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白也斥

12、第12章 恩崎斯医生

　　炎心城位于德米休尔邦跟中立地区交界，周遭有大片活火山，奇迹的是这座城市几千年来都没被岩浆吞没。

　　这里有著名的温泉，火山地带的特殊材料是商人眼中的宝贝，附近的野兽活动频繁，是许多佣兵聚集的城市。

　　帕恍从没想过羽一城外的世界原来那么小，或者只是自己运气真的太差。

　　「这不是帕恍吗？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穿着天族外套的人用一副跟很熟识的样子朝帕恍搭话。

　　已经忘记对方是谁，他只记得是卢图身边的其中一个人，反正就叫他小弟一号吧。

　　见帕恍没有理人，小弟一号嗤笑一声，一脸不屑地说：「你现在住在这里？不错啊，龙族才是你真正的家吧？」

　　羽一城的人总是用非常轻蔑的态度谈论龙族，他总是会听见德米修尔邦的龙族个性冲动，又习惯使用暴力这种话。

　　但那些贵族比他们口中冲动的龙族更让人讨厌。

　　「刚好路过而已，还是你经过一个地方，种族就会跟着变换？真厉害呢。」帕恍随口回击。

　　「哼，离群者，真不知道医生为什么那么看重你。」小弟一号厌恶地看着帕恍身上的天族外套，又马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不过医生现在大概也不记得你了。」

　　听到这句话，帕恍查觉到不对劲连忙追问：「老太婆怎么了？！」

　　「想知道？」没有给出答案，小弟一号只是斜眼看他一眼，大笑几声，「那你慢慢想吧！不要想再给恩崎斯医生添麻烦了！」

　　没有喊住丢下这句话就跑的人，反正对方一定不会告诉他答案。

　　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整个过程，这是帕恍的事，要是他在不了解的状况下贸然开口，说不定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况且帕恍看起来并不需要他帮忙，不过泊没漏听那位天族少年的最后一句话。

　　「恩崎斯？」

　　「她是以前很照顾我的医生，不过我总是叫她老太婆，名字从来没好好记过。」

　　帕恍看着泊拿出信件一比对，两者名字听起来一模一样，看来他势必得回羽一城一趟。

　　两人在炎心城稍作停留，整备后又马上原路返回，马不停蹄，在大雪纷飞的夜里，两人风尘仆仆的回到奎亚城。

　　回到旅店马上就点燃房间内的火炉，帕恍坐在炉子前烤火，温暖的火焰差点让他在椅子上睡着，晃了晃脑袋，他想起还有事要做。

　　从包包里翻出一件无袖上衣，这是天族外套里当作内衬的背心。

　　他出门左转豪不客气地推开泊的房门，然后将外套丢到泊满脸疑惑的脸上。

　　「拿去。」帕恍摆出一脸麻烦的样子。

　　要不是泊知道这是对方害羞的表现，他会以为帕恍是来讨债的。

　　拿着深蓝色外套，泊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是……喜——」

　　「免得你去羽一城时冷死。」

　　说到一半的话毫不留情地被打断。

　　「谢谢。」马上就把外套穿上，泊笑瞇瞇地道谢。

　　「我要喝上次的热可可。」

　　哼了一声提出要求，不过就是件外套有需要这么高兴吗。

　　泊点头答应，反正他原本明天就打算再去甜点店一趟。

　　「那要不要一起睡，以免我半夜冷死？」

　　「去死吧！」

　　原本他们打算睡饱之后就马上出发，但却被泊的朋友们耽搁了。

　　清幽的旅店现在就像市场般吵杂，虽然没仔细听，但对话还是会流进帕恍耳中。

　　大概就是在说他们去熔岩湖那趟时间太久，那群人以为泊突然不告而别，所以才来关心他。

　　说是欢送队伍还真不夸张。

　　帕恍打了个哈欠，喝下最后一口可可，原本还冒着热气的液体已经变得温热，他舔了下嘴角，坐在桌旁撑起脸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泊。

　　「原来你们住在这里啊？」

　　一旁传来少女的声音，虽然有点耳熟，但他记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转过头有些迟疑地看向褐色短发的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看到帕恍一脸疑惑又防备的模样，少女双手拍上桌上非常有活力地说：「嗯？你忘了我吗？我是璃卡牧场的主人璃卡呀！」

　　「啊，佩蒂的主人？」帕恍这才想起来扑倒自己的那只鬃角兽。

　　「你竟然只记得佩蒂？！」

　　「哈、哈哈，抱歉。」

　　干巴巴地道完歉，还以为璃卡会这样离开，没想对方却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

　　「没关系，其实我没生气。」璃卡朝他笑了笑，跟帕恍一起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泊，好奇地问，「泊一直都这么受欢迎？」

