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巫带飞全队》此岸江浪

13、第 13 章

　　不等多里做出反应，尤利娅迈开腿，冲出卧室，冲向厨房。

　　看着高度还未及腰的小孩风风火火地离开，多里困惑更重，想要跟过去看看情况，却又被喊住。

　　“多里。”

　　他止住脚，先去关上门，而后转身走向医师。

　　凯特对他的谨慎非常满意，等到足够近的距离才开口，“尤利娅很聪明，而且似乎对药理有一定的研究，你向维尔询问一下情况，或许可以为我的老师找到一个新的苗子。”

　　“她还很小，而且不能说话……”

　　多里犹豫的话还没说完，卡特拍了拍床，眼睛瞪大，“你难道是在歧视她？”

　　她伸出手指，指向旁边，“你看见这个小披肩了吗？”
　　“你看见那边重叠的板凳了吗？”
　　“你看见米戈雅嘴角的液体了吗？”

　　作为经常为学院老师处理伤口的医师，凯特和米戈雅关系不错，现在这位性格和贡献都相当不错的后辈险些死去。
　　而后辈的丈夫依旧固执，愤怒的火焰点燃了她，“如果不是尤利娅，你以后就会一个人生活！”
　　“卡洛伊将会失去一位女性武者！”

　　多里连忙转变自己的措辞，难得的不再严肃，神情卑微，“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

　　“只是她的身体很弱，尤利娅的哥哥，也就是阿尔贝特，他跟我们说过情况，打算攒点钱养好身体再做规划。”
　　“而且要看看她的声音是否有回转的余地。”

　　“所以这些天不仅在准备考核，还出去在外面接任务……”

　　凯特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耽误，可以同时进行，等钱攒够，可以由维尔带去找老师。”
　　“她才是最为顶尖的那一位。”

　　觉得嘴角混合了果酱状物体的血液有些刺眼，凯特将米戈雅斑点点缀的脸庞擦拭干净，“还有一件事。”
　　“你要记得给人家买一个新的披肩，认真感谢，不能因为年纪小就忽视。”
　　“米戈雅的事情结束，我先免费帮她检查一下情况，到时候将情况写上纸张，等考核结束，你带去给维尔，让他们小队自己去买药。”

　　“好……我明白了。”
　　多里·克里夫仍然觉得不真实、不放心，“真的已经好了吗？”
　　“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吗？”

　　从他知道米戈雅出现问题，到看见她血液凝固地躺在床上，不过一刻。
　　之后没过多久就说情况已经控制住……

　　凯特放轻松下来，双手收拾起自己在颠簸中变得杂乱的头发，重新回到一丝不苟的状态，“当然没有。”

　　听到这样的话，多里只觉自己手脚发虚，心一下提起，“还有什么？”

　　“你是不是没听我说话？”
　　凯特收拾好药箱，脱离床铺，打算去看一看药煮得怎么样。
　　“还要看看米戈雅喝下药水的反应，再进行调整。”

　　“这应该是女神果的汁液，只能产生短暂的压制效果，真正要处理好，还需要喝几天的药。”
　　“就像你同时吃下冲菜和果蜜，只能对你的身体产生短时间的反应，时间过后你就会回到正常的状态，食物能产生的效果很短，被彻底吸收就会失去作用。”

　　“现在她还处在吸收的过程中，也不知道煮了多久，这么快就产生了作用……”
　　“等这些效果消退，再根据药水的结果看是要加入或者削减什么药草。”

　　“我去看看他们煮得怎么样，你家有备用锅对吧？”

　　多里的视线没有离开床上的女性，坐至刚刚医师做过的地方，“当然，就在那边的柜子的最下层。”

　　凯尔摆手打开门，“好了，你陪着她，我去看情况。”
　　说完就走出房间，走向传出动静的另一边，留下多里独自面对他的错误。

　　……

　　“所以……你就直接走了？”
　　瑞利看完坐在旁边那小孩的肢体动作，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在短时间内上升了一个台阶。

　　尤利娅盯着那口底部已经非常薄、装不住水的铁锅。

　　“……”
　　瑞利没忍住笑了一下，宽慰这位可能深陷自责的救命恩人，“你不必担心，如果多里因为这点小错误就否定了你的功绩，那他就不配当卡洛伊的老师了。”

　　【我不是担心。】
　　相当正经的叹了口气，尤利娅难受地撑住下巴，【还要搞一口锅，这种材质的还不行……】
　　【真是件麻烦的事情，什么都没有，灵魂收获和产出的东西都太少了，还没有金钱……】

　　菲林直觉认为这是小女巫计划的一部分，锅的作用很好猜，毕竟女巫的能力从大类上来说不多。

　　【你为什么需要锅？】
　　【你的那个叫什么？额，药学？】
　　【不是还没有结业吗，你放心自己水平？】

　　【这里人类的发展很有意思，是一些很好的研究素材。】
　　有着孔洞锅底非常刺眼，尤利娅干脆闭眼……看不见就存在！

　　【……如果我用这个材质做成锅，可能连一锅药剂都熬不完，在半途就会达到这样的情况。】
　　【怎么办呢？】

　　经过两个世界知识的对照，菲林提出个可行建议，【寻找‘湖泊’？】
　　【它增加武器锋利度的本质是，通过结构的契合，改变材质原本的特性，或许能让你的锅坚持更久的时间。】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女巫的脸色更急苦闷，【那是没钱的问题！】

