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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永泰四十年冬,腊月二十四,雪夜。
      将军一路风雪从兵部传来了喜报。按规矩,任何人都不许夜开宫门,可当下战事吃紧,皇帝暂时免了这条规矩,太监为将军掌灯,二人一路风雪从宫门口走到了皇帝居住的北宸宫。

      北宸宫内,皇帝收到了消息,道:“是周世荣回来了吗?让他进来!”

      周世荣在殿外拂去朝服上的雪,两个太监将殿门打开,周世荣叩首行礼,道:“臣恭祝皇上万岁。辽东大捷,辽东如今已经在京城。”

      皇帝从须弥座上走下,“善。快起来,周爱卿。”

      多写点重要的情报。
      皇帝问:“”

      周世荣回:“”

      周世荣刚走,皇帝便收到了第二个好消息。
      这是从公主府带回来的消息,内监道:“新城公主诞下了第六子。恭喜陛下,您又得一位孙儿了!”

      新城公主光艳动天下,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出嫁时嫁妆超规格,珍宝赏赐无数,还御赐修建了公主府。新城公主嫁给了国公之子公孙寅,生下了三女两男,今日又生下了一个孩子。皇帝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径直走出殿外,外面大雪纷飞,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冯春赶紧为皇帝披上墨貂大氅,说道:“陛下,您看看您,明明都不是第一次得孙儿了,却还是这么高兴。”

      北辰宫建于高处,可以俯瞰全宫。

      皇帝看着眼前这漫天白雪中的数千间宫室不禁叹道:“厄幸之数,岂我之言?”便为这个孩子赐名为言。

      永泰四十年冬,腊月二十四,新城公主诞下第六子公孙言。

      临近年关,朝廷打了胜仗,宫里洋溢着一片喜悦祥和。宫中人人都说这个孩子生的好。

      这是第一个胡人入主中原的王朝,胡汉兼容,原本做过前朝司徒,所以将原本的胡人姓氏改姓汉姓“司徒”。

      新城公主司徒奉惠

      女儿公孙令仪、儿子公孙言

      老皇帝是一个温厚的理想主义者。

      他第一次进宫时,是和父亲一起从城门一路走到宫城门的。下了一天的雪,雪也积了一天。京城外所有青灰色的建筑隐没在这天的白雪中,只有白茫茫一片。直到他看到白皑皑的尽头有一片红色,他瞬间就兴奋起来了,“爹,我们就要进宫了!”
      父亲瞥了他一眼,才张口吐出一口热气,“傻小子,这才刚到京城。”父亲步履匆匆,一边喘着气说道:“到了皇宫,要聪明点。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我全都告诫过你。咱们全家人的只有一条命都只有一条。”

      他们没见到皇帝,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冯春带来了皇帝的懿旨,赐他们住在驿馆。

      雪下的越来越密,鹅毛大的雪花几乎蒙住了人的视线。

      一年后,新城公主生下第七个孩子时难产而死。

      新城公主死后,最小的孩子小郡王最受皇祖父的宠爱,这个幼童可以随意出入宫廷,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华阳贵妃最喜欢他,贵妃住的蓬莱宫里面奢华珍宝无数,对小小的他来说好似仙境宝库。贵妃特求皇帝扶养小郡王,也许是可怜贵妃多年没有子嗣,皇帝准许了。宫人们都喜欢这个孩子,他为严肃的宫廷添加了不少欢乐。照顾他起居的是一个叫常容的十来岁的小太监,常容面容清秀,脸庞白皙,每天都要抱着这个还不会走路的小主子给贵妃请安。

      贵妃常常抱着他,脸上带着笑,对周围的人提起:“这孩子和奉惠小时候一模一样。”华阳贵妃曾经也是扶养过他的母亲的,自然对她的孩子也疼爱无比。他记得贵妃极美,可眼角有浅浅的细纹,这是一个衰老中的美人。

