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综八号当铺]》蝴蝶意面

28、第二十八章

　　当明威再睁开眼时，他便已经站在八号当铺内。

　　面前的长桌后一坐一站。坐着的是个男人，穿着黑底金纹长袍，面容冷峻；站着的是个女人，穿着同色系的旗袍，眉毛弯弯地看着他。

　　明威四下打量着，在女人有些熟悉的脸上一扫而过，心里嘀咕：想不到真有当铺。随即他将目光放在坐着的高寒身上。以他的经验来看，坐着的才是最大的。

　　阿精眨了眨眼，她认出了明威。

　　这是政治与宗教并存的国家，财阀控制着整个国家的经济，极少的富人站在金字塔顶端，高高在上地俯视那些撑起整座金字塔的基石。虽然阶级制度严苛，但对外来游客颇有宽容。

　　阿精刚到此处，便听到不远处巷子里有呼救声。她没有过去看热闹，却因为突生误会不得不与这群人在警局相见。

　　她注意到孤身一人坐在角落，脸上身上满是伤痕的明威，却也没放心上，随手往被欺负的可怜虫身上打个当铺的印记就算了事。
　　毕竟古往今来，这些被欺负的人总会成为当铺的客人。

　　现在明威如她所愿的来了，可看他的言行举止却不像普通的底层混混。

　　明威在桌前落座，好奇道：“你们真的能实现愿望？”

　　“当然。”高寒的手搭在扶手上，身体微微斜靠，饶有兴趣地看着明威。他已经看出明威的年纪，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学生。

　　阿精纠正道：“实现愿望不假，但是需要代价的。”

　　“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明威听两人肯定的态度，他握紧拳头：“我要道明寺也尝尝被所有人欺负、针对的感觉。”

　　“我哥哥就是因为他的红牌游戏，进了医院！我一定要为他报仇！”明威的话里还带着少年的天真意气，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开玩笑。

　　道明寺，国内第一不动产公司、道明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他有三个处于相同阶级的好友，合称为F4。

　　红牌游戏，是道明寺及他身后的F4想出来的惩罚人的游戏。谁跟他们出现矛盾，储物柜里就会收到一张红牌，并且短信通知所有人。这代表学校所有人都可以欺负他。

　　阿精听得眼睛都亮了，照这么说，那F4所在的学院内一定充满了痛苦和仇恨，对于当铺来说，不正是源源不断的入项吗？

　　明威看了阿精一眼，对她忽然表现出来的兴奋有些警惕，他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听到这些事不害怕的。

　　他忽然想到一个夸张却有可能的答案，脸色微变，难道这个当铺也有F4的股份？那他把这些事说出来，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高寒正闭上眼探寻道明寺的身份，以及他所讲述的被F4所“统治”的学院。

　　最后，他眸光微动，看着明威脚步后撤、想逃跑的姿势，微笑道：“当然可以。但你要清楚，八号当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想要针对他，那你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明威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这位疑似老板的人都这么说了，他问：“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阿精从桌后走出来，绕到明威身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他，在一瞬间看到了明威的过去和未来：“你身上……亲情还不错。”

　　她看到未来明威即使没有进入当铺，还是会为了他的哥哥复仇。而且成功了。
　　但阿精当然不会把这事说出，不然当铺那还有生意可做？

　　“不行！”明威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最珍视的就是这份亲情。

　　明威曾是孤儿，小时候受到欺负，正是他的哥哥保护他、把他带回家，两人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感情极深。

　　阿精唉声叹气：“你只有这亲情最珍贵呀！”

　　“正是因为珍贵，所以它绝对不能被典当！”明威毫不动摇：“如果没有亲情，那我又何必来到当铺！”

　　“好好好，不看亲情。”阿精用哄小孩的语气道，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那赤裸裸的目光叫明威感觉脊背发凉。

　　这时高寒开口了：“就用你身上的电脑天赋，怎么样？”

　　阿精回头刚要反驳，却看到高寒安抚的目光，她撇撇嘴，暂时不说话。

　　明威心底的怀疑已经渐渐消散了，因为现实中没有哪家当铺能足不出户就能知道他与哥哥的关系好、他精通电脑的信息。

　　明威因兴趣学习黑客技术，到现在，他已经帮哥哥家的公司工厂解决了好多麻烦。听了高寒的话，他虽没有像对待亲情时般的排斥，却也十分犹豫。

　　“没了电脑天赋，我是不是就帮不了哥哥了？”明威低声喃喃。

　　阿精听到后微微一笑，宽慰道：“现在你哥哥还在昏迷，就算你有黑客能力也帮不了他。再说，你把报仇的事告诉你哥哥，说不定他一高兴就醒了呢？”

　　这确实是胡搅蛮缠了，但阿精的话也说不上骗人，只是顺着明威的想法说而已。

　　明威哪敌得过多活了百八十年的老妖怪阿精，他很快就被她那些虚无缥缈的“空头支票”打动了，当然也是因为他此时内心的愤怒占了上风。

　　阿精眉开眼笑，她将写好的协议书移到明威面前：“请签字吧。”

　　正做激烈思想斗争的明威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他将自己的名字写上，随后紧张地等待未知的降临。

　　待他离去后，阿精捧着玻璃罐却不着急走，她问：“他确实有些天赋，但你不会真的要让道明寺破产吧？这可万万不值当的。”

