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误会你信不》西瓜蛋

17、第 17 章

　　欧子轩想象中装醉后果是，黄隽勉强将自己唤醒，然后他搀扶着自己，走回房间。
　　而现实却狠狠教训了她，没演技就别装醉，装醉会被看穿。

　　黄隽主打一个不按常理出牌。
　　他像抱小婴儿一样将欧子轩一整个横抱起来。
　　被抱起后欧子轩的身体不自觉的缩成一坨，黄隽一只手从她后劲窝穿过，托住她的头和手臂；另一只手从她蜷着的腿边横过，托住她的身子。

　　这种感觉真是太怪了，怎么形容呢，欧子轩觉得自己可能有二十几年没有感受过这种亲切的怀抱了，怎么有人会对喝醉的人，来个婴儿抱。

　　因为紧张，她两条手臂放着自己的身体两侧，头歪着贴在黄隽胸口，十分努力地闭着眼睛，生怕被发现装醉。
　　被这样抱着的欧子轩脸红红的，她就纳闷了，怎么有人会这么抱个大人，他是想显示自己力气大么，换个资式，把手挪一下，来个公主抱也行啊。

　　可她觉得黄隽的力气也不怎么样，因为她感觉特别不稳，自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黄隽怀中滑落。

　　就是他抱法不对。欧子轩在心里吐槽着。

　　我是不是该很自然地清醒过来，然后自己回房间呢。欧子轩在心里盘算着。

　　而闭着眼睛的欧子轩肯定不知道，这种抱法特别方便抱人者观察怀中之人。

　　这会儿，欧子轩因为怕摔，已经不自觉地抿紧双唇，皱紧眉头。她那一副淘气装睡的模样已经被黄隽尽收眼底。

　　好似猎人的黄隽看着怀中的小猎物，嘴角上扬。

　　放下欧子轩后，黄隽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床边就出去了。
　　本来一口闷了一杯酒的欧子轩，头晕呼呼的，被这么一抱，更是头晕得很。
　　她闭着眼睛装着睡，即使黄隽已经出去了也不敢睁开。
　　而后装着装着，欧子轩也真的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欧子轩是被电话吵醒的。

　　电话的内容一下子把她从梦里踹回了现实。

　　“欧老师，你们班龙玲玲同事出了点事，你来下中心医院。”电话里说。

　　一下子清醒的欧子轩说：“好，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欧子轩三两下换好衣服，脸都没洗，就出门了。

　　在门口碰到跑步回来的黄隽，欧子轩愣了一下，说了句：“有点事，我去下医院。”而后慌忙离开。

　　黄隽进屋拿上车钥匙，也跟了出来。

　　电梯前，黄隽追上了欧子轩：“我送你。”

　　“不……”。电梯门打开，欧子轩想了下说，“那谢谢了。”

　　上车后黄隽问：“怎么了？”
　　欧子轩：“我也不太清楚。对了，龙玲玲，你还记得不？你说轻生的那个女生。”
　　“记得，她怎么了？”
　　“刚刚王校长打电话来，说她出了点事，让我赶紧去下医院。”

　　沉默片刻后，黄隽问：“你之前不是说去家访了吗，这孩子没什么问题吧？”

　　“我去了她家，和她妈妈聊了会儿，她妈妈很关心她，对她也挺好的。后来我还带她去了科技馆，就是在科技馆碰到你的那次，这孩子挺好的。”
　　黄隽：“原来你上次是为了带她，去的科技馆。”

　　没一会儿，就到了中心医院停车场，欧子轩下车小跑到医院门口，而黄隽在了车，没下车，也没走。

　　快到了医院门口，欧子轩刚摸出手机的，准备打电话给王校长，就听见有人喊她。

　　转身一看是王校长和教导主任张老师，欧子轩小跑过去，问道：“龙玲玲是出了什么事吗？”

　　王校长：“是这样的……”

　　王校长刚开口，就看见体育老师汪老师走了过来。汪老师一身上下湿答答的，他正用纸巾擦着。
　　王校长想了一下，说：“汪老师，要不还是你给说一下情况吧。”

　　欧子轩看向汪老师，紧张地等待着他说话。

　　“是这样的，”汪老师慢慢地说了起来，“今天，我在学校旁边那个湖边晨跑，突然发现一个孩子，好像准备从湖边的桥上往下跳……”
　　说得有些激动，汪老师用手比划了起来。
　　“我见她眼睛红红的，神情也不太对。我就在对面喊，我说同学，你想干什么，太危险了，可我话还没说完，她就跳了下去。”

　　汪老师不停地揺头：“我当时就懵了，什么也没想，脱了鞋，我也跳了下去……”