      而美人总有凋零落幕的时候。

      最近他的舅舅进宫的次数愈加多了,孩童敏锐地察觉到最近的环境有些怪异,贵妃最近哀叹不断,时而默默垂泪。宫里没有以前祥和的氛围,一团乌云沉闷地盘旋在宫城的上方,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在一个黑压压的黄昏,幼童被宫人穿上白衣,宫中哭声不断。

      皇帝驾崩。

      华阳贵妃支开了所有宫人,自己在寝宫房梁上挂了一条白绫,也随皇帝去了。

      他那时五岁,天真地问自己碰到的每一个宫人:“贵妃去哪了?”也是一身白衣的常容跟在他身后一边为他擦脸一边哄着他:“贵妃娘娘和皇上去了,不能回来看你啦,我的小主子。”

      新帝登基。

      他看到他那位舅舅,身穿皇帝华服,头戴十二琉冠冕。可他眼睛布满血丝,眼下乌青,他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接受着众大臣的朝拜。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皇帝性格软弱、呆板但人却十分善良,这样的一个人实在不适合做皇帝。

      每到初一,十五,皇帝就会和家里人一起吃饭,皇家氛围向来和睦,一家人吃饭时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他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家宴上有他的舅舅,舅母。表哥,表姐和他年纪相仿,自己的哥哥姐姐还有另外两个舅舅(两位亲王)
      人人都说小郡王是新城公主生下来的所有孩子里最漂亮的。他的姐姐粟玉正好戴了一个珠花,那支珠花上恰好有一颗鸽子蛋大的珍珠,小公主见了便从皇后怀里跳下来,蹦蹦哒哒地伸着胳膊要把珠花扯下来玩,粟玉郡主笑着便把那支珠花给了小公主。殷不喜欢别人“抢”姐姐的东西,就和小公主抢珠花。皇帝看着这两个孩子这么可爱不由地笑了,他说殷雪白可爱,像颗珍珠。

      家人便给他取了个爱称叫“小珍珠。”

      “珠珠。”

      “珠珠”六七岁的时候,觉得这个名字不好,谁要是再说起这个名字他肯定会又气又恼,一张小脸挂着怒容,那副模样好像让人忍俊不禁。大家便不用“珠珠”这个名字叫他了。

      萧第一次见到殷,就亮了眼睛。起初他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美丽的玩物,随后才渐渐动了真心。

      明亮的如琉璃宝石般的眼睛,雪白的脸庞如春日的桃花。腰肢细的残忍,盈盈一握;那腿,绝了;脚像佛像似的圆润可爱。就像玉雕的人似的。他觉得这样的小郡王和他的兄姐们相比,他的兄姐都是一帮俗物,只有小郡王才是最美好的,是天赐的宝物。

      他穿着一件浮光色的纱衣缓缓走来,

      殷喜欢听琴但弹不好,喜欢看民间的话本子,去宫里看画馆的画,喜欢插花,调香,品茶,吃点心,赏珠宝。他的兴趣很广泛,他也爱美,能把周遭的一切打扮的舒适又美观。

      *笑了,道:“他(公孙言)送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一般的东西可入不了他的眼。”

      琴音袅袅

      一时竟分不出伯仲。

      有人说:“小郡王,您要跟萧道安比箭?还是算了吧,您不知道这位大爷的能耐。不如比射箭吧,不用谁胜谁,只要您射的箭和萧道安一样好就算赢了,这实在不算折辱您。”

      公孙言和萧比试射箭

      嵇方在垛子上绑了个香囊,七八支箭射出去一支未中,倒是把香囊围了一圈。

      他笑着说:“嵇方,你心乱了。”

      嵇方不擅长骑射武艺,对诗词歌赋倒是挺有研究。

      公孙言年少时(十五岁)和好友去花楼,在里面快活得不知白天黑夜。酒醉中,他听见一个少女正在哼唱着什么歌,那首歌只是一首平平无奇的小调,但他还是很感兴趣。少女的歌声清丽,一夜云雨。

      从花楼出来后,发生了一件事让他措手不及。

      萧身边有一女子,名叫信非。那女子身量不高,一袭黑衣,武功高强令人惊叹。

      “信非,你会跳舞吗?”

