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celess》aroseisarose

68、番外11

　　“流川，我在这里不会影响你吧？”

　　拖着行李箱来到阳光普照的加州，旧金山的一栋三层住宅中，浅川接过了黑发少年递来的水。

　　“不会，住多久都可以。”

　　租下这栋房子后，浅川来看望他就会借住于此，二楼的次卧就这么变成了她的专属房间。

　　“Okay，多谢啦。”

　　26岁那年，日本有项大制作的电影拍摄了三个月，正值仙道比赛受伤后的康复期，两人被迫分居。

　　原本完成拍摄任务后浅川应该直接飞往东部与仙道汇合，不过临时加了一场戏，把她的头发剪到耳根，对着镜子照了八百遍觉得自己像颗西瓜的少女决定新发型不能见人。

　　不能见心上人。

　　于是改签目的地为SF，就当是去度假吧，谁不爱碧海蓝天呢？

　　即使在伤病恢复期间，球队的每一场比赛仙道也会坐在场边观看，要跑医院的那几日就在家看直播。

　　“AKIRA，在干嘛呀？”

　　几个小时的时差不能露馅，浅川算准了时机打电话过去，幸亏家里没有来电显示功能，否则必将自曝。

　　“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是病人诶。”

　　小伤小病会撒娇，某次体检闹乌龙误以为心脏有问题，仙道全程瞒着她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我想再休息一阵就来陪你好不好？”

　　浅川看着落地镜前的自己，这头发得要多久才能长回来呀？

　　“好吧，最近我这里也有点忙，下个月回来的话刚好可以一起看比赛，流川的队伍今年表现也不俗。”

　　决赛的票每年都有最佳坐席，不仅浅川会去，雪奈与越野也会不远千里赶来支持仙道所在的球队披荆斩棘一路向前，四个人的友谊没有因两人的分手而解散，稳固如旧。

　　“嗯嗯，知道啦，对了……你觉得内田有纪怎么样？”

　　作为元气少女出道的内田有着一头俏丽的短发，雌雄莫辨的外形吸引了众多影迷的喜爱，大学期间浅川与仙道会一起在东京的家里追着她所主演的电视剧《花样男子》，很可惜两人并没有同台的机会，浅川也不过是在电视机前看着她那头乌黑亮丽的俏皮短发咕哝着好好看，仙道则会嗅她的长发说，还是我的女明星最美。

　　“怎么了，是要合作了吗？说实话我印象不深，只记得好像她有点像男生还挺可爱的吧。浅川，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的长头发啊，短发什么的不太有感觉诶。”

　　仙道的口吻轻飘飘，少女在电话那头跨着脸欲哭无泪。

　　“哦，没什么，我有点事晚点再打给你，bye！”

　　挂了电话赶紧跑下楼，幸好流川还没出门。

　　“我这个发型难看吗？你会觉得我是男生吗？你知道哪里有接头发的吗？”

　　闭目养神的少年游离在外，三连问把他问懵了。

　　“嗯？”

　　缓缓摘下耳机线，原来是没听见。

　　“我说，你觉得我这个发型如何？”

　　浅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

　　“很好，洗头方便。”

　　得到了正向的反馈。

　　“……”

　　一点也帮不上忙嘛。

　　躲在加州的这几日也跟着流川去现场观战，平时他都早出晚归的，浅川独自探索这座城，来了多少回都会因落日景观而感动，红色的金门大桥上晨跑，迎着海风偶尔会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镰仓也有很美的海，波澜壮阔在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商场内遇见她自己的海报，在美国的发展还算不错，尤其是彩妆品牌与时尚服饰这一块，有热播的广告加持，她算得上年轻人叫得出名字的日籍影星。

　　再后来随着仙道在联盟小有名气，颜值惊人的这对组合站在一起，得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比起单身的流川，显然这情侣组合所获的关注多一些。

　　出门离必备墨镜，走了好几条街也没找到一家满意的美发店可以改变她那“不男不女”的造型，有发型师信誓旦旦说，不如直接将两侧剃除，以她的五官绝对扛得住帅气的造型，浅川吓得瞠目结舌跑远。

