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爱是最扭曲的诅咒》橘猫喝茶

5、第五章：咒术师

　　次日清晨，旅舍一楼。
　　活生生的山田若无其事地做着重复的打扫工作，表情却并非初见时的胆怯，反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鸷。
　　“两位客人。”
　　见五条悟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山田终于耐不住了，哑着嗓子开口：“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山田身上也有一股焦臭味。
　　五条悟的目光扫过山田上下包裹严实的衣物，像是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似的：“山田君，你是不是叫山田横尾啊？”
　　“你——”
　　“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啦。”
　　他笑了笑，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我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你，这些人，千岛女士……总之，这间旅舍里所有可能有涉嫌参与伤害到杰的东西。”
　　“魂飞魄散？是这个词吗？还是剉骨扬灰？无所谓啦，反正，祈祷自己能有机会魂飞魄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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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咒术师
　　五条悟笑眯眯地说完这几句话就揽着完全处于宕机状态的夏油杰离开了大堂，留下几个完全不明所以诅咒师原地凌乱，他们只知道自己昨晚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同伴还又没了两个，根本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位出了名的大煞神。
　　不过五条悟也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比起那些诅咒师，重复清扫过程的山田横尾和面无表情的千岛女士才是他记仇的对象。
　　说来也怪，在学会反转术式之后，他对世间一切和自己所收到的伤害都没什么实感，仿佛隔着茫茫大雪在看别人的经历，可一旦这些伤出现在夏油杰的身上，那久违的、属于人类的情绪便会再次鲜活地涌上心头。
　　或许这是因为杰是我唯一的挚友，也是除了硝子之外，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五条家将他当成神子侍奉，名义上还有亲缘关系烂橘子将他当做政治资本或挡路石，五条悟从来没有机会感受过、也不屑去迎合杂鱼感受这些烂俗的感情，他所有关于亲密关系的了解都源自于夏油杰，不过分地说，夏油杰既是五条悟的朋友，也是他为自己选择的亲人。
　　就像神灵不能失去祂的锚点一样，五条悟也发自本能地担心失去他唯一的指针。
　　不过杰最近……真的有点奇怪。
　　他们走在连盏灯和窗户都没有的幽暗走廊上，在五条悟沉浸于思考他为什么会因夏油杰受伤愤怒担心，为什么会害怕失去夏油杰的时候，还念着要寻找失踪者的夏油杰用便携手电筒仔细地照着四周，并敲了敲那些有明显焚烧痕迹的黑木头。
　　“真稀奇，这整间旅馆居然都是靠着咒力搭建存在的。”
　　两人慢悠悠地往前走，忽然，夏油杰脚步一顿：“悟，墙上有字。”
　　数不清的赤红“死”字凌乱地被人写在墙上，无数句充斥着怨毒的诅咒话语几乎填满了一整面走廊。
　　这些字迹潦草疯狂，语言习惯也各不相同，明显出自数人之手，可谩骂的却皆是同一个名字。
　　千岛美智子。
　　异类、怪物、邪祟、女巫、引来诅咒的女人……
　　他们判处她以火刑，希望烈火能焚净这个满身罪孽的女人，让疫病在村中消失。
　　走廊的尽头有着每一层唯一的一扇窗，能隐约望见远处在浓雾笼罩下的一座村庄。
　　夏油杰握着手电的右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五条悟把下巴轻轻地搭在夏油杰肩上，忽然小声问道：“杰，你说这个千岛美智子，她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咒术师？”
　　“总是能够找到稀缺的药材，饥荒时莫名拥有了大量的食物，她的术式应该和植物有关。”
　　“……或许是吧。”
　　夏油杰张了张嘴，最终只棱模两可地回了几个字，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的排挤和谩骂重新涌进脑海。
　　他慢慢地放下手电筒，让自己的表情完全被走廊的黑暗掩盖，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也知道九十九由基对他说那些话并不是这个意思，更明白咒术师的牺牲并不完全因为普通人。
　　但是……
　　同伴为了这些普通人牺牲的同时，又有另一群同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着普通人的欺凌。
　　“只是不知道千岛女士和千岛美智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五条悟仿佛没有注意到夏油杰的异常似的分析道：“如果是的话，附近的村子和这间旅舍出现的异状应该脱不开关系。”
　　“不过那个村子一点烟火都没升起来，也没看见有人活动，多半已经是个空村了吧。”
　　“这个千岛美智子还挺厉害的嘛。”
　　他揽着夏油杰边说边走，直到站定在被黄铜大锁牢牢锁上的天台前：“锁住了欸，要直接闯吗？”
　　夏油杰拿起黄铜锁头看了看，摇头道：“不用，别破坏旅馆，这种锁我会开。”
　　“哇——哦。”
　　见夏油杰从手腕的皮筋里抽出一根弯曲的铁丝，三两下便轻巧地打开了铜锁，五条悟捧着脸发出夸张的惊叹声，又小声嘟囔：“杰不是优等生吗？什么时候学的开锁，居然不叫上老子一起，是不是又想以后在老子面前出风头？”
　　“悟，你学会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撬老师的办公室门。”
　　夏油杰淡淡道：“别求我，我不会教你的。”
　　五条悟故意叹气：“杰是小气鬼。”
　　“我不是。”
　　“哒、哒、哒……”
　　“就是小气鬼！超级小气！”
　　“我说了我不是！”
　　“夏油杰就是小气鬼！不肯教老子开锁，不肯让老子用你的床和枕头，连在想什么都不肯告诉老子！”
　　“哒…哒…哒…”
　　“悟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啊！”
　　夏油杰恼羞成怒：“悟还故意踏地板，这里可是三楼欸！”
　　“我没有！明明是你——”
　　五条悟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身后发出哒哒脚步声的位置。
　　一个穿着干净藕荷色和服，用粉色樱花簪子挽成丸子头的小女孩正歪着头，疑惑地望着他们：“你们……为什么要吵架？”
　　小女孩最多十岁，声音稚嫩空灵，惨白的皮肤配上青紫色的尸斑，怀中还抱着质地可疑，布满血污的娃娃，分明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经典打扮，夏油杰缓了脸色，但还是侧身上前半步，将五条悟护在身后。
　　“这里很危险，小孩子最好乖乖待在妈妈身边。”
　　夏油杰语气温和地嘱咐到一半，就被五条悟拽开了。
　　五条悟看着他的眼睛，故意哼哼：“对对对，绝对不要和有着怪刘海，看着就像骗子的坏人说话。”
　　“悟！”
　　“可你们不像坏人呀。”
　　小女孩没有上前，周身那股阴冷的气质倒散了不少，她自我介绍道：“我叫千岛绮，你们刚刚看到的千岛美智子是我的母亲。”
　　“我是怪胎，妈妈也是怪胎，我们和村子里的每个人都不一样。”
　　“难道不一样就有错吗？”
　　千岛绮歪了歪头，洋娃娃似的脸蛋和脖子弯成了九十度，露出被焚烧得焦黑萎缩的血肉骨骼：“可是，我们并没有害过任何人。”
　　话音刚落，千岛绮便如她出现时那样悄然消失。
　　夏油杰乍然感觉肩颈一刺，下意识便伸手去摸。
　　“怎么回事？”
　　五条悟的表情更臭了，他硬扯开夏油杰的衣领，只见原本肤色匀称的肩颈之间徒然出现了一片小小的暗红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