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plus》尔岂陆

10、第 10 章

　　熊思琪吓了一跳，慌忙把手别在身后。

　　许昭昭慢慢走上来，盯着熊思琪身后的抽屉，“你在干什么？”

　　她冷眼看着熊思琪跑走，鬼鬼祟祟的样子，回头一定要跟妈妈建议换一个电子锁的抽屉。

　　新招的服务员刘蓓悄悄凑过来：“你表姐好像找男朋友了，流里流气的，蹲在门口客人都不敢进来，你有空跟她说说，去别处谈恋爱，别跟她说是我说的哈。”

　　放学之后许昭昭没有去图书馆，蹲守在店外面，一边听英语一边盯着，到了七八点，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走进去，熊思琪跑出来挽住其中一个人胳膊，喜上眉梢。

　　“老板娘，来三条烤鱼！”

　　熊思琪跑到厨房叮嘱：“阿姨，阿轩和朋友，挑大的鱼做给他们，先给他们做。”

　　刘蓓跟着跑进来：“老板娘，有外卖催单了，说等很久了。”

　　熊思琪竖起眉头，“刘蓓你什么意思，非要跟我做对是不是？”

　　刘蓓吐吐舌头，一溜烟跑走，对走进来的许昭昭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退开两步不够，再跑远一些避风头。

　　熊思琪的男朋友王明轩正在大言不惭：“这是我女朋友家的店，你们尽管吃，饮料随便拿，不要钱。”

　　一道人影投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先生，这里禁烟。”

　　几个人斜眼过来，纷纷轻蔑：“有你什么事，学生妹，是不是想来跟哥哥喝一杯？”

　　王明轩故意把烟圈吐到许昭昭脸上，一群人哈哈大笑。

　　许昭昭抹了一把脸，大喊：“熊思琪，你给我过来！”

　　熊思琪脸色不好，慢腾腾地踱过来，有点嫌弃又有点畏惧，开口却是理直气壮：“你来干什么，去学你的习。”

　　许昭昭问：“熊思琪，你什么时候赚钱了，这么阔气，怎么不还我的钱？”

　　熊思琪脸上无光，低声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有点眼力见，我回头再跟你说，赶紧让开，挡光了。”

　　但是许昭昭一动不动，“麻烦把烟灭了，你们影响到其他客人了。”

　　……

　　谈献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看着看着忽然笑了。

　　这一笑，如沐春风，赏心悦目。

　　躲在书架后面偷看许久的女生按捺不住，走上去问：“帅哥，这里可以坐吗？”

　　“请便。”

　　女生激动地坐下来，一抬头看见帅哥离开的挺拔背影。

　　……

　　许昭昭卡在后厨门口，凡有烤鱼出锅就端到前台叫刘蓓打包外卖。

　　熊思琪火冒三丈，许昭昭敲了敲门边的告示牌，自打她接手账目之后就改了一些店里的规矩，最重要的一点是先点单再上菜，再不像以前宽松，可以饭后付钱乃至赊账。

　　熊思琪无论怎么瞪许昭昭都得不到让步。

　　外头的王明轩也好不到哪里去，夸下海口，等了半天屁也没有，狐朋狗友们似笑非笑的，他猛地站起来，踹开凳子，“菜呢！人死哪去了！”

　　熊思琪突然撞开许昭昭，抢了一条烤鱼出来，又抱来一箱啤酒，坐下来赖着不动了。

　　许昭昭没想到熊思琪现在脸皮这么厚，刘蓓拉住许昭昭，微微摇头，指那群混混，缩了缩脖子。

　　**

　　谈献听完许昭昭关于“我一个朋友”的叙述，哂然。

　　她这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极为少见，他多看了几眼才开口。

　　“打架或者吵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这话你对钟俊楠讲过吗？”

　　他点点头，“他纯粹发泄。”

　　他抖开草稿纸，在上面画了三个圈，分别填入A、A妈、A姐，连成一个三角形，然后在A妈旁边打了一个五角星，点了点：“这是你朋友的壁垒，上策，打破壁垒。”

　　她皱了皱眉头，“不关她妈妈的事，她妈妈就是太善良了，我朋友再生气也不想伤害她妈妈。”

　　“打破不等于伤害，不过你的朋友不喜欢，可以考虑换一种方法。”

　　他在A姐的圈上延伸出一个箭头，标记A姐男友，画了一个小桃心。

　　但是停在这里他就不说了，她戳了一下他手指，被他转笔反敲了一下。

　　“急什么，昨天的事情还没解释呢。”

　　昨天？哦，昨天失约了，这人明明都听出来她“我一个朋友”的深层含义了。

　　“对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滚烫的热度延伸至她的心脏。“至少给我发条信息，我会担心。”

　　周日中午，店门刚开，熊思琪穿得花枝招展过来吃早饭，跟正在补充桌上调料的刘蓓炫耀男朋友带她去全市最贵的游乐园玩。

　　刘蓓咂舌，“真的假的，他哪来的钱？”

　　熊思琪沉下脸，“管好你自己，舌头这么长。”

　　在后厨干活的许春华听到动静，面露担忧，在她看来侄女带朋友过来吃饭不要紧，可是那些男孩子看起来都不太正经，怕影响熊思琪的前途。

　　这些担忧她也不能跟女儿说，女儿和侄女势同水火，怕是一说就要吵起来。

　　许昭昭正在前台做账，计算器响声不断，形成某种奇妙韵律在小店里面回荡，完了背起书包出去。

　　熊思琪大声：“姨，你可得小心许昭昭，现在三四十岁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一抓一把，我看许昭昭就是这种。”

　　熊思琪和男朋友在游乐园痛痛快快玩了半天，美中不足游乐园里餐厅小店的消费门槛很高，门票没有包含这块，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王明轩蹲在餐厅门口拦下一队来游玩的小学生。

　　他们点了一大桌吃的，两个人大吃特吃，小学生们被挤到一旁屁都不敢放。

　　不远处，许昭昭正举着手机录像，她带着帽子和口罩，汗水从鬓角滑下来，一盒冰淇淋忽然递到她面前。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来晚了。”谈献也拿着个冰淇淋吃。

　　她食指抵住嘴唇，指了指手机，摇头。

　　谈献蹲在她旁边看了一会儿，手机打字问她：又要报警？

　　她没好气地瞪他。

　　录像完毕，冰淇淋化得差不多了，她当做饮料喝下去，谈献回头一看哑然，她站起来准备继续跟踪熊思琪。

　　谈献不由分说把她拉走。

　　“害怕吗？”他指过山车，她摇头表示她不是来玩的。

　　结果从过山车下来，她两股战战，瘫倒在长椅上，快要哭了。

　　谈献伸手将她湿漉漉的鬓发别至耳后，她平时脸色偏苍白，此刻白里透红，红唇微启喘息，像沙滩上搁浅的鱼。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低语：“带你去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