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围观历史》人静月明

3、黄帝战蚩尤

　　没多久，黄帝就准备征讨蚩尤。

　　只是蚩尤的难打，连黄帝都没有预料到。

　　同样震惊的还有林施微。

　　原谅她并不擅长历史，她竟不知道，蚩尤部落里竟然能用铜了！

　　林施微看着身下的凌，与炎帝那场厮杀时左腹的伤刚好，又添了一道新伤。

　　只不过那时是石矛刺伤，是近战时受的伤，而这一次，“我们离壕沟还有很远，他们便放了箭，那么远的距离，箭竟然射进来了。”凌龇牙咧嘴地给林施微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箭矢已经刺入了凌胸膛很深处，林施微耐心地让凌继续说话，好让他放松下来，舀了一小匙白曼陀罗汁液滴到伤口处，不停地揉按着箭头周围的肌肉，让它充分吸收具有麻醉效果的白曼陀罗汁液。

　　暨白处理完手上战士的伤口，便走了过来：“我帮你。”然后按住箭头周围的肌肉，用力地往外掰扯，“差不多了。”

　　暨白的手的确很稳。

　　林施微看着暨白按住最上面的皮肤，并不很撕扯外面的伤口，却只往里使劲，把内里的肌肉给往外挤，便一手搭在暨白的手腕上，手指点在靠近心脏血管上方，一只手握住箭杆上，猛地用力把箭给拔了出来。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暨白眼疾手快地把肌肉往里一合，林施微紧接着挖了栝蒌根和散血草捣烂的泥汁糊在伤口上，又处理了一番，才缓了口气。

　　抬眼便撞进了深邃而炽热的视线中，暨白离自己很近，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热气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林施微见到暨白伸手往自己脸上摸来，心中一热，躲了开来。

　　“你脸上有血。”暨白的手没有碰到林施微，僵硬在空气中，手指轻轻勾回，眼底灼热的光亮瞬间黯淡，声音也有些沙哑。

　　林施微用手背不在意地抹了一把，“没关系，处理下一个吧。”

　　“好。”暨白声音更加暗哑。

　　黄帝也没有预料到如此难打，一是蚩尤的金属兵器比黄帝的石器要强了许多，能从远距离对黄帝部落造成伤害，大大减少是蚩尤一方的人员伤亡，黄帝部落就是再多些人也无济于事。

　　二是不比阪泉之战，逐鹿之战是要攻城的。

　　黄帝、蚩尤又或者炎帝和其他部落首领，发动战争，都是因为争夺生存资源罢了。蚩尤，能被后世称为兵主，在军事上比黄帝还强了一番。而且他对待战败部落的手段残暴许多，直接杀夺抢掠，却极快的丰富了蚩尤部落的生存资源。

　　也正因如此，黄帝即便久攻不下，也坚决要打下去。不然依照蚩尤部落如今积累资源的速度和手段，即便不是现在，未来必定有一场恶战要打。看着部落战士损失惨重，黄帝派人去联络炎帝共同攻打蚩尤，用的也是这个理由。

　　派的人便是风后和暨白。

　　直到此时，林施微才知道原来这一世的暨白竟然就是炎帝榆罔之子。

　　天上又刮起大风，下起了瓢泼大雨，临时搭建的草屋被吹得避不了雨，林施微、暨白和风后、力牧、大鸿、常先等历史上的名人都挤在给黄帝冒雨搭建的狭小石屋里。

　　连绵几日不停，炎黄部落的战士们都接连淋雨病了，士气一落再落。

　　黄帝也是头疼不已，叹了口气，拿出一块黄色偏白的龟甲，亲自清洗干净，用荆条架起来，置于火上烤炙。待到龟甲即将炸裂时，黄帝迅速拿了旁边罐子上的冷水浇淋，龟甲瞬间裂开。

　　众人知道黄帝要占卜，纷纷屏息立住，此时都伸着头往龟甲上看去。

　　只见龟甲首部裂纹平直高昂，乃是吉兆，身部裂纹平直刚健，也为吉。再往足部看去，裂纹向外扩张，为阳性，纹路波动曲折，意味着事情很快就会转机。众人心中一喜，真是大吉之兆，只是不知黄帝问的到底是撤还是留。

　　黄帝大喜：“留，准备祭天祈祷！”

　　“善！”

　　众人便冒着大雨忙活起来，很快堆砌了简单却极为严肃的祭台，战士冲进雨林中，猎杀了几头野兽，并着连日大雨淋湿的栗黍作为祭品。

　　这场祭祀本是匆匆准备的，伶伦还在部落里遵循黄帝的命令制律，黄帝便给了林施微他随身带的七孔骨笛，让她奏笛。相比骨笛，她所带的竹笛音量还是太小，而且太清脆，不适用在祭祀场合。

　　没有专门鼓乐的巫，大将常先便带领着战士们，亲自敲响了战鼓。

　　鼓声直冲云霄，掩盖了林施微的笛声，越过了旷野高墙，直传到不远处的蚩尤城中。

　　黄帝与众人向上天行跪拜礼，诵读完祭文后，便跳起了乐舞，众人也跟着共同祈祷，上万人在这要将人冲走的大雨中，都跟随着台上的首领舞了起来，用最原始的动作诚心祈求上天能将雨停下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突然一阵白光闪过，紧接着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蚩尤城方向传来。

　　林施微被这声音吓出了一身冷汗，混着雨水往蚩尤城看去。只见一道道幽蓝刺白的雷不断地劈向蚩尤城头，密密麻麻的结成了一个球状闪电。

　　是铜！

　　是金属铜！

　　这场浩大的祭祀引来敌人的好奇心，又或者是警戒，让蚩尤部落的战士在这样大的雨天走出了石屋、草屋，登上了城头，而曾经收割了炎黄部落战士性命的武器，如今却成了自己部落的催命符——这些拿着含有金属铜武器的战士们在雨天站在了高处，自然招来了这样大的雷。