　　每天洗头有助于头发生长，于是她一天洗三次，很快用完了流川客卧浴室里的洗发水，满打满算也要两个月才能齐肩，她头发算是长得快的那一类。

　　信女愿吃三天色拉只求头发快快生长，如果要头发是某种质量守恒，那就让流川枫这辈子还会长的头发赐予她吧。

　　“你在干嘛？”

　　流川警惕的看着浅川不怀好意摸着自己刘海的手问。

　　“我在祈祷，流川，你对自己发型还满意吧？打篮球不需要更长的头发了吧？”

　　用手比划一下，这位乖巧的学弟好像从不换发型，和她家那位一样保持高中时代的造型多年了。

　　“短点也可以。”

　　洗头更方便嘛，他是这么想的。

　　“那太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的头发都给我！”

　　学姐变得很奇怪，流川露出狐疑的目光看她双手合十朝着空旷的天花板自言自语。

　　“哦。”

　　不懂女人，不懂学姐，还是篮球最简单。

　　“哔——！”

　　哨声与欢呼声交织，身着篮球服的流川戴上了招牌的黑色护腕，比赛正在直播中，少年扫视了一眼家属席，只见有人在一旁掰手指唉声叹气。

　　已经赖在这里二十八天了，真的真的好想仙道啊。

　　勇士队取得了本场胜利，浅川拦下一部车去渔人码头的咖啡店看海看天，越看越想有着同色眼眸的那个人。

　　浅川并不知道原来自己即使换了发型、戴了帽子、全素颜并且坐在第五排座位也会被镜头捕捉到，她更不知道正在观看直播的仙道目光恰好锁定在自己那位“还在日本休养”的女友身上。

　　学姐，好样的。

　　玻璃色的眼睛里泛起涟漪，涛涛浪声由远及近，跨越六小时的飞行距离而已。

　　“流川，你有看过我演的电影嘛？”

　　躺在他家沙发上闲聊着，电视机里播放的永远是体育台，流川特意为她买第二台电视放在她的卧室里解闷。

　　“没，看过广告。”

　　他实话实说，没有讨好意味。

　　“那你说我一直来看你的比赛，作为交换你是不是应该支持一下我的演艺事业？”

　　黑猫面露难色，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于是硬着头皮点头：

　　“哪个最短？”

　　浅川大笑，这家伙真敢说，看他为难的样子觉得太可爱了于是赶紧摸摸脑袋说开玩笑的啦，能收留我在这里住那么久已经很够意思了。

　　聊到后来两人做出决定，一起出笔钱成立流浪猫援助基金的本金，由浅川在国内的律师团队与助理搞定书面文件以及具体操作方案，对外不透露身份。

　　“饿了，晚上吃什么？”

　　休整一周的流川不用每天训练到天黑到家，晚餐两人会共同解决，浅川觉得好可惜不能吃垃圾食品了，篮球手必须遵循严苛的饮食结构，芝士汉堡与扭扭薯条想都别想。

　　“鸡胸肉色拉、牛排，很多鸡蛋。”

　　哇，可真是无聊的答案，令人头晕目眩感到食欲递减。

　　“不要不要，你买了打包，陪我去吃烤肉吧？”

　　“哦，可以。”

　　一个人可以吃拉面、吃快餐或是牛排西餐，可一个人去吃烤肉也太悲哀了，浅川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流川骗出门。

　　“快点啦。”

　　流川速来效率高，今夜不知怎的出门磨磨蹭蹭的很，举着台手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很久。浅川的手指用力戳他，手指差点受伤，千万不要自不量力碰满是腹肌的男人，她捂着肚子开始了专业女演员快饿死的现场表演。

　　“爸妈来了。”

　　无奈观众光顾着听电话，错过了大师级演绎。

　　“啊？现在？”

　　浅川大惊，这也太突然了。

　　“嗯。”

