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星》祈雪冬眠

18、碎星星

　　新领导？

　　白榆探究的看向徐薇，身边的同事这两年陆陆续续都有结婚的，便在事业上淡了下来，她是听说过徐薇的孩子今年要上小学了。

　　“别这样看我，我没打算离职。”徐薇对她安抚了个眼神，“我升职了。”

　　“我来台里十多年了。”徐薇说的很淡然，但其实按照资历她早就应该升职的，却因为的家庭的原因一直没有变动，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白榆虽不太明白她为何告诉自己，但还是连忙恭喜了几句，

　　徐薇笑了笑接着道：“我记得你和宁宁都是黎川大学的是吧。”

　　“是，我比她大两届。”

　　徐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说接替我这个职位的也和你同校同专业，都是新闻传播学毕业的，还和你们年纪差不多，想来相处应该是没有问题。”

　　黎川电视台每年都会去黎川大学进行校招，这倒是也是个常见的情况，白榆确实在这见过不少的熟悉面孔，所以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对她而言，谁做自己的领导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她反正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徐薇又交代了她一些工作上的事，便让她离开了办公室。

　　白榆刚回到座位，宁宁就凑了过来，“姐，徐主任跟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稿子改完了？”白榆把话题转到了宁宁的身上，徐薇是她上司，就算提前给她打了个预防针说自己会被调走，这件事也应该通过徐薇的口告诉大家，而不是她的。

　　“交上去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被打回来，我现在过去看看。”宁宁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下午，大家的邮箱就收到了徐薇的人事调动信息，同事们纷纷送上祝福，徐薇也荣光满面的宣布晚上一起聚餐，引起一阵欢呼。

　　吃饭的地点定在了市中心的一家连锁店，徐薇要了个大包间，客套地说了几句话便让大家随便点。

　　往后的常规环节是去KTV唱歌，白榆对这些没有多大兴趣，但她现在学会了合群，这些事情便不好再去拒绝，于是乖乖的坐到十点半，才合理的用了再晚就没地铁的理由成功开溜。

　　结果宁宁也跟在她身后溜了出来。

　　“你不玩了吗？”

　　“这有什么意思，我都玩腻了，白榆姐，要不我哪天带你去酒吧玩吧。”宁宁追上来亲昵的挽住她的手。

　　白榆之前对她这些亲密举动总是默不作声的把手收回去，偏偏宁宁从不在意这些，仍是次次如此，她也只好作罢，由着她去。

　　“酒吧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就行。”白榆看了眼手机地图。

　　“行，你要是想去叫我就行，觉得不安全我就把我哥也带去。”

　　白榆没说话，她已经在那类地方吃过一次亏了，估计这辈子是不会再主动去了。

　　宁宁也没在意，随意的又扯了一个话题，“姐，你那个新邻居怎么样啊，我家对面也搬来了一个，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人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你要知道邻居是男是女干吗？”白榆有些不解。

　　宁宁嘟了下嘴，“我爸说的啊，远亲不如近邻嘛，多个朋友多条路，要我跟邻居打好关系，说不定哪天就能派的上用场呢。”

　　宁宁住的是广电附近的高级小区，有这种想法倒也没有问题。

　　白榆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她最开始租的是城中村的自建房，价格便宜，水电费也不贵，租户们什么职业的都有，都是底层人士，大家自己一天天累的不行，回家根本没工夫折腾这些那些，就是个睡觉的地。

　　那天白榆得知自己误诊，眼睛哭肿从医院回来时候正好碰见了房东大婶，大婶有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所以对她一直还挺照顾的，见她哭成那样，连忙心疼的安慰她。

　　白榆摇摇头说没事，想把上个月的燃气费付给她，结果大婶笑的满脸褶子都要聚到了一起，说自己这几栋楼都要拆迁了，这点钱就算了。

　　从那以后，白榆的租房运气就一直不太好。

　　其实她挺能忍的，租房子嘛，难免会有大大小小的各种问题，她不喜欢麻烦别人，不是什么大问题都是自己修修就差不多了。

　　但她这人也有一毛病，睡眠浅，偶尔几天还好，时间一长根本受不了，她从那里搬走后第一户新邻居是对新婚夫妻，一吵架就摔东西，噼里啪啦的作响，白榆只能戴着耳塞睡觉，可提前退租钱又不会退，好在是三月短租，她很快换了一个地方。

