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米雅米]打工人的自我修养》Lincany

19、19

　　19打工人的生活态度：少熬夜多睡觉

　　雅柏菲卡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轻轻敲着鞋帮，将鞋内的沙子倒进处理的容器里，一些卡在领口的沙子磨着脖颈的皮肤，让他感觉不太舒适，原本想直接洗澡，又担心沙子过多堵塞下水管道，只能先将沙子统一清理。

　　他对沙滩的特性并不陌生，圣域的山崖下就是海，夏季炎热冬季温暖，沙滩平坦而且相对柔软，训练时不容易受伤，是实战课程的常用场地。除此之外训练生们还会在沙滩上跑步，海沙的盐碱会腐蚀皮革和织物，出于节俭的缘故大多数都赤着脚，只有在节日沙滩上的篝火舞会时才穿着编织的凉鞋。也有不明所以穿着皮鞋来参与的，基本都是从内陆城市远道而来付费游学的贵族子弟，而且是新生。

　　他长叹出一口气。尽管上一次走在海滩上已经是十多年前，那种带着细微颗粒的细腻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记忆中，在今晚被重新唤醒。天贵星也许是在冥界呆得太久，而失去了对人间的一些常识性认知。想到适才对方强做镇静礼貌告别的模样，又忍不住地嘴角上扬。要不是对方冥衣的缝隙里还在漏沙子，告别后又消失得太快，他说不定会相信对方一脸若无其事的平静表情是真的。

　　门锁在这时传来咔哒一声响动，打断了雅柏菲卡的思绪，狮鹫顶开一道缝隙，从边缘探进头，见雅柏菲卡拎着鞋，又停下了动作，像是不确定自己来得是否是时候。

　　“来找我吗？进来吧。”雅柏菲卡说。他放下鞋站起身，今天的涂装还没有做，狮鹫多半是为这件事情来找他。

　　闻言狮鹫立即将门完全推开，拢着翅膀昂首挺胸地踱步进来，雅柏菲卡脸上再次浮现轻松的笑意，也不知道谁影响了谁，它与天贵星的装模作样如出一辙。

　　狮鹫停在他面前，张开甲片一阵摇晃，叮叮当当落下各种贝壳、被海水冲刷圆润的石子，以及无数的沙子，瞬间就铺满了一片地板。

　　他猜得不太准确，狮鹫何止是在沙滩上打过滚，看它带回来的东西，至少是把整个沙滩犁过一遍。甲片的缝隙里藏了这么多东西，难怪一路都在漏沙。

　　怕他没明白自己的用意，狮鹫伸出爪尖，掂起一片绿色纹路的螺壳，递向他。

　　“给我的？”雅柏菲卡有几分惊讶，他本以为狮鹫是遵从习性洗了沙浴而已。

　　狮鹫点点头，并用前爪将那些有颜色的石子和贝壳挑出来拢在一起，往他的方向推过一截。

　　动物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心思，直白的好感表达十分可爱，狮鹫喜欢蓝绿色的物品，但它们通常分不清其中的价值，收藏品中既有贵重的宝石，也有廉价的贝壳与石子。价值是人类的定义，对于狮鹫来说，颜色是唯一评判标准，它带回来的物品中，大多是蓝绿色系。他们只在沙滩上停留了十来分钟的时间，看来狮鹫是把找到的所有宝物都带给了他。

　　“非常漂亮的颜色，谢谢你。”雅柏菲卡说着将贝壳与石子拾起来，放在桌面上，准备回头用合适的容器来保存它们。

　　狮鹫矜持地端坐在地，对他的肯定十分自得。

　　雅柏菲卡注意到它翅膀上涂料一些刮花，便说道：“等会补一下涂料，在此之前需要先清理干净，可以吗？”盔甲沾了海沙会影响涂装的效果。

　　狮鹫点了点头，张开甲片又是一阵抖动，残余的沙子簌簌而下。

　　不知道刚才穿着盔甲的天贵星被灌了多少沙子，总之肯定比他要多。雅柏菲卡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双鱼座圣衣有些洁癖，对卫生要求程度非常高，不止是他要保持自身的整洁，还有日常的盔甲护理，以及在战斗中，尽量不要触碰敌人，或是沾染对方的血。所以双鱼座的圣斗士们总是以玫瑰为武器，攻击多为远程模式，鲜少近战。从他获得双鱼座圣衣，到他死亡，三千多个日夜里，他一直与圣衣相伴，对于盔甲的清洁护理，自然是得心应手。

　　送走狮鹫又收拾完自己，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在冥界黑夜和白天的差别就是空中不在有暗红色的光，而是彻底的一片漆黑。雅柏菲卡提了灯，走出房间，前往书房。

　　这具死去的身体不需要饮食等生理需求，也不会累，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他都是类似的程序，送走狮鹫，收拾自身，换上干净的衣物，整夜停留在书房里，穿梭于书架间。他将私人的时间全部用于寻找和阅读，关于诸神，关于圣战，以及死后的世界。活着的时候圣域规定要学的文化类课程，他只是服从安排的学习，保持与大家的进度一致，而不会像现在主动地汲取知识。

　　他承认冥界安稳的日常让他无法适应，局促、甚至急躁冒进。也许单纯的敌对关系会更简单，而被曾经的敌人礼貌对待和照顾更令人不安，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对天贵星态度的软化，习惯对方在周围出没，心平气和地例行交谈，无惧毒素的触碰，这些变化令他无法安眠。

　　书房里留着夜灯，今晚未睡的人不止他一个。

　　“夜安。”不同于以往过于正式的装扮，天贵星穿着宽松的长袍，踩着一双编织的凉鞋，他的皮肤苍白而毫无血色，几乎与织物融为一体，看起来比他更像是幽灵，幸好对方没有刻意隐藏气息，不然冷不丁遇到，大概会吓人一跳。

　　“人的寿命短暂，分秒必争情有可原。但亡者不再受躯体所限，存在的时间由灵魂的强度决定，或许你该尝试让自己慢下来，适当地休息。”他从雅柏菲卡手中拿过提灯，往书架间走去，“生者会对死者说安息并非毫无依据，沉睡能保存灵魂的力量。”

　　“长时间的清醒，你会逐渐忘记活着时的情绪和记忆，直至消耗完全部能量，变成死魂灵的状态，没有意识、无法转世。”路过某一处书架时，他从上面拿下一卷书册，递给雅柏菲卡，“这里面有更详细的记载，如果你想更深入了解的话，可以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