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 DAK+心脏病》lchanglemon

2、第 2 章

　　男人只有在自己妻子面前才会这么冒傻气么？
　　看到与公婆还有二夫人对答流利的顾少祈，沈瑶光心中充满疑惑。

　　还记得早上那会儿，更衣完毕之后，顾少祈就一直红着脸支支吾吾。
　　“怎么了？”沈瑶光以为自己没把衣服整理好，哪里的褶子咯到大少爷了。
　　“……呃……恩……”顾少祈有点犹豫。
　　“……”于是沈瑶光就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话。
　　看到沈瑶光这么认真地盯着自己，顾少祈更是如临大敌。
　　说话也愈发不利索了，“瑶、瑶儿，那个……义肢……轮椅……”
　　沈瑶光没有明白顾少祈想表达什么意思，是要把轮椅推过来？还是帮他穿戴义肢？
　　“你觉得……”顾少祈有点不安。
　　“我觉得？”沈瑶光奇怪了，这关我什么事？你大少爷每天早上还会这么纠结用哪种方式出行么？
　　后来想起他昨日提到义肢磨得他难受，沈瑶光觉得还是应该适当表现一下她的体贴。
　　“还是坐轮椅吧……你昨天不是略有不适么？”
　　“恩……”顾少祈其实纠结了半天，就是不知道瑶光比较倾向于他是什么样子。因为他有点担心，妻子是不是会挺介意他在人前的残缺。
　　他其实挺不喜欢那对木头的东西，又重又麻烦。但是，更多时候，他还是会戴上它们，然后拄着拐杖见人。
　　和瑶光一样，太多人对他缺失的双腿报以了异样的目光。
　　想到瑶光昨日的失态，他又有些难受，自己在抱什么希望么？
　　最后，妻子的体贴还是让他特别安慰。

　　顾老爷和顾夫人都特别慈祥，对自己也很关心。
　　这让瑶光有点奇怪，据说婚事就是他们主动提出的，虽然儿子残废了，但也不至于落魄到要娶一个商贾家的女儿吧？
　　天知道当朝士族有么歧视商贾，上次为了和何老板密约狙击黔州的丝绸市场而包下一层茶楼，就被人告到衙门说是当街炫富、有伤风化。
　　有毛病呢！她有钱想要享受点清净都不成？
　　但顾家似乎并没有嫌弃自己的身份，这让沈瑶光隐隐觉得，可能与自己秘密的身世有关。
　　不过，也不是整个顾家。
　　大哥态度尚好，一副你好好照顾我弟弟就成的样子，纯粹把她当成了顾少祈的大丫头。
　　大嫂身体不好，神色淡淡，但眼里透出的鄙夷沈瑶光不是没注意到。
　　顾二夫人是顾老爷弟弟的寡妻，顾二老爷年纪轻轻就意外身亡后，顾二夫人一直寡居在家。
　　一个人闷了这么多年，对年轻貌美的女子总是会有看法的，沈瑶光这么想着，而顾二夫人也没辜负她的希望，当天就给了她下马威。

　　“你竟然自称我？”顾二夫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们做媳妇儿的要自称‘妾身’。”嫂嫂表面解围，其实顺便鄙视了下沈瑶光不通礼仪。
　　“她配自称‘妾身’？商人之女，只配称‘奴’！”顾二夫人就开始帮沈瑶光决定自称了。
　　沈瑶光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做生意时也有过很多低头伏小的时候，但最终，那些让她拜过的人都没什么好结果。
　　她心里冷笑，表面却又装着淡淡委屈和淡淡自责的样子，“奴……”
　　她正要跪下低头，却被身旁的顾少祈还有对面的顾夫人出声阻止，前者还伸手拉住了他。
　　“你不需要这样。”顾老爷淡淡道。
　　他一发话，四周寂静，顾二夫人瞪大了眼睛，“大、大哥……”
　　顾老爷向她微微摇了摇头，顾二夫人明白，今日算是彻底输了，不甘心地称了身体不适，就匆匆离去。
　　沈瑶光本来就没准备跪下，下落的身子被顾少祈一阻，她也顺势站起来，同时有点感谢地对丈夫笑了笑。
　　顾少祈立马偷偷脸红了下——这一幕被顾夫人收到眼底，她执起茶盅若有所思。

　　士族之家怎么总是这么些事儿？
　　沈瑶光在心底偷偷抱怨，和戏折子上讲得故事似的。
　　那自己是不是也该和旦角儿一样一边受尽折磨，一边在丈夫的爱里自舔伤口？
　　哈～她沈瑶光是什么人？既然已经进了顾府，收集情报才是关键。
　　白白已经混入了下人房，希望他多努力些！

　　“小姐～”旁边的陪嫁丫鬟，也是跟了沈瑶光多年的老人儿——七彩出声，“您太激动把茶杯碰翻啦……”
　　沈瑶光这才注意到，天，自己太没定力了。
　　其实是很急切吧，不想再在这个府里呆下去了。
　　不是很讨厌顾少祈，但那缺少了一半的身体真的很刺眼。
　　她沈瑶光曾经想嫁的是什么人呢？

　　突然，她听到有呼喝之声。
　　她循声找去，是顾府的校场。
　　一个健壮的身影正在练拳。
　　宽阔的脊背，优美的腰线，修长的四肢。整个人像豹子一般充满爆发力。
　　这是谁？
　　沈瑶光心里怦怦直跳。

　　“弟妹？”顾少清注意到有人在旁，他停下来，竟然看到了那个可爱的新娘。
　　“叫我瑶光。”沈瑶光不知怎么的，竟突然开口，随即，她又后悔自己的唐突。
　　“瑶光。”对面的男人轻轻开口，声音沉稳动听。

　　沈瑶光知道自己正在干一件蠢事，她在和自己丈夫的哥哥偷情。
　　但她就是爱上了顾少清。
　　像顾少清这样健壮而完美的男人。

　　而顾少祈在这半年来，已经不会再因为瑶光一两句话就会脸红。
　　但是，他也渐渐意识到，瑶光并没有爱上他，瑶光对他也很好，但顶多只能是友好……他想更进一步，他很喜欢瑶光。
　　但是，瑶光走路很快，他每次摇轮椅总是有些跟不上。
　　每次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但他又不断告诫自己，自己心脏不好，不能有太多不愉快的情绪，他努力回想瑶光对他很好的样子，却偏偏又从这些情形里再一次总结出瑶光不喜欢他的结论，然后，他终于又得颤颤巍巍地把药给掏出来。

　　对于讨女孩子欢心，顾少祈实在是没有经验，但他又不敢询问自己的亲大哥。
　　因为顾少溪一定会因此去斥责让弟弟不开心的沈瑶光。
　　所以，顾少祈最终还是决定去向挺有女人缘的顾少清请教。
　　可是，没想到顾少清一听说他的情况就支支吾吾，半天也没个答案，这让顾少祈非常失望。
　　他想，也许让自己这么个瘸子去获得像瑶光那样的好姑娘的心实在太困难了。
　　然而，直到一个月后，他才知道，为什么顾少清什么都不说不出来。
　　哼，其实他根本清清楚楚的知道瑶光到底喜欢什么，他就是瑶光喜欢的类型，他就是让瑶光神魂颠倒看不到自己的人。

　　这件事是顾夫人发现的，她赶紧封锁了一切消息，只是悄悄地把沈瑶光和顾少清抓了过来。
　　她本来没准备让顾少祈知道，结果，没想到沈瑶光的丫鬟七彩和她安排潜入顾府的白墨两个人偷偷又去把顾少祈也给请了来。

　　“我会给瑶光幸福的。”顾少祈一进门，就听到了顾少清的话。
　　他只觉得一阵眩晕，但又强撑起精神，他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瑶儿，我想听你亲自说。”这是来自母亲的发问。
　　“对不起，顾夫人。”沈瑶光一开口，就让顾少祈感到胸口剧痛，同时，那一波一波熟悉的麻痹感又开始涌上来，但他这次也没有力气去找药了。
　　“我嫁给少祈只是因为想要得知自己的身世。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我嫁过来，但既然父亲说他没资格过问，那么真相一定就在‘可以过问’的你们手里。我只打算得知一切之后就让少祈休了我的。我没想到会遇到少清，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爱上了他。我本来不打算背叛少祈的，但是我真的很爱少清，我不要身世了，我不想知道秘密了，我只想现在能离开少祈，然后和少清在一起。”

　　“姑爷。”七彩和白墨惊呼。
　　本来是想找顾少祈帮忙求情的，结果，没想到他竟然突然从轮椅上栽倒，失去了意识。
　　“祈儿？”顾夫人也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儿子。

　　瑶光被关在房间里，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顾少祈的突然出现和晕倒重重刺激到了顾夫人。
　　七彩和白墨被关到柴房，而她被囚禁在她和顾少祈的院子里，顾少祈则是被母亲带走了。
　　少清呢？
　　沈瑶光很担心，顾少清只是义子，在顾夫人心中自然比不上亲生儿子。
　　此次不要连累少清就好……

　　“少清？”瑶光很吃惊，为什么他还能来这儿？
　　“对不起，瑶光。”顾少清脸色很差，但似乎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我想，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你。我还需要顾家儿子的身份，我不想就此离开军中。我现在正是建立功业的年纪，我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前途尽毁。”
　　“……”沈瑶光没说话，而是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
　　“义母说了，她不想再看到你，婚书已经烧了，从这个偏门出去，你就可以永远离开顾家，做回你沈大小姐。幸好当时你和少祈的婚礼没多少人知道你的确切身份，你如今回去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失身一事，我想你们商贾人家，总是有特别的解决办法。”
　　“啪！”沈瑶光给了顾少清一个耳光。然后她站起来，理了理衣裙，解开发髻，怒瞪着顾少清。
　　顾少清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背过身去，“你可以走了。”
　　然后过了许久，他回过头去，沈瑶光已经不在了。
　　她也看不到顾少清眼里闪过的一丝伤痛。

　　沈瑶光来到门外，七彩和白墨正等着她。
　　“小姐。”七彩有些歉疚地看着她，“都是我不好，是我让白墨去找姑爷的。如果姑爷没晕倒，夫人就不会迁怒于你们了。”
　　“他自己身体不好。”瑶光冷冷道，“还有，他不是你们的姑爷了。咱们回去，回青州沈府。”

　　另一边，顾夫人声音沉痛，“老爷，祈儿竟然还帮他们求情，他要我一定放了他们。”
　　“夫人，祈儿搬出自己的身份压我们，我们还能怎样？”顾老爷的声音里带了浓浓的无奈，“少清呢？已经搬走了？”
　　“是，他回军中去了，我不想再看到这个白眼狼。沈瑶光也是，老二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女儿？亏我还曾经觉得她长得像公主大人，哼，她与自己的母亲实在差了太多！”
　　“夫人！”顾老爷阻止夫人继续说出秘密，“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