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漠来的娇女》空想的小咪

31、第31章

　　31
　　“太子妃今日这这身装扮真好看。”小薇给她插上最后一根金色发钗。
　　铜镜中的人儿浓妆艳抹，华丽富贵，只是神情却冷若冰霜，与今日的一番喜庆不匹配。
　　殷善婼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勾勒出了一番富贵，衬的她气场强大，眉心中点了一朱砂，眉头微微拧着，嘴角也不见得有半点喜悦。

　　比起今日登基，她好奇地是另一件让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叶瞬今日到底要干什么？

　　殷善婼摸了摸头上的金钗，缓缓说：“最后一次了，这身装扮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小薇以为她是说当皇后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由得感慨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殿下举办的很隆重。”

　　很隆重吗？
　　殷善婼想。

　　典礼正式开始。
　　艳阳高照，风景宜人，宫内布置繁华，红飘的彩带，高挂的金龙。
　　各官纷纷入座，这是一天以来，殷善婼第一次见叶瞬，以她现在这个角度，叶瞬背对着她，龙袍加身，背影高大魁梧，她远远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不过这个背影略显冷漠。
　　落座后，殷善婼微微抬头望着叶瞬，后者地反应却像没看到她来了一样，她默默收回目光，不经意间抬颔。
　　她倒要看看，这人在谋划着什么。

　　典乐奏响，鸣声敲鼓，空中似有金龙盘旋，光芒照耀整片大地，尽显辉煌。

　　“帝身心不便，传位太子，今日举行登基典礼，邀诸位大臣来见。”
　　“太子封鼎！”
　　……
　　“群臣朝拜！”
　　……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封君仪式结束后，鼓声响了好久，叶瞬做了一系列讲话，在讲话快结束的尾声，他又添加了与今日无关的内容。
　　“各位可还记得一年前那场李家灭门的惨案吗？如今我想问问大家，此事如果找到了那位神秘人，大家会如何惩罚她？”
　　殷善婼神色僵住，她有所预感地站起身来。

　　台下大臣们果然开始凝神倾听，偶尔几个小声议论。

　　“这种异族留在世上迟早有一天平民就会和以前一样沦为阶下囚，我的意见是直接杀掉。”小官员大胆开口。
　　众人不由看去。
　　赵朝淡淡撇了一眼那位说话的小官员，摇着头哼笑一声。
　　叶瞬果然把视线落在了那位小官员身上，不过也只是两秒便移开了，他扫视着下面诸臣，唯独不敢去看殷善婼的脸色。

　　他在心虚。

　　殷善婼今日妆容十分大气，红妆的狐狸眼只是轻微一眯，叶瞬就感觉脊背微凉，浑身僵硬。

　　“我觉得他说的有理，有损平民利益的异族必须得尽快处理，否则世界必将像以前一样，年年战乱不休。”
　　“殿下今日问这问题，怕不是找到那巫族人了？”赵朝大声道。
　　此话一出，诸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场面嘈杂。

　　“叶瞬。”殷善婼压住声音喊了一声，她心里不信。
　　要是叶瞬真敢把她抖出来，那她将把叶瞬挫骨扬灰！

　　然而，叶瞬并没有听见或者假装听不见。
　　“是，我找到那位巫族人了。”叶瞬下一句话一说出来，场下局面就瞬间混乱，只听见他毫不念情分地冷声说，“她就是我的妻子，从大漠来的公主，殷善婼。”

　　殷善婼耳边嗡地一声，她险先站不住身子，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几乎一惊，纷纷把视线刺在殷善婼身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妖女！”

　　接下来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个称呼。
　　“皇上，将此人留在身边迟早有一天天下就会和李家一个下场！”
　　“皇上，此人留不得！”

　　赵朝喝诉道:“这岂是你们能定论的？”
　　“赵相，你！”
　　“稍安勿躁！”叶瞬喊道，“我会如大家所愿，杀了她。”

　　太监送上来一把剑，叶瞬拿着剑缓缓转身，抬起那把剑对着殷善婼。
　　他神情没有一丝前几日的温情，仿佛前几日的甜蜜都是一场幻觉。
　　原来这早就谋划好了，就等着今天呢。
　　给一个甜头，再给你一锤子。

　　殷善婼微微摇了一下头，她怀抱着一点希望，问：“你可以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哪怕是演戏，哪怕是因为安抚民心，她都愿意配合。

