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巫带飞全队》此岸江浪

9、第 9 章

　　其他几个人也过来坐下，开始吃饭。
　　而尤利娅得到了棕发姐姐煮的糊糊，已经用冷水降过温，能直接食用。

　　她送了满满一大勺入口，“好吃！”

　　左一口，右一口，没见过世面的女巫吃的非常快乐，丝毫没发现自己哥哥正纠结于怎么开口。

　　珊德拉的黑色眼眸扫过寡言队长脸上的踌躇与期待，叹了口气，决定找个切入点打开话头，
　　“小朋友，我们做的饭好吃吗？”

　　尤利娅嘴巴鼓鼓，连连点头。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多维娅适时递上纸笔。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尤利娅把左手的饼放进碗中，勺子换到左手，用右手拿起笔。
　　【这笔有意思，烧过的木头？】

　　【是的，一种烧完后非常坚硬的树木，这种笔是平民的最好选择，便宜，能用很久。】
　　【你快跟人家交流，记得表现得符合年龄。不然他们会把你当成妖精，烧死！】

　　斟酌再三，珊德拉不自觉就挑选了更为隐晦的问法，“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爸爸妈妈在干什么呀？”

　　找了找手感，尤利娅不太习惯地写起字。
　　随后向他们展示。

　　【尤利娅】
　　【在睡觉】

　　“那你是趁他们睡觉的时候跑出来的吗？”
　　“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来？”

　　【很多年以后】

　　沉默弥漫开来，连索希尔都放缓了进食的速度。
　　他们认为这是死亡的另一种说法，只是小孩子不明白这种事情，所以认为死者只是进入了睡眠。

　　深处这样的家庭环境，小孩还不会说话……

　　“……那、那你还有亲人吗？”

　　【哥哥】
　　【阿尔贝特】

　　“等会儿！”

　　索希尔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有在她面前说过队长的名字吗？”

　　想起之前还介绍过队伍的情况，多维娅开始回忆自己是否有说出名字。
　　没有，都以队长代称。

　　最后，她摇头，“我确定我没有。”

　　“我也没有。”

　　“所以这小孩不是你女儿是你妹妹？”
　　索希尔关注点异常奇特，“你爸妈哪个是卷发？”

　　阿尔伯特茫然地回想，没找到一点有用的记忆，都是空白。

　　尤利娅举起纸：【爸爸】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他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发现自己脱口了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赶紧闭上嘴，退居三线。
　　阿尔伯特顶上。

　　“尤利娅……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不敢去想象这小孩的经历，心中愧疚与自责如河水汹涌。

　　【这好像不太好用文字表述……】
　　经过思考，她开始绘图。

　　纸张上缓缓呈现出几幅画面：
　　小人在河上；
　　小人来到一个村庄，有一辆马车；
　　小人蜷缩在马车的角落，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房子；
　　小人从马车上跳下来。

　　这就已经足够明了。

　　已经写满，多维娅为她换了一张。

　　“厉害呀，尤利娅。”
　　索希尔吹了个口哨，背靠向柱子，“我感觉你比我还厉害！我都不会自己走那么远。”

　　珊德拉额角一跳，先是教训了一句，“索希尔，收起你那副流氓样，她还是小孩。”
　　随后，她转向尤利娅，“我们已经基本知道了，那你还有什么比较直接的，额……证据吗？”

　　【他失忆就是啥都不记得了对吧。】

　　菲林觉得她在问废话，【那当然。】

　　得到答案，尤利娅思考两秒。
　　写下几个字。

　　【断剑】
　　【阿尔贝特】

　　“什么意思？”
　　珊德拉不太明白这几个词。

　　“伯伯捡到我的时候，我压着一柄断剑，上面刻着字。”
　　阿尔贝特接过话，这件事他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因为伯伯说这个可能会带来祸患，所以最好埋藏于心底，直到记忆恢复。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所以就用了这个作为名字。”

　　“那结果很明显，尤利娅就是你的妹妹。”
　　珊德拉得出结论，“而你，就是叫阿尔贝特。”

　　“那这小孩儿我们养了，中午比赛也别看了，去给她买东西！”她一锤定音。

　　阿尔贝特站起身体，走到尤利娅旁边蹲下。
　　她不明所以地拿着勺子与哥哥对视。

　　“对不起，忘记你了。”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来找我。”

　　尤利娅看着眼眶通红、异常难过的哥哥。
　　想了一会儿，放下勺子，写字。
　　笔迹不太好看，明显是初学者的两行字呈现其上。

　　【没关系】
　　【妹妹只是担心你受伤了】

　　【如果是妹妹，她应该会这么写。】

　　菲林沉默。

　　……

　　经过大采购，四人汇集在房间里为该怎么装饰小孩子的房间争执不休。
　　准确地说，只有赚钱的父亲和不省心的孩子在争执。

　　“你那个审美是正常的吗？哪家小孩儿在屋子里放蛇皮做成的玩偶！”

　　“你的审美又好到哪里去？哪家小孩儿还喜欢这种布娃娃啊！早八百年前就已经被大多数孩子抛弃了！”

　　“呵呵。”珊德拉冷笑一声，“你要是把你这张嘴用在给自己收拾烂摊子上，还愁没问题不能解决？”

　　“这能一样吗？”

　　索希尔拉着一张脸，看着相当唬人。
　　珊德拉的表情也不遑多让，抬高下巴，每一个雀斑还是那个都写着藐视。

　　然后两人同时看向啃肉干的小孩，异口同声，“你说哪个更好？”

