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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   说完这话,温澜清朝沈越看去,沈越看出他眼中的意思,赶紧别过脸去当没看见,仿佛这样他说的人就不是自己。
      见他如此,温澜清眼底不禁浮出浅浅笑意。
      岳子同略想了想,道:“即便如此,能找出这么些能人异士将他们聚在一块,开设织坊木工坊,这位坊主定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若我岳子同能与之结交,也可称得上是一桩美事。”
      沈越道:“子同不愧是生意人啊。”这嘴可真会说,听得人心里可愉快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不久岳子同的下人便进来在他耳旁说了些小话,岳子同听罢面向温澜清与沈越,道:“抱歉,小弟有些事儿需要下去处理,先失陪一会儿。你们就在此处休息,有什么需要同下人们交代一声即可。”
      岳子同走后不久,沈越才对温澜清问道:“二爷可是做了什么,才叫岳子同派去墨龙镇的人查不出我的底细来?”
      温澜清手执茶盏喝了口茶汤方道:“此前你便不想岳子同知晓你织坊坊主的身份,加之你离开墨龙镇后有意将织坊与木工坊交由他人接手,我便猜你想要淡化自己在这两个地方的身份。于是在我们离开墨龙镇前,便交代吴县丞与戴里正让镇上一些知道你真正身份的人少提及你,尤其是在不知情的外地人跟前,更是说都不要说。”
      “原来如此。”沈越用签子叉了块樱桃煎送入嘴中,含着说道,“我在织坊与木工坊这块最多也就是起个带领作用,如今这两个地方完全步入正轨,怜姑娘与宋木匠又管理得当,织坊与木工坊的产出功劳更多还是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真正将东西做出来做得尽善尽美的是里头的每一个人,他们就应该得到配得上他们能力的好名声,而不是任劳任怨却又默默无名。”
      温澜清拿起汤壶往他茶盏中倒入热汤,“所以你提议是谁研究出来的新织法,新花样就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
      “对。”沈越笑着点点头,“比如兰娘织法,怜娘纺线,柳叶花针,宋木匠那边也是如此,谁研发出来新东西,就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要叫以后用上这些技艺的人一听名字就是谁研发出来的。”
      温澜清赞同地道:“甚好。”
      他们在三楼吃着茶聊天,岳子同离开约半个时辰方匆匆回来,“抱歉抱歉,让二位久等了,小弟不曾想这事儿要处理这么久。”
      沈越笑道:“子同若是再不回来,我们可要将桌上的吃食给吃完了,顺道还给你省了一顿晚饭。”
      岳子同坐下来便是一叹,“这次的事儿也是叫我为难,两边都是不好得罪的贵人,我偏谁都不是,真是好话说尽才叫两边人暂且先回去。”
      沈越好奇问道:“子同可方便说说是何事吗?”
      岳子同道:“也无甚不方便的,其实这事儿也时有发生。我这万宝阁所藏珍玩大多都是孤品,但常有不少人一块看上,都想将其拿下。可你看,这偌大京城,能上我这来的客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我是谁也开罪不起。我这儿有一套弘一大师的手抄原本,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出去了。弘一大师那可是书法大家,他之书法留传至今少之又少,我这手抄本到手尚未捂热大家便一个接一个来询问此事了,而且这一个个的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又都是不缺钱的,我是卖给谁都不是,这册手抄本倒成烫手山芋了。今天这事儿是如此,看上这手抄本的一位大人今日竟亲自上门来问我了,下人唯恐招待不周,这便赶紧上来找我了。”
      “我这是又陪喝茶,又陪着笑脸,说尽好话才将将把人送走,可这册子,我现在是真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当初东西到手我是喜之又喜,如今却是卖不得退不得左右为难。”
      温澜清道:“弘一大师是四百年前卫朝的一位僧人,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子,后因家中连番遭遇祸事父母亲人皆亡,他也险些病死,好在被路过僧人所救,从此遁入空门远离人间俗事。弘一写得一手好字,所著本就不多,能留下来的少之又少,一有作品出现,便会引人争抢。”
      沈越等温澜清说完后便道:“这事儿既是如此叫你难做,那便将所有想要此本的人聚在一块进行拍卖如何?万宝阁本就是个开店做买卖的地方,子同无须因为手持好物却陷入困境,不如将这麻烦转移出去,让欲购此书的人明白,他们的竞争目标不是你,而是其他想购入此书的人,让他们这些人自己争去。”
      温澜清放下手中的茶盏朝沈越看去,岳子同则疑道:“拍卖?何为拍卖?”
