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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不过如此 ...

  •     瞧着沈槐序死气沉沉的脸色,易巧思的嘴角都要笑烂了。

      “烂人?不是你们步步紧逼,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我亲口承认抄袭这件事。”

      得意的话语如同寒冰般渗人,易巧思转念一想,“这样算起来,你应该感谢我。”

      沈槐序凝望着面前的人,她的瞳孔里交织着疯狂、兴奋、扭曲,自行pua的模样可笑至极。

      “感谢你?”沈槐序前所未有的安宁,她要的答案早就得到不愿再浪费时间,“感谢你的抄袭,还是感谢你算计?”

      “不要觉得自己神圣不可侵犯,你就是错了,如果你比抄袭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字字泣血,点明源头。

      戳中易巧思的发烂的心窝,她紧抿着唇,不说话。

      空气安静的吓人,沈槐序眉头紧锁,

      乱成浆糊的脑子快要无法应对易巧思来势汹汹的文字狱。

      滚烫的脸颊加速脑袋最高指挥部的宕机,沈槐序掐着手臂让自己清醒,恨声说:“普通的抄袭者道歉都可能得到原谅,而你是引导网爆的刽子手,你手里的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不是在纸里描写几个词轻易勾勒出的小说人物。”

      “你知道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血液不断的往外流,骨头粉碎性骨折,痛到大脑屏蔽痛觉,死前的时间漫长的像按下了减速建。”

      “你有过愧疚吗?”

      沈槐序的声音有些发翁,“你知道她有多痛吗?”

      “死前最后一秒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她垂眼,掩盖波涛汹涌的哀伤,“而你这个首当其冲的罪犯还在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一连串的话如同细雨般,落入每一个角落,深入、浸透。

      易巧思的嘴唇不由的哆嗦起来,这些雨滴精准踩中她的雷点,宋乘月的死亡是她梦里每日每夜不变的梦魇,逃不开,躲不掉。

      一个满身鲜血并且全是溃烂的皮肤的人,伸出出一双只有白骨的手攫住她的手腕,吞噬她残存的理智。

      刺耳的尖叫声,只增不减。

      沈槐序掀起眼皮,神色云淡风轻的看着易巧思发疯,拖着酸痛的身子往门口走去。

      细小的走动声,惊醒了易巧思,她利落又无情的捡起一块碎玻璃,踏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跑向沈槐序。

      赤红的血染红了碎片,一滴滴落在瓷砖上,混乱又凄美,哀伤又可悲。

      富满攻击力的空气逼近,沈槐序紧贴着墙壁,头皮发麻,竭力收敛着不安的情绪,“又要再一次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了吗?”

      易巧思眉间阴翳顿生,尖锐的玻璃碎片抵近沈槐序洁白的脖子,她狰狞地冷笑一声,话里坏话都是讽刺,“不要激怒我,小心我在你的身体上开一个口。”

      就这样僵持不下,良久,易巧思急促的呼吸平缓过来了,平和的说:“悄悄告诉你,不是我勾引你们来的,是你们逼我来的。”

      牛头不对马嘴,沈槐序茫然了一直都是自己踩着她给的线索前行,怎么在易巧思口中就变成了自己是引导人。

      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易巧思赫然提高声音,激动难平,“如果不是你们建立了一个反抄袭的微博,步步紧逼、穷追不舍我会变成这样吗?每天上微博就是要求我道歉,私信骂我,开新文也骂我,电影上线也骂我。”

      易巧思捂着脑袋,眼神四处飘忽,好像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做。

      血液顺着发顶流向额头,顺着鼻梁流向嘴角。

      唇边猩红,像只嗜血的恶魔。

      差一拳的距离,就能抢过玻璃片。

      发现沈槐序意图,易巧思再次将玻璃片架在她脖子上,冷漠无情的说:“别耍花样。”

      求生的本能,沈槐序只能扯开话题,拖延时间,她佯装惊讶的说:“我重来没有建立过什么反抄袭微博,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十万只恶鬼来敲你的门都算少得了。”