      “什么?”信非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想看你跳舞。”信非看他并不像是开玩笑,

      少年们逐渐长大,局势也越来越不稳。

      同学:嵇方
      周世荣的儿子周镐
      萧
      南宫行

      他这个人性格偶尔喜欢闹,偶尔喜欢静。

      “快起来,我们去看……”
      他懒懒地去陪司徒看……他这个人不会总是出现在社交场合,但他就是若即若离,分寸拿捏的极好,让人想爱,魂牵梦萦。

      他气质优雅,对谁都是谦逊有礼,总能博得陌生人的好感。只有在他最亲近的人身边他才会发脾气,显露出跳脱的性格。

      萧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他从不自卑,反而气势十足,成了这群纨
      绔子弟的头头。有人认为他生来就要做一番成就出来,对他青睐有加。

      这俩人放到美高像queen Bee和橄榄球队队长哈哈哈哈哈哈

      萧:“珠珠。”
      殷听了炸了毛,瞪了他一眼,
      萧觉得意犹未尽,又说了遍:“珠珠。”

      学究一个头两个大:“萧和殷打起来了?怎么回事?”

      常容也是欲哭无泪:“这两人先是吵架,结果越吵越凶,就动了手。两个人打着打着竟然打到了床上,哎呀……哪有这种事啊!”

      公孙言气呼呼地回到小院就是扔东西,凡是看着不顺眼的东西统统都摔了,

      常容急得快哭了:“我的小主子,你可别摔了,这红釉罐子景德镇今年只上供了六只,这只还是皇上赏给您的,别摔啦我的小祖宗!”

      西洋宝石,蓝宝石,红宝石,公孙言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些财产,用石杵把宝石砸碎成末,这些粉末在他指间滑落,“都给给桃桃玩吧。”

      冰楼静穆清幽。如今是愈发冷落,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最后的热闹,

      那天是正月十五,月上中天,那皎洁的清辉流泻到大地,映出地上的一切事物。

      嵇方叹惜道:“今夜的月亮怎么会这样亮,这么美。”

      宴会散了,人都褪去,方才还喧闹的殿阁现在竟然沉寂得可怕。他拿起案桌上的酒杯想喝下最后一口酒,但瞬间没了兴致,他又把酒杯放下。

      春日的夜里,一阵风吹过,月下桃树落花如扬扬白雪似的吹落到远处,此刻此景令人心里顿时明朗畅快。

      今宵明月,永不西沉。

      十九岁时,他再次回到了花楼。门前冷落鞍马稀,当年的盛况今日萧条冷落。他遇到了当年的那个妓女,她已经做了母亲,一个三四岁,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正帮她用棒槌打脏衣服。她因为生活孩子被老鸨安排做洒扫的活不再接客。他想和她们一起生活,组成一个家,他不在乎流言蜚语,只要她愿意。

      他昔日的同窗好友多数都死在了政变里。

      “要怨就怨命你不好,生在了这个纷乱的时代。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你太年轻,太简单,痴心妄想地觉得自己能改变这个时代。”

      萧的坐骑是一匹黑马,即使不会看马的人也能看出那是一匹好马。那马高大颀长,肌肉线条优美,毛发又黑又亮。

      边陲硝烟四起,萧带着自己的铁骑去了北境,他要从北零南下横扫。

      北境自古就是中原南方的心腹大患,西域,漠北,辽东虎视眈眈,有萧荡平了漠北和辽东,但人总会死,他可以镇守几十年但无法永远守护这里,寻找一位继任者非常重要。西域、漠北、辽东从来就是心腹大患,相互争夺了千百年也没能有个结果。

      人名:阏细君(西域)这个女人不一般,在这乱世可以和萧道安掰手腕,是萧的宿敌。

      她是都护总督将军的妻子,是个英气华贵的美人,高鼻深目,肌肤白腻,眼神锐利,气势高贵凌人。她心思细腻,见一叶而知秋。

      萧:“她可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殷的母亲新城公主早逝,他和姐姐的关系最好也最亲密,他疼爱姐姐的女儿桃桃。姐姐嫁给南宫衍,生下了女儿南宫桃桃。