　　看着这场倾盆大雨下的电闪雷鸣，林施微大约明白了，为什么后世会将这一场逐鹿之战描绘的如此神话。实在是这雨太罕见了，她轮回这么多世，这样的雨都没见过几次，真的能让人以为是蚩尤请来了风伯雨师前来助阵，而雷电又太神秘惊奇，仿佛上天真的回应了黄帝，派下了雷神相助。

　　炎黄部落的人见状都兴奋的呐喊，尽情的狂舞，似乎要用尽一身力气来回应上天。不顾身上酸痛，直到筋疲力竭、瘫软到地上再也跳不动为止。

　　林施微也累得快要站不住，暨白扶着她回了石屋，顺手将黄帝给她的骨笛撂到了桌子上。

　　或许天命真的在黄帝，第二日天也跟着放晴了。

　　黄帝带着还在亢奋中的战士很容易打赢了。

　　或许是觉得上天的意志也是要杀蚩尤的，又或许是忌惮蚩尤的能力，黄帝直接杀了蚩尤。将其身体分割成几部分，祭祀了上天。

　　蚩尤部落的战士死了一小半，有大雨天站在高处被劈死的，有躲在屋里，但是被雷电顺着雨水电死的，还剩下的人也都大多吓破了胆，见到黄帝，都以头抢地，口中大喊：“雷神饶命！雷神恕罪！”

　　只有很少一部分依然怒目而视。

　　黄帝自然地接手了蚩尤城，借着自己的威势，将蚩尤部落的人迁往了南边的三苗附近。一是蚩尤部落的人经过昨日那场景，还不能完全消了反叛之心，倘若他去世了，他的后人未必能降服这部落，所以未雨绸缪，将人迁到侵略性极强的三苗北边，也是为了限制其发展。二就是铜，这样可以极大拉开军事优势的矿产，还是在自己手里为妙。部落里的人虽不愿离开自己辛苦经营的家园，却惧怕黄帝“雷神”转世，无奈被迫迁走了。

　　那些反抗的人都被带回了部落，被专人看着干活。

　　只有一人——蚩尤部落把他叫做雨师的——部落里的人说，部落里的“铜”都是由此人练成，但是昨夜他所在的矿区被劈很了，这人虽没死，却吓得磕破了脑袋，不能言语，也不能动弹了。

　　不能动对黄帝来说无所谓，但是不能言语，想来应该是伤到脑部神经了。

　　黄帝急于得到铜炼制的方法，便与林施微和暨白商讨雨师的病情。

　　林施微还在沉思，暨白先说道：“这人应是伤了脑子了，倘若要治好，须得打开脑壳瞧瞧。”（注1）

　　“你们可有把握？”

　　林施微和暨白对视一眼，林施微有些犹豫地说：“巫鸿在场把握会更大一些。”

　　巫鸿是林施微这一世的师父，巫医一脉代代口口相传，她听巫鸿说过年轻时做过一次开颅手术，只不过那人做完手术没多久就死了。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肯定还能指导许多，比他们两个年轻人有经验一些。

　　说起这个来，林施微也是相当惊讶的，她万万没想到过，现代脑部手术风险都极高的远古时代，竟然对脑部有了如此高深的研究，听巫鸿说，历来还真的做成功几例开颅手术，有的能还再多活好几年。

　　“我们部落里有一张传承图，巫滢跟我说过大致的区域，雨师这样的情况撞击磕伤了脑侧，应当是那里有了块血肿，取出来便好了。”暨白摸着雨师太阳穴的位置说道。

　　黄帝看了看雨师的情况，见他只是不能说话，人应该还是明白的，便带上他启程回去了。黄帝本人在医学上也是相当高明的，并且认为人与自然统一，脏腑经络与五行相对应，在摄生、脏腑、经络、病因、病机、治则、药物以及养生防病上都很有见解。

　　所以回到了部落中，黄帝便和巫鸿、林施微、暨白会诊，决定一起准备，做这场开颅手术。

　　先给雨师喂了大量的白曼陀罗汁，待他昏迷过去后，便将他牢牢地绑在木床上，以防他因为疼痛中途醒来挣扎。

　　向巫鸿请教后，将其左侧颅骨耳朵上方将毛发尽数剔除，暨白手稳，而且有力气，便让他来操刀，用燧石刀先来回划动，割出来一个方形小洞，果然隐约见到了一块瘀血，众人见了也明显松了一口气，找对了地方就好。

　　然后沿着边缘以瘀血为圆心再削出一个圆形孔洞，将那块瘀血完全暴露出来。

　　这一番操作，因为要顾及着不能伤了脑子，又要将头骨割开，得一直拿着巧劲，到最后，暨白拿着手术刀的手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林施微便从暨白手中接过了刀，用消炎草药汁冲洗了几遍，正准备一鼓作气将瘀血割取出来，最叫人害怕的情况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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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全是作者写小说的一家之言，雷电啥的都是作者大胆推测，没有历史文献依据哈。
注1：2001年在山东大汶口遗址发现一个人骨标本，颅骨右侧顶骨靠后部有一个近圆形的颅骨缺损，直径约为31×25毫米，这个圆孔有人工用锐利工具刮削的痕迹，推测做过手术，缺损的边缘断面光滑均匀，呈现出圆弧状，推测很可能是手术后长期存活，骨组织修复的结果。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下这个短视频
http://news.iqilu.com/shandong/yuanchuang/2023/0918/5512806.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