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综八号当铺]》蝴蝶意面

63、第六十三章

　　阿精在哪？

　　她明明追着林青青而来，却被人拦在校门外。

　　来人出现得突兀，好像知道阿精要来，早早守在这里。他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见到阿精时眼中闪过一抹笑，又很快收敛。

　　阿精不懂眼前人所展露的情绪。在仔仔细细辨认清身份后，她松了口气，依旧没有好脸色：“白律师，你怎么在这？”

　　“那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白律师脸上带着笑，故意模糊了阿精的意思：“谁是你的目标？”

　　见白律师不配合，阿精轻轻翻了个白眼：“不说就不说，打什么哑谜。”
　　她状似无意地打量几眼自己与白律师的距离，想要强行越过他进校园是不可能了；再看他一副“就等你来”的模样，阿精只好暂时撤退。

　　阿精无意与白律师多说什么，毕竟白神父带给她的阴影还在。一言不合就动杀心，阿精虽不老不死，却也抵不过白家的伤害。

　　比起以前，阿精如今做事更小心了些，毕竟现在可不是黑暗占上风的时候。

　　她后退一步，身体立刻融入空气中，仅仅与白律师打个照面便离开，毫无叙旧之意。

　　白律师还不知道白神父带给阿精的心理阴影那么大，还以为阿精会问到高寒，正想该如何解释高寒与白神父的交易。
　　他在原地等了等，发现阿精真的走了，顿时无奈起来。

　　被白家人一耽搁，桃子女高派来的摄像队伍已经准备离开了。
　　阿精远远看了眼走在末尾的林青青，有点失望。

　　林青青没有相信当日阿精的话，或者说她的生活平静美好，让她没有恢复容貌的迫切需求。

　　阿精在进入八号当铺前脸上有胎记，覆盖住她的左脸，以及眼神里藏着的畏缩和阴狠，叫人看了便吓一大跳。
　　她因为这个胎记多吃了不少苦，无论在哪都被当作怪物驱赶，在春楼做杂役时也被人呼来喝去、拳打脚踢。

　　大抵是世道黑暗，让那些平凡百姓也少了几分和善。而到了现在，讥笑嫌恶被隐藏在更加文明的现代人的假面之下。

　　阿精微笑，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即将走出校门的高寒脚步微顿，似有所感地回头。

　　明明没有丝毫佐证，但高寒的心脏依旧紧张地跳动起来，忽如其来的直觉告诉他，阿精就在那。

　　他往来时的路走去，怀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和期盼。在错落的树影后，一道令高寒朝思暮想的身影若隐若现，原本的克制和冷静在此时尽数消散。

　　“阿精——”他下意识呼喊出声。

　　阿精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她从角落走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竟是高寒！

　　明明只是一段时间未见，为什么高寒表现得如此欣喜？哪怕两人先前确实合作得很好，可阿精来这里是黑影安排的呀，高寒不是也在场吗？

　　“老板！你怎么在这？”阿精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看着许久未见的高寒，又惊又喜：“主人把你送来与我作伴吗？那原先的八号当铺怎么办？”

　　高寒无比认真地看着阿精，像是在看失而复得的珍品。一连串的问题从她口中说出，化作关切和爱意，欢欣愉悦的气氛在两人身边涌动。

　　“我来找你了，阿精。”
　　高寒声音微哑，眸光闪动，压抑许久的复杂情绪在顷刻间流露。他没有回答阿精的问题，反倒带着几分让她听不清、看不明的情绪。

　　这股情绪如此浓烈，阿精眼前再次浮现出说着“等我”的神秘人影，老板高寒与神秘人的身影渐渐重合，奇怪又本该如此。

　　“为什么这么说……”阿精愣愣地看着高寒，清亮的眼眸中满是不知所措：“老板，你怎么了？是主人安排我来的，你忘了吗？”
　　她鼻子一酸，不知怎么的想哭。

　　阿精发现她好难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只好揉揉鼻子，缓解莫名的酸涩。

　　见高寒许久不说话，阿精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奇怪道：“老板你来了怎么不先去当铺？害我现在才知道……”

　　现在轮到高寒发愣了。

　　他隐约察觉到什么，只是不敢细想。
　　在嘴边的话变得分外艰难苦涩，高寒眼中一种难言的情绪一闪而过：“我没忘，我只是在想……你还记得你走之前跟黑影说过什么吗？”

　　阿精说：“我说我和你合作得很好。可主人还是把我送回来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微微瞪大眼睛，忍俊不禁：“你不会是舍不得我，特意追来的吧？”