　　“我又不是这么好心的人，”高寒一边催着阿精赶紧把客人的典当物送入密室，一边跟在她身后微笑道：“你等着吧，他总还会来的。”

　　阿精轻轻“切”了一声。但聪慧如她，很快就想到了高寒的计划：“你也听到他说的学院了？”

　　两人对视间，明白对方都有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阿精嘴角翘了翘，没在意高寒的跟随，心情很好地将玻璃罐放在名为“明威”的标志后。

　　等明威再睁开眼时，他已回到现实，趴在哥哥的病床边。他想起刚刚做的梦，连忙搬出电脑，却发现，现在的他连打开一个网页都无从下手。

　　梦中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明威闭上眼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再睁开眼时，他拿出手机，像初学者般点开网页，一个字一个字地搜索着道明家族的最新消息。

　　谢天谢地，手机的“傻瓜式”操作还能让他搜到想要的信息。

　　因国际变化，近期道明家族名下产业股价骤跌！

　　明威下意识松了口气，随即冷笑。他连忙跑到明强的病床边，将手机里的新闻念给他听，他低声道：“哥！你听到了吗？我现在要去看看，没了家族支撑的道明寺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他不敢大声说，因为明强所处的医院是F4之一的花泽类家的产业。明威担心他们沆瀣一气，不肯放过已经昏迷的明强，耽误他的治疗。

　　明威不是英德学院的学生，他在门口徘徊的可疑行径吸引了学院警卫的注意，在这些人高马大的警卫的严厉的注视下，明威假意离开。他找了一个可以翻墙的角落溜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学院内也同样有警卫，恰好发现了明威的闯入，他不得不慌忙逃窜，期间不慎与一个女生相撞。
　　他害怕警卫将他抓走，刚想把女生一块拉进空教室躲藏，却引来女生的大声呼救：“救命啊！有人！”

　　杉菜一眼就认出这个莽撞冒失的闯入者不是本校的学生，刚开口呼救便被闯入者捂住口鼻。
　　她虽然奋力挣脱，却还是无法与男生的力量相较。

　　明威压住她的肩膀，两人躲在窗户死角，等门外警卫的脚步声激烈跑过，他这才松了口气，松开了捂住女生呼喊的手。

　　杉菜趁他放松之际先一步将人推搡到墙上，她生气喊道：“你到底是谁！我要喊人了！”

　　明威慌忙解释，两人鸡同鸭讲了好一会，这才理清当前局面。

　　“你说你哥哥是因为道明寺进医院的？”

　　杉菜知道，她曾见过无数个红牌游戏的受害者，但因此送入医院的也十分少见。她没听过相关的报道，想必是学校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明威表情落寞，随即马上打起精神：“我刚刚看到新闻说，道明集团的股份暴跌了！说不定还会破产！我来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遭到报应！”他的语气很是肯定，反倒像小孩子说胡话。

　　杉菜虽然也希望看到道明寺有个悲惨下场，但可不是光靠幻想就能开心的。她同情地看了明威一眼：“股价暴跌只是一时的，更何况F4的其他人一定会帮他的。”

　　明威没有把八号当铺的经历说出，他已经失去了电脑天赋，反而更加确信道明寺一定会倒霉。他拉着杉菜去看道明寺的好戏。

　　两人来到学校餐厅，这里聚集了好多人，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明威躲在角落，催促着杉菜从人群里挤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人群中围着这次事件的主角，道明寺。

　　道明寺全身像是被打翻了颜料盘，各种颜色的食物湿哒哒地糊在他身上，帅气的面庞好似一块黑炭。平时形影不离的其他三人此时也僵硬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杉菜小心地躲避着众人的视线，从人群中找到汉娜。汉娜看到杉菜很惊讶，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幸亏一直警惕的杉菜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她让汉娜先缓了缓，然后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有人躲在他们吃饭的地方，趁着下面道明寺经过，把这些饭菜全倒在他身上了！”汉娜表情害怕：“现在在找始作俑者，大家都被要求不能出去。太可怕了，谁会对道明寺做这种事？他不想活了吗？！”

　　后半句话是在场所有学生的认知：这个人一定想死。

　　杉菜回想起明威的所言所行，心里一个打突，他不会就是那个不想活的人吧？她想从人群中挤出去，却恰好看到几个警卫同样进入了食堂。

　　眼看着警卫即将走到明威藏身的地方，杉菜紧张地心脏狂跳。
　　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明目张胆地反抗着道明寺，她虽然深深畏惧道明寺的红牌游戏，却也不想看到这个同伴就这么被抓住。

　　所幸——

　　明威发现了警卫，他借着视觉死角躲开了。随即，他看到人群中杉菜焦急的目光，以及催促的手势：快走！

　　他点点头，既然确定了道明寺的惨状，他也该功成身退了。

　　警卫是来帮道明寺找那个狂妄自大的“倒菜犯”的，但他们无论是询问旁观者还是查监控，都找不到一丝痕迹。

　　道明寺吃了个哑巴亏，心情更加不好。他转头看到目光游离的杉菜，扯扯嘴角，大摇大摆地站到她面前。周围的人随着他的靠近而后退，将走神的杉菜孤立出来。

　　汉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提醒杉菜，以至于当道明寺站到面前时，杉菜才反应过来，踉跄几步。

　　道明寺对众人的畏惧习以为常，他冷笑道：“你也敢看我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