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铁与美式》十五垚

9、第 9 章

　　拿美9
　　杨煦赶在寒假最后一天完成了所有作业，连带不会的题目都弄懂了。
　　他从陆凝序家离开时已经晚上10点多了。

　　“别送啦，你快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杨煦说。
　　陆凝序说：“没关系，反正我一会儿也要出门扔垃圾，不如现在顺带扔了。”
　　杨煦劝说无果，陆凝序还是送杨煦进家门，看着他家大门关上，然后从窗户里映出灯光，他才转身离开。

　　陆凝序洗完澡后才看见杨煦早在一小时前发的消息。
　　【羊：明天我们一起走吗？】

　　陆凝序打字很快，回复道【你几点出门？】
　　杨煦应该是在线等消息，秒回。
　　【羊：八点】
　　【羊：八点半到校呢，我们走过去绰绰有余】
　　陆凝序回复【行，我八点到你家门口】
　　然后他默默记下他明天七点五十出门的话，就得再早点起，杨煦是掐着点起的，肯定是不准备吃早饭了，他得做双人份的早饭。
　　他快速订好了明早七点整的闹钟。

　　-
　　杨煦早上一出门，就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他院外——返校日不用穿校服，陆凝序穿了一身黑。
　　“早啊！”杨煦两步跨下台阶，然后锁好院门。
　　“早，这个给你。”陆凝序将一个三明治递给杨煦。
　　杨煦接过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讶，“你早起做的？”
　　陆凝序抬腿往前走，顺带拉着杨煦的书包带子，默认了。
　　杨煦被提溜着往前走，心里满是雀跃，这是他收到最好的开学礼。

　　到了班级，徐信炎的视线在他俩之间来回切换，又介于陆凝序在场，他欲言又止。
　　杨煦拉开椅子坐下，“眼睛抽风了？”
　　徐信炎没对这个话题展开讨论，而是向杨煦借没写完的寒假作业补。

　　杨煦将一本作业推给他，“答案就在后面，你还要抄我的？”
　　徐信炎笑笑，十分自信地说：“因为我知道你这本肯定没抄后面的答案。”

　　杨煦的确没抄，这本作业是他在西班牙时写的。
　　“你怎么那么确定？”他疑惑道。
　　徐信炎奋笔疾书，一边说：“因为后面大题的答案全是略。”
　　这么一说，杨煦就全明白了，他只在发下来的时候翻看过，确认后面答案没被撕就安心的合上了，根本没注意答案只有选择和填空的，大题全是略。

　　“哥们儿。”杨煦手肘搭上徐信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学点儿吧。”
　　徐信炎头也没抬，他抄作业技巧高超，在这方面造就了一个最强大脑——他可以一次性背出一页选择题的答案，少说也十道起步。
　　所以在这方面杨煦还挺佩服他的。

　　“学学学，我现在就在努力学呢。”徐信炎再翻过一页，只瞄了一眼杨煦的答案，右手就飞快的写下一串ABCD，还不忘改几个答案。
　　杨煦就看着他补作业，时不时帮他看看老班来没来。

　　一抬头，就和倒热水回来的陆凝序对视了一眼。
　　陆凝序的眼神从杨煦的眼睛慢慢转移到他的手肘上，然后杨煦默默的把手从徐信炎肩膀上收回。
　　徐信炎觉得肩膀一轻，想也不想说了一句：“怎么不依靠你的慈父了？还是我俩被你老公捉/奸了？”

　　徐信炎说这话时是正常音量，也就是以他们为圆心，两米为半径的范围内都能听见。
　　现在已经来了不少同学，听见这话转过头。
　　“wow～”
　　“炎哥你是真big胆。”
　　连丁玲都转头冲徐信炎清嗓子，可惜这傻子没get到意思，还油腔滑调地说：“什么叫我big胆？杨煦那么好看，我为他弯一下怎么了？”

　　丁玲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陆凝序，再看了看连嘴角都在抽搐的杨煦，叹了口气摇摇头。
　　杨煦真想踹死旁边的二愣子。

　　“别说了！”杨煦掐了他一把，徐信炎痛的“嗷”一声叫出来，委屈巴巴的，“小羊啊，你怎么能家暴呢？你老公倒水去了，抓不到咱俩，放心……”

　　然后陆凝序就在徐信炎的余光中，走回自己座位，保温杯“咚”一声放在桌角，不轻不重的。
　　徐信炎背后的冷汗瞬间下来了，他噤了声，不敢再造次。

　　分明陆凝序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但杨煦总感觉他不高兴了。
　　他赶忙拿起手机给陆凝序发消息。
　　【羊：大家开玩笑呢】
　　【羊：放心，徐信炎直的，弯不了一点】
　　【羊：以前也这么开玩笑，我也不会当真】
　　【羊：以后不会了行不行啊…】
　　【羊：别气了，喝口热水消消气呢？】
　　【羊：实在不行我给你添点菊花，清清火…】

　　兜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陆凝序还是拿出来看了，然后当着杨煦的面已读不回。
　　杨煦：……

　　“行，陆凝序，你逼我放的大招。”杨煦咬着牙关，自言自语。
　　徐信炎还敢说话：“什么大招？”
　　杨煦：“滚。”

