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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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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不记得自己中间去了多少次。
安俊才一直很卖力,陆秉坤看得很开心。泣不成声的只有毫无保留入镜的你。
“你如果敢背叛我,我就把它放到网上。让那些垂涎你很久的员工好好看看,让那些好奇的网民好好看看,我们清高的大小姐背地里到底能有多下//贱。”
你空洞的目光落在刚穿好裤子的安俊才身上,他满面红光,小心翼翼地敛起了你的上衣。你看着得意洋洋举着手机仔细玩味的陆秉坤,不堪入耳的声音反反复复地从脑海里溢出。
你再也流不出一点眼泪。
“你,今天要过去吗?”
阿才稍稍回头,看着背上浑身乏力的你。
你两眼无神地摇了摇头。
“回去吧。”
那一天,你没敢去看潘生。
你怕自己会被他看出来,你怕,被要挟得无地自容的你会他的面前痛不欲生。
阿才有意想要补偿你、对你好,可早已被陆秉坤当作玩//物打赏给他的你无动于衷地蜷缩在房间的角落。你紧紧地抱着双膝,哆嗦着一触即溃的身子,在他每次细声细语地尝试靠近你的时候,你都会惊恐地尖叫着不要碰我。
你不愿意出门。
“大小姐呢?她出了什么事吗?”
你已经有三天没有去看潘生了。
一天,也许还能用你临时有事没办法去,来说服自己;两天,或许还能用你最近忙着收风遗忘了他,来安慰自己。可三天,这都已经过去三天了,就算是再没时间,以你从不麻烦人的性子也一定会托人告诉他一切平安。可没有。就连安俊才这几天也蹊跷得不见踪影。
潘生以为你出了事,焦急地喊住难得出现的安俊才。
“她…来不了。”
“…你说的来不了是指什么?”潘生握紧手指,死死地抓着铁栏:“你说啊!!!她怎么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安俊才看着愤怒的潘生,心里有些复杂。本该作为胜利者炫耀的他,此刻也不愿对他说出你被惩罚的那些事。
“你放心,她还好。”他缕好了情绪,平静地看向他:“只是最近她没办法出门。”
潘生松了口气,没再追问。
安俊才的话不能全信,但能从他那确定你大概没出什么事。可以了。
也因此,潘生一开始猜测你只是被陆秉坤下了命令被关禁//闭,可直到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亲耳听见轮班的员工在对你被那啥的事情指指点点。
“那个女人真是福大命大,被陆总玩完之后还赏给了才哥…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可不是嘛。而且我听说陆总玩得还挺花,当时那啥还把才哥叫上了。”
“我去,这么花啊?”
“对啊,那女人现在被才哥关房间里天天挨艹。”
“我靠,想想就好他妈爽啊。”
潘生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他一次又一次敲打着铁栏,敲打着这个将你和他、黑暗与光明残忍地划开界限的牢笼。
“你们给我等着!!!!!”
他要杀了陆秉坤,他要杀了安俊才,他要杀了所有侵////犯过你、伤害过你、诋毁过你的人。所有人,去死吧。都去死吧。
“吃点东西。”
端来的小米粥放在了床头柜上,是曾经你很喜欢吃的楼下那档铺子的小米粥。阿才勺起了一口粥,轻轻地吹冷。
“我不想吃。”
他没有气馁地递到了你的嘴边,像哄小孩子似的啊大了嘴:“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报仇呢?”
你转着眼珠,瞪大了些。
稀稠的小米粥顺势溜进了你的嘴里,他抽着纸巾悄悄抹去你嘴边的粥渍。你捂着嘴,鼓着两边腮慢慢咀嚼。
半晌,你颤动着嘴唇:“你怎么会觉得我想报仇。”
“我认识了你很多年。”他摸了摸你的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其实你也没有很喜欢我吧。”你有些淡然地笑了,“当初我就让你带我走,是你自己不愿意罢了。”
他看着你的眼神有些不解,“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就不会忍着那之后没碰过你。”
你微微张开唇,迟迟吐不出反驳的话。
“我不喜欢你,我根本不会从陆秉坤手上救下你。”
“是谁替一次次替你挡刀背锅?替你放走梁安娜?放你去见潘生?”
“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心的?”
他的眼眶逐渐变得赤红,咬紧的牙关似乎怒其不争。他看向你阴沉如铁的脸色上浮现出一丝埋怨。
你垂下眸,“是我错了。”
你的道歉在他看来不过一时妥协,这反倒更激起他破天荒的气忿。他数说着你的苛责,诉说着他的不甘。
“是,陆秉坤是人渣,当年也是他把我骗过来的。但我本身就是烂仔一个,他十几年都在照拂我,无兄弟情都有恩情。试问如果是你,你可以完全割舍吗?”
你抬着眸,目光如炬:“别开玩笑了,天底下哪有既要又要的好事?你根本不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不是吗?”
他气笑了,“我知道我一直配不上你,但你现在也不想想这里什么处境。”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威水的大小姐啊?你现在还能拥有的一切,你以为是谁顶在上面替你争取下来的?”
“我骂你是死蠢,其实我才是那个真的死蠢。为你忙前忙后,你一句不但不感谢我,反倒还质疑我对你的心。”
“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那个什么都靠你来保护,只会吃软饭的拖鞋男啊?”
“你到底有没有心的?”
心?那是什么?在这个世界讲真心,你都未免觉得太奢侈了。连你自己,都不敢说出什么真爱,他又何必妄自菲薄地替你承认那虚幻的玩意儿呢。
安俊才和潘生这两个人,与其说是黑暗与光明,倒不