      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就算是好事也没必要把这顶帽子扣在自己身上。

      易巧思抬眼,审视沈槐序的样子,坚定的目光,绷紧的唇线,不像是在撒谎。

      一股惶恐不安的情绪浮上心头,江仄言出现在脑海。

      是他。

      微博是他发的,引易巧思出山的是江仄言,这场局中局里她才是棋子。

      易巧思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神态却坦然自若,“是江仄言建立的反抄袭微博,没想到吧,想要保护别人结果一直都是别人在保护你。”

      喉舌打结,声音卡在喉咙里。沈槐序瞪大双眼,如果说刚刚知道宋乘月一直在保护她是一把利剑的话,江仄言用自己的方式一直为她披荆斩棘就是一道闪电。

      活活劈开最后一口血气,她只剩一丝苟延残喘的力气。

      高喊保护的人,活在别人羽翼之下。

      事事顺利,不过是有人为你开辟天地。

      玻璃片划开皮肤,血迹斑斑。

      麻木不仁的中央指挥所感受不到疼痛,沈槐序闭上眼,她处于一片沙漠中,失望、痛苦、自责的情绪蔓延每粒沙粒。

      风起,沙粒飞扬,掩埋沈槐序。

      “你我都是败类,”易巧思挑衅地拍着沈槐序僵硬的脸,“垃圾就应该和垃圾在一起。”

      无法反驳。

      某种意义上沈槐序和易巧思都是躲在人群后面狂妄自大的胆小鬼。

      僵持不下,易巧思松开了手仔细整理了沈槐序的凌乱的衣领,沈槐序失神的眸子宣布着易巧思的胜利。

      “看吧,我们是同类。”

      易巧思高扬一抹笑,势在必得显示的淋漓尽致。

      沈槐序捂住伤口,盯着红色的液体发愣。

      五指间的血迹,赤红鲜艳。

      像宋乘月坠楼时那样温热、滚烫。

      大指姆在手掌之中画着圈,血液占地面积扩大,颜色变淡,变成粉红。

      人的一生很短暂,就像现在这样,鲜艳、变淡、无色。

      沈槐序的眼眶渐渐湿润,一滴眼泪划过脸颊,“同属一类称为同类,你这种觉得抄袭是正常现象,觉得每个人都得拥护你,认为反对你要求你道歉的都是坏人都应该闭上嘴巴保持缄默?”

      一步步靠近,沈槐序将冰凉的指尖上摸上易巧思脸颊。

      易巧思移开脸想要躲开触摸,沈槐序单手桎梏住她的后脑勺,尽管锋利的玻璃碎片紧贴腰部,沈槐序一脸无所谓将残留的湿润血液尽数抹在易巧思脸上。

      “是热的发烫还是冷的刺骨?”沈槐序僵硬的嘴角微微扬起,身体往玻璃片上面贴了贴,透出一股一了百了的意味,“奥,对了,你这种人,呃,不对你这种畜生不会有感知,不会愧疚不会认为自己错了。”

      屏住呼吸,易巧思双眼不直觉的瞪大双眼,整张脸扭曲不堪,手臂用力,玻璃割破布料划开皮肉。

      沈槐序嘶了一声,伤口只是破皮,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放大了疼痛,“随着大家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终究会有一天你会被拉下神坛,任人摆布,成千上万的作者,读者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就是个作者随时都会被抛弃被替代。”

      字字泣血一般,易巧思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仿佛下一秒,这个处于癫狂状态的女生就会杀死沈槐序。

      沈槐序心提到嗓子眼,还差一点。

      突然,易巧思像是想到什么,她笑不达眼底的说:“次次都想激怒我,想我把你杀了进局子?”

      被猜中心事的沈槐序一点也不慌,易巧思的所作所为打破了她十几年建立的认知。

      沈槐序承认自己恨她恨地咬牙切齿想把她一口吞了,可是该怎么办呢?用什么才能让易巧思得到罪有应得的惩罚呢?