　　【……】
　　【那这个我没办法。】

　　在尤利娅再次吐气的时候，凯特走过来，和蔼笑道：“小尤利娅，怎么了呢？”
　　“为什么要皱着眉头？”

　　瑞利站起身体，对这位医师行礼，顺便观察了一下新锅中的清水状况。

　　“她出去的时候忘记把火焰熄灭，煮过的东西最终焦糊在锅底，然后在持续的灼烧下，锅底出现了问题。”
　　他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我本来以为没问题，结果洗干净，倒上水开始烧水之后。”
　　“才发现锅底似乎在滴水，让火焰一直无法腾高。”

　　“确定这个问题，我就换了一个锅，草药已经泡在那里，等水开就可以开始煮。”

　　凯特安静听完，左右看了看厨房的东西，转身去外面带进一个高脚凳子，“尤利娅，来。”
　　“我来给你看看情况。”

　　【我告诉过她我的名字吗？】
　　尤利娅歪头看去，【哥哥的老师告诉她的？】

　　【不，她是你们小队里医者的长辈，从年龄上来说。】菲林认识眼前的女性，莫斯维尔颇具盛名的医师。
　　即使在米布利的地盘内，也没有一个医师敢说自己的水平高过她。

　　【不过从地位来说，她和多维娅是同辈，她们有着同一位老师。】

　　【所以是从维尔那里听说的？】
　　小孩站起来，两手抬起板凳，绕过还没处理的坏锅，来到坐下的医师身前，【维尔没有说我的坏话吧……】

　　【当然没有。】

　　“来，把脸抬起来。”

　　尤利娅听话抬起脸，直视起她的眼睛。
　　【不愧是医者，灵魂状态逗都比普通人类同样年龄的人要好，我相信你的话了。】

　　菲林纠正道：【是医师，只有没什么名气的人才称为医者。】

　　眼皮被扒拉开，她思维发散，想到了另一个方面，【那习武的人以后是不是就称为武师？】

　　虽然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你猜错了，武者就是武者，只是有一些细微的划分而已。】

　　“我接下来需要你的一些血液，你害怕疼痛吗？”
　　凯特已经基本掌握小孩的情况，现在就是需要更细致的观察，确定失语的原因。
　　源自直接伤害或是毒素。

　　尤利娅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害怕疼痛。

　　老人用自己已出现皱纹的手掌包裹住没什么肉的小手，迅速扎了一下，血珠冒出。
　　她旋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颜色特殊的小勺子，盛起血珠，放在眼前，凑近了观察。

　　“感觉似乎没什么大问题，有些奇怪，但还在正常范围内……”
　　观察之后，医师小声自语着结论。

　　尤利娅眨眼，【菲林你放屁，她都没看出来我中毒了。】

　　【你的这个情况很特殊，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融入，并且一直活得还算不错。】
　　【他们的这个工具，需要通过观察血液的颜色和状态改变与否，来判断是否又其他的东西进入身体。】
　　作为一个“博学”的系统，菲林的理论知识丰厚，【你也知道这具身体的情况，毒素已经成为血液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你现在是息脉草成精。】

　　前面的她能听懂……【成精是什么意思？】

　　菲林噎住，简单转换概念，【举个例子，卜丽诺旁边不是有一株野草吗？】
　　【某天你在给她喂饭的时候，那株野草突然向你抱怨，‘你为什么只给她吃，而不给我？’】
　　【在此之前你从没对它做过其他的事情，这株草的行为就是‘成精’。】

　　听完解释，尤利娅颇感兴趣地反问：【也就是说，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仅凭自己就迈上新的生命层次？】

　　菲林感觉似乎还有一些不符合，但也大差不差。
　　【差不多。】
　　【你还是听听医师怎么说，她确实是这片区域的权威，就算出现判断上的问题，我也可以纠正一下错误。】

　　尤利娅点头。

　　凯特擦干净勺子，放入衣服上专门缝制的口袋，理顺小孩子炸起的头发，“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身体比较虚弱，相较于那群习武的小孩，要注意饮食。”
　　“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也不能吃很具有补充能力的药材，需要循序渐进。”

　　“我会把这些都告诉维尔，你不要过于担心。”
　　“有些草药也是能做成菜的，这你应该知道，会一定程度上削减它的作用，但好吸收。”凯特最后撸了一把柔软的金色卷毛，收回手。

　　“也就是你在去找多里之前做的事情，不过女神果煮好有些酸，你以后可要分一些糖果给米戈雅哦～”

　　【她是不是想骗我少吃东西。】
　　其他的方面可以听，但吃食上她寸步不想让。

　　而且……【维尔已经给我喝了一段时间补身体的药汤……】

　　菲林认真听着，这个结论的扫描结果是一致的，没有范例的病症它给不出治疗方案，但至少单纯的检查比较符合，【你说有没有可能，你的身体还需要更多？】

　　尤利娅嘿嘿一笑，【但是我有魔法，我的灵魂还会滋养躯体。】
　　【根本不会出现毛病，简而言之，我没有问题！】

　　凯特思考了一下，没有将另外的话说出口，担心小孩子会因此害怕，打算写上之后一并交给维尔……这也是一种锻炼。

　　“多里老师！”
　　屋外传来喊声，嗓音较有厚度，这属于队伍里那位加肉线条相当完美的棕发女孩，
　　“尤利娅还在你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