      南宫行是他姐夫的侄子

      嵇方是汉人,家在江南,带来的礼物中有一件云锦佛母刺绣,引出丝绸局。

      世道崇信佛法。

      阏细君策划主导了丝绸局:来往的西域的商人住在和盈坊,和盈坊离部近,这里有些人是她在京城的间谍和眼线。

      一场阴谋正向京城。

      供应皇室丝绸的制造局里,巨大的织机

      京城多离宫,北阙里住皇亲国戚,公主府就在北阙里

      南宫北阙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阏细君冷笑道:“你以为不表态、不站队就能逃离纠纷吗?你这个蠢货竟把自己当成聪明人了,以为超脱一切就立了道德上的贞洁牌坊,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淡泊世事超脱世外。”

      他刚进府就听到一阵哭声,郡主死了,他瞬间觉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脏腑,四肢酸软无力,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嵇方扶着他,常容掏出手帕要给他擦血,嵇方这才看到他脸上满是血和清泪,心痛的一抽一抽的。公孙言抓着嵇方,吃力地直起身子,“谁杀了她?”

      常容心疼地擦着公孙言嘴边的血:“您心痛,也爱惜自己的身子。”

      都死了,他的亲人都死了,皇帝,郡主,姐夫,他崩溃得有些不敢相信这事实,他们死了,自己就是一个在世的孤魂,从此再无依靠了。

      常容的爱,他虽然只是个太监但他仍有爱人的能力。他不会因为“你只是个奴才”就隐没他爱 的念想。

      雪夜,政变。
      守孝期间,所有人都穿着黑衣,公主府的雪积的越来越多。

      “美人何须用刀剑?别伤到自己。”

      一队官兵夜闯公主府,小郡王拿刀护孩子(小郡王的刀剑用的很好),混乱中他被人用刀砍断了拿剑的手的手筋,手中的剑掉到地上,他想捡起来可手使不上力气,血流的越来越多,血流到剑身上。他慌了神,想用另一只手拿起剑,又被人在臂上划了一刀。

      他失血过多,脸苍白的可怕。

      他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凝固干涸,只有腿不能走路,有两个人架着他一直拖了好远。虽然人还在昏迷中,他能听见一点声音。他听见有人说:“太可怜了,腿都折了,身上全是血洞。”

      另一个声音说:“快闭嘴吧,别让人听到。”随后他听见了宫门被人从外面重重锁住的声音。

      那冷宫曾是老皇帝的宠妃,欧阳贵妃住过的地方,自己的母亲出嫁前就养在那贵妃的名下,那宫殿年久失修,倒是有不少新城公主生前用过的东西。那位贵妃生不下孩子,便把新城公主养在身边,贵妃爱抽一种烟,殷为了缓解伤痛也抽上了那种烟。那种烟虽能隐去伤痛到会让人神志不清。

