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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中央空调渣女邻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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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十一月，阴冷的空气压下了残夏的温暖，天空愈发阴沉，初雪似乎快来了。
纪香浓屋子里还算暖和，电视没人看成了背景杂音，里面又在播放关于连环杀人案的新闻。
香浓：【要来我家吃晚饭吗？】
对面没有立刻回，纪香浓等了两分钟又发了一条：【我亲自下厨。】
不来吗？那问问程沛泽呢？
纪香浓又打开与程沛泽的聊天框，消息还没发出去，李瑜就回复了。
yu：【好。】
好吧，她退出了程沛泽的聊天框，又发了消息让李瑜八点左右来，就起身去准备晚饭去了。
她今天看到了，那个邻居的垃圾桶里只有几个空饼干袋。
再结合他低血糖的症状，得出他没怎么吃过家里做的饭的结论不难。
一个孤独又缺爱的怪男人。
如此就简单多了。
八点整，门铃响了，一分不差。
“你来啦！”纪香浓的褐色小熊围裙还没摘下，头上包了一个田园风的方巾方知，防止头发染上油烟味。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这是李瑜见到她后的第一想法。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找他去家里吃晚饭！
李瑜的大脑还没处理好这个问题的时候，手指就不听使唤地按出了一个‘好’字。
他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话太少了，会不会让人觉得他不好接近。
毕竟这类话他之前听得不算少。
她会介意吗？会嫌弃他吗？
她那么好，对他也好，他应该更努力才是，不能让她总是哄着自己说话。
不得不说，除开纪香浓容易给人暧昧信号之外，李瑜本身就是一个脑回路相当奇怪的人。
其实纪香浓并没有做什么，但李瑜的心主动接纳了她。不论纪香浓做什么，在李瑜心中都会将与她相处的感受放大好几倍。
“进来吧，菜做好了。”纪香浓刚想将李瑜迎进来，却发现屋子里似乎没有给成年男性穿的拖鞋。
他是漫画师，观察能力不弱，只是平时不爱讲话而已。
她的家里没有其他男人来过。发觉这一点的时候，他默默愉悦了一下，没有作声。
纪香浓微微皱眉，又笑笑，“李瑜，你回去把你的拖鞋拿过来一双吧。”
李瑜面上淡淡地，点了点头，“也好。”
然后转过身回去取拖鞋。
他轻轻咽了咽喉咙，深呼吸了两次。
好香，是她身上的香，是玫瑰的香。
好喜欢，好喜欢……
他像一只闻到了肉味的狗，眯着眼抽动了两下鼻子。
好满足，光是闻着就这么满足。
一会儿要是进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李瑜很快就回来了。他拿了一双新拖鞋，没打算再带走。
“汤好了，你自己进来吧！”
纪香浓没有在门口等他，而是开着房门去了厨房盛汤。
李瑜换上拖鞋慢慢合上门，探索着走进了她的家中。
一瞬间，李瑜好像被一股舒适的温水包裹住了。
好温暖，他的体温都上升了几度。
李瑜像是走进案发现场一样小心翼翼。
他走到了客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屋子里的一切。
米色的，温馨的，令人心颤的。
他从来没觉得这颜色这么好看过。
而且，从这里可以看到在厨房忙碌的纪香浓。
她用勺子盛汤尝了一口，然后微微瘪嘴蹙眉，接着拿起盐撒了一点。
又尝一遍，这下眉头才舒展开来。
很生动，是真实存在的人。
“好了，过来帮忙吧！”
纪香浓朝他招招手，厨房还有些朦胧的水蒸气。
李瑜想到了他梦中的场景。
“哦。”
脑中波浪滔天，最后嘴上也只吐出了一个不轻不淡的‘哦’。
他趿着拖鞋走过去，刚想伸手捧起汤碗，就被纪香浓拉住。
她的手不算很小，但比起他的绝对算不得大。
她五指将李瑜的一只手握住，笑着轻喝：“小心点，很烫的。”
说完就回身拿了一副防烫手套给他戴上。
李瑜木着身体任她摆弄，好像小时候装饰雪人一样。
“好了。”
纪香浓无奈地摇摇头，“一点生活常识也没有呢，能平安长大这么大真是福气好。”
李瑜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将汤捧走。
餐具布好，两人同席对坐。
桌上垫子是棉麻制的，图案很精巧。
点点滴滴都有主人的心思。
“尝尝吧。”
纪香浓歪着头等着看李瑜试试汤。
李瑜被她看得更不自在，只觉得有种什么东西要从五脏六腑冒出来了。
他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汤是热的，比他的血热几百度，要把他烫化。
“很，好喝。”
真的很好喝。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过新鲜的饭菜了。
家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上次吃家里做的饭菜大概是十一二岁的时候，他记得那天，父母激烈的争吵，互相殴打，然后将桌子掀翻，碟子盘子饭菜摔了一地。
耳边还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
他就那么呆坐着看两个人挥着菜刀恨不得你死我活。
家的印象，大概就到这了。
