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综八号当铺]》蝴蝶意面

41、第四十一章

　　走廊中陷入片刻沉默，高寒疑惑的目光落在阿精身上，眼中似乎闪过什么，片刻后，他推开门：“进来吧。”

　　阿精四下望了望，幸好这一侧是总裁办公室的范围，大多时候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白律师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敢当众消失离开的。

　　阿精关上门，本以为会第一时间迎接高寒的质问，但没想到高寒像往常那样坐在桌后，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个姓白的一直劝我也加入白家，我想多半是因为有了韩诺这个先例。”阿精举起手，义正词严道：“但我绝对没有要背叛当铺的意思！”

　　高寒并没有怀疑阿精，他只是在想另一件事，看阿精这副急于证明自己的态度，他的嘴角不留痕迹地翘了翘。

　　阿精小心地打量着高寒的表情，却无法从那张冰块脸上看出什么来，只隐约觉得气氛比刚刚似乎好了一点。

　　她心里有了底气，说起话来也嬉皮笑脸：“再说，我在当铺待得好好的，老板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你，跑去到白家听他们说教呢？”

　　阿精是真的喜欢在当铺，在她眼里，只要不背叛黑影、背叛当铺，那她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的。而白家是个“宽以待人、严以律己”的地方，只看白律师就知道，被条条框框束缚住的人，是很难成功的。

　　高寒虽不是第一次听到阿精这么说话，但话入耳时，心底依旧忍不住涌出一抹欣悦。
　　但他好歹还记得阿精是个爱插科打诨的，特别是在面对自己时，什么马屁话都说得出口。高寒指节抵住嘴唇，轻轻咳了咳，状似平静道：“你知道就好了。”

　　阿精笑得眯起了眼，像只狡黠的狐狸：“不过多亏了安安，把林亮的问题激化了，我看他心里也该对策划部的人有不满了。我打算趁热打铁，明天就找他见面……还有吴安琪那边，也要老板你稍微忽略一下她了。虽然林亮不堪用，但也不能真让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她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轻快地靠近高寒，最后坐在高寒手边微笑问道：“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高寒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咽下，眸光闪动，他飞快地扫了眼阿精的姿势，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可以。”他顿了顿：“不过，找林亮的事先缓一缓，白家一定会因为安安的事更加注意他……”

　　“这好办！”阿精已经有想法了：“杉菜那边我很久没去看过了，正好借此机会让白律师分分心，别总盯着我们公司。”

　　她不知道白律师本是要避开帝国公司的，可林亮的加入，使得白律师又重回这片区域，不得不再与当铺打交道。

　　正如高寒所言，林亮经历了安安走丢的事后，怎么也无法安心上班的。他找吴安琪批假，恰好遇上那几个对他阴阳怪气的同事。

　　林亮虽心里有气，但因为老好人的脾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再帮他们的忙了。见到几人直直过来，林亮甚至主动避让，却想不到他这一举动反而给了别人得寸进尺的机会。

　　“爸爸，我不喜欢他们。”安安把脸埋进林亮的手里，闷闷道。

　　林亮这才知道，安安是觉得公司有人欺负他，所以来给自己帮忙的。面对这样天真可爱的安安，林亮心头一软，心里愈发坚定了要改变自己的想法。

　　等回到家没多久，白律师又上门来。他这次来不仅是想从安安口中了解与阿精相处的事，也是为了再次劝告林亮。

　　“连安安都觉得你在帝国公司受欺负了，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白律师道。

　　“我先前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哪能就这么离开？况且，我是打算改变的。”林亮苦笑：“宋晴以前就不喜欢我这个好说话的脾气，说我总会因为这个性格害了自己。我想，如果我要改变的话，这样的环境说不定更适合我呢？”

　　白律师轻叹，他只怕林亮自以为的改变，实则是入了当铺的圈套。林亮被安排到策划部，难道就是为了利用他老好人的脾气吗？

　　“再说了，去哪工作遇不到这样的人呢？我倒觉得帝国公司是好的，比如我们副总监安琪，还有阿精！阿精小姐你也见过的，安安也喜欢她，那她总不是坏人吧？”林亮反而安慰道，他看了看一旁专心搭积木的女儿，心里熨帖。

　　林亮这么说着，心里还有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没说，只怕白律师觉得他窝囊。他看出白律师还是不赞同自己，笑笑，却也不再说什么。