      他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每天能见到人的机会就是打开门板送饭的下人。
      夜深,冷宫。
      一个校尉素来知道那位小郡王的美名,晚上和同僚酒后谈天说地,有人说那个小郡王就被关在某座宫殿里,他暗暗起了歹心。深夜,他提着一盏灯,这座废弃多年的冷宫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繁复的窗棂,这里是残败的,他想着即使见不到人,能拿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是好的。
      在灯下赏美人。
      床榻上的美人醒来了,“呃。”美人倏然缩到了床角,一双幽幽的眼睛凛冽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那双眼睛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像西洋琉璃般透亮。校尉只感觉自己脐下三寸的部位涨得难受,他一把抓住美人的手腕,腕上似乎受过什么伤,用干净的布条裹着,校尉一抓伤口裂开,流了一掌心的血。
      恐惧的情绪,他吓坏了,校尉抓着他就像抓一只疯猫。但他之前受了重伤,根本无法抗衡那狂徒。
      “咣当”一声,烛台被扔到地上,烛火熄灭。
      残暴的凌虐后,周围一片黑暗,太黑了,他只能看清一点点事物的轮廓。他脑子可以飞速思考,可身体动不了,动不了,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他受了刺激,找出母亲穿过的华服披在身上。外面四季变化,他却看不到,只能感受到温度,贵妃的烟让他神志恍惚,他整日穿着华服,披散着头发地趴在地上看着屋顶上描绘的图案。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直到大军进入宫城,紧闭的房门久违地打开了。沉重的雕花大门打开了,一股烟尘的气味扑面而来,小太监在这片烟雾缭绕中看到了一个病态妖娆的身影,那美人没了骨头似的斜椅在床榻上,榻前的博山香炉里正焚着檀香,美人身披百蝶锦袍,衣上的蝴蝶绣的栩栩如生,仿佛要从他削瘦的肩脊上飞出来似的,散乱的青丝间插着一支红宝石金簪。
      小太监以为自己看到了艳鬼,那美人抬起惨白的腕抽出嘴里的旧银烟枪,吐出一口烟雾,缓缓开口,一个沙哑的,蛊惑人心的声音响起,

      “过来。”

      小太监像是被蛊住了似的低着身子走到那位贵人的身边,那美人伸出惨白细瘦的手抓着他的衣服,走下床榻。贵人身形高挑,但瘦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小太监流了一身冷汗,脑子里只想着一个问题: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他已经一年没见太阳了,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像烈日下的鬼魂,

      他疯了似的跑了出去,一边笑着。“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谁?”
      “是长公主家的小郡王。”
      “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疯了,唉。”

      萧在一群人里,看到了殷。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出现在他眼前,他捧着他的脸。眼下乌青,一脸憔悴。

      春寒。他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没有多少肉,只剩下一副骨骼和满是伤疤的皮。

      “跟我走。”

      政变时,他受了重伤,没有治疗因此留下了病根。他的腿走路不利索。

      新帝登基。

      “皇后不愿出现在登基大典。”

      皇帝竟宠溺地说:“不想去就不去,不用来告诉我这种小事。”

      殷抽过华阳贵妃的烟,觉得那烟有问题,顺藤摸瓜查出了贵妃真正的死因。

      那楼阁角沿几乎要飞翘到天上去,楼殿高阁前种满了芳林花草。阁高数十丈,袤延数十间,风一吹动,林木花草的芳香吹入殿中。
      那些妃嫔们本就貌美如花,加上盛装打扮,更显出倾城之貌。她们纷纷走出闺阁,起初想要走进殿门又停下。她们容态娇羞,光彩照人,含情脉脉地笑着,欢喜地迎接君王。
      君王将沉重的金钗松松地插在美人的发间,伸手将不情愿坐在榻上的美人拽起,金钗掉落在地上,引起妃嫔们的一阵娇笑。妃嫔们脸颊上涂抹的胭脂的颜色好似春日最娇艳的鲜花,美丽的形态就如玉树那样秀丽,流光溢彩,伴随着春日的光辉照耀□□。
      气宇不凡的君王搂住金贵的囚徒,指着那些妃嫔,对美人说:“后宫佳丽三千却不及你一人。”
      他抬手摆脱君王,摇摇晃晃地走下榻。那些妃嫔纷纷拉着他,“您要去哪?”
      他不说话,只是想出去,妃嫔们拦住他。他又哭又闹,君王摆摆手,让妃嫔们离开。
      妃嫔们纷纷散去,君王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都没说话。
      他为自己的侄女,侄子被眼前这个男人杀掉而悲愤不已。他还记得那孩子的音容笑貌,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就死在了男人的刀下。
      他哭着给了男人一巴掌:“桃桃死了!”
      男人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只是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他。
      他还在哭着:“桃桃死了!啊!”