　　他一如既往的冷静应对所有突发情况，电话里也问过了要不要接机，得到的答复是已经上车了，一小时后到。

　　这下只能饿着肚子等待了，既然流川父母这时候来也就意味着同样没吃晚餐，没道理两个人先出去觅食再陪同一次。浅川打开冷冻翻出冰淇淋挖了两大勺，美滋滋淋上了枫糖浆与巧克力酱，再洗了些莓果丢在一旁作为点缀。

　　“我要把菜单全点一遍！”

　　她在心里想，同时说出口，小嘴翘得老高。

　　“可以。”

　　流川对于菜单上有多少菜品一无所知，烤肉重油重盐，是他极少接触的领域。

　　等待期间还拆了一包薯片，离开经理人的掌控后，浅川如一匹脱缰野马驰骋在草原上，想吃的张口就来毫无顾忌，反正天生丽质的她多跑多跳就不会发胖。

　　很快她会在初次生育后，更深刻地体会到天赋异禀的优势，羡煞旁人不说更是招惹来对家泼的脏水，诸如孩子不是她生的。

　　她对着镜头笑笑，永远都能语出惊人——那又怎样？

　　“来了来了来了！”

　　门前有车灯亮起，浅川抓着流川的手出门迎接，两位长辈她也许久未见，飞奔着跨了几格台阶来到接机的商务车前，手还牵在一起。

　　兴冲冲的想着可以吃上烤肉的浅川满心欢喜，车门打开的刹那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都如一脚踩空步入悬崖，心跟着来不及刹车的节奏摔了稀烂。

　　他……他……他怎么来了！

　　“学姐，好久不见。”

　　仙道的脸庞许久未见，打招呼的方式和从前一样，又觉得大变样，不怀好意的笑容令她脚底瘫软，浅笑的梨涡中夹杂的意味分明是：

　　你死定了。

　　视线从她的眼睛偏移至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吓得浅川赶紧甩开，双手捂住两只耳朵旁的头发扭头就跑。

　　“去哪里？看见我就逃？”

　　篮球员的好身手是即便受伤了也能轻松追上她这只不安分的小猫。

　　“我错了！”

　　浅川无法挣脱仙道的怀抱，低着头转过身往他怀里钻。

　　“哪里错了？”

　　路灯将人影拖成长长的尾巴，如思念那么长，仙道温柔的口吻令她瞬间投降，双手从背后抱住他，始终不愿抬头看梦中都会出现的脸。

　　“不该骗你我还在日本，不该见你就逃，不该把头发剪了！”

　　说着说着浅川哭了起来，轮到仙道怔住，不是灯光暗的缘故没看清她的新发型，而是整日整夜思念的女朋友扎入怀抱后只顾着感受她柔软的身体与熟悉的体香，就连声音都比电话线中更悦耳动听，这位学姐要对他低头认错那可是百年一遇的奇迹，看来这次专程飞一次完全值回票价。

　　“所以你和流川牵着手出门接谁？”

　　整句话的重点是，和流川牵手，浅川当然抓住了。

　　“哇，你怎么不关心我的头发那么丑！”

　　可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西瓜头，才不要回答你的问题呢。

　　流川在一旁黑着脸，不知道这是整哪出，怎么全世界都跑来他这个家了，莫名其妙的。

　　“怎么会呢？我的女明星怎样都好看。来，抬头让我仔细看看好不好，太久没见你了，真的好想你，浅川。”

　　仙道抚着她只到耳际的短发，触感很特殊，从前抚摸的都是她一头柔顺的长发，现在突然那么短确实不太习惯。

　　“我也想你嘛！”

　　可当这位颜值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新世纪第一天然美女仰头出现在他的眼里时，心动的感觉从未消失过。

　　“学姐，短发还是那么漂亮，虽然哭着的模样也是，但见到我能不能笑一个？”

　　亲她的眼睛，亲她的鼻尖，尝到了咸涩的眼泪后，因她的笑容觉得一切都是甜的，旧金山的空气也好，刚含入口中的眼泪也好。

　　将爱的人拥入怀中，看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真是甜到像是吃了全世界的冰淇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浅川把人带回了流川家，黑着脸的少年有点无语，继续看他的体育台。本想寒暄几句“你的伤怎么样了”，可根本没他插话的机会，于是“嘁”了一声后放任这对情侣在他家腻歪。

