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巫带飞全队》此岸江浪

27、第 27 章

　　多维娅保持着这个动作已经有一会儿，尤利娅没等到预料之中的惊讶。
　　默了一瞬，问菲林，【她这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看着我不说话？】

　　【她可能正在想，该不该听你这小孩儿的话。】
　　就算自己见识过很多，同样也会因为尤利娅的手段而震动。
　　更不要说原本是普通人的多维娅，肯定现在非常奇怪、非常犹豫。

　　事实上正是如此，金发医者在小孩还没醒来的时候，就避开其他人更加仔细地为其检查过身体。
　　发现她和其他小孩的差别应该是身体内具备个不稳定的东西。

　　昏迷的时候，这些更加活跃，但多维娅能力不足，不能看出这是什么……连凯特也不行，可能还是需要去找老师。

　　这个时间段，她不可避免地看见了摆在床头的植物，它不再如刚回到这里时那样，有些枯黄。
　　绿色正在逐渐加深。

　　这也让她确定一点：尤利娅和这个“妖精”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因此，害怕小孩的秘密会影响她的成长，出于负责的心理，多维娅才斟酌这问出了这个问题。

　　但第一个回答就将她架在那里。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毕竟小孩眼中的世界和大人的有所不同很正常……
　　嗯……尤利娅在没被任何人教授的情况下，面对危机做出了非常合理的应对。

　　虽然知道这样不应该，但多维娅很想相信她。
　　“那……是你让它来跟着我们的吗？”
　　“它，不，她叫卜丽诺？”

　　尤利娅乖巧点头。

　　看见这样的动作，作为医者，多维娅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升起一点忧虑。
　　这样强大的力量，肯定不是简单就能使用的，她付出了什么代价？这会是她不能说话的原因吗？

　　脑海里浮现出多个猜测的同时，金发挽起的女性手上不停，动作轻柔地搓洗小孩的皮肤。

　　“你是察觉到会出现问题？还是单纯的让卜丽诺来保护我们？”
　　“还有，她开花是否对自己有什么损害？为什么能遏制住珊德拉身体恶化的情况？”

　　尤利娅抬头瞄了一眼，发现多维娅的神色有些飘忽。
　　很明显，这是下意识问出的问题，更多的是对自己记忆的剖析，而不是希望自己给出准确的答案。

　　不过，就算是询问自己，也无法在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情况下给出这样准确的答案。
　　【她有点像在为难我……】

　　【应该是你带给她的冲击过大……遭受袭击之后，多维娅都没有出现走神的情况。】
　　菲林倒是能看出点她的想法：
　　这几个问题，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在自己擅长领域出现了神奇事情的好奇心。

　　但更多的，是多维娅对尤利娅本身安全的担忧。

　　这很少见，发现多维娅并不是自己所掌握的性格，菲林就花费了一点能量，专门了解了小队其他三个人的过往。

　　结果就发现，只有珊德拉才是个质朴、乐观的姑娘，在这两年间的表现完全表里如一。

　　多维娅则是伪装自己最多的那一位。
　　她在两年间表现得温柔而善良，非常符合一位医者应该具备的情况。

　　显然，如果这位还算是学徒的医者，真的具备了这样的品质。
　　就不会远离自己的家乡，来到莫斯维尔求学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桑德斯医师叫她来到这的原因，并非提升自己的医术……没人比桑德斯更懂得如何教授一位天才，因为她自己就是。

　　这位享誉世界的医师有着另外的考量。
　　再加上还有同门在这里，就算出现什么问题，她们也能够为多维娅兜底。

　　这样的前提条件下，桑德斯才敢让自己的学生来到这里。
　　因为多维娅本身是一位非常冷漠、睚眦必报的人，且有一种心理症状：带着恶意揣测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就是她进一步成为医师的最大阻碍。
　　不过这次节点回来之后，似乎缓解了很多。

　　【你要回答吗？记得表现得像一位小孩……】
　　菲林已完全认清楚了自己的地位，只要不涉及不可说的部分，它不会约束尤利娅。

　　他们是合作伙伴，女巫再上一次它表现出对宠物一词的不满之后，就不再说类似的话语，连卜丽诺都跟着自己升了一个等级，不受约束……
　　除去刚刚口头上的调侃，它再没听过女巫认真地纠结于这个词语。

　　尤利娅宽容了它，所以它也会尽力宽容尤利娅。

　　【回答吧，但不是现在……还要让维尔把卷毛的毒去掉！】
　　她回答菲林的同时，伸手在多维娅眼前挥了挥，【至少不能让他就这样轻易地死去。】

　　多维娅回神，低头询问，“怎么了，水太烫了吗？还是力度不合适？”