      他答应过一定会保护好桃桃,如今该怎么向地下的姐姐交代。

      最后,他恨恨地对那个男人说:“你死一万遍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一甩袖子,衣袖抽到男人的脸上,男人摸了下脸,看起来并不在意。

      他总是在收拾自己母亲的遗物,母亲穿过的旧衣服他愿让宫人修补,而是亲自动手改改尺寸再穿到身上,这像是一种慰籍。枯瘦的手像失去了养分的花,他抬手抓过一把金丝银线,

      “你穿红色好看。”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银线宫装,

      “我想看你穿上。”

      殷觉得恶心,皱眉道:“拿走。”

      萧赏了殷一斛珍珠,殷用珍珠投壶玩
      男主是一个战败国家的宗亲,一个自幼失去双亲的养子,一个乱世枭雄。

      “即使你是皇帝,你识人无数能读透人心,你也无可奈何,即使你是皇帝。”
      他颤抖地说:“即使我是皇帝———”

      皇帝送给他一把琴,那是前朝某个以琴艺惊动天下的贵妃用过的琴。他不擅长琴艺,曾经学了几次也没学会什么,如今竟送给了自己,算是暴殄天物了。

      他轻叹了一声,“收起来吧。”

      宫娥低下头,“是。”
      他凝神地望着窗外,一头黑漆漆的头发如鸦羽似的披在背上,夜凉如水。他一直郁郁寡欢,心情烦闷,那些特意送来解闷的东西他觉得烦。他总是回忆着以前的旧事,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小事回想起来也是十分清晰。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回忆里还是睡梦中,萧来看他,他也赌气不起。

      这低气压让宫人们胆战心惊,君主一把扯下帘子,伸手从锦被中把人捞出来。就是这个动作让殷想起了自己最不想记住的事,他亮出锋利的指甲抓挠萧,萧的手背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

      他死死地盯着帐顶,罗帐垂坠的各色轻纱

      殷的同窗好友嵇方一直爱慕他,好友成了另一个国家的君主(此人性格可柔可刚,这个性格十分适合做君主),而萧能力出众,手段狠毒。同床好友念了殷一辈子,萧特别嫉妒殷和好友之间的感情,经常发疯吃醋。

      殷成了萧的皇后,殷年少时曾和一个继女有一个女儿,萧把小女孩当作他和别的妃子生下的公主。别的妃嫔如绚烂的鲜花,他总是一身素衣,仿佛与这奢华的金殿和宏伟的宫城无关似的。

      周婉,初入宫廷时只是妃嫔品阶中最低的更衣。她长的不错,和皇后有几分像。她性格温婉胆小,总是被人欺负,那些妃嫔怂恿加威胁让她去那座金殿去看看究竟。她冒着大雨,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她又冷又害怕,哆哆嗦嗦,在殿中看到了一个人,他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穿着华服,像话本里的西王母似的坐在高堂上,只是身着素衣,如鸦羽般的青丝用一根桃木簪子盘起。

      那人轻轻地走到她面前,冰凉的手指挑起她的脸。她胆子小,垂着眼睛不敢多看一眼。

      “来。”

      接下来的一切恍如在梦中。
      她听见宫殿的大门打开了,一盏盏油灯在这隐蔽的黑暗中渐渐燃起微弱的亮光,暴雨中夹杂的雷电声让人胆战心惊,更令人胆战心惊的是眼前暴怒的帝王。

      帐帷层层拖到地上,两个潮湿的□□裹挟在这轻纱薄绢和重重帷帘之中,殷抱着周婉,转过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皇帝一脸怒容,仿如地狱的恶鬼,周婉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衣衫也没有穿齐,一骨碌地从床榻上滚下来。皇帝登时就要砍了周婉,“拖出去,砍了。”

      “谁敢!”
      这声音让所有人都战栗,扯着周婉往殿外去的两个太监也停了手。

      皇帝眼神一厉,“都出去。”

      所有的宫人都退下了,皇帝怒吼道:“你都和这贱奴这般鬼混了还要朕怎么样?”
      周婉心中一颤,被吓晕了过去。

      皇后和皇上赌气,便和周婉颠鸾倒凤,正好被皇帝看见。

      “既然我是皇后能掌管后宫,那好,我现在就封她为贵嫔,看谁敢动她。”

      周婉醒来以为自己死了,又吓得手足无措。殿外的小宫女听到殿内的动静匆匆地来到周婉身边,小宫女扯开樱色的纱帐,关切的问道:“娘娘,您还好吗?”