　　第二次是个熊孩子，天天在家打篮球，其实也还好，至少熊孩子要上学，十一点后也就消停了，只是周末要听一整天。

　　白榆忍了几个月，结果熊孩子开启了暑假模式。她又换了一家新的，这次对面没邻居，可是住了几个月后，对面突然搬进了一个社会青年，一到晚上十一点就开始放音乐和朋友在家蹦迪，她一开始选择戴耳塞忍忍，但声音实在太大了，怎么着也没用，她就去提醒了两次，反过来却被他们嬉笑着要不要一起，甚至还过来敲她的门。

　　白榆不想招惹他们，本来还有一个月才退租的，她也提前搬走了。

　　从此她租房只有一个要求，邻居正常就行，这才辗转到了现在的地址，住的小区离黎川大学老校区很近，是一个校内老师分配的安置房。

　　她的旁边一开始也没有住人，直到上个星期才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往里面搬新家具，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人的模样。

　　从KTV到地铁站需要过一条马路，宁宁本来是准备打车回去的，听到她说要去坐地铁也说自己坐地铁回去算了，两人便站在红绿灯旁边等。

　　“又下雨了唉。”宁宁打开自己的伞举过两人的头顶，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雨伞上。

　　绿灯亮，宁宁挽着她一起过马路。

　　路过马路中间的时候，白榆感觉闻见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淡淡的雪松香。

　　她脚步停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朝后看去，可人流量太多，大家又都撑着伞，她实在分不清楚。

　　宁宁也跟着停了下来，“姐，怎么了？”

　　“没事，我以为碰见了认识的人。”白榆回过神来对她笑笑。

　　其实一开始她回来的那几个月也有点担心，穷学生会不会在电视上看到她呢，可是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全国600多个城市，三十四个省级行政区，她所在的频道只能在这个省内看到，受众群体还是中老年，她觉得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更何况，他就算发现了她，应该也不会来找她吧，毕竟她欺骗过他。

　　……

　　马路的对面，谢澄川撑着伞忍不住对着顾曜知吐槽：“我拜托你研究大气层外，也看看大气层内好吗？总是不看天气预报，伞也不知道带。”

　　“没有我，你现在就是一个落汤鸡。”

　　顾曜知连连的点头，不想和他多争辩。

　　谢澄川见他态度还算诚恳，继续唠叨，“你新房子的事怎么样了？有时间就和邻居打个招呼，不要天天的上班下班两点一线，一点私人生活都没有。”

　　顾曜知挑挑眉，“邻居不也在两点之间一点吗？难道认识了就能有私人生活？”

　　“说知道，说不定你就可以啊。”谢澄川打趣的看着他，“等下你邻居不会睡完你也跑吧。”

　　“所有发生过一次的事情，可能永远不会再发生，但所有发生过两次的事情，肯定还会发生第三次。”「1」

　　“谢澄川。”顾曜知的脸沉了下来，咬着牙叫他的名字。

　　“行行行，我瞎说的行吧。”谢澄川停了一会又道：“唉，我说真的，你要是再碰见她，你会怎么对她啊。”

　　“……”

　　沉默良久，顾曜知也没有说话，就在谢澄川快要放弃的时候，他憋出了几个字，“以牙还牙。”

　　“……”谢澄川眼角抽了抽满脸不信，这什么回答，“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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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的十一点半了，关门前她瞟了一眼邻居家的门，里面并未透出任何光亮。

　　白榆关上门，远亲比不上近邻？

　　她本来就没有远亲，近邻就更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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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薇在一周后调离了工作岗位，临走前还送了白榆一个小摆件作为礼物。

　　新的领导明天才会过来，但是宁宁已经打听好了一些内部消息，“姐，我听说新来的上司是我们学长呢，还是个帅哥。”

　　白榆思考后认真的回她：“我觉得你信前一条就可以了。”

　　“为什么啊，难道你知道他不是个帅哥？”宁宁好奇的歪了一下头。

　　“我不知道。”但她听过第一条信息，来源于徐薇。

　　“我希望是个帅哥，这样我上班会更有动力一点。”宁宁委屈的说，“姐，你不知道我发现上班真的好难，自从我从学校出来后，基本上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所以呢，我现在需要一点可以期盼的东西，让我维持对工作的热情。”

　　白榆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宁宁这种女孩，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听完她絮叨。

　　好在宁宁说了没多久，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白榆下午还有一个外景采访，采访完回到台里的时候组里的人都走光了，她回家也是无事，索性留在了台里对着录音笔写完了稿子才准备回去。

　　电梯的数字慢慢跳到了她这个楼层，白榆还在看手机，想着自己现在下楼正好可以直接坐公交车回去。

　　公交车距楼下的站点还有五个站，‘叮’的一声，电梯门缓慢打开，白榆抬头朝里面看去。

　　“……”

　　“白榆？”男子笑着打量了她一眼，“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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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保罗.柯艾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