　　“不想被人发现就不该去比赛现场哦。”

　　从自己如何在现场直播中被队友们八卦“那个很漂亮的亚裔女生是不是你的明星女友”讲起，虽说在欧美人眼中亚洲人都是差不多面孔，但全世界的审美，至少在世界级的美人上是统一的。

　　镜头中的浅川压低了帽檐，可一旁的小孩手舞足蹈时拍飞了她的鸭舌帽，整张脸露出来的瞬间恰好被镜头捕捉到，即便很快从地上捡起来并戴上也于事无补。或许有人察觉了她的身份，至少掌镜者确认了她的惊人美貌，镜头停留在她身上许久不愿挪开。

　　十几秒的上镜时间足以让仙道在心里肯定千百次，这就是他那位还在日本每天根据时差准点给自己打电话的女友，真是太有意思了。

　　那会儿也没注意到发型的改变，满脑子都是她干嘛要骗人，不来美东陪受伤的他也就算了，还在美西支持流川枫的比赛？

　　招牌式的笑容不能少，面对八卦他打哈哈说女友最近在旧金山有工作所以会出现在球场上也不稀奇，背地里已经要气的冒烟了。

　　“那你干嘛电话里不问我嘛？”

　　干嘛要搞突袭，吓得她魂飞魄散。

　　“问你啊，你会不承认然后立刻买机票飞回日本。”

　　可恶，和她想的一样，完全被识破了呢。

　　“所以学姐，你这样骗了我一个月，是不是要好好补偿我？”

　　流川不懂恋爱，从头到尾也只对浅川有过想交往的念头，在留美后也将这段情完全放下了，因此对于诸如“水手服”、“手铐”以及“白色网袜“等词汇，他一概没听懂。

　　只见浅川红着脸一口一个“好”，总觉得她被仙道抓住了把柄，对方说什么都是好。

　　“那去酒店吧。”

　　“可我还没吃饭！”

　　众所周知，女明星吃不上饭会生气，即使她千错万错，仙道也不敢让她饿着肚子为自己提供不平等条约中的服务，或是说不舍吧。

　　“好啦，那我们先去吃点。”

　　于是流川被留在家独自一人等待父母到来，浅川带上自己的行李与他道别，为期一月有余的蹭吃蹭喝时光到此为止，她被擒拿归案。

　　“AKIRA，这个发型真的不难看吗？”

　　“怎么会，我已经等不及了哦。”

　　被间接回答了，还是他最漂亮的女明星。

　　回到美东的浅川一天要问八百次这个发型如何，仙道不厌其烦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好喜欢，如果可以的话请继续保持这个造型，浅川假装生气说是不是以前的造型看腻了没新鲜感，仙道的回答永远令人面红耳赤。

　　“不是啊，只是短发洗起来更方便，那我们就可以从早做到晚了。”

　　讨厌鬼！

　　同居后只要是休整期，仙道的体力像是用不完似的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浴室，家里的各个角落都有浅川在颤抖中留下的指纹，因此满头大汗的人一天要洗三四次澡，滴汗的长发也要一起洗，吹头发是很麻烦的事。

　　“你是病人，要休息。”

　　才不要没日没夜的做那种事呢，尤其是仙道总喜欢把她带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是很害羞感觉的呀，这是女明星为数不多羞于照镜子的时刻，她一脸红就搞的他兴致盎然，这次骗了他一个月至少也要赎罪那么久。

　　“这里没毛病啊，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被抓住手腕摸了他的腹肌，再往下，一脸坏笑。

　　真拿他没办法，她选择投降。

　　经过这次自以为精妙的设计骗过了仙道结果反被拿捏后，浅川发誓再也不骗他了，这双笑嘻嘻的眼睛果然背后藏着大智慧，学弟离开校园后只是表面对她尊重，背地里一定觉得她笨笨的。

　　想到这里浅川就觉得不服气，可表面上他对自己谦让又纵容，这就难做了，除了更爱他好像别无他法。

　　“AKIRA，无论我工作到几岁，你都支持吗？”