　　“……”

　　高寒沉默许久，久到阿精都开始心虚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时，他垂下眼，终于开口了。

　　“我就是为你而来的，阿精。”高寒笑容有些勉强，不等阿精震惊开口，他继续道：“不要叫我老板了，现在你才是第八号当铺的老板。”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阿精顺从他的话，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高寒”，却也没能把他眼中的沉郁抹去。

　　不知所措的不止是阿精，还有高寒。

　　他与阿精分开的不仅仅只是“一段时间”。二十年前后的时间流速不同，这里的阿精还在重建当铺，那边的高寒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原先高寒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将当铺的业绩做上去，给黑影带来更多灵魂时，阿精就能重新回到身边。
　　可黑影再未出现，高寒的希望落空，他不得不将目光放到白家身上。

　　在白神父的帮助下，高寒来到这个时代，他为寻阿精而来，为履行那句承诺而来。

　　看着阿精担忧的目光，高寒心中隐隐所感，这是出于同伴的关切，而不是他想要的关心。

　　两人就这么暂且分别了。

　　看着高寒的背影，阿精不知怎么的感到一丝落寞。她转身回到当铺，又思索两人相见时的情形，只觉高寒的态度很不对劲，好像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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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青走在路上，她脚步拖沓，眼圈微红。平日与她一起走的几个小伙伴都在今天与自己起了矛盾，这还是其次。
　　最令林青青难过的，是她们在背后的议论。

　　“刚刚走出门看到林青青，真的吓死我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这还能被吓到？”
　　“拜托，她那张脸不管看几次都很吓人好吧！要不是班导说要我们照顾她，谁敢跟她玩？”
　　“对对，有几天跟她相处久了我都做噩梦了。”
　　“她那脸到底是怎么弄的啊？也不想重新整一下吗？故意出来吓人的吧！”
　　“听说是家里着火烧伤的，已经整很好了。”
　　“啧啧啧，那她原来的脸不知道有多恐怖。”
　　……

　　若不是落下了一门作业没交，林青青怎么也想不到，只教室到办公室的短短一截距离，居然能说那么多话。
　　她也想不到，平时会温柔安慰自己、勇敢挡在自己面前的好友们竟也是这样的想法。

　　林青青眼前似乎还能浮现起她们意识到自己在身后时露出的心虚慌张的脸。

　　再也走不动了。

　　完全是靠着不服输的态度脚步飞快地走到现在，林青青浑身松懈下来后，终于觉得委屈极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呢？她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啊！

　　她蹲坐在路沿的小石坎上，捂着脸啜泣许久，直到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林青青才飞快抹掉眼泪抬头。

　　“是你？”
　　林青青记性很好，几天前见过的问路女人一眼便认出来了。

　　阿精一脸关切：“你还好吗？看你好像在哭，我会不会打扰你了？”

　　林青青眼圈红红的，听到这话连忙站起，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沙子进眼睛了。”

　　阿精笑了一下，她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只是道：“看到你这样，就让我想起我那个朋友了。”

　　说到朋友，林青青就知道这个问路人一定又想说上次的“第八号当铺”，原本她早就忘了、也没兴趣听这种都市传说，可今天发生的事，让林青青也开始好奇期待起来。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第八号当铺就好了……

　　阿精看出林青青的动摇，道：“你想不想去看看？”

　　“啊？”林青青愣了一下，她还以为阿精会继续给她讲故事。
　　她顿了顿，迟疑道：“还是不了吧……我家里人还在等我吃饭。”

　　阿精怔了一下，眨眨眼，她竟忘了眼前的林青青还是个高中生，哪会跟只见了两面的陌生人走。
　　见林青青一副想逃跑的模样，阿精失笑：“我不是坏人……”

　　哪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阿精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你想去第八号当铺，只需要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就好了。”

　　林青青略带警惕地看着她，生怕阿精突然暴起把她拖进面包车。至于阿精说的进当铺的办法？怪不得是都市传说呢，天底下哪有这种魔幻故事！

　　阿精也不再停留，她笑眯眯地与林青青打完招呼后便离开了。

　　直到问路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林青青连忙往家的方向走，直到锁上了门、躲进了卧室，她才长长松了口气。

　　等周围安静下来之后，林青青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
　　她一边觉得这个都市传说很没根据，一边又忍不住想，只是心里默念，试一试不会怎么样。

　　林青青拿着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写下了“第八号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