      沈越道:“其实就是将所有欲购此书的人聚在一块,让他们竞拍,最终价高者得。”
      岳子同又有不解:“何又为竞拍?”
      沈越见他如此,索性掰开揉碎了讲:“所谓拍卖,便是提前将一些大家都想要的宝贝集中在一块,同时将所有有意购买这些宝贝的人聚在一块,宝贝会逐一在众人面前展示,展示完开始竞价。一般会提前设底价也可以不设,竞拍场全程有人主持,主持人负责掌控全场,竞拍者通过竞价来购入此宝贝。好比主持人说个十两银子起价,若有人有意购买,他须得在此价的基础上加价,哪怕是加一个铜钱也是加,若有其他人也想买入此宝贝,他可以在这个加一个铜钱的基础上加任意金额,直至加到他们不愿再加为止,最后宝贝则由加价最高者买走。但只加一个铜钱确实太少,若是宝贝金额大怕浪费时间,也可以设定一个标准,比如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两银子。”
      岳子同听完陷入沉思,温澜清也想了一会儿,最后直指重点道:“怎么知道竞价者真心想买,若是卖家有心抬价叫人在里头起哄拉高金额该如何?”
      沈越道:“一般而言竞拍方都是委托给非商家的第三方来办。另外价格太高也会出现流拍的情况,也就是喊得太高了,大家觉得不划算索性就不买了,因此商家这般做,其实也是有风险的。”
      岳子同问道:“那起价,该如何定?”
      沈越道:“这要看你,若是真的珍品孤品,想求购的人确实多,即便你定一个铜板,恐怕大家也会将价格喊到一个可能远超你所料的价格。若是你想求稳,那就将起价定得高些,但买不买,还得购买者说了算。”
      岳子同越听越有门儿,他再看沈越眼睛都在隐隐发亮,他拎起水壶正想给他倒茶,但一想到这会儿都快到吃饭的点儿还喝什么茶啊,赶紧放下水壶叫来外头的下人,“饭菜备好不曾,这都什么时候了,叫人赶紧将吃的送来!”
      催完下人岳子同又对沈越与温澜清道:“澜清兄,越哥儿,这拍卖一事你们可得好好同我说来,一会儿咱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聊。越哥儿,这拍卖之事你是从哪知道的,这可真是新奇,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温澜清道:“这事儿我也是头一回听见,我能同你说什么,你让越哥儿好好与你说吧。”
      岳子同对着沈越笑嘻嘻道:“越哥儿,你可是有什么想吃的,你只管说,小弟一定给你弄来,今晚这顿必让你吃好喝好满意而归。”
      沈越哪不知道他意思,于是笑道:“你想知道何为拍卖,我同你详细说来便是了,又不是什么机要大事,不用这般讨好。”
      岳子同还是亲手给沈越倒了一杯茶,“越哥儿行事真是大气豪爽,今后若有什么事儿要用上小弟搭把手,越哥儿尽可来找我。”
      另一个屋里饭菜已经备好了,岳子同带着沈越与温澜清过去的时候,温澜清看一眼外头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色,问道:“忍冬怎么去这么久?”
      沈越也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方道:“我们跟人吃饭聊事儿,忍冬只能在一旁站着,我怕他闷,他说去买黄豆我便让他买完就在街上逛逛,钱也给他了,他看见什么好吃好玩的也可买下,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回来同我们汇合即可。”
      温澜清道:“他就放心你一人在这?”
      沈越抬头朝他看去:“怎么就我一人了?二爷不是也在么?别人也就算了,正是因为二爷也在,忍冬才能放心出去玩呢。”
      温澜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忍冬如此信我?”