　　二十六岁仍是女演员的黄金期，篮球手更是。

　　“当然，你不必为了我做出任何牺牲，但我会支持你全部的决定。”

　　他已经有了负担一个家庭的能力，联盟的合同谈不上天价，但即使没有浅川的积蓄也足矣养活她所谓的五口之家。

　　“那我要计划一下了，虽然还是很喜欢演戏，但生宝宝好像越年轻越好？”

　　雪奈有了第一个孩子后，浅川认为此事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看你，学姐，你知道我一直都想。”

　　想问你要不要改姓仙道，却怕这是一份压力后选择少说多做，让你知道这是一份永远有效的offer。

　　两人从仙道17岁开始交往，如今已携手度过了八年时光。

　　格外珍惜的跨城恋中不见天日的交往回忆起来深感青涩，夜深人静牵手散步是难忘的体验。

　　在东京同居的一年里，仙道练就了一手好厨艺把浅川养胖了两斤，经纪人江口冲到家里没收了生活用品店内精挑细选的厨具。说未来一日三餐会有专人准备，想自己下厨或下馆子要报备。浅川哪里会听话，而仙道更是不会，于是两人悄悄又去了一次生活用品店。

　　异国四年是最难捱的，浅川将眼泪哭干了终于等到毕业那天，带着行李箱果决地奔赴她的未来，这位被江口称为“顶级恋爱脑”的女明星在坠入爱河后早已病入膏肓。神奇的是，恋爱对事业的影响不算太大，一红就红了十年，人气只增不减。

　　事业中心转阵欧美后，来自于日本的邀约与代言依旧不断，浅川两头跑的同时也谈起了甜甜的恋爱，虽说在一起第八年了，但由于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不在一块儿，新鲜感愈演愈烈。

　　“学姐不可以再离开我那么久了哦。”

　　这位在球场上英姿飒爽，出席联盟活动西装笔挺的25岁球坛新星，在外人眼中总是身姿挺拔、帅气逼人，关上门来就变成了爱撒娇粘人的年下学弟。

　　“啊呀，AKIRA不可以那么任性！”

　　浅川正在决定，是否要转变身份，是否要放下一份伴随青春十年的事业。

　　“在想什么？”

　　两人双双躺倒在酒店的king size大床上，仙道转过头问，顺势将人往怀里拉一把。

　　“我在想，不如今天开始不戴了。”

　　因随时要异地，工作繁忙的两人在亲密关系这件事上频繁时一天五六七八次，分居两地时一个月都没一次，所以浅川没有服药的习惯，永远都是用计生用品避孕的。

　　“认真的吗？”

　　仙道涣散的眼神忽然凝聚起一束强光，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他当然懂。

　　“嗯，确定怀孕的那天，我就会宣布退役。”

　　浅川摸着平坦的小腹说，没有不舍。

　　“学姐，那我好好努力一下，让你尽快退役哦。”

　　翻身压在她身上，身体间留有余地，俯视中的学姐娇羞的眼神令人欲罢不能。

　　温柔的注视、轻盈的触碰、猛烈的进攻，永远先从一个炙热的吻开始。

　　再度成为连体婴的两人成了空中飞人，休整期的比赛并非必须与球队共同观看，仙道选择带着浅川亲临现场，他有足够的时间花在路上，就当是休假。从美东往反美西数次，流川的比赛更是不容错过，这是来自于女明星的吩咐。

　　一个月后的球场上，这对眷侣受到了比球赛本身更大的关注，流川枫也被同场竞技的泽北揶揄，你为什么要叫他们来，今天的热点都被这两人抢走了。

　　嘁，管他屁事啊。

　　身着辣妹装的浅川牵着仙道的手坐在前排席位，是流川给的票，镜头扫过去又扫回来，但凡两人分开来也不算太高调，在NBA的世界里，养眼的情侣容易得到额外的关注，更别提女方本身具有不容小觑的知名度。

　　“我们要给流川加油的哦，你不许在我旁边发出为对手打气的发言。”

　　“遵命。”

　　拍拍她的脑袋，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处，像极了乖巧的女学生，两只手牵在一起，亲吻她的额头，比赛在哨响中拉开帷幕。

