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人事专办鬼事》在东又北

10、她坦然地走向了下一世

　　卫嘉冉看了看霍东，霍东虽说没有直接的成为逼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他冷眼旁观，纵容薛筱阳，是帮凶！

　　“我要他一生都在忏悔，不得善终。”卫嘉冉咬了咬牙道。

　　项楚西了然地点点头。

　　霍东原本就还有点不多的良心，早在卫嘉冉跳楼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

　　第二日，霍东因为心神不宁，在上学的路上出了车祸，一条腿彻底地废了，与此同时，家里的生意也出现了危机，一夜之间破产。

　　项楚西带着卫嘉冉看着这一切，虽说项楚西什么都没做，是薛筱阳和霍东咎由自取，但卫嘉冉心里的怨气也开始消散。

　　另一边，盛耀听说了这些，也只是感叹了一句自作孽，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盛耀这几天一直在收集能够证实当初卫嘉冉被造谣的证据，还抽空去了张焱家里一趟。

　　终于在一个周六的中午，敲响了卫嘉冉的家门。

　　卫母一脸疲态地打开门。

　　盛耀主动地对卫母作了自我介绍，卫母让开身子邀请盛耀进门。

　　进了门，盛耀看着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卫父，面前摆着卫嘉冉小时候的相册。

　　照片里的卫嘉冉笑容灿烂，活泼可爱。

　　盛耀把这些日子收集起来的证据放在桌子上，解释了一切。

　　最后的最后，盛耀道：“我来告诉叔叔阿姨这些，是希望你们不要一直对嘉冉误会下去，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她没有辜负你们的教导。”

　　卫母抱着卫嘉冉的照片哭得泣不成声，卫父懊悔地悄悄抹眼泪。

　　盛耀见此，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夜晚，盛耀在梦里见到了卫嘉冉，她说谢谢盛耀做的一切，并拜托盛耀能够在后天周末的时候带她的父母去墓地，她会在那里入轮回，她想让生养她的父母送她最后一程。

　　盛耀答应了她，并向她保证一定会让她在那天看见她的父母的。

　　周末当天，盛耀带着卫嘉冉的父母去了墓地。

　　在这里，他见到了一身黑色正装的项楚西，今日的他没有隐去身形，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项楚西见到盛耀并不意外，礼貌地和卫父卫母点了点头。

　　卫嘉冉飘在墓碑前，看着满身疲惫的卫父卫母，满眼心疼。

　　“同学，嘉冉在这里吗？”卫母着急地在四周看了看。

　　盛耀看了看明显没有开口之意的项楚西，又看了看伤心的卫嘉冉，还是选择了开口。

　　“嘉冉就在这里，不过你们已经阴阳两隔，你们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现在的卫嘉冉失去了黑无常在她肩膀处种下的血印，灵魂力越来越弱，剩下的灵魂力已经不能支撑她像那晚一样在人类面前现身了。

　　卫母顿时哭出声，卫父搂住她的肩膀，支撑着她不会倒下去。

　　“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会替你们转达的。”盛耀抿了抿唇道。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卫嘉冉的时间不多了。”项楚西看着只顾着哭的两人一鬼，忍不住开口提醒。

　　卫嘉冉咬了咬唇，看向生养自己的父母，哽咽着道：“嘉冉这辈子不后悔做你们的女儿，我离开后，你们要好好生活下去，别再拼命赚钱了，照顾好身体。”

　　盛耀把卫嘉冉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卫父卫母。

　　听到女儿懂事的叮嘱，卫父卫母更难过了，但也知道珍惜时间，忙开口：“爸爸妈妈当初错怪你了，没有听你好好解释，是我们的错，但你一直是我们最骄傲的女儿，希望下辈子你能投生到一个更好的家庭。”

　　在卫父卫母的心里，他们觉得自己没本事，没能让卫嘉冉过上好的生活，让她在学校挨欺负忍气吞声，身为父母，他们总觉得亏欠了她。

　　卫嘉冉抽泣着安慰卫父卫母，盛耀也一字不落地传达，扮演好自己传达官的角色。

　　说完和卫父卫母的话，卫嘉冉看向盛耀，眼中充满感激：“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帮过我的人，谢谢你。”

　　听了她的话，盛耀反而有些莫名的愧疚，要是他能早点察觉卫嘉冉的处境，帮得更彻底一些，说不定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给予我的帮助和善意，是我坚持这么久的动力。”卫嘉冉笑了笑：“我很羡慕你，想要成为和你一样的人，不被欺负又可以活得很自由。”

