窄小的门缝里窜进来个银闪闪的钥匙。

      白底红边的贴纸上有圆珠笔留下的三个大字——“藏尸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赵】EP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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