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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解决之法 ...

  •   “其实,这三个问题可以一同解决。”

      张洞之鄙薄一笑,“年轻人除了增加赋税,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他倚老卖老,十分看不起这些后起之辈,“果然是徭役出身,就是没有见识。”

      裴湛走到张洞之面前,正视着他,“我都还没有说,大人怎么就替说我没有办法呢?”他的声音端的极稳,丝毫没有慌张,可见是胸有成竹。

      皇帝产生了兴趣,他身体前倾,想知道裴湛能说出什么话来。

      裴湛回过身,对着陛下作揖,“之前陛下说无论臣说什么,都恕臣无罪,可还作数?”

      “当然,天子一言九鼎。”

      “那么臣请陛下以徭役赈灾。”

      此话一出,满堂寂然,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没有人敢出声,此刻的气氛比之前更加惊心动魄,毕竟那何空只是嚎叫几声,没有什么大的错处,但是裴湛这一句话却不同,无疑是在平静的水面炸了一个大雷,非要将这一潭死水,搅得水花四溅不可,不过很多大臣并不以此为意,毕竟死水潭除非注入活水,再怎么炸,还是会回复平静的。

      于是,所有人都看着那位坐在高堂之上,头戴冠冕的帝王,毕竟他的态度能决定一切。

      鎏金五彩凤尾青铜灯盏垂立在龙椅的两侧,威严的龙椅上坐着衣着华贵的天子,他的一身龙袍,宽大厚重,上衣金线织就的游龙在如墨的衬底上腾云若飞,下裳则是龙首金线制成的腰封,一条金龙顺着衣摆而下,两侧是祥云作衬。

      众臣都在屏息等待。

      皇帝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大臣,一个个噤若寒蝉,他气笑了,“哼,你们倒是有意思,刚才那股子要死要活的劲呢?到哪里去了?啊!我问你们话呢!”

      最终皇帝点名了,“张洞之,就你,你来说?”

      张洞之本想将这件事推诿给丞相,不巧的是,这几天丞相大人告病了,他心里暗骂着老狐狸,但不论他怎么骂,还是得回答皇帝的问题,思来想去,选了一个最明哲保身的办法,“陛下,臣以为不妥,这阿庑宫乃是国之重,断不可废,如果今日断绝,以后这阿庑宫还修不修了?”

      皇帝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对着裴湛冷笑,“上次献丹之仪,你就做出大不韪的举动,将朕的不死药换成了筒子瓦,这次又出这么一个提议?你的胆子还是真的不小,我看你倒是有几条命。跪下!”

      裴湛人是跪下了,但是头却不肯低下半分,只是幽幽道:“陛下让臣说话,臣问过陛下可恕臣无罪,臣便说了,如今陛下不喜,臣也无法。”

      话是皇帝自己说的,既如此,君子一言九鼎,便不能治他的罪,皇帝怒不可遏,只留下一句此事容后再议,便挥袖离去。

      虽是数九寒天,众臣的后背早已濡湿,谁不知道,这阿庑宫是先帝留下的遗诏,由闵王督建,谁敢对着阿庑宫说一个不字。

      偏偏有人真的胆大包天,敢动这一块肉,且不提先帝遗诏,就闵王的狠绝手段,只怕是这个裴湛活不了多久。

      众人皆是唏嘘,脚跟没有站稳,便是如此做派,只怕他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天色又暗了下来,似乎是又要落雪,只是不知大小,这一群官员没有人忧心城外的百姓,只是想速速回家,摆脱今日的烦心事。

      裴湛独自一人走的,似乎是断定他行不长久,没有大臣愿意与他为伍,不过他倒是乐得清闲自在,刚好他没有雇回去的马车,趁机赏赏雪景。

      地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在汉白玉的地砖上更显得洁白无暇,就是这样的地方,藏着无数的腥风血雨,这里的每一块砖头都是染着血的。

      他走着,也这样想着,一个尖锐而匆忙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路。

      “裴大人,裴大人留步!陛下请大人前往太和宫议事。”

      果然如他所料。

      来到太和宫,皇帝的态度温和,不再见之前的狠绝,甚至还派人给他上了座,点了炭火。

      皇帝摆好镇尺,摊开纸张,却什么都没有写。

      “你今天做得很好。”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福分。”裴湛谦卑答道。

      “好一个福分,”他狠狠说到,这一句话他用了十分的气力,几乎就是要吼出来,“朕叫你停了吗?继续说!朕没叫你停,你就给朕继续说!”

      裴湛只好继续,“派李洲同寻徭役是表面,派他寻能重塑阿庑宫之人也是表象,陛下明知阿庑宫不可建,但是这先帝遗诏,不可废,陛下需要的是一个替您说话的人,让众人慢慢接受这件事。”

      裴湛妄自猜度圣意,惹怒了皇帝,哗啦一声,他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怒吼一声“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周围的宦官都如同鹌鹑一般,缩着头出去了。

      裴湛也要抬脚走人,却被皇帝叫住:“裴湛留下。”

      裴湛只好留下。

      皇帝冲他使了个眼色,裴湛捡起桌下的纸笔,用笔墨与皇帝交流,皇帝则在一边砸着东西。

      “陛下,岳新可是您的人?”

      皇帝点点头,哗啦,一个珍贵的青瓷玉瓶被砸,还骂着,“朕岂容你忤逆!”

      裴湛道:“微臣不敢。”声音依旧是淡然的。

      皇帝用唇语示意他,“你装的像一点!”

      裴湛只是拿着笔写下,“微臣若是如小人讨饶,就不是微臣了。”

      皇帝这回真的气不过,顺手砸了一方徽砚,咣当的一声。

      裴湛这时说到,“陛下切莫气坏了身子。”这句话时真心实意,没有半点作伪的痕迹,如果认真听,还能听出几分揶揄。

      不过窗外听墙角的宦官可不这么想,他们觉得皇帝是恨透了裴湛,于是皇帝被裴湛气的怒砸整个书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传到了闵王的耳朵里。

      此刻陈高正坐在闵王府中,闵王将自己的陈酿好酒拿了出来招待他,“陈公公的消息是个好消息,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陛下如此震怒,但是却不杀裴湛,是为什么?”

      陈高拿酒的手一颤,“您的意思是说,陛下把咱们骗了?”

      闵王让人给他满上,陈高却不敢再喝,闵王适时宽慰到,“陈公公别急,咱们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狐狸总会露出尾巴……”他说话时话里话外透着深意,让人不经胆寒。
      陈高喝了几盏,便不再喝,起身告辞。

      闵王目送着他离开,一旁的侍卫开口,“这么好的佳酿便宜了一个阉人。”

      闵王嘴角噙着阴冷的笑,“阉人可比美酒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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