　　【羊：真的真的，我和他是纯兄弟】
　　【羊：我发誓，徐信炎铁直】
　　杨煦编辑完一段话，一咬牙，发送。

　　陆凝序喝了口热水，再拿起手机查看，拿着保温杯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羊：我是个很专一的人，只明恋你一个】
　　【羊：再说，喜欢过你这样的人，我很难再喜欢上其他人】
　　【羊：别气了，一会儿放学给你唱首歌行不？】

　　哪儿还有气？
　　陆凝序刚才所有的烦闷和低气压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老陈醋有什么好吃的？不如听杨煦唱歌。
　　于是他嘴角噙着笑，终于回复杨煦。
　　【L：行，唱的不好听要再加一首】
　　杨煦看到消息，如释重负，终于给人哄好了。

　　-
　　这天下午，杨煦从两点多唱到晚饭前，嗓子都微哑了。
　　“能不能给点水喝啊？”杨煦干的不行，可惜旁边那位“大爷”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让他给他唱了有几十首歌。

　　陆凝序给他倒来一杯温水，杨煦一口气喝了半瓶。
　　“你怎么老不满意？找茬呢？”
　　陆凝序说：“你自己答应的，唱的不好再加一首。”
　　杨煦无语道：“是，我是说唱的不好加一首，但我每一首唱的都不好吗？你说加就加…”

　　其实杨煦唱歌特别好听。
　　再加上他混血感极强的容貌，唱起歌来赏心悦目，陆凝序就是故意的。

　　“那我想多听一会儿，不行么？”陆凝序索性换一种方式，开始姜太公钓鱼。
　　杨煦果然迅速上钩，“行，那你现在听够了没？”
　　他拿过手机，翻着音乐软件，说：“我歌单都唱爆了，你能别盯着今天这一天压榨吗？”

　　陆凝序眼看再挑刺不合适了，便说：“那五一去ktv？”
　　你唱给我听。

　　杨煦又灌几口水下去，“行啊，把那堆人叫上，唱累了还能玩点娱乐活动。”
　　陆凝序一顿，张了张嘴，应该是准备说点什么，但是最后的结果是没说。

　　杨煦的声线很百变，绝大多数歌都在他的音域里。
　　尤其是唱那些旋律比较婉转的，他偶尔会闭上眼睛，沉浸式发声。
　　他不知道，他闭上眼睛时，就是陆凝序带着浓厚情感看他的时候。

　　在他睁眼后，陆凝序的所有情感都会收的一干二净，所以杨煦才从未发现过对方其实对他的明恋有过回应。

　　-
　　上海二月末的天气依旧很冷，寒风往骨头里钻，不喝热水真的不行。
　　杨煦逛超市时看见保温杯促销，买一送一，他第一反应是给陆凝序，但是结账时才想起对方有保温杯。
　　于是这个赠送的保温杯就赏赐给了徐信炎。

　　“哟，知道孝敬爸爸了？”徐信炎打趣他，“这次怎么不怕你老公吃醋？”
　　有过上次的经验，杨煦在决定把这个保温杯赐给徐信炎之前，他就给陆凝序解释过。
　　尽管他们并不是什么需要解释这些东西的关系。

　　陆凝序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也没什么大反应，杨煦便放了心。
　　“因为这次是经过他同意的好吗？你以后再乱说话就不给你作业抄，你知道那天你把我害的多惨吗？”

　　徐信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激动，大声说：”你俩在一起了！”
　　他一拍桌子，“苍天有眼，我儿子终于嫁出去了！”
　　杨煦彻底懵了。

　　这二货还没完，他一副卧底窃取情报似的，半捂着嘴，问杨煦。
　　“……你俩…上….下…感觉怎么……他厉害…？”

　　杨煦听不清，“等等你再说一遍我听不清。”
　　徐信炎也不是什么害臊的人，他略微放大声音，凑到杨煦耳边。
　　”那晚上你俩谁上谁下？感觉怎么样？他厉害吗？”

　　杨煦一巴掌将徐信炎拍在桌上，“神经病吧你！”

　　后来杨煦才给徐信炎讲了那晚根本没发生他想的那些十八禁画面。
　　徐信炎似乎还挺遗憾，“早说嘛，这事儿你也有责任，说的不清不楚的，不怪我误会啊？”
　　杨煦懒得和他争，他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温热热的，热水滑入喉咙是个很舒服的事情。

　　“看到没？我就说前一天晚上打好滚烫的水，到了第二天就刚好了吧！还不用排队打热水，我真是个天才。”杨煦自夸道。
　　徐信炎很疑惑，“我昨晚和你一起打的热水啊，怎么冰冰凉透心凉呢？”
　　“嗯？还真是。”
　　“不会吧，难道买一送一的保温杯质量还有参差？”
　　“可能吧，你看我这儿还冒热气呢。”
　　……

　　听完他们的对话，陆凝序握着笔，嘴角微微上扬，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昨天听见杨煦提出的想法，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去教室，他是不信这促销买的保温杯保温效果那么好。

　　陆凝序拧开杯盖，果然水都凉透了，哪儿还有一丝热气？
　　“看来你的保温杯保温效果不太好啊…”

　　他将里面的水倒掉，然后将热水和冷水对半倒入保温杯，擦拭干净后放回杨煦桌上。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哄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