　　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手里把玩着杯子，过了一下才想通璃卡找他的唯一理由。

　　难道璃卡是想打听有关于泊的事？

　　这么一想就觉得踏实很多，才刚准备开口，璃卡却突然慌忙地站了起来。

　　「差点忘了我只是来送货的，佩蒂还在外面等我！」璃卡往门外跑出去，但又马上探头进来朝帕恍大喊，「对了，欢迎你下次来牧场找佩蒂玩呀！」

　　还来不及点头说好，璃卡就急急忙忙地从门口消失。

　　「好快。」这是他唯一来得及说的话。

　　「嗯？那不是璃卡吗，他刚刚找你？」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脱人群，走到他身旁。

　　「她好像只是来送货的？」他也不确定刚刚像暴风一般的璃卡，到底来这做什么。

　　「话说你准备好出发了？」

　　泊转身朝跟他道别的人挥手，带着歉意地说：「嗯，久等了。」

　　「不错嘛，一样受欢迎。」

　　帕恍调侃了一声，背起行李，现在他们终于能出发了。

　　「帕恍是在说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总是躲在阴暗的角落，这种人怎么可能受欢迎。

　　拿出另一件外套穿上，幸好离开羽一城时他随便塞了两件外套进背包，不然给泊一件后自己就没得穿了。

　　「原来帕恍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你这家伙每次讲话都像在猜谜。」

　　「就是啊——」泊拉长话，却不打算马上给答案，反而突然跑起来，还顺手将帕恍的帽兜拉上。

　　「什么？！」

　　重心一阵不稳，突然被布料遮住视线，帕恍听到泊的笑声渐渐远离，他拉下头上的帽子快速地追了上去。

　　这次回羽一城他们不会租马车，主要是因为非特西斯邦的领地内山岳连绵，马车根本派不上用场，说不定到半路他们还得自己下去推车。

　　虽然奎亚城现在还没下雪，但才进入中立森林不久，周遭的景色已经被一层薄银覆盖。

　　他们将营地扎在河流旁，这样取水也方便。

　　拿出刀子，在结冰的河面上凿出一个洞，帕恍装好一锅水，放到营火上等水慢慢煮开。

　　「好无聊，之前这里不是很多野兽吗？」

　　锅子跟盖子碰撞发出啵啵啵的声响，帕恍模拟着发出几声啵啵声，就好像这样能更快让水煮沸。

　　刚开始来中立森林时不只是野兽，就连旅行者也很多，现在连只喷火鸡都没看到，甚至人的脚印也没半个。

　　「冬天时野兽几乎都在冬眠，当然出来的佣兵也一起减少了。」泊正拿着枪擦拭保养，偶尔会回答帕恍怪声之外的问题。

　　得到答案后安静没多久，帕恍抓了抓头上银白色的乱发，又忍不住站起来到处走走。

　　踩过结冰的河面，走到河流对岸，岸上长着一片高耸的树林，阳光照不进去而让林间显得十分昏暗，他正想往回走以免自己迷路，却突然听到有一阵骚动。

　　「救、救命啊！」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群人从树林中窜出，他们面露惊恐的不停往后看，像是正在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

　　「拜托救救我们！」

　　「你们先跑远一点。」

　　拿起双刀，帕恍专注地看着前方正摇晃的草丛。

　　一个身影从草丛出现，他还以为是野兽没想到其实是个男孩。

　　男孩哭丧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下一秒却不小心被树根绊倒在地。

　　「岩米！」

　　人群中大叫着跑出一名男人，神情慌张地想去救倒在地上的男孩。

　　帕恍马上伸出手制止对方再过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

　　被拦住的男人神情激动，眼角泛泪地看着地上的岩米。

　　帕恍制住激烈挣扎的人，用力把他带离原地往旁边拖。

　　咻——冰柱从草丛中射出，深深地插入原本他们站的地方。

　　「其他人躲远点！」

　　朝后方的人群吼了一声，低头确认对方没受伤，帕恍将男人放开，拔出双刀，将迎面而来的冰柱砍破，快速朝草丛跑去。

　　草丛中的野兽十分聪明，没有轻易走出昏暗的树林，不能确定牠的位置，现在只能先想办法让岩米脱离险境。

　　又一次闪过冰柱攻击，帕恍伸长手就快拉到岩米的手，草丛中却出现一条冰蓝的尾巴。

　　尾巴上长满了锋利的鳞片与冰锥，看起来杀伤力十足，晃了几下就唰地横扫过来！

　　帕恍将岩米护在身后，架住红色的双刀，看准尾巴挥来的时机，咬紧牙关准备阻挡攻击。

　　「趴下！」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帕恍没有迟疑马上改变动作，拉过岩米趴倒在地。

　　「你没事吧？」

　　帕恍看着怀中的人，虽然男孩的左耳被野兽抓伤，但是看起来没有大碍。

　　枪声与尾巴划破空气的声音同时响起，野兽吃痛的叫声在树林回荡，看见野兽缩回树丛，他马上爬起来追击。

　　一只双脚站立的野兽正怒气腾腾地瞪着自己，黄澄澄的眼珠中布满血丝，十分骇人。

　　牠身上长着一层雪白的绒毛，有着锋利的尖爪与獠牙，看起来就像一只站立的大猫。

　　吼了一声，牠立刻猫起身子朝他扑了过来，帕恍立刻挥出一击，却发现刀刃虽然留下了一道开口，但这只猫的伤口却立刻被冰层包围，一下就止住正在流血的伤口。

　　帕恍脸色一惊。

　　看来这场战斗双刀没办法起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