　　尤利娅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看向自己的手，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我原本是打算偷偷从维尔那里拿一点植物的……】

　　“尤利娅？”

　　被再次询问的小孩顶着头塌掉的头发，咧嘴笑了笑，摇头。
　　随后比划了个方形区域，用手在无形纸张上写字。

　　多维娅以为她要说的东西太过复杂，所以想要用纸张写字。
　　于是伸手将小孩的头发向后抹去，不让水珠滴入眼睛，温和说道：“现在还不行哦，我们已经很多天没有这样彻底的清洗了……不着急的话，等洗完澡，再出去告诉我好不好？”

　　小孩点头之后乖巧地保持着姿势，没有因为要求未被满足而哭闹……多维娅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收获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就是她最初喜爱尤利娅，愿意为她多花时间的原因。
　　但现在就算尤利娅变得像其他的小孩一样，吵闹、不讲道理，她应该也不会再讨厌她了。

　　之前一直准备的，安慰尤利娅说西塔不会再回来的说辞没用上，多维娅想到这小孩知道事情的始末，掌握着相当的力量，顺口说道，
　　“其实事情还未结束，我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惩罚呢……”

　　菲林认为，如果自己有脸颊，上面的肌肉肯定已经开始抽搐……你要不要先回想一下你老师的地位，在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攻击我的时候，我不小心用了老师交给我的毒药，他肯定已经要死了……这在莫斯维尔是不被允许的。”
　　她垂下自己的浅金眼睫，显得较为柔弱。

　　【不小心……不得不说，尤利娅，你的眼光相当准确。】
　　菲林大声宣布，【多维娅，确实是个黑女巫的好苗子！】

　　脑瓜子被震撼得嗡嗡响，尤利娅控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抬起手捧住她的下巴，轻轻摸了摸。
　　传递出自己的安慰。

　　多维娅感受着她的关心，难以遏制地露出笑容，不能再表演下去，“没事的，没事的。”

　　为了自己的形象，她还是没说出自己早已知道结果，只是对小孩保证道：“我可能到时候，会出去几天，你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回来。”
　　“等我回来之后，这件事中间，我们的部分就结束了，不会再有危险靠近。”

　　【你明知道她是在故意装可怜……】
　　菲林不知道怎样描述自己的感受，反正浑身刺挠。

　　【我也只是个小孩子啊……她对我这样，能获得什么？】
　　尤利娅倒是能理解这样的心情，【当然是我的安慰，而且你怎么没见维尔对着不熟悉的人装可怜？】

　　【那你也会安慰我吗？】

　　【当然，菲林，你也是我的同伴。】
　　【我也很喜欢你的。】

　　……

　　“所以，他们可能最近就会动手，从那个学生使用的毒药。”
　　“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那位处理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今天或是明天，就会抵达。”

　　凯特听完副院长的话，点点头，插入话题，“那位医师是老师的朋友……也就是说，他是站在多维娅这边的。”
　　“不用担心米布利会因为这件事情得到什么好处。”

　　“还可以借助这一点消耗他们前期的精力，让他们在关键时期将重心放在这件事情上。”
　　“才会无法应对我们后续的动作……”
　　艾芙琳眼角有着些许细纹，隐晦点出这些天卡洛伊一直在准备的计划。

　　“可以……这件事情，还是多里发现了问题……不然我们就会非常被动，更有可能上升为城池和公会之间的尖锐矛盾。”
　　作为莫斯维尔筑城人的首领，柯林斯考虑的东西更多，也知道目前几个公会之间更深层次的关系。

　　“我们得暂时把事情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深林那边已经开始松口了。”

　　艾芙琳转头，目光炯炯，“可能联合？”

　　“是的……”
　　“也就是说，很快，我们就不再是一个完全新生的，只能在普通民众中享有盛誉的公会。”
　　他矜持地没笑出来，“我们也快接触到他们的核心秘密了……这可能就是米布利搞出事情的原因。”

　　“所以，这次还需要奖赏一下多里，之前他干的蠢事……一笔勾销吧。”

　　……

　　阳光不错，卡洛伊学院中的住宿区域没有额外的院子，属于尤利娅的屋子同样，只具备前面经过简单清理过的小空地。
　　空地外，是近几日才安装上的尖锐铁柱，作为栅栏。

　　刚和多里老师交谈结束，阿尔贝特看着这栋房屋，只感觉肩头债务突然变得沉重了。
　　之前把这栋房屋当做报酬，所以安心住下……结果尤利娅早就索要过报酬了。

　　不能这样……

　　他叹了一口气，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衣兜。
　　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