　　“然后呢？”欧子轩知道这位汪老师游泳很利害，以前好像还在泳队待过。

　　“我没能救起她……”汪老师哽咽了，他红着眼睛说不下去了。

　　王校长补充道：“后来有群众帮忙报了警，大家合力也很快把这孩子捞了起来。不过，等救护车来，已经不行了。”
　　张主任拍了拍汪老师，说：“小汪，其实你这样贸然下水救人太危险了，知道你游泳利害，但救人和游泳不一样。”

　　“还好，路边有热心群众帮忙？对了，这些都不说了，等会，我们可能还需要去趟派出所，配合警察，做点笔录。”王校长说。

　　大脑一片空白，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欧子轩，觉得有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你是说，龙玲玲，她死了？”欧子轩一脸质疑地问。

　　看着对面几人严肃的表情，欧子轩希望听到他们说“你理解错了”，但现实就是如此，你不怕什么就来什么。

　　王校长点了点头。

　　*

　　黄隽在车里耐心地等了很久，欧子轩的电话一响，他就接了起来。

　　“方便来下派出所吗？”欧子轩语气平淡。

　　黄隽早就想过最坏的情况，听到派出所，他大概猜到了。
　　“好……龙玲玲还……”

　　“没救回来。”没等黄隽问完，欧子轩便回答了。

　　“你没事吧，等我一会儿，我还在医院停车场，马上过来。”
　　“我没事，你路上小心一点。”

　　当黄隽在派出所再次看到欧子轩，他发现她太平静了。

　　“之前，你不是说发现她在河边准备轻生吗，警察说想了解一下情况。”欧子轩走进准备给黄隽带路，但她刚迈出一步，就腿软。
　　黄隽赶紧扶了一下她，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带你过去。”

　　“你坐下休息一会儿，我自己过去。”黄隽把欧子轩扶到旁边小板凳上坐下后，向内走去。

　　*

　　几分钟后，黄隽履行完程序出来。
　　之前的小板凳上已没人。
　　黄隽向外走去。

　　派出所门口。
　　欧子轩正和王校长、张主任说着话，欧子轩低着头，那里的气压低到了谷底。

　　王校长：“……我也没有想到你之前就发现龙玲玲有问题了，欧老师，下次要是再发现这种情况，你一定要记得报告学校。这也是保护你。”
　　张主任：“是啊，还好龙玲玲的妈妈没有责怪你，也没有责怪学校。不然，我们都会很麻烦。”

　　王校长：“不说这些了，回去休息吧，你明天还能来上课吗？”

　　“没事，我可以来，龙玲玲出事了，我更应该回班上，把孩子们看好，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欧子轩说。

　　王校长：“对了，张主任，你安排一下，近期给全校开展一次心里测试，排查一下有抑郁倾向的学生。”
　　“好的。”

　　王校长叹了一口气，说：“走吧，回去休息吧。”

　　“我等一下朋友。”欧子轩看了一眼派出所里，发现黄隽已经出来了，正站在门口等她。

　　“好，回去路上小心。”王校长说完，和张主任分别离开了。

　　“走吧，我们也回家吧。”黄隽上前，拍了一下欧子轩的肩膀。

　　*

　　车里的气压特别低，欧子轩心里特别烦，她不想张嘴，但是又想通过说话来排解烦闷。

　　“警察问了我，上次看见龙玲玲的情况，”黄隽说一句瞄欧子轩一眼，“我把情况给警察说了，还特别强调了当时龙玲玲不想让你告诉她妈妈，我想你去家访应该也没有告诉她妈妈吧。”

　　“没有，当初也只是觉得她不太对劲，我要是就这样贸然在她妈妈面前说起，就太不尊重孩子了，而且我后来还确定是个误会。”

　　沉默了一会儿，欧子轩又问道：“你知道她留的遗书上写的什么？”
　　黄隽摇头：“不知道。”

　　“他们说她的遗书上写的，她太累了。你说现在的孩子是压力真的大，还是真的特别脆弱。”
　　“可能都有吧。”黄隽回道。

　　回到家，欧子轩饭也没有吃，把自己关在卧室。
　　一下午，手机放着搞笑综艺。
　　但她却一点没有看进去。
　　手里把玩着猫咪钥匙扣。
　　摸着猫咪柔软的毛，她才勉强觉得好受一点。

　　*

　　平平静静地过了一周。
　　这一周，欧子轩班上同学自发的给龙玲玲搞一个告别仪式。
　　看着孩子们之间的同学情谊，欧子轩有些感动。

　　这一周里，学校通过心理测试，又排查出好几个心理有障碍的学生，学校为此还专门安排了心理辅导。

　　但有一个高三的孩子，即使通过心理辅导，也没什么用。之后，他的家长和学校进行了沟通，现在已经休学了。

　　或许，欧子轩永远也不会忘记她这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