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白也斥

38、第38章 好朋友

　　说？或是不说？

　　泊还在犹豫。

　　就算之前帕恍愿意触碰自己，那全都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好朋友』。

　　如果不直说帕恍一辈子都不会懂，也许哪天帕恍遇到其他人，那个人比他还勇敢，两人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到那时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在做出什么伤害帕恍的事之前，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离开。

　　那还不如现在赌一把。

　　「那个耳夹，是兰雨提斯人的耳饰。」

　　「嗯？看得出来？」毕竟耳夹上面那些字他完全看不懂，帕恍坐在用树叶堆起来的床铺上望向泊，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泊刚从水里出来，头发上还带着一些水气，深蓝色的长发看起来非常滑顺有光泽。

　　不过让人在意的是，泊看起来好像有些紧绷？

　　他环顾四周，目前这里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一对耳饰意味着完整的生命，当兰雨提斯人找到伴侣时，会将自己的一半交给对方。」

　　听着泊温柔又平稳的声音，帕恍才意识到这个耳夹的涵义。

　　「喔、喔，原来搞错了，那我还给你吧。」伸手准备将耳夹拿下来，一只手却突然制住他的动作。

　　「我没搞错。」

　　帕恍眨着双眼，没搞清楚两人的距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近。

　　明明泊不怎么吃甜点，身上却有一股清新，还带着些许甜味的气味。

　　「我又不是……」

　　「还不是而已。」

　　帕恍就算再笨也听得懂这话的意思，但他现在脑袋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开嘴又阖上，不停的重复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帕恍觉得自己大概蠢得就像条鱼。

　　泊轻柔地拨开帕恍垂在耳边的头发，手指滑过耳夹，用指腹挑起底下的晶石。

　　「我喜欢你。」

　　耳朵被这一番动作彻底染上粉红，心跳怦然加速，呼吸有些杂乱，帕恍没想过泊会对有这种心思。

　　或者只是两人长期相处所产生的错觉？

　　「我说话难听，行事冲动，不合群又不尊重长辈，吃相又难看，翅膀还断了。」为了不让泊后悔，帕恍低声地把自己的缺点都丢出来。

　　这辈子不知道听了几次这种嫌弃自己的话，但他从来改不掉。

　　没想到泊却突然低笑出声。

　　「你这家伙笑什么？！」听见笑声帕恍有些不满，为了让对方清醒都这么损自己了，泊竟然还笑他？！

　　「抱歉抱歉，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蛤？！谁可爱了？！」

　　可爱才不是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词！

　　才刚抱怨完，泊就不管那所谓舒适的个人空间，直直朝他压过来，帕恍只好将手撑到后方，上半身往后退开。

　　「你干嘛！！」

　　「你说话不难听，只是不懂得隐藏实话，但也因此你不会在背地说人坏话。所谓的行事冲动，也是你有把握不会让周围的人受伤时才冲在前方，虽然我很希望你能爱惜自己一点。不合群不尊重长辈，我们两人根本没资格说彼此，吃相难看就更是无稽之谈，明明就很可爱。翅膀断了又怎么样，你的身手照样很好。」

　　帕恍被这么长篇大论一夸脸更红了，他说这些不是为了得到夸赞，没想到泊根本没有知难而退。

　　好不容易说出来的缺点全被堵了，帕恍只好拿出另一个重点。

　　「我是男人。」

　　「这么巧，我也是。」泊撩起耳边的长发，笑得丝毫不在意。

　　这家伙脑袋果然有问题，现在连带着自己的脑袋也不对劲了。

　　也许是非特西斯神或是兰雨提斯神看他们不爽，才把两人从自己的领地踢出来，毕竟眼不见为净，滚越远越好。

　　「你说完了？那该我了。」泊又慢慢往前挪近了些，「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那世界上没几个好人了。」

　　海绿色的双眸越来越接近自己，帕恍紧张的不停眨眼。

　　泊就是那种吸引大众的人，聪明又温柔，谈笑趣又懂得分寸，根本不会有人讨厌他。

　　跟自己截然相反。

　　太近了，现在他甚至能感受到泊的呼吸，正想再往后拉开距离，但才刚动了一下，背部就抵上坚硬的石头，退无可退下他才惊慌出声。

　　「说就说，你一直靠过来干嘛。」

　　「我不想只当你眼中的好人。」

　　虽然泊看起来一脸无辜，但动作跟无辜一点都不沾边，还把他逼到死角。

　　「又不是只有我这么觉得。」奎亚城那票人八成会举起双手赞同他的说法。

　　「而且你还常说我脑袋有问题。」

　　「我那是实话。」对话太过跳跃帕恍根本跟不上，下意识没经过大脑的话依旧尖锐，帕恍舔了下嘴唇解释，「不是，我是说大家都有脑袋不清楚的时候。」

　　「我还是兰雨提斯被逐出的王子。」

　　「那是他们太蠢，不要跟白痴计较，当国王多累啊，不只规矩一堆，事情也一堆。」

　　「所以你接受了？」

　　什么我就接受了，他根本连个好字都没说，虽然他也喜欢泊，但那是把他当做朋友的喜欢，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