　　【我觉得那个蛇皮玩偶很符合你的身份，我记得你们都追求一些比较稀有的装饰品。】菲林根据自己的印象作出选择。

　　【你放屁。】
　　尤利娅拿着肉干走过去，爬上椅子，把肉干放到装饰架子上，正好。

　　她大声在心里宣布，【这个，才是一个小孩真正需要的东西，美味！】

　　珊德拉、索希尔：“……”

　　“好吧，我们可以给你制作一个肉干形状的物品，真正的食物不要放到上面，会变得肮脏，无法食用。”

　　尤利娅歪头看了一会，又把肉干拿下来，咬到口中，两只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然后拿起一个玩偶，滑下椅子，来到床边，将两个玩偶丢到床上。

　　转头看着那两个人。

　　【我，都要！】
　　【咦？雀斑小姐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队长，你们之前养小孩，还是个小姑娘，养得这么，粗糙？”
　　珊德拉看着小孩一系列不卫生的行为，额角直跳。

　　阿尔贝特只觉得可爱，但是这点情绪反应过来后又是难受。
　　他在格里待了几个月，然后就来到了莫斯维尔，很可能尤利娅自己一个人渡过了两年多……
　　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一个几岁小孩要怎么生活……

　　没等到回答，作为队伍里唯二的女性，珊德拉迅速给出方案，“维尔，你带着小孩一段时间，教她怎么更加卫生的生活，这会减少她生病的可能性。”
　　“我不太有耐心，但是如果你需要有一个人来和你一起担任这个工作，我也可以。”

　　阿尔贝特相当茫然……你们就，排除我了？

　　棕色头发，肌肉线条流畅的女性看了眼目露茫然的队长，解释道：“你已经看见了她不是很好的卫生习惯，我们这里没有人比维尔更适合教导她了。”
　　“而且她显然是一个非常好的榜样，小孩子往往会学习身边人行为。”
　　“你们俩个，连带西塔，都不要在她面前做什么奇怪的行为。”

　　“不然就自己做饭吃一个月吧。”

　　索希尔满脸菜色，“好吧，我知道了，我会转告西塔的。”
　　他和西塔占着一个较大的房间，可能也正因为如此，西塔最近不怎么在“驻地”过夜。

　　虽然给出了朋友受伤，要去照顾作为理由。
　　他还会是察觉到西塔阳光的笑容下隐藏的不高兴。

　　告知珊德拉后，珊德拉也说过可以下次训练的时候商量一下，几人把当初他上交的那部分钱退给他。

　　“我也知道了，我会严格约束自己的行为。”
　　明白这样的行为可能会让妹妹生病，阿尔贝特赶紧做出承诺。

　　【异世界的小孩都是这样养的？还挺精细。】
　　尤利娅很满意这个房间，因此饶有兴致的观看几人的互动，汲取着陌生的信息，并做出评判。

　　“晚上自己睡会害怕吗？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来跟我们一起睡。”
　　作为医者，之前跟随老师外出的时候有接触相当一部分的小孩子，因此对他们的心理把握得不错。
　　知道有些父母喜欢用经过夸大的异兽来恐吓小孩，使其变得乖巧，这样的小孩子往往惧怕少人，或者独自一人的环境。

　　【我？害怕？哈哈。】尤利娅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在这个年纪，我都已经炸出一个湖了，无所畏惧！】

　　她乖巧的摇了摇头。

　　多维娅依旧微笑着，“好的，那你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来找我们，外面的房间就在隔壁，金色花朵牌子的是我的房间。”
　　“黑色花蕊，褐色花瓣的是珊丽的房间，我们都会帮助你。”

　　再次点头……小女巫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灰蓝色眼眸，【我总感觉这位金发美人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刚开始的时候她虽然对我算不讨厌，但也不是很喜欢。】

　　【如果我刚刚没理解错的话，她是想让我跟她一起睡？为什么？】
　　【而且好像还挺喜欢我的……】

　　如果不是哥哥和两位美人看着自己，她肯定已经开始挠头。

　　菲林翻阅起关于多维娅的资料，这份资料显示，她对一部分人总是格外温和：长相可爱，性格乖巧，并干净整洁的小孩。
　　它决定不告诉小女巫，以免她侍宠生娇。

　　【不用管那么多，她不讨厌你就足够了。】

　　小女巫陷入沉思。
　　良久，【你说得对！】

　　“那房间就这样收拾好了，明天我去看看露丝大婶那边有没有专供小孩的食物，买一些存下来。”
　　“或许我们需要雇佣一位女仆，如果我们训练忘记了时间，她可以来为尤利娅做饭。”

　　【我不需要！】
　　【钱不是用来浪费的！】

　　尤利娅急忙站起，挥舞起自己的手臂，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怎么？不想要女仆吗？”
　　珊德拉知道有的小孩不喜欢陌生人。

　　摇头，尤利娅做出一个拿锅铲翻炒的动作，然后用手指向自己。

　　在下午采购的过程中，他们当然有听取尤利娅的意见。
　　而且这小孩还是个急性子，不爱写字，喜欢用肢体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

　　因此，这个过程中，几个人的理解能力都上了一个层次。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自己做饭？”

　　尤利娅点头。

　　黑色眼眸扫过包裹在衣服中的小胳膊小腿，珊德拉有些不信。
　　但转念一想，如果不能照顾自己，她又怎么能平安存活，直到这个时候……

　　“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了，你去试试，就煮麦草糊糊。”
　　“我们需要确切知道，才能真正放心。”

　　尤利娅撸起褶皱精美的袖子，跃跃欲试。

　　事情一确定，菲林就开始尖叫。
　　【你不会想要用魔法做饭吧！】
　　【不行！！】
　　【我不同意！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