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理智与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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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跑团了?在哪里，什么时候跑的？难怪我就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没有KP怎么跑团啊！没带KP谁去读模组，谁负责过骰子，谁在有撕卡预兆的时候偷偷放海！！万一跑出坏结局把克总解放到现实世界里，整个地图难度全部升级变成《诡秘之主》的剧组了导演该怎么办？！她好久没去复习诡秘了，只记得一些大事件和梅迪奇悍跳了魔女序列这种事，根本不会写也写不动，于是等待更新的读者们又掉进了一个深坑……”
白兰脸上居然会出现这么慌乱的神色……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笑。
“应该不算是正式的跑团，只是个半成品所以就随便暴力强推结束了……我想真正的【噩梦碎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通关的。”英寿听到她越来越奇怪的话，忍不住问：“……原来还可以放海的吗？”
玩桌面COC跑团游戏时存在着“放海”这一不成文的小约定，毕竟也有心地善良乐意爱护可怜玩家的守密人（即KP，游戏的主持人），偷偷帮助大家能顺利推进游戏，免于因小手太黑、运气太差等导致游戏体验糟糕，也是一种带团的风格。但是对【噩梦碎片】居然也有用？这样想来……又不会真正死人，只是做噩梦而已，又能放水，还顺便清理淤积的负面情绪……安全系数好高，又好文明体贴的机制啊。
“你懂什么……凡人进噩梦碎片是要请专业KP的！一般人也根本就当不了KP，我都没法当，需要一些特殊的资格！”
白兰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像极了听说明天是周一必须早起去上班/上学的可怜孩子。
“【噩梦】……是众多邪神的游乐场啊。”
似乎得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也挺大，眼看着白兰都没什么精神了，一副心烦的表情抓着头发。
“有很多邪神？那不是……很危险吗？”
事实上，浮世英寿并不是当晚回去后，便立刻去寻找的白兰其人。
他知晓许多世间不为人前显露的秘密，但关于梦境中的世界……关于“噩梦”、人们的不幸会堆积负面情绪这件事，还是才接触到。
去接受新鲜事物并没有那么艰难。
既然在这个世界上，死亡并不是结束，那么各种传说中的神明同样并非编撰出来的故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既然天堂和地狱或许都存在于看不见的某处，众生的梦境能够构成另一方世界，又难道就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报吗？
浮世英寿去调查资料了。
原本他也有些自己私人方面的事情要查，这下刚好合在一起，再说了不是他不想找白兰……以前就发现，关于对方的情报似乎有所阻碍，很不好接近。
历史上以“梦”为主题的作品从来都不曾缺少过，但大多数都是来自于作者的虚构，只是发挥想象和创造力描绘出来的幻想而已。
他很明白要想用这种方式去查一个无从入手的东西，其希望其实很渺茫……但总得试试呢，否则心里便不太安稳。
就算看到了状似符合的情报……又怎么会知道，那是真是假呢？
但不知是否因自己有莫名的坚持，他真的找到了一本书……一样，很可能是线索的东西。
没有任何人看到，仿佛只有自己……只有他注意到了那本书，明明就摆在显眼的书架上。仿佛是被吸引了一般……在路过的时候，发现它的存在，他便感到自己难以移开脚步。
“……梦魇爱丽丝？”
不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而是《梦魇爱丽丝》。
【来讲讲爱丽丝的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叫做爱丽丝的孩子，和她最好的朋友住在森林深处的城堡里。】
……这是个绘本，封面上是会受孩子们喜欢的金发蓝眼小女孩形象，插画笔触细腻而温暖，文字并不华丽，但仿佛有着某种坚定的力量。
故事讲述了主人公“爱丽丝”的朋友被他人的恶意所伤害死去之后，受到了恶魔蛊惑的她沉溺于复仇，险些令自己沦为祭品、将最可怕最绝望的灾难降临至人间，却在最后一刻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即使憎恨也不该忘记自己的信念；即使痛苦绝望也不该成为自己原本所厌恶的存在；即使永远也无法忘记，被愤怒和悲伤所囚禁，永不得以从这“失去所爱之存在”的无间折磨中解脱，为了自己的仇恨而去伤害他人都是不对的。这不是她的愿望。
于是，爱丽丝选择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了蛊惑她的恶魔，并且主动从人间坠落，坠入无尽的、冰冷的、再也看不到阳光，感受到任何温暖的永恒黑夜之中。
从此之后，爱丽丝再也不能以人类的身份，出现在众生的世界里。即使她还并未死去……她只能在人们的梦境之中行走，穿过一个又一个泡泡，遇见许许多多不同梦境的主人，共度欢笑或苦难，这是一场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旅行。因为被她用自身意志所封印的“恶魔”还未消失，仍然在试图继续唤醒她沉溺于力量和复仇的那一面……为了能够彻底解决埋藏在身体中的隐患，爱丽丝踏上了梦魇之旅。
……
——翻到最后一页，英寿才发现，原来眼前的只是系列绘本中的第一卷。
爱丽丝之后还遇到过什么？他不知道，但……这本书中所描绘之物，和他所知的情报，刚好能够吻合的上。
没有光的永夜。
无数的梦境泡泡。
跨越真实与虚幻的梦魇。
……这或许并不只是绘本，而是来自于某人的……真实的“故事”。