他不怕回忆这些事，因为早就麻木得生不出任何一点不甘委屈与愤怒。
他渐渐地不再怨恨自己是一个可悲的孩子，他产生不出恨这种情感，情绪已经消失好几年了。
好的坏的都是。
人生如此无趣，所以才想早点走。
他原本想着要不要将遗体捐出去，让别人挖开身体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空心的。
没准还能成为生物学奇迹。
“太好了，吃吧。”纪香浓满意地眯起眼睛，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一副他开心满意，她也就高兴的样子。
李瑜敛下眼眸，因为他嘛……
他的头发还是长得遮眼，这让纪香浓无法轻易看清楚他的眼神。
“有没有考虑换个发型？”
李瑜一愣，“什么？”
然后眼睛上瞟看向自己快到鼻子的头发，好像确实长了些。
他在家不注意这些。
“吃东西不觉得麻烦吗？”
倒也不邋遢，就是连纪香浓这个旁人都觉得碍事，他都没感觉？
李瑜摇摇头，“习惯了。”
纪香浓笑着耸耸肩，“你就当成全一下我的强迫症吧。”
说着，取下了自己的细头绳，站起身走到李瑜身后，手指伸进他的发间，用指头作梳子，一下一下地将他的头发拢起，束在后面。
她散开的头发搭在李瑜的肩上，手指的温度通过头皮传遍全身。
李瑜除了呼吸没有再动。
“好了。”
纪香浓走回去坐下，看了一眼，不免生出惊艳。
竟然这么漂亮。
许是常年不见太阳，他的皮肤白得惊人，眼睛黝亮，皮肤又紧又薄。
鼻梁挺直，与嘴唇的距离也正好。
脸上甚至还有几分稚气，不是成熟男人的韵味，而是校园里忧郁青葱的少年模样。
“李瑜，你多大了？”
他似乎不太习惯自己的整张脸暴露在空气中，眼神闪烁着回了一句：“十九。”
怪不得呢。
“你长得真好看。”
是吗？他倒没觉得。在他眼里谁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除了纪香浓。
他觉得她才好看，令人时时刻刻都想偷偷盯着的好看。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让她带在身上。
“我大你五岁。”纪香浓状似得意地笑了笑。
“你可以叫我小纪姐姐。”
这是不可能的，如此令人尴尬的称呼李瑜是无论如何都是叫不出口的。
这种自以为是的自矜到了第二天就全然消失不见了。
起因是李瑜回到自己家里之后冷得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心里太空还是被子太薄。
总之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纪香浓的一颦一笑。
太想她了，不然明天和她借个被子吧。
她对他这么好，应该会借给他。
这样一来，他既能闻着她的味道睡觉，身体也会暖一些。
他要在十点前等在门口，等她出门上班与她见一面。
是啊，她明天要工作了。
一整天都不在家。
李瑜本就有睡眠障碍，如此思来想去地更是睡不着。
凌晨五点，他起身将桌下矮柜的抽屉打开，里面装着她先前送来的蛋糕袋子。
他没舍得扔。
李瑜记下了袋子上的地址与店名，打算明天去看看。
作为顾客去见见，也是可以的吧。
这么一想，李瑜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一瞬间困意便袭上大脑。
他罕见地给自己定了闹钟，随后安下心躺下入睡了。
睡着，唇角还抿唇一丝向上的弧度。
九点半，闹钟响起，李瑜没有睡多久，但却精神熠熠，眼里竟连红血丝都没有。
像是充满了电的机器。
装作巧遇送走上班的纪香浓后，他算着时间，估计她已经开始工作了才出发。
李瑜难得白天在路上走。
他看到了街边的冰淇淋店，看到了小公园下棋的老人。
空气都是这么清新。
他体温很低，但是今天为了显得不要太狼狈，他还扒出了一件棉服穿。
‘bliss’
李瑜站在店外眯了眯眼睛，这个名字给他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单手搓了搓发凉泛红的手指，隔着玻璃就看见了里面的纪香浓。
她的头发都扎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荔枝般精致圆润的耳朵。
李瑜眼中浮出笑意刚要推开店门，却顿在原地。
一个小朋友来挑甜品，纪香浓弯下腰笑着与他说了几句话，还摸了摸他的头。
不仅如此，还转过身给一个听力不太好的女生缓缓手口并用耐心地讲着什么。
程沛泽从后面出来，“香浓，帮我参考一下这个配比。”
纪香浓听见程沛泽叫自己，回身绽颜一笑，走过去同他几乎头贴着头看一张纸。
“这样可能更好些，你觉得呢？”
“嗯嗯，可以试试。”
这一幕极像一个可怜人隔着水晶球的玻璃罩看着里面的童话世界。
李瑜的心沉得快将肠子挤压碎了。
他冷下脸一步一步踏回了公寓。
路上路过了什么，走过了什么店全都不清楚。
被谁撞到也全然不在乎。
原来，她对谁都这么好。
与谁都这么亲近。
李瑜不知道恍惚了多久，直到闹钟又响了一次。
晚上七点。
她快回来了。
那又如何？
她对别人好，是因为她本身就很好。
他肯定是不一样。
他一定要做不一样的。
小纪姐姐，他在内心练习了无数次。
李瑜等在门内，像一座呆滞的中世纪木钟。
不过他应该暂时等不到了。
七点多，店里收拾妥当，其他人都下班离开。
程沛泽一脸为难地拉住了纪香浓，“能，能聊聊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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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