      周婉喘着大气,硬挤出几个字:“我~不~好~~~”
      小宫女:“皇后娘娘已经封您为贵嫔了,您现在是妃嫔之首,殿外的妃嫔们听说您昨天病了,都候在殿外在等着您身体康健呢。”

      “啊!啊?”

      昨日还欺负她的妃嫔们此刻笑面逢迎地向她问好。

      昨天衣衫不整地被太监拖走的回忆让人觉得害怕又羞耻,她整日胆战心惊,

      两个月后,新得宠的周贵嫔怀上了皇嗣,没人知道这孩子是在金殿受孕的还是在长明宫里受孕的。贵嫔因这两个月备受呵护保养,沐浴后常用香粉擦身再加上在孕期,愈发娇媚可人,她从前因为出生贫苦,肌肤有点枯黄暗淡,如今用了香粉,吃了补品肌肤白皙娇嫩,连干枯的头发也变得油亮浓密;整个人在孕期中别有一番风韵。

      九个月后,一个健康的小皇子诞生。周贵嫔顺理成章地晋封为夫人。

      周婉不聪明,但性格好会哄人,非常能给人情绪价值,再加上和皇后有半分像,皇帝喜欢召她来侍寝,她一连为皇帝生下好几个皇子,稀里糊涂地做了贵妃。

      她喜欢穿杏色,樱色,杨妃色或者是嫣红的衣服,这颜色衬得她愈加娇媚可人,和宫里穿青纱绿衣的宫女们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

      殷的小公主想去金殿玩被拦了下来,大家都哄她:“去贵妃娘娘宫里,那里有仙鹤,有好吃的点心,还有一只大狸猫。”

      “大猫!”

      “有大猫,那猫可听话了,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皇帝的后宫不缺美人,美人如鲜花一般不停地涌入后宫,时光流逝,美人衰老,新一批青春年少的丽人像新一批的鲜花似的,而那些已经衰老的只有近冷宫或者成为照顾这些新花的老侍女。

      宫里的嬷嬷们都特别好看,因为某个教导新进宫的秀女的嬷嬷或许就曾是皇帝的低阶妃嫔,如选侍,才人之流。如果有人问她见过皇帝几次,嬷嬷只会有些哀怨地回答“从未见过。”

      皇后经常和人通信,处理前朝的政事,帮萧批折子。
      他行迹疯癫,在寺庙烧纸诅咒皇帝,皇帝气极了打了他一巴掌,结果打完了萧就后悔了。

      这下殷更不愿意出来了。

      皇帝后悔死了:“他必定恨我极深。”
      以天下养之,
      两个结局,好结局:萧没找到药,公孙言死了。

      公孙言在一个冷雨夜死去,那天清晨醒来他就觉得心悸,这是老毛病了,他是因为打击才得了心悸。那天,他处理了好多事物,安排好了一切,在临近黄昏时晕了过去,再也没醒过来。
      今年特别冷,才到了十月就冷的要入冬了,雨下了一天,便更是冷到骨髓里。好几日都不曾出太阳,满宫里阴暗压抑。金殿竟也阴森森的,冰冷的黄金映射着幽暗冷清的烛光。一个宫娥揭开皇后的帐帷,发现金殿最尊贵的人已经死了,死的悄无声息。

      透骨的寒冷,心中的冷,心爱的人冰冷的尸身是皇帝对这个冷雨夜的全部回忆。他怅然地环顾四周,沉甸甸冰冷的,最值钱的映射出冷光的贵金属仿佛无时不刻地在宣告他这个人是多么冰冷无情啊。