　　叶瞬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冷视着：“杀我族人者不该死吗？”
　　他说这话时，视线明显不敢与殷善婼对视，就算对视也只是一秒就不动声色地移开。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
　　就凭叶瞬的实力，殷善婼只要要动一下明霜剑就能将叶瞬和包括在场的所有人给杀死。

　　“和你一样，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你。”
　　叶瞬说出这句话来时，声音轻颤，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好。”

　　殷善婼全身都放松了，眼里挂着泪水，在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泪水从眼眶滑落。
　　“来吧，叶瞬。”

　　叶瞬握剑的手微抖，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闭着眼挥着剑朝殷善婼刺去。
　　一道鲜血从空中飞溅。

　　噔——
　　赵朝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茶水泼了一地。
　　众人不由得一愣。

　　烈日之下，红色的血泊里躺着一位女子，女子眼睛紧闭着，心甘情愿地。
　　在所有人沉重的气氛中，不知是谁最先拔出剑，寒光统统朝叶瞬去，场面厮杀一片，逃的逃，躲的躲。
　　宫中禁卫军早已经蓄势待发，在开战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本该是一场隆重的登基典礼，就变成血洗中原宫。

　　叶瞬想去把殷善婼给带走，却被几个人拦住，对方实力过于强大，压根走不开。
　　另一边，赵朝本想着趁乱去将殷善婼给带走，不料他到现场时只剩下那一摊血泊，并没有看到殷善婼的身影，连抬走的痕迹都没有。

　　一个月后。
　　“皇上，查了，还是没发现公主的下落。”
　　大殿内菊花的香薰漂浮在空气中，香薰座的白烟在空中扭曲消失。

　　叶瞬将桌上的奏折重重甩向宫江的脚边，大怒道：“中原国守卫军那么多，连个人都找不到吗！要你们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全部发配边疆充军！”
　　宫江脊背直冒冷汗，他把头底下：“皇上息怒，我这就加大人手去寻找！”

　　“滚！”叶瞬猛踹一脚桌案，心中的怒气没法消散，他又连续踹了好几脚，桌案直接翻滚下去。

　　这么大个人，从眼前消失，怎么可能会做到一点痕迹都没有。
　　叶瞬现在的心可比那被关起来的前任皇上还要烦，谁来就是倒大霉。

　　“你可是后悔了？”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叶瞬摁着太阳穴，话从齿间崩出：“是不是你！”
　　赵朝讥笑，捡起地上的奏折，慢慢打开：“是我的话那该多好，我直接带她远走高飞，离开中原，找一个世外桃源过完剩下的日子。倒也不会回来你这嘲讽你了。”
　　“最好不是你，不然我就会将你碎尸万段！”叶瞬抬眸，眸子杀意已然。

　　“好大的口气，这就是你对小舅舅说话的态度吗？”赵朝看到奏折上的妖女二字，直接把奏折丢回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卫隽瞬啊卫隽瞬，你当初被我姐姐收养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我记得你小时候跟在我身后就像我的一条狗，怎么现在狗也敢逆反主人了？牙长齐了敢咬人了是吗？”

　　“赵朝，别真把自己当回事，你也别忘了当初要是没有我母亲，你早就已经死了。”

　　“她是我的姐姐……”

　　“姐姐？你对待姐姐的方式就是将她推入虎口任人宰割，自己坐享荣华富贵？”叶瞬走下来，步步紧逼赵朝，“赵朝，别把自己的爱想象的有多么高深，我母亲是因为你而死的，这一切永远都跟你脱不了干系。”

　　赵朝袖子下的手一直颤抖着，面上故作镇定：“你当初不过是个孤魂野鬼，要是没我姐姐也没有今天的你！”

　　“如何？”叶瞬从袖子抽出软剑，软剑在空中被他用力一甩，发出惊人的剑鸣，“我很感激我的母亲给我生命，现在，我就帮她复仇！”
　　正好闷气没处发。

　　赵朝眼眸中印出软剑的寒光，他身躯一震，“你…你是魔兽族！”
　　整座大殿像被金钟笼罩，里面任何动静都传不出去。

　　叶瞬趁着赵朝出神，以一个捕捉不到影子的速度来到他的身后，软剑在赵朝后背划下一道，他站在赵朝身后，又给赵朝重重一脚。
　　剑刃上染上鲜红的血，浓稠的血黏在剑刃上，随着他声音冷嗖嗖地传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府的小舅舅赵朝早已经死了，你因为被巫族的神器弄得□□破碎元神出窍，所以你就找了从小身体就多病的赵朝，你盼望着赵朝有一天死去，刚好赵朝因为得了重病真的死去了，你就趁机而入。当时赵府赵朝起死回生之事，就是你在作祟。”