　　就是偶尔，偶尔自己会仗着泊的温柔得寸进尺。

　　而那种温柔不只属于他。

　　时常有许多人会来找泊，帕恍并没有特别记住那些人，但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后，总会记得一些人，每次结束任务回到旅店时，总会看见几个人在旅店等泊。

　　「那沙琦、莫离丝、瑞妮亚，还有其他那些人呢？」一想到那些人帕恍就有点烦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自找不痛快。

　　「他们只是我的朋友。」

　　「是啊，会送双魂节礼物的朋友。」帕恍撇过头小声说。

　　「我以后不会收他们的礼物。」听到像是吃醋般的发言，泊的心情更好了，他那时只是想着不好当面拒绝，所以先收下礼物，但事后也早就私下退回那些东西了，没想到帕恍会因此误会。

　　「也会保持距离，好吗？」

　　这声问句根本就像哄小孩。

　　「又不关我的事。」爱收几个就收几个，甜死你算了。

　　「我喜欢的是你，你怎么想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最在乎的是你。」

　　「知、知道了，别说了！我又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他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会说话，帕恍一手遮住那张嘴，却突然想起泊之前的反常，「那你之前还想抛下我跑走？！」

　　不对，也许那时泊还不喜欢他。

　　「我怕再继续跟你在一起，会对你做出不好的事。」

　　「难道你想杀我？」

　　「才没有！」泊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帕恍从刚刚到现在到底听了什么。

　　那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把他的甜点跟钱都抢走？

　　还没等他猜出来，就被泊一把抱住，好闻又熟悉的味道瞬间环绕着自己。

　　手脚瞬间不知道要摆哪边，回手抱住泊好像也有些奇怪，帕恍就这样呆愣着，直到听见夸张的心跳声，才把手放到泊背后，轻拍了几下。

　　「我不只想抱你，还想做得更多。」泊的声音压抑又有一丝隐忍。

　　「更多是指什么？」

　　帕恍咳了几声，因为刚刚说的话而差点咬到舌头，这样不就是邀请的意思吗？

　　要是泊真的想做什么该怎么办？

　　要揍他再逃跑？

　　这里是海底我还能逃去哪？

　　还是不明白泊怎么会喜欢自己，杂乱的思绪在脑中乱撞，搞得他头昏脑胀。

　　「你想知道？」

　　「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听见语气中的调侃，自己还是不要那么好奇比较好。

　　拒绝无效，泊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我想……」

　　耳边传来衣物的摩擦声，软绵绵的声音没有把话说完，尾音勾着他的心，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泊的唇瓣偶尔会擦过耳廓。

　　若有似无的亲吻让帕恍心乱如麻，他胀红脸正准备推开泊，脸颊却被柔软的物体贴上，随后发出一声亲吻声。

　　「你！」竟然偷袭，帕恍一手抵住对方的胸襟，直到两人拉开到他觉得足够的距离。

　　「想让你接受我。」抓住胸前的手，泊带着歉意地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一下将他的防御侵略殆尽，一下又退开像个贵族般注重礼仪，泊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定。

　　但帕恍却不觉得讨厌，至少泊不会从背后把他推下悬崖。

　　「让我考虑一下。」帕恍抽回手，低下头紧握双手。

　　「好。」

　　「你不怕我跑掉？」这么轻易就放手，他反而觉得有些意外。

　　「那我会追着你，直到得到一个答案。」泊微笑着看着帕恍，大有你敢跑就试试看的意味。

　　如果他拒绝，泊就会马上离开？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说走就走。

　　「要是我一直不给答案？」帕恍转了下眼珠，想了个折衷的方法。

　　「你想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说个好字就可以了。」

　　「我、我还没考虑完！」

　　「知道，我不会强迫你。」

　　整理好乱掉的衣服，帕恍站起身搧了搧衣领，才将浑身燥热退下一些。

　　「不过我不会再犹豫了。」泊小声地说。

　　「嗯？」

　　刚刚泊好像有说什么，但他没听清楚，因为一旁越来越近的杂音有些吵杂。

　　微风徐徐吹过这片森林，可是草叶摆动的声响却异常大声。

　　查觉到异状，两人不再说话，同时转过头看向树丛，直到风声静止的那一刻，草丛也跟着静了下来。

　　下一秒一张血盆大口却突然从树丛中跃出，帕恍翻滚闪过攻击，看着扑空的生物，二话不说抽出双刀就往牠砍去。

　　正愁没有喘息的机会，这场小战斗正好让他可以恢复平常，将翻肚的生物用脚翻过，在一旁的泊立刻就认出这生物。

　　没有双眼，这种只靠着嘴巴前的触须探路。

　　「海盲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这里不正常？」这里也跟深海相连，偶尔跑进几只海兽听起来很普通。

　　「牠们只会出现在黑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