　　生活总是自己的。林亮虽然知道白律师是为他好，但总是无法代替他过这个日子的。

　　见林亮开始专心地陪着安安玩耍，白律师知道他不会再听自己的劝告了。林亮虽然好脾气，但也固执，否则他也不会一心要与宋晴离婚、抢安安的抚养权。

　　正当白律师打算多关注林亮的情况，多来他家走动时，竟遇上了主动来找他的阿精。

　　“喂，姓白的。”

　　阿精忽然出现在副驾座，惊得白律师的车往旁边扭了一下。幸好这条路没什么人，只有监控记录下了这仿佛梦游般的瞬间。

　　阿精本来就是想来吓吓这个老古板，却没想到自己也因为惯性磕到车门，她吃痛地“嘶”了一声。

　　“活该。”白律师已经冷静下来，嘴角微掀：“既然来找我，总要看准时候吧。”

　　阿精抱臂轻哼：“我好心告诉你我接下来的行程，你倒来埋怨我不合时宜？”

　　“行程？你不打算对林亮下手了？”

　　“我从来没有要对林亮下手。”阿精的话说得半真半假，她勾着笑看着白律师：“你也知道，若不是你跟在他身边，我也不会找上他。现在看来，他这人实在没有什么价值，我又何必费心费力地下手呢？”

　　白律师没说话。

　　“不过我可告诉你了，你若再只盯着林亮，恐怕就会失去更多。我现在要去国外，那边你们白家就插不了手了吧？”
　　阿精挑衅地问，几乎是把她的意图摆在明面上。

　　如果白律师信了她的话，那么林亮这边总会放松警惕；若是白律师不去盯阿精，那只怕有更多的人会被引入魔鬼的陷阱。
　　两人心知肚明，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阿精好整以暇地看着白律师，似乎能从他沉默的脸上看出戏来。

　　片刻后，白律师问：“在哪里？”

　　阿精笑得得意，她将杉菜兼职的地址告诉白律师，最后故作遗憾地摇摇头：“一个人和一群人比，竟是数量取胜吗？你们白家，真是伪善！”

　　话音落下，阿精便消失在狭小的车内。

　　白律师觉得紧绷的情绪顿时一松，他看了看还有许久到达的目的地，叹了口气，将车停在路边休整。
　　他打开车窗，让新鲜空气涌入。

　　阿精倏忽回到当铺，恰逢有客人，她袅袅娉娉从屏风后走出，自然地接上了高寒的话：“……用后代换成功，金先生，您的眼光很好。”

　　她看出这位姓金的客人有些犹豫，并不催促，送上其最爱喝的茶水，温声细语道：“金先生，您注定功成名立、登上顶峰，到那时您想要的不都轻而易举了吗。至于孩子，只要从小养在身边，哪个不是您的孩子？”

　　阿精引诱人时会放柔声音，就连眉眼也宽和了。因她的话所动摇的人，大多是为阿精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而动摇，那是真心实意为你考虑的表情。

　　阿精并不是个擅于表演的人，却能够发自内心地做出这副姿态。

　　高寒在阿精说话时总是沉默地注视她。他发现，自己既为阿精的假面所着迷，也为她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真实而欣喜。
　　他见过阿精很多模样，伤心的、激动的、狡猾的、吃瘪的……这些模样汇聚成一个复杂多变的阿精，有趣而迷人。

　　心头刺痛，高寒下意识皱眉，又很快抚平。他这微小的动作并未引起在场人的注意。

　　“好、好！”

　　金先生在阿精的话里似乎看到了自己高朋满座、前呼后拥的景象，心中的那份犹豫不知不觉消散了。

　　阿精微微一笑，她送上纸笔，看这位金先生将自己的后代典当。她看了看金先生的未来，高朋满座、前呼后拥又如何，再过几年他因意外去世，积攒下来的钱财尽数归给公家。

　　当铺是不会多说客人的未来的，他们只为眼前的交易负责。

　　等送走了金先生，阿精上前邀功：“白律师应当会跟我走，到时就看你的了。林亮那边你不要出面，我担心白家会有人时时来看。”

　　高寒早已恢复过来，他点点头，想了想要叮嘱阿精小心，又怕有些突兀引起她的反感。

　　倒是阿精离开时随口道：“你之前说的心绞痛，若是医院检查不出缘由，那便问问主人吧。”

　　她猜测高寒的异常疼痛或许是与黑影有关，韩诺进入当铺曾典当了爱情，那高寒成为当铺老板又不知付出了什么代价。

　　高寒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当铺，心脏再次疼痛起来。

　　新年快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