　　盛耀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都记不清帮过她的这件小事，会在她的心中有这么深的意义。

　　说着，卫嘉冉想到了自己课桌上刻着的名字：“我桌子上写着你的名字，是我每天的目标，想要早日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盛耀也想起了那张课桌上刻着的两个小小的字，愣了一下。

　　说完这些，卫嘉冉觉得轻松了很多，嘴角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看向项楚西：“我准备好了。”

　　项楚西点点头，手中金光闪现，卫嘉冉的身形在空中渐渐消散，化为漫天细碎的金光。

　　盛耀仰头看着金光逐渐消散，心情有些复杂。

　　项楚西感叹地看着这一切，告知卫父卫母卫嘉冉已经离开了。

　　送走卫父卫母，盛耀挡在了项楚西的身前。

　　项楚西挑挑眉，无声地询问拦住他不让走的盛耀。

　　盛耀拿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中的人问道：“这是你，对不对？”

　　项楚西眯起好看的眼睛，聚焦着看清照片。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大概二十五六岁身穿中山装的男人，其中一个人很明显和项楚西长得一模一样，另一个人眉眼间和盛耀很像。

　　项楚西饶有兴趣地伸出手，想要拿过那张照片，却被盛耀躲开。

　　项楚西也不生气，看着照片感叹了句：“这张照片好像还是民国时候拍的呢。”

　　盛耀这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项楚西果然和他爷爷认识。

　　“项先生，我爷爷死的时候很奇怪，而他也对生前的事闭口不言。”盛耀一本正经地盯着他：“而我爷爷临终时，一直叫的是你的名字。”

　　“我希望你能解答我的一些疑问。”盛耀捏着照片认真地道。

　　项楚西一愣，喃喃道：“你爷爷他...去世了啊...”

　　盛耀直直地盯着他。

　　项楚西对视上盛耀的眼睛，轻轻一笑：“这些事，说来话长了。”

　　突然，项楚西转移话题：“你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吧，等你考上大学再来找我问这些事吧。”

　　说完项楚西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盛耀的肩膀，拿出一张纸条：“这是地址，等你考上大学后拿着录取通知书来这里找我。”

　　盛耀接过纸条，项楚西也不多留，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盛耀捏紧手中的纸条。

　　有了和项楚西的约定，盛耀发奋图强开始学习，就差没在脑袋上绑个红布条，上面写着加油两个字了。

　　这天，又是英语课，盛耀因为昨晚做题做太晚，睡眠不足，加上英语老师全英文的授课，盛耀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一点一点的，原本想认真听讲，可没一会儿就缴械投降趴在桌子上梦周公去了。

　　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淡，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催眠音符。

　　梦中，盛耀坐在教室，看着周围的摆设，像是高一时候的教室。

　　盛耀一手翻着卷子，另一只手中拿着笔快速地抄着，嘴里还嘀咕着：“要死了，昨天什么时候留的卷子，我怎么不知道，要死了啊啊啊，可千万别再让小爷去办公室写检讨了！”

　　就在盛耀急火火地抄卷子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句不堪入耳的话。

　　盛耀紧紧皱着眉，不耐烦地往后看了一眼，手中写字的动作却没停。

　　“卫嘉冉，昨天的作业你怎么没给我做啊？”霍东气愤地把卷子拍在卫嘉冉面前的桌子上。

　　卫嘉冉被他气势汹汹地样子吓到，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老师留了这套卷子......”

　　“哼！”霍东嘲讽地笑出声：“你就是故意的，心里不服了，不想替我写了是吧。”

　　“我没有......”卫嘉冉嗫嚅着说道，声音细若蚊蝇。

　　“还敢顶嘴？又想挨打了？”霍东面色不善地推搡了卫嘉冉一把。

　　想到自己曾经挨的打，卫嘉冉脸色一白，拿过卷子，在霍东的注视下，颤抖着手，可是越慌越错。

　　旁边的霍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的橡皮丢在卫嘉冉的头上，嘴里骂骂咧咧道：“我看你就是存心的，存心想让我像盛耀那样动不动就被老师拎去办公室教训！”

　　奋笔疾书的盛耀听见霍东的话，无辜受累，小暴脾气没收住，手中的笔一甩，砸在了霍东背上：“你小子说话给我注意点！”