　　仙道看的认真，浅川每次都是乱喊，虽说队服颜色有明显区别，可跑起来实在太快了，她的眼睛跟不上球，谁传给谁的还没确定球就进了，后来得到点经验，在看清了流川亲自将球抛入篮筐内她才会抓着仙道的手欢呼。

　　可今日的浅川好安静，坐在身旁一言不发，流川拿下第8分了也不见她有反应。仙道觉得不对劲于是注意力放回她身上，只见她的目光追随到了对面第一排席位的一对母子身上，捂着肚子眼泪汪汪的。

　　中场休息时，仙道问要不要喝咖啡，也被她严词拒绝了。

　　“怎么了？”

　　始终感觉不对劲。

　　“AKIRA，我……”

　　浅川欲言又止，两人都没注意到正在靠近的镜头与话筒，主持人已经站在身后了，并及时打断了这场对话。

　　“浅川未空、仙道选手，和大家say hi吧！”

　　是旧相识，体育台的当家花旦。

　　“各位观众，下午好。”

　　两人异口同声道。

　　“仙道选手恢复得如何，下个赛季能看见你卓越的球技吗？”

　　“哈哈哈，应该没问题。”

　　下个月可以进行正常训练，康复期的表现超乎预期，多亏了浅川的紧迫盯人，一点偷懒的机会都没有。

　　“浅川桑呢，最近有看见你新作的预告片哦，这次合作的是日本名导，接下去会有一系列的宣传要跑吧？”

　　主持人提问有套路，从近期工作聊起，慢慢将话题往观众最好奇的私生活上带，从仙道身上想问出话来比登天还难，可浅川不同，只要仙道一不留神她就会语出惊人。

　　不过，机灵的他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当场把她的话圆回来。

　　“不……不打算跑宣传了这次。”

　　两人同时大惊，这是和导演还是剧组杠上了吗，也没听她说呀。

　　“呃……所以是有其他安排了吗？”

　　一般很少有人会直接撞枪口，那么好的机会不问白不问，主持人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更别提仙道已经准备替她回答了。

　　“浅川她……”

　　抽走话筒，刚要说，又被浅川夺回去。

　　“因为我要退役了。”

　　她说，现场的喧闹逐渐沉默，这是实况转播，全美、全日本以及全球观众都看着呢，红遍亚洲的日本巨星这是在干嘛？

　　“退……退役？”

　　主持人收不住惊讶神情，在NBA比赛中场宣布退役的女明星她还是第一个。

　　素颜的脸在镜头上完全对得起全日本最美影星称号，天生长而浓密的卷翘睫毛缓缓扇动，浅川握紧了拳头，另一只手牵着仙道的也发力捏了把，眼神坚定不移，语气平静的重复了她的决定：

　　“嗯，就现在，我宣布退役。”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仙道听见自己左胸口剧烈的心跳声，如球场上被他掌控的篮球。

　　怦、怦。

　　“浅川……你……”

　　在全世界的目光下，爱侣在直播中上演世纪之吻，旁若无人的吻像初吻那样纯粹。

　　“嗯，可以吗？”

　　注视着彼此，会心一笑，仙道没忍住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腹部，这下全场都沸腾了。

　　“都听你的。”

　　他笑着说，主持人站在浅川身后对着镜头一声又一声恭喜，怕是电视机前的观众没看懂似的，挺起肚子摸了摸，又指向浅川。

　　欢呼声与掌声此起彼伏，一双爱笑的眼睛里碧波荡漾，他看见了幸福稳稳落入掌心，就是这双牵了八年越来越舍不得松开的手。

　　“AKIRA。”

　　而下一秒，世界仿佛再次安静，他终于明白了江口前辈的心情，这位不省心的女明星即将让他意识到，什么叫做心情犹如过山车。

　　“嗯？”

　　翻开她的手，看着空落落的无名指，中指上的铂金对戒每年都有去洗，仍旧保持光芒四射。

　　“你为什么要亲我肚子？”

　　是要去买戒指了吧，想在哪里举办婚礼？

　　等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