意识到这点后，他有去试图寻找《梦魇爱丽丝》的其他系列，但并无收获，现在那本书还摆在自家书柜上，只有薄薄的一册。
就在关于这边迟迟没有进度的时候，他竟然从手机的网络直播上偶然间刷到了白兰小姐的行踪。
“……？”只是对自己下一次参赛要许什么愿望有了成算，所以随便搜搜看相关内容的浮世英寿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
好的吧，也许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无形之物看不下去他逃避这件事了，倒也是时候该去找她谈谈。
*
在听到关于“邪神数量太多是否对世界来说很糟糕充满危险”的疑问之后。
“还好吧，因为‘梦之世界’很大……”
白兰懒洋洋的说，“平行宇宙是存在的，你相信吗？”
“你是指……‘如果’的世界？”
现代科学早就有此猜想——如果一个人回到过去，却做出了和当初不同的选择，那么这两种选择，将会造成两个不同发展的未来——即，两个相似却有所差别的世界。通常它们之间互相无法观测也无法接触，就像平行线一样。
倘若无数时间中的无数个“如果”不断发生，那么理论上，平行宇宙也将会无限量增多。
白兰‘呵呵’笑道：“那么……多元宇宙也是存在的，你相信吗？”
“你的意思是……”
如果“平行宇宙”单指相似却不同，是某一个世界因为“如果”而延伸出的，指向无数种未来的不同可能性……那么“多元宇宙”，则是另一种角度的猜想——即完全不相同、从开始就不一样的，无限异世界。
浮世英寿看向对面的白发少女……同第一次相见时比起，她可能又长高了一点儿，脸颊上的软肉有褪去迹象，所以那份天性中的凉薄便越发凸显出来。
她应该还不到十八岁，说实话这个年纪的人在他看来其实也没比孩子大多少……但像白兰这样的，怎么着也必须是个大号熊孩子。
英寿自认为对孩子应该包容耐心些，虽然白兰小姐这么懒得说明的，他也用自己丰富的知识储备量迅速补充了解完毕她的未尽之语。
相信科幻故事中的“无限多元宇宙”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吗……倒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许多奇怪的新设定了。
“以及，‘梦之世界’指的是所有具备智慧、拥有独立自我意识，能够做梦的众生潜意识的汇聚之海……所有，所有——你懂了吗？”
白兰重复了两遍，接着她露出笑容，伸展开双臂：
“那——么大的地方，别说很多……成千上万的邪神也绰绰有余，互相之间甚至很难碰得着，几百年都打不上一个招呼的。最后一个问题，解决了没有？”
“原来如此啊……”英寿点点头，“我还听说【噩梦碎片】里是有专人负责清扫的，看来并不是人类能够占据主动权力的地方呢。”
“以凡人的角度来说，自然是能够顺利清扫【噩梦碎片】为上策。”
白兰开始一个一个试她面前那几杯奶茶的温度，“诅咒堆积多了也会对现实造成影响嘛，不要超过某个界限比较好。但是也只能紧着最要紧的地方做，邪神要想在里面搞些娱乐活动那可就简单多了。”
“娱乐活动？比如……真人COC跑团？”
“不比只能在纸上画画方格的桌面游戏要好玩多了吗？”
白兰轻笑，“所以说呀，只有能够在噩梦世界里跟邪神正面对撕、确保有能力庇护小玩家的存在才有资格做‘守密人’……你说那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她说罢，语气转为严厉，指向他道：“运气可真好能在噩梦里遇到‘我’，不然你就只能去跑邪神主持的模组，帷幕之后的骰子谁知道是哪个触手怪在操控，牠们为了看乐子都只顾剧情不顾角色死活的。确实，做噩梦死不了人……但若是被引诱主动献祭灵魂的话就没救了！凡人的身体是天然保护灵魂的枷锁，可在梦境中却能够直接通过精神意识接触到灵魂……有些爱吃灵魂的家伙还会专门设局钓鱼呢，对自己的安危上点心啊！”
“……”
浮世英寿道，“你很关心我的安危？”
“哎呀亲爱的，我怎么会不关心呢。”白兰惊奇的伸手过来，像要抚摸他的脸颊……“毕竟你这么可爱，如果因为这种事就变成没有灵魂的傻子，我真的会很为难。”
……该不该告诉她？
英寿心道：虽然听起来很真心实意，但你上次说类似话语的时候，就是为了把我的灵魂献祭掉。
好吧，1号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利用他们只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刺激【噩梦】中的那位邪神。为了获得胜利稍微玩弄些手段并不算什么，他其实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为难。
只不过……
已经看出来白兰恐怕不管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性格一点变化都没有，行为模式完全一模一样的他想着：你现在这样说，又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垂下眼眸，便能瞥见她停在自己耳边的手指，仿佛透过其中的空气传来了温度，但也只是这样而已。或许即使碰得到，她的血也是寒冷的……并不能感受到丝毫暖意……于是一个在脑海中不断盘旋的念头被轻轻说出了口，即便他原本是没这么打算的。
“所以……你是来自哪个世界呢？”
“嗯？”
白兰眨了眨眼睛。
啊。
浮世英寿回过神来，他快速的皱眉，接着又恢复平静。
“恭喜二位！”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令方才似乎并没有产生任何沉默间隙……“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假面骑士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刷新出来的向导小姐微笑着将两个盒子放到了桌面上。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理智与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