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欢事延

3、你没有心理负担的吗？

　　嘶……痛啊…腺体像被抽干了一样痛…
　　塔杰最后是被冷醒的。

　　“二爷，外边都在飘雪呢。”
　　“我知道。”
　　“那这人…”
　　“…给条毯子。”
　　一条略微厚重的毯子盖在了塔杰身上。但塔杰却明显地感觉到了毯子的毛绒，就好像…没穿衣服？
　　迷迷瞪瞪想到这里，塔杰眼皮动了动想起身，但实在没力气，皱了皱眉，挣扎无效。

　　再次意识回笼，塔杰状态已经好了很多。鞭炮声混着点硝烟味进入塔杰的感官，眼皮慢慢睁开，他想动一动，身上即刻穿来酸爽：“嘶…啊……”
　　“醒了？”
　　略微戏谑语气的两个字彻让塔杰清醒。

　　塔杰：“…你谁啊…”
　　…那人面无表情地鼓掌：“贵人多忘事啊先生。”
　　塔杰盯着这张陌生的脸看了好一会：“…抱歉，我们好像不认识。”
　　那人好笑似的呵一声坐起身：“你也知道我们不认识啊，跟我装什么呢？汉奸。”
　　一头雾水的塔杰一头雾水，但听到汉奸两个字时还是正色道：“这位先生，请您把话说清楚，我绝没有装也绝不认识你，更不会是什么汉奸！”

　　听塔杰这么说那人脸上抽了抽，有点恼怒的扯低遮住大半脖子的衣服领子，露出明显的十指抓痕，有两道上还带着血丝。
　　“你他妈冲着我命来的，我冤枉你了是吗？”

　　脖子上的抓痕触目惊心，看得塔杰心下一惊：“这…”
　　那人暴躁的放开衣领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造什么孽了…确实造孽，坐黄包车都他妈能遭罪…给个说法吧，小汉奸？谁让你来的？”
　　到这里，隐隐明白了什么的塔杰不敢说话了。

　　不见塔杰的反应，那人愈发没耐心，但还是克制的坐在塔杰对面的椅子上，烦躁的抓了把头发问他：“有事就说，别他妈跟你二爷装…再不说老子就上刑了。”

　　上刑…做贼心虚的塔杰浑身一颤…这要他怎么说？说自己凭着信息素认错人，把人打了而且还是冲着人家命去的？

　　塔杰支支吾吾不敢正面回答…这个原因本来就很荒谬好吧…
　　过了一会还没有等到塔杰的反应，那人真的…快要碎掉了。
　　他长舒一口气瘫在椅子上，撩起眼皮看着塔杰道：“我换个说法…你从哪来的？”
　　“我…青藏。”
　　青藏，这个回答让他有点惊讶，但隐隐又在意料之中。因为这人长的…实在有些特别。
　　那人瞬间也没了审讯的意思，更像是唠嗑一样问塔杰：“是吗，那你长怎么没跟那些高原汉子一样那么壮？”
　　塔杰微微偏头：“…妈妈是新疆的。”

　　椅子上的人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长得…额呵……叫什么名字？”说完状似不经意的扭头，感叹自己那点出息。
　　“…塔杰。”
　　“哦…我们认识吗？”
　　塔杰：……？
　　“嗯？”
　　塔杰：“不认识…你是…？”
　　“你可以叫我古郎。”
　　“哦…古郎先生？”
　　古郎挑起眼角看他：“嗯？想起点什么了？”
　　塔杰低头闷声：“先把我胳膊接上…可以吗？”古郎此刻的表情很丰富，眼角抽了抽：“…给我个理由。”
　　昨晚的事情一点一点回归到塔杰脑子里，越来越清晰，这下轮到塔杰表情丰富了：“…很痛。”
　　椅子上的人嗤笑一声：“所以我就把胳膊给你接上？小汉奸？”

　　约莫5分钟后，塔杰轻微活动着刚接好的左手臂。
　　蹲在他面前的古郎愁的跟个怨妇一样：“说吧，为什么偷袭我？”
　　在塔杰解释完前因后果后，古郎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新物种。
　　塔杰：“真的很抱歉，古郎先生…我是真的认错了人，并不是有意要攻击你…”

　　某怨妇打断塔杰的话：“哦噢，您跟那混蛋仇挺深呢，凭着信息素上手就打。”
　　“…混蛋？”听到那两个字塔杰着实有点惊：“你们…认识？”
　　“不认识，没听过。”古郎站起身回到椅子上。
　　“那你叫他…”
　　“这不废话吗，”这次古郎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看傻子的意昧：“那么大仇，必有一人混蛋，还是说混蛋的人是你啊？”

　　塔杰了然，随后解释：“不是我，是他确实挺…”
　　“混蛋啊。”古郎接了塔杰没出口的那两字，静默了一会又道：“你俩有啥仇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我和他的信息素真的很像吗？”
　　塔杰细想：“…几乎一样吧。”
　　“啧，”古郎此时眼中有厌恶“晦气啊，跟混蛋一个信息素。”

　　塔杰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你这么背后骂人，没点负担的吗…好意思吗…”家风良好的小塔杰听着他这么说一个未曾谋面的人，虽然说的没错，但多少还是替他有些害臊。
　　听到负担两字那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负担？什么负担？背后蛐蛐人的心理负担吗？””
　　“嗯，你…没有吗？”
　　听到这古郎真的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笑都笑不顺畅了。
　　他看着表情有点扭捏的人，突然凑近：“为什么要有负担？”
　　塔杰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吓到：“就…背后说人坏话不太好啊。”
　　那人若有所思：“不太好啊…他不太好关我什么事？说混蛋是混蛋也算罪过吗？”
　　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带着询问看塔杰。
　　塔杰：“…不算。”
　　谢谢，有被这份没素质惊到，但好像挺舒坦的。
　　听到他这么说古郎才坐回椅子：“这就对了嘛，又没说错他，要什么负担。”
　　听他这么说塔杰莫名笑了：“你这样真的不会被人打吗？”
　　“不会啊，”
　　古郎靠在椅子上嬉笑的看塔杰“这么多年来我骂过的人一个都没错过，都是混蛋。”

　　按理来说塔杰应该会在心里暗说这人没素质，但他现在有点…羡慕这份没素质。
　　“可这也太不君子了吧？”
　　“呵，”古郎突然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君子’问：“你身边的人有没有说过你很会讲冷笑话啊？”
　　“…啊？”被这一问塔杰莫名其妙。
　　“啧，就是你说的话很好笑啊，君子？”
　　塔杰：谢谢，有被冒犯到。虽然塔杰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很好笑？不应该很严肃吗？”
　　……
　　现在古郎看塔杰的眼神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