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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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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栀有一个心上人,白月光,身边的人都知道。
许奉也知道。
可他还是捧着花,单膝跪地,等待着女孩的垂怜。
陆栀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这个人叫什么来着?许风?秦风?不记得了,大概是一个学校的,也许是一个专业的。
不得不承认是一个挺帅的男生。
不过,她不感兴趣。
“我有爱人了,抱歉。”
没有垂怜,神明并不心软。
“只是一个站在你身边的机会也不行吗?哪怕以朋友的身份?”
陆栀居高临下地投来视线,审视地,冷漠地,“不行。”
“哪怕他已经死了?你也不许别人靠近你?”许奉迎着她的目光。
那冷漠的,仿佛视他为阿猫阿狗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陆栀怒不可遏,“你!”
许奉捏住她的手腕,“你不要一直自责了。”
陆栀甩开他,“我的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陆栀似是觉得多看他一眼都脏眼睛,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许奉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着衣袖。
躲在暗处的几人围过来。
“果然,一提到时眠玉她就会炸毛。”
“时哥不愧是白月光级别的啊。”
能不算白月光吗?高中时的初恋,大一的时候为了给陆栀过生日结果碰上空难走了,换成谁都忘不了吧?
许奉有些无奈,“这样她应该会讨厌我吧?”
“反正是做戏,”一个男生道:“还是说奉哥,你真喜欢她啊?”
许奉微笑地看着他,“恭喜你,猜对了。”
“不是,真的啊?”收道具的几人围上来。
“不许打我们家栀子的主意啊。”陆栀的闺蜜,时眠玉的妹妹时序如是警告。
许奉笑的有些邪气,“不是你说希望她走出来的吗?这么多场表白不都是你策划的?”
十几场表白下来,也不是没有人夹私带货暗藏私心,可是当听到许奉也是其中之一时,时序却隐隐有些担心。
她虽然希望陆栀能放自己一马,不要一直把自己困在那场事故里,但这不代表着她想看见自己的嫂子被别人拱走啊!而且这还极有可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可惜命运就是如此爱开玩笑。
那时距离许奉跟陆栀表白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一个非常平常的下午。时序刷着朋友圈,刷新的时候忽又跳出新的一条。
是许奉。
他发了一张图书馆桌子的图片,而对面,正坐着陆栀。
怎么回事?
时序弹坐起来,又把照片放大看了一遍。
真的是陆栀。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时序问她:“你是不是和许奉在一起了?”
陆栀夹菜的手一顿,抬眼,“他告诉你的?”
“不是,我猜的。”
“没有。”陆栀似乎有些厌厌地,低声说了一句,“真麻烦。”
时序靠过去,说:“已经两年了,栀子,我们都在往前走,你也放过自己吧。”
陆栀垂着的脸看不出喜怒,“我前几天梦到阿眠了。”
“你们不愧是兄妹,他在梦里也跟我说,让我向前看吧。”
时序碰了碰她的手,然后握住。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一定要喜欢上别人?凭什么我连记住自己爱人的权利都没有?”
“不过,既然是阿眠的要求。”
这些天陆栀一直憋着一口气,这时终于落下泪来。
只是正好,那天醒来,手机恰好弹出许奉的好友申请。
而对于陆栀来说,只要对方不是时眠玉,那么,是谁都无所谓了。
“那,许奉他……”时序觑着她,小声问。
“我跟他说过。”
许奉他心甘情愿。
吃完饭,两人往回走,许奉打来电话。
陆栀微微蹙起眉,还是接了。
“喂,阿栀。”
陆栀不应,时序用眼角悄悄瞥她。
许奉等了一会,认命般,道:“陆栀。”
“什么事。”
“晚上有空么?要不要一起去散步?”
“抱歉,不去。”
“哦好吧,你在外面吗?好像听到车声了。”
“嗯。”
许奉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是和谁一起吗?我认识吗?”
“许奉,”陆栀的嗓音冷淡,“不要得寸进尺。”
许奉苦笑一声,说:“好吧,那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时序道:“你直接告诉他和我在一起不就好了,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那又怎样?”陆栀的声音轻描淡写。
时序小声嘀咕:“以前明明也不这样啊。”
从前的陆栀,温和得像一潭静水,看人时总是笑眼盈盈。
可现在,许奉挂了电话,叹息一声,还真是,变了好多啊。
陆栀猜错了,他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她。
不过,她肯定不记得他。
高中时代的陆栀和时眠玉,是最璀璨的两颗明星。
一个是理科班的天才少女,一个是艺术班的天才画家。
而许奉,那时候的他只敢躲在暗处,偷偷地窥探她,和他。
可耻地,在得知时眠玉去世的消息时,许奉的心里升起了一丝隐秘的期盼。
这丝期盼,竟然在两年后成了真。
他终于不用像一个偷窥者一样,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
尽管,这是他作为一个小偷,从时眠玉那里偷来的。
尽管,陆栀曾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永远也不会爱上他。
没关系的,许奉想,只要他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总有一天,陆栀的眼里会容下他的。
终于,在毕业的一个月后,陆栀说:“我们结婚吧。”
那一刻,许奉几乎要落下泪来。
陆栀催得很急,但许奉还是尽力做到了最好。
婚礼的前一夜,陆栀要求许奉穿婚服给她看,许奉当然不会违背她的要求。
他换上礼服出现的时候,陆栀看着他,久久地注视着他。
许奉离开后,陆栀却换上了婚纱。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地笑着,叹息着,“阿眠啊。”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记忆中的少年,向她伸出手。
“阿眠啊,我们结婚吧。”
作为伴娘的时序是最早发现陆栀的,洁白的婚纱染着鲜血。
那殷红的血迹几乎要了许奉的命。
“许奉,”陆栀在信里写,“我最对不起你,也最感谢你,你以后,一定不要爱上我这样的人了。”
而她,她要去找她最爱的少年,赴一个年少时的约定。
——“阿栀,等我们大学毕业了,就结婚吧。”
陆栀笑着,温柔地,甜蜜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