      沈越皱了皱鼻子,道:“何止是信呐。”他家忍冬是恨不能将他与温澜清绑在一块呢。
      哪怕沈越一再同忍冬解释了他与温澜清只是朋友关系,但忍冬这死脑筋就是认定了他们是夫夫。
      另一头,温府里江若意从不染那得知温澜清与沈越今晚要在外头吃饭,脸色一下便不好了,“这才回来几天?家里头都盼着多聚一聚,正儿更是一回来便找爹爹,怎么就上外头吃饭去了?澜清从来不是如此不守规矩之人,想来是这沈越拦着不让他回来吧?”
      过来传话的不染听了脸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不由道:“不是的,夫人,是二爷在外头遇上认识的人了,非得将他们二人拦下,二爷不好拒绝才不回来吃饭的。”
      江若意冷脸哼笑一声:“你若不多嘴说这一句我还真不觉得与他有关,怎么,在墨龙镇同他待上几个月,你这心也向着外人了?”
      不染彻底住了嘴。

      一顿饭吃了不止一个时辰,饭桌上,沈越是真将他知道的那点关于拍卖的知识都告知了温澜清与岳子同。
      一顿饭吃完,岳子同送他们出门时仍一脸意犹未尽。他对沈越道:“越哥儿,这拍卖一事我是真有兴趣,也觉得能解我的燃眉之解,若无意外,近日我会试着小办一场看效果如何,届时有什么不解之处,怕还是得向你讨教。”
      沈越道:“子同尽可派人来问,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府的马车这会儿已经等在万宝阁外头,消失有一段时间的忍冬就站在马车旁边,一见他们出来便聊了上来,“越哥儿,你们可算出来了。”
      趁温澜清与岳子同话别的功夫,沈越同忍冬说话道:“你等多久了?怎么不上去找我?”
      忍冬道:“我天黑后赶过来的,我上去见你们正在吃饭聊得正热闹不好打扰便下来了。”
      沈越道:“东西可买全了?去街上逛了不曾?可遇上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有。”忍冬用力点头,“我东西都买了,越哥儿,京城的街上吃的玩的可太多了,我差一些吃撑了。若不是怕你等急了,我能玩到明天!越哥儿,你下次同我一块去街上玩玩吧,这次只我一个人还是少了点什么。”
      沈越捏捏他的鼻子道:“好,下次就由冬哥儿领我去玩。”
      忍冬嘻嘻笑出了声。
      温澜清同岳子同说完后,三人这才纷纷上了马车,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车中虽然点了灯但看不太清楚,沈越只知道车里头放着好些之前没有的东西,一问才知是忍冬在街上买的吃的玩的,也有两个麻袋分别装的黄豆绿豆。
      但这两个麻袋的黄豆绿豆加起来,看着也就二三十斤,这点量温府还是能拿得出来的,不至于叫沈越他们跑到外头来买。
      现在看来,沈越之前说的量大怕府上没有才跑外头来买也就只是个借口罢了。
      至于为何不是找府上要而是跑外头买,答案并不难猜。
      温澜清看见之后没说什么,只是将此事暗暗放在了心中。
      马车摇摇晃晃地将他们拉回了温府外头,下车后温澜清见他们东西不少,便指派了一个下人帮沈越送东西回去。
      今日一出去就大半天,还去了不少地方,导致沈越一回屋直接便倒在了椅子上。忍冬则还有精力去清点他今日买的那些玩的吃的,他不止给自己买,他还给沈越与全婆婆买了,“全婆婆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我知道你牙口不好,所以买的全是软乎的蒸糕,可好吃了。”
      全婆婆笑着接过了他递来的东西,“哎哟,难为忍冬出去玩还能想到婆婆。”
      “越哥儿,我买了纸鸢,可好看了,我们下回去放纸鸢好不好?”
      快瘫成一块饼的沈越敷衍地应道:“好。”
      忍冬翻着翻着忽然说道:“咦,这是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不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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