　　赵朝吐了一口鲜血出来，他弯腰捂着肺部，抬眸看向叶瞬:“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赵朝起死回生开始。”叶瞬抬起软剑，透过软剑的反射看到自己眸中冰冷的杀意。

　　剑鸣再次通过空气传入赵朝的耳朵，他这次及时躲开了致命一击，他靠在柱子上，眼神涣散地看着叶瞬，突然感觉不对劲：“剑里下药了！”

　　果不其然，叶瞬收起了软剑，就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剂量小。不过，你准备就要和你的族王见面了，你应该庆幸，可以比殷善婼提前一天进入天牢。”

　　赵朝还未来得及说下一句话，眼前就一片漆黑，身躯重重摔倒在地上，发出很沉重的一声。

　　大殿的结界被叶瞬打破，他唤道：“来人！”

　　“赵丞相被异族附体，欲要谋杀朕，将此人关入天牢！”

　　六个月后。
　　早朝上。
　　“启禀皇上，近日百姓抗议增多，不如皇上各退一步……”
　　百姓因为叶瞬最近治理政务残暴，还大手笔挥霍国库资金与物资。
　　以及叶瞬不仅满不在乎朝政，日日夜夜派人力寻找殷善婼，已经惹得很多人不满想要反抗了。

　　“不想听，下一位。”叶瞬撑着脸，眼睛闭着，语气懒散随意。

　　“皇上，水霍镇频发水灾，国库所供应的货资已经不足以支撑国内的需求，眼下我们是否该减少救援物资？”
　　水霍镇沿海，今年降雨多，海水淹没了镇上的农资。水霍镇是中原粮食的重要产地，如今因为水灾，上交朝廷的粮食已经变少一大半。
　　叶瞬为了缓解水霍镇，花重金去修补水霍镇的堤坝，还给水霍镇支援物资需求，为的就是尽快恢复水霍镇的粮食供给区。

　　这些人只看到了自身利益，丝毫不顾及未来的大局。
　　叶瞬已经懒得和这些无脑的大臣说话了。
　　“乏了，下朝。”

　　朝下大臣所说的内容在奏折上叶瞬已经给出了很具体的方案，如今再搬弄朝廷上，属实是不想听从且要违抗的意图。

　　午膳之际。
　　“皇上，大漠也未曾、未曾见到公主的身影。”宫江今日是真的很怕叶瞬，自从殷善婼消失，叶瞬的脾气就越来越古怪了。

　　啪——
　　叶瞬放下筷子，忍着翻桌的冲动：“找不到不会继续找吗，没找到跟我说不是想气我吗！宫江，你现在会不会办事？”
　　宫江一脸无辜，他敢怒不敢言：“我这就继续找。”

　　“等等！”叶瞬叫住他，“阿羌呢？”
　　这个月一直找殷善婼，都忘了阿羌的事。

　　宫江说：“应该在太子府被人喂养着吧。”
　　“你回去看看还在不在，在的话送进宫里。”
　　“要是不在呢？”宫江小心问道。

　　“不在就提头来见。”
　　宫江脖子一凉，一路上祈祷阿羌不要乱跑。

　　第二日早朝。
　　叶瞬这耳边就跟有蚊子环绕一样，一直嗡嗡嗡也嗡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我看您也该纳妾充后宫了。”一位老臣说，“家有小女十五，长相貌美，聪明贤惠，六艺经传都不错，皇上您看？”

　　廷中安静半晌，公公咳了一声，小声叫道：“皇上皇上！”
　　叶瞬缓缓睁眼，活动了一下腰身，随后往后随意一靠，模样慵懒，一点都不像是君主该拥有的样子。
　　“苏爱卿，朕现如今挺好的，不需要纳妾，苏爱卿的好意朕心领了。”叶瞬扫了一眼下面闭口不张的大臣们，“诸位爱卿要是没别的事就散了吧。”

　　苏爱卿叹了一口气，他大概也能猜到这皇上心里在想着谁。

　　就在苏爱卿退下之际，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
　　“报！边疆战事紧急！”

　　改了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