      早就穷途末路,虔诚舍身也无法找到合适的办法。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昏庸无道的念头冒了出来。

      一起死吧,或许死亡就能让一切回到原点,让恶人走向她应该走的路。

      无法制裁就创造机会制裁。

      易巧思眸中闪过冷光,“你选择一个最愚蠢的办法来报复我?想让我杀了你,然后满足你那可悲的愿望。”

      像是喜剧演员演了一场剧,十分滑稽,引得哄堂大笑。

      而易巧思就是就是堂中宾客,沈槐序就是喜剧演员。

      一刻不带停歇,易巧思略显无趣的说:“你要我道歉可是我道歉了呀,你又何必搞这一出。”

      沈槐序打断她的话,厌恶的说:“可我现在不想要你的道歉了,我要你身败名裂。”

      易巧思丝毫不在意,丢掉碎玻璃,“下辈子吧。”

      血液染红了碎玻璃,凶器躺在地上,人还能喘气。

      这不是沈槐序想要的结果。

      发现沈槐序凄凉的目光,易巧思捡起玻璃碎片。

      不等沈槐序骂她神经病,一会儿丢一会儿捡。

      玻璃碎片就递了过来,“我杀了你,不可能,可是你能杀了我,我一死大家不都解脱了,说不定宋乘月在地狱里等着我道歉呢?”

      语气玩世不恭,没有丝毫尊重只有无尽的讽刺意味。

      “你下十八层地狱吧。”沈槐序拍掉面前的玻璃片,“她只会上天堂。”

      易巧思不怒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看来你也没有很想为她报仇,你就是一个只说不做的废物。”

      情绪波动转为激动,怒火熊熊燃烧,“你不敢,你的生活、家庭、教育甚至是这个社会灌输给你的思想,你敢把这把刀捅进我肉里吗?你不会你不敢,因为你不是败类不是人渣不是恶臭的蛆,可我敢,因为我会反败而胜,我敢绝地求生,我就是坏人了吗,我就是败类吗?我在夹缝中求生存,有错吗?我为了写出更好的作品,人都死了你们为什么一直揪着我不放?”

      牛头不对马嘴,愈来愈高昂的情绪,安慰着破败的自己。

      高烧不退,沈槐序意识混沌,任由易巧思抓着自己的手捅向她本人。

      杀了易巧思,所有都能结束了。

      让她再也不能写作,让她成为白骨,让她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吗?

      这样是应有的代价吗?

      死了就死无对证,世人还会不断美化修饰她,死人无法超越,死人永远不败。

      沈槐序手掌包裹住玻璃片,用体重猛扑住易巧思。上去就是一个拳打脚踢,扯住头发让她不能动弹,指甲使劲抓画了她的脸。

      “丑鬼。”沈槐序吐着舌头,“说你妈呢,你个畜生老子打死你。”

      人生下来就知道懂法学法,不能杀人还不能打人了?

      打架占了上风别人很难打的过,不知道沈槐序哪里来的力气,易巧思推也推不开。

      两人在床上一人一脚踹着,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易巧思一脚踢开沈槐序,捡起玻璃片,慢慢走沈槐序身边。

      沈槐序不受控制地滚到床头,一脚踹的她想吐,肉痛、胃痛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电光火石间,易巧思扬起双手捅向自己,低声呢喃:“我赢了。”

      血染浸透了衣服,活生生的人倒在沈槐序角尖。

      沈槐序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此时卧室门开了,她猛的转过头,苍白的脸上一道泪痕一道抓痕还有数不清的红斑,浑浊的瞳孔里全是惊讶和恐惧。

      一个有力的怀抱捁住了她,“别怕。”

      “我没有杀她,”沈槐序极力解释,“快拨打120。”

      “我知道。”一语双关。

      江仄言擦掉她的眼泪,吻上了她颤抖的嘴角,额头抵着额头,“发烧了。”

      沈槐序推开他,着急的说:“这里她开了屏蔽器,快拨打救护车。”

      她的目光涣散没有办法焦距,突然她想起江仄言的应激反应,遮住了江仄言双眼,“不要看地下。”

      “我一直都看着你,”不断咽下的口水出卖了江仄言的逞能,“我进来的时候就叫了救护车,怕你出事。”

      “你出去,等会易巧思绝对会一口咬定是我捅的她。”大脑高速运转,“玻璃片上有我的血液有我的指纹。”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两人呈交颈的姿势,沈槐序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

      心中狂风大作,却因为这一声归于平静。

      下一秒沈槐序就昏死了过去。

      救护车来了,拉走了两个病人。

      一个失血过多,一个芒果过敏。

      傍晚微博热搜十个有八个关于殊调和沈槐序。

      #沈槐序报复殊调#

      #殊调住院#

      #沈槐序是谁#

      #殊调抄袭#

      #宋乘月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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