　　霍东回头看了他一眼，正要冲过来，但被身边人一把拉住，霍东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打不过盛耀这个从小混迹在各个散打冠军身边的人，也只能压下心里的那口气。

　　转过头对着愣住的卫嘉冉一吼：“快写！”

　　卫嘉冉被吼得一激灵，慌张地低下头写。

　　盛耀向来看不惯霍东盛气凌人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准备继续抄作业，低下头才发现自己仅有的一支笔刚刚被扔出去了。

　　叹了口气，盛耀站起身，走到卫嘉冉桌子旁，弯身捡起滚到一边的笔。

　　抬起头看到霍东虎视眈眈的盯着卫嘉冉的目光，再看了看因为害怕身子发抖的卫嘉冉，看不惯地开口：“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懦夫！”

　　霍东被盛耀一嘲讽，顿时就不干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欺负你。”

　　盛耀挑衅地看着他：“我就是看不惯，你没看她连自己的作业都没写吗。”

　　“她都没说什么，你出什么头！”霍东生气地指着盛耀。

　　盛耀低头，看了一眼默默流泪的卫嘉冉，叹了口气，抢过她手中的笔：“别写了，写你自己的。”

　　“你！”霍东气不打一处来，但因为打不过盛耀就只能嘴上逞强。

　　盛耀把桌子上的卷子胡乱地塞到霍东怀里：“自己回去写去！”

　　说完就不再理他，转过身刚要走，目光扫过可怜兮兮的卫嘉冉，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被欺负成这种样子，真是可怜。

　　随后，盛耀不忍心地对着卫嘉冉道：“以后他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卫嘉冉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带着感激，咬着嘴唇点点头。

　　盛耀也不多说，拿着自己的笔回了座位，继续抄卷子去了。

　　霍东知道卫嘉冉现在有盛耀撑腰，也不多说，咬了咬牙离开了。

　　离开之前恶狠狠对着卫嘉冉道：“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有盛耀护着你你就没事了。”

　　这场闹剧才终于平息，一心只有要写不完想法的盛耀没有注意到身后卫嘉冉感激的目光，也没有发觉到那眼神中不寻常的情绪。

　　之后的日子，因为盛耀时不时就要离开学校参加各地的散打比赛，许多发生在学校中的事他并不知晓。

　　霍东当着盛耀的面不再过分地欺负卫嘉冉，可在盛耀不在学校的时候，反而变本加厉。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了，盛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思维却还沉浸在刚刚做的梦境中。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班主任带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走进了门。

　　班主任拍了拍手，示意同学们安静一点。

　　所有人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给班级里的人介绍了身旁站着的女孩，是今天刚转来的新同学。

　　女孩背着书包，腼腆地笑着，羞涩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班主任带着班里的同学表示欢迎过后，目光在屋里扫了扫，最终停留在一处位置上，笑着对女孩道：“以后，你就坐在那个位置吧。”

　　说完，找了两个男同学把桌子搬出去，让换了新桌子回来。

　　盛耀顺着班主任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曾经是卫嘉冉的位置。

　　那张有些破旧的课桌被抬出去的时候路过盛耀，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目光在桌角的两个小字上顿了顿，那张桌子就被抬远了。

　　不多时，新桌子就被抬回来了，新同学也坐在了位置上。

　　那个位置又迎来了新的人。

　　卫嘉冉也已经走上了轮回之路，走向了下一世。

　　最后，盛耀看了一眼那边，低笑着摇摇头，收回目光。

　　后记：

　　卫嘉冉的魂魄离开后，卫父卫母带着证据去了警察局，薛筱阳和霍东得到了应有的审判，这件事的其他参与者也付出了代价。

　　至于后来关于霍东和薛筱阳的事，盛耀也是在几年后的同学会上听人偶然说起。

　　霍东因为那场车祸变成了残疾人，薛筱阳的家里因为这件事也家财散尽。

　　霍东手术养好以后，在监狱里呆了几年，出狱后回了学校复读，但还是没有考上大学，家里也对他彻底失望，他父亲与他母亲离了婚，全身心地去培养小三的儿子去了。

　　霍东因为对卫嘉冉的愧疚时不时地给卫嘉冉父母汇钱。

　　身为一个残疾人的霍东背负上了照顾母亲、照顾卫嘉冉父母的担子。

　　对于这些霍东不敢抱怨，只是午夜梦回时，他会想起那个在成才高中顶楼纵身一跃的女孩子。

　　听别人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盛耀选择了保持沉默。

　　世间因果，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