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不精致猪猪女孩

31、好哄

　　皇后心中急切，这小半月过去，柳闻莺几次承宠之后，陈太医都候在皇后宫中。为她把脉，调理身子。

　　莺嫔日日被皇后派来嬷嬷看着喝汤药，连一点渣子都不敢剩下。嬷嬷嘴里说着为了她好，可她心里头明镜似的。

　　沈云意自从得知有了身孕，吃穿用度也小心谨慎起来。生怕有了闪失。怎么说也是自已身上的一块肉，她再心狠，仍有不舍。

　　这些日子，她想了又想，犹豫再犹豫。终是下了决心。她既要这个孩子，也要出宫去。

　　这件事，她自知瞒不了多少时日，所以有些事也要尽快了断了。

　　永安宫没了动静，云妃娘娘也不来瞧皇上，王德心里着急。虽说明面上是莺嫔娘娘得宠，可只有他知道，皇上的心里始终记挂着那位罢了！

　　莺嫔倒是殷勤，每日午间都会送来些补身的暖汤。谢斓许了她进御书房伺候，可是送来的吃食却丝毫不碰。

　　柳闻莺心中再不舒坦，也只能小心伺候。然而谢斓却不肯分她些好脸色。每日站在一旁，连坐也不能。

　　今日她特地穿了那件新衣，举手投足像极了云妃。她私心里以为只要学的十足十，有朝一日定能够替代云妃娘娘的位置。

　　王德远远瞧见莺嫔揩时一慌神还以为是云妃娘娘终于肯来哄哄皇上了。连忙带着笑意迎上前。

　　可走近了一看，原来是莺嫔，他的笑意收敛了起来，行了一礼。

　　莺嫔知晓王德看不起她。可再不痛快，他也不过是一个太监。还是得叫自己一声莺嫔娘娘。柳闻莺没正眼看他，直接进了御书房。连规矩都不守了。

　　王德朝她背影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而过。手中的拂尘扫了几下。莺嫔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果真，不出片刻御书房便出了天大的动静，柳闻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谢斓看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地上满是碗盘的碎片，那是柳闻莺送来讨好的糕点。

　　看来你真是不长教训，将你身上的衣棠给朕脱下来滚出去。往后不必来御书房伺候了。

　　柳闻莺抬起头不敢置信，她以为这些日子他总会疼惜半分的。她连忙跪着向前，想要触碰的手却被谢斓躲开。

　　她带着哭腔，泪水挂在脸上，我见犹怜：皇上真要这般折辱嫔妾吗？

　　谢斓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这是你自找的，装模作样的倒尽了朕的胃口。

　　柳闻莺此刻心死神灭。双眼有些空洞。她尽心尽力讨好全都付诸东流。如今她还有最后的筹码。

　　皇上需要嫔妾对付皇后不是吗，若嫔妾今日这般走出去，皇后若问起来，嫔妾可是管不好这张嘴。

　　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愚蠢竟敢要挟天子，谢斓不怒反笑。眼神闪过一丝狠意。对柳闻莺再无半点耐心。

　　若你不想活了，倒是可以试试，皇后和你谁死的更快些，还有你那个好弟弟。你们一家人倒是可以团聚了。

　　柳闻莺咽了咽口水，她现在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人可是皇上。踩死她便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她竟一时糊涂说出了这些话。

　　她慌了神，将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下：奴婢该死，皇上饶命。奴婢该死，皇上饶命。

　　一连磕了几下，再抬头时已磕出了青紫。她怕的要命，连体面也不顾得了。

　　奴婢再不敢了，求皇上再饶恕奴婢一次！

　　谢斓凌厉的眼神看向了柳闻莺。她浑身一颤。只觉得一只脚已经迈向了阎王殿。

　　柳闻莺从御书房出来时，衣衫已经换了一身。那双眼睛明显有哭肿的痕迹。贴身的宫女只当是皇上在兴头上，折磨狠了莺嫔罢了。

　　却没留意到王德明里暗里的那一眼，王德被唤进御书房。入眼的便是地上莺嫔的那一身新装。

　　谢斓饮了一口茶后，抬眼吩咐着：把衣服拿去烧了，处理得干净些。

　　王德得了吩咐，将东西捡了起来，退了出去，皇上吩咐的事他自然不敢交给旁人去办。亲自去了焚烧炉场。

　　不过他特意留了个心眼，绕了条路，走过了永安宫附近。说来也巧，恰好遇到了兰竹。

　　兰竹看到王公公自然打了招呼：王公公好！您这是去办什么差事，走的这样急。

　　王德状作无意般将包裹从左手换了右手露出了一角。

　　：不过是皇上吩咐咱办点不要紧的事罢了。有些日子没看见兰竹姑娘了，云妃娘娘可好！

　　兰竹是个机灵的，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云妃娘娘的那身衣服吗。又瞧了几眼才看出差别。虽说衣料颜色一致，可绣在上面的珠子却差远了！

　　回王公公的话，云妃娘娘还好。公公即有事。我便不耽误公公了。

　　王德点点头，可他不是没看见兰竹手中的熬药的铫子，心中不免犯了嘀咕。

　　兰竹转身回了永安宫，就将此事告知了云妃。

　　沈云意在心中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手中的珠串在手中转了转，碰撞出声响。

　　王德办事麻利，将衣服送去了火场又特地去了一趟太医院。

　　她病了？！谢斓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了王德，语气有几分着急。

　　回皇上话，太医院那边只说是偶感风寒。开了些药方，奴才将药方翻了翻。确是如此。

　　秋日夜凉，得了风寒也不是稀奇事。只是兰竹姑娘却未同奴才说起此事。皇上不然去瞧瞧云妃娘娘。

　　谢斓有了些盘算，并未应王德的话，只让他退了下去。

　　王德在心中叹气，皇上还同云妃娘娘闹着别扭，拉不下脸。可也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哪儿有皇上主动去哄着娘娘的。这放到哪儿也没个道理。

　　入了夜，谢斓今日没翻牌子，歇在了乾清宫。外头的秋风打着窗户，沙沙作响。他翻来覆去总也睡不下！

　　心里记挂着那没良心的人儿，也不知病的重不重，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喝药。

　　最终认命的起了身，悄没声的穿上了衣服。王德候在外头都未曾发觉。

　　沈云意本在床榻上睡着，睡梦中似乎有人盯着自个儿，不自在的翻了翻身，揭了揭被子。

　　谢斓坐在床边此刻只觉得无奈。将被子替她掖了掖。这没心肝的女人睡得极香，连他偷偷进来都没发觉。

　　幸好是在宫中，若是有了贼人，她怕是连死都不知怎样死的。

　　唉，许些日子没见她了，小脸是瘦弱了些。怕她醒来，他想要触摸的手又停了下来。狠心将手收了回去。

　　又终是哄孩子般，拍了几下她盖着被子的肩膀。

　　待了些时候，谢斓也是时候起身回去。又将被子拉了拉，看了几眼。便转头起身回去时。他的衣袖被人拉了拉。

　　回头一看，沈云意睁着眼睛望向他，如暗夜中的星辰一般。

　　她软着嗓音：皇上还要同臣妾生气吗？！

　　只这一句，这些日子以来的怄气便如同烟云般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