      再美好的东西也凋落了。

      皇后死后,她曾对自己的孩子们哭过,“母妃这辈子最爱的就是皇后娘娘啊呜呜呜呜呜~~”

      小宫女的视角
      宫里有位娘娘,可能全天下只有他不怕皇上了。宫里所有的人都敬畏皇帝,渴望得到皇帝的垂怜,只有那位娘娘烦皇上好像烦一只哈巴狗似的。

      皇帝每旬至少要去那七次,但是娘娘肯不肯见又是一回事,即使见不到娘娘,在那走走也是好的。

      娘娘住的金殿是皇帝一手督办的,那金殿用金漆刷成,面阔、进深十一开间,这样的宫殿规格算是头一例。金殿隐秘在宫苑美景中,临湖而建,周围山林环绕,灵山河的水从殿后的北山流入殿前的湖中,湖中有一小岛,岛上有仙鹤。北山有一寒月寺,乃是皇家寺庙,寺庙和佛塔钟楼都掩在这青翠山林中。宫殿加上园林能有行宫那么大,苑内红枫似血。这宫中美景让路过的宫人们想入非非,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住在里面?

      金殿只许娘娘一人独住,人人都说这可真是“金屋藏娇”啊。

      入秋以来,淫雨霏霏,天几乎没有放晴的时候。一个寒冷的深秋雨夜,皇后驾崩,帝大悲。曾经辉煌一时的金殿被锁上,随着主人的逝去而暗淡,红枫叶子被雨水打落,零落在地上那一滩死水里,再没了生气。

      番外:公主的回忆
      我的父亲不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皇帝萧,他权势通天,恶名远扬。我记得我父亲是谁,在朦胧的记忆中,我记得他曾来过一个花楼看过我。父皇说我的生母是某个妃嫔,但我记得花楼里的一个女人,她带着我干活。后来她逐渐消失在我的记忆中,她也许已经死了。
      我的父亲,我记得他曾来过一个花楼看过我和我真正的母亲。那时我们很幸福。

      要说我的人生真的很顺利,我被父皇封为公主,接下来虽有弟弟妹妹陆续降生,但我依旧是最受宠爱的公主。

      十三岁时,我的父亲,他的皇后去世。同年,我被破格封为镇国公主。
      说实话,我没见过皇帝几次,我在宫里吃喝用度不缺,但日子枯燥乏味。
      又过了三年,我十六岁时到了一个姑娘该出嫁的年纪了,别说是本国的王公贵族家的儿子,就连别国的皇宫贵族也对我避之不及。也对哦,有这么一位凶神恶煞的父皇,他的大公主谁敢要?是不是自己想不开才要和恶名远扬的萧结拜兄弟还是要认他当爹?反正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
      我想要玩一个游戏,我抛弃尊贵的公主的身份,各处云游,我赌自己是否能遇见爱人。

      在一个茫茫夜色中,我骑着马一路狂奔离开了宫廷。离开居住了数十年的宫廷令我激动的浑身颤抖,觉得哪里都是新鲜的。
      现在宫外女子时兴穿什么衣服,什么打扮?有诗人说江南女子撑伞跺步的姿态令人魂牵梦萦,念念不忘。于是我去了江南,在江南的烟雨朦胧中,我打着伞走啊走……

      皇帝长寿死老登
      宫殿:皇帝居北宸宫(前朝宫殿)后改名为长明宫

      皇后居金殿

      第二部
      公主下江南。
      公主在宫里觉得繁琐礼仪太多了,她出了宫外后觉得心情豁然开朗,没有那么多拘束。
      公主遇到了一个男人,那人无论做什么都非常优雅,令她不禁感叹:“江南的人就是讲究。”

      皇帝镇守北国,有皇帝在,胡人便不敢南下。大皇子性格庸弱,不能担当大任,皇帝要在诸皇子之间选一位继任者。

      找到药了,公孙言没死,好的结局
      皇后:“我很担心那孩子,让人跟着她,不然我不放心。”
      皇帝:“好哒!”

      保护者一直跟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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