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 WC+心脏病》lchanglemon

10、第 10 章

　　刘缌先给秦沁服用了一些镇定类药物，然后把她哄的睡下。
　　接着她找来傅文博，看起来傅文博也认识秦沁。
　　“我是子仲的好朋友。”傅文博看到目前情况明显不对，也没有了泡妞儿的心情。
　　“梁子仲现在在哪里？”刘缌直接问道。
　　“你们医院ICU。”
　　“我要去找他。”
　　“怎么了？”
　　“他把沁沁弄疯了。”
　　“什么？秦小姐疯了？”
　　“还没有，但快了。沁沁一直心理有问题，但都不严重，这次，梁子仲很厉害啊，直接逼疯了沁沁。”
　　“不可能！”傅文博提高了声调。
　　“怎么不可能？”于是，刘缌把事情始末讲给了傅文博听。
　　“这是秦小姐的错。”傅文博当然是站在好友这边的。
　　“他不弄清楚事实，不相信沁沁。明明是他的错。”刘缌一直很疼秦沁，有什么问题当然是欺负秦沁的人有错。
　　“秦小姐接触子仲的动机不纯。”傅文博指出秦沁一开始的绝对错误。
　　“她后来是爱上了子仲的。”刘缌反驳。
　　“谁知道！她也许还是在满足自己的特殊癖好。”傅文博不想用“变态”两个字形容秦沁，于是换了个稍微温和点的词汇。
　　“傅文博，你们相处过一段时间，沁沁是真是爱梁子仲还是只是在满足自己的爱好，你难道看不清楚？”
　　“……”平心而论，傅文博认为秦沁是真心对梁子仲好的，那天在秦沁家，他可以感觉到明显对子仲的关心和爱意。平时秦沁也经常来找子仲，他们的感情不是假的。
　　但偏偏有了这个一个不上台面的背景，梁子仲一时无法接受。
　　他没有勇气再去相信秦沁是在爱他，而不是爱他的残疾。
　　梁子仲其实挺在意自己的残疾，被他知道最爱的女人竟然是因为特殊癖好而接近他的变态，一直在玩弄他的感情，恐怕其实这个时候，快疯的人应该是他吧！
　　傅文博叹了口气，不能让刘缌去，不然不知道会出什么麻烦，还是自己亲自去探探风。

　　最后，刘缌和傅文博商量出了结果。
　　刘缌带秦沁去进行精神治疗，希望秦沁能恢复神智，不然，两人就真的完了。
　　而傅文博会去看着梁子仲的情况，尽量解释事情。
　　同时，刘缌打了个电话找到陈曼曼，把她骂的狗血淋头。“你自己的爱情死了，还要拉上别人和你陪葬。你休想！”

　　又到了早春三月，万物开始苏醒，刘缌来到市精神病院。
　　秦沁看到好姐妹来了，上前挽住她，“缌姐，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你真没事儿了？”
　　“顺便连恐惧症都治好了，现在的沁沁是个小超人。”
　　“那沁沁小超人，去解决你还没有解决完的事儿吧。”
　　“……”
　　“文博说，梁子仲已经出院了。”
　　“在找他之前，我还要找个人。”
　　“？”
　　“陈曼曼的前男友，我的好朋友，方宇。”

　　“老方。”秦沁对他礼貌地笑笑，却发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防备。
　　秦沁随即了然，陈曼曼肯定也告诉了他自己的癖好。
　　“你都知道了。”
　　“我很遗憾。”方宇还是尽力保持着他的绅士风度，并没有发火或者把秦沁赶出去。
　　“那你信不信，我之后是真心在交你这个朋友？”秦沁笑得有些悲哀。
　　“……”方宇不知道如何作答，距离知道这个秘密也有几个月了，但他一直不能平复。他甚至觉得，就连陈曼曼抛下他，都没能让他那么生气和悲伤。
　　“那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只把慕残当成一个简单的爱好，就好像有人喜欢小动物，有人喜欢军事，有人喜欢足球一样。”
　　秦沁不等方宇接口，又接着道：“但在真正交朋友，和去爱一个人的时候，这些爱好已经不再是我的考虑范围。爱好不可能变成我的爱人和好友。和你们熟识后，我和你们的每一步交流，都是真心的。我是以秦沁的身份，去结交你方宇，而不是一个心理怪异的慕残者，在偷偷策划着看到你的无助。”
　　“老方，你信不信我？”秦沁最后的语气近乎哀求。
　　“……”方宇犹豫了许久，回忆过去，秦沁如果真的有心看自己热闹，方法手段很多，自己哪里逃的过演技如此逼真的人，只希望她这次不是再来骗自己就好。
　　其实自己还是挺喜欢秦沁的，两个人的交流向来都是如沐春风。
　　明明相识不久，就互赠知己之名。
　　本来以为，还真的有俞伯牙与钟子期，到底这不体面的开头，给这段近乎完美的友情蒙上了郁色。
　　可是，自己真的就不愿意原谅秦沁了吗？
　　秦沁说的没错，最后，他们是真的相交甚欢，那不是秦沁在骗他、在演戏。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管那已经久远的东西，都过去快一年了。

　　“沁沁。”方宇只是这么一叫，秦沁就知道，自己被原谅了，她不禁喜极而泣。
　　“好了。”方宇掏出纸巾帮他擦去眼泪。
　　原本的秦沁也许该在趁机在方宇蜷缩的手上多蹭两下的，但又是一年过去，春光灿然，过去的秦沁也随着冬季被掩藏起来。
　　此时，她真心当方宇是好友，好友不容亵渎。

　　那她的爱情呢，她该去找子仲么？

　　钥匙在手里攥了很久，秦沁不敢转开大门。
　　又是周六，也许他去跳舞了，他不在家，我可以偷偷看看。
　　秦沁心里想着，我就偷偷看一会儿。
　　于是，她转开门，然后有些庆幸子仲没有换锁。

　　房间的布局没什么变化，只是有的属于她的小玩意儿不见了踪影。
　　房子又回复到一年前初见的样子，让秦沁恍惚地觉得好像也回到了过去。
　　她先是到了客厅，低矮的茶几和松软的沙发。
　　那天子仲以为她发脾气，摇着室内用轮椅就匆匆出门，最后，她回来时只好先把他放在沙发里。他当时还调侃自己是老妈子，指挥自己做饭。
　　然后自己拿脏抹布甩他，仿佛突然看到窝沙发里的子仲在坏笑，秦沁不禁怀疑治疗到底有没彻底。

　　厨房干干净净，冰箱里又只有那些冲调的营养食品了。
　　自己住过来之后，曾经把它填得满满当当，整个厨房也开始有了淡淡的油烟味儿。而今，这厨房又失去了生气，冰冰冷冷。

　　卫生间和浴室竟然毫无变化，他还在用着和那时同样味道的六神。
　　当时自己还奇怪，他竟然还巧合地跟自己一个平民老百姓用一个牌子。
　　后来，他偷偷告诉自己，是因为这味道可以让他不断怀念第一次的“鸳鸯浴”。
　　这味道，也是自己身上常常散发的味道，所以洗澡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总在身边似的。

　　为什么他还没换？难道他还在怀念着自己在身边么？
　　自己没有让他觉得恶心和难受么？

　　梁子仲，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再逼疯我秦沁一次么？

　　最后，秦沁来到卧室，正要推门，却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一开门，就看到梁子仲摔在地上，只剩一半的右腿正在抽搐，他脸色青白，表情痛苦。
　　“子仲！”秦沁忍不住上前扶起他。
　　第一反应是找药。
　　“……”梁子仲嘴唇动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秦沁熟练地在他口袋里一摸就找到了药，他又开始用硝酸甘油了。
　　把药片含在了舌下，梁子仲脸色略微好转，秦沁扶他上床躺下，秦沁发现，他又换回单人床了。这让秦沁心里有点刺痛。

　　“刚才看得开心么？”熟悉的声音话语却是冰冷。
　　“梁子仲。你真就把我看得那么不堪？”什么理智，什么解释，什么好好谈谈，在这个时候都从秦沁的脑子里消失了。她只觉得怒火上涌，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梁子仲的不理解感到特别伤心。
　　和方宇好好谈谈，可以祈求谅解，但和梁子仲，她做不到。
　　她不明白，为什么梁子仲就不能理解她，难道他觉得她一直以来的关心是假的？
　　他看不到他们的爱么？
　　她不想跟梁子仲解释了，她对自己说，如果梁子仲不谅解，那他们就干脆完了。

　　“你难道不是喜欢么？”梁子仲掀开被子，露出只剩一半的右腿，“你现在更喜欢了么？”
　　“……”秦沁不想再说一句。
　　“你无话可说了？”梁子仲看着秦沁的样子，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意。
　　“那我来说……”梁子仲很专注地看着秦沁。
　　“秦沁，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挺喜欢你，那会儿我觉得你没把我当残废看，愿意让我帮忙，所以，我想给你留个纪念。没想到，你竟然就把手链扔了，还故意不记我电话。我还想过，是不是你其实还是挺介意轮椅的。第二周，我本来没指望见你，结果在捐助箱那里看你若有所思，我就想，你是不是后悔了？那我如果哪一天娶你的时候，就把那个作为我们的结婚周年礼物。后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第一天在你家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完了。”
　　秦沁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梁子仲，只见他从床头抽屉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赫然是那条链子。
　　梁子仲将它小心翼翼地扣到秦沁手腕上，“再别扔了。今天虽然不是结婚周年，却是我们认识一周年。那天也是这个点儿，整整三百六十五天，它又回到你的手腕上了。”
　　“你不生气了？”秦沁不相信。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我现在想着还冒火气。你骗我骗的很开心吧，我蒙在鼓里你很爽吧，你多少个晚上对着我这两条腿偷偷意淫了？”
　　“我没有！”我喜欢的是AGG。秦沁在心里小声说。
　　“现在你得意了，你不是最喜欢截肢的么？”
　　“恩？”
　　“我上过你的电脑，你的浏览记录，你设了密码的文件夹，你写的……那些个文章，还有点日记，我都看了。”
　　“你看我隐私？”这会儿该秦沁冒火了。
　　“我都以为你走了，整理东西的时候无聊。”
　　“无聊到破解我的密码？”
　　“你的烂密码还需要破解，脚趾头都能猜出来。”然后梁子仲突然没声儿了，因为密码是他的名字拼音。秦沁所有的邮箱帐号论坛ID，密码都是梁子仲的姓名拼音。
　　当时秦沁说，打他的名字，打一遍开心一遍，所以干脆设成密码，天天打。
　　“……我是弱智。”秦沁现在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愚蠢极了，自己一点东西都被这个死男人看光了。
　　“我喜欢。”梁子仲却突然把秦沁搂在怀里。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和心跳。秦沁的眼泪没有止住，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想通了。我太喜欢你了，不管你为了什么理由留在我身边，我都无所谓了。你如果是真的爱我，那是我梁子仲三生有幸。如果你只是把我当爱好玩玩，那我现在勉强算是你喜欢的那类了，随你玩儿。”说罢，他指了指自己的腿。
　　“梁子仲！”秦沁对于梁子仲的态度很不满。
　　“我真借你玩的。”梁子仲不管秦沁的态度，表情很认真。
　　“……那我告诉你，我不是要玩你，我爱你，梁子仲。”秦沁爬上了梁子仲的床，窄窄的单人床有点挤，梁子仲有点紧张地抓住了一边的栏杆。
　　“怎么了，怕摔？”
　　“怕被你看笑话。”
　　“你刚不是说随我玩儿么？”
　　“你刚不是说不玩儿我么？”
　　“我改主意了。”
　　“那我也改注意了，我不借了。”
　　“你敢！”秦沁伸手捏住梁子仲的脸。“不准改主意。你就是我的了。”

　　“你到底治好没有？”梁子仲有点审视地看着秦沁。
　　“你指什么？”秦沁现在是肆无忌惮地玩弄他变形的腿。
　　梁子仲扒开她的手，明知道她故意刺激自己，自己还真的被刺激到了，真是被自己气死了！
　　“你什么都不怕了？”
　　“……”秦沁没说话。
　　“沁沁？”
　　“还是挺怕梁子仲发病的，治不好了。”
　　“梁子仲在此对组织发誓，绝对不发病，做个健康的好青年。”
　　“你发誓顶P用。”秦沁忍不住爆了粗口。
　　“沁沁你说脏话。”梁子仲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我还会打人呢。”秦沁又开始捏梁子仲的脸。
　　“迟早被你捏成大饼脸～”梁子仲躲闪着，一边叫道。
　　“我喜欢。”

　　“对了！”秦沁突然换了审问的姿态，“你把床弄哪儿去了？”
　　“啊？”梁子仲想装傻略过。
　　“我们的床！双人床！”秦沁提高声调。
　　“……在隔壁。”梁子仲不情愿地答道。
　　“怎么不用了？”秦沁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一个人睡太大了，早上起不来。”梁子仲对于秦沁忽略自己的身体问题表示不满，却看到秦沁一副满足而得意的表情，这才明白这个女人就是故意这么一问。
　　“那药呢？”秦沁又换了个话题。
　　“你都不在，不用吃那个，自然不怕冲突。硝酸甘油吃习惯了。”梁子仲闷闷地答。
　　“……”秦沁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他。
　　梁子仲明白过来，赶紧狗腿地说：“马上就换，马上就换。”
　　说罢，拉开床头小抽屉，掏出一个药瓶，然后把自己兜里的硝酸甘油放进去。
　　突然，秦沁没让他关屉子。
　　“这杯垫不是办公室用的么？至于放在这儿悼念我似的？”
　　“不是怕弄脏了，水洗掉色么。你都走了，万一不回来，这个用掉色了，我去哪儿补去？”梁子仲脸臭臭地抗议。
　　“乖～姐姐回来了，以后不用这么抠，想要多少姐姐给你做～”秦沁拍拍梁子仲小朋友的头，笑得很是灿烂。
　　“你真不走了？”
　　“你没把我东西都扔了吧？客厅里的东西都被收了。”秦沁不高兴。
　　“我怕姐姐过来给你砸了，所以让文博收拾到一个箱子里，也在隔壁呢。”
　　“恩，其他东西呢？”
　　“都各自在位着呢。”
　　“牙刷什么的你不怕你姐姐扔？”
　　“我不告诉她哪支是我的，她怕扔错了。”
　　“好样的，誓死保卫我的财产。”
　　“你臭美的宝贝也都还在。就在我床底下。”
　　“你把我的化妆品扔到床下面去了！梁子仲！”秦沁冒火。
　　“别捏我脸……”梁子仲还没说完，脸已经被捏住了。
　　“没事儿，别愁，真变大饼脸了我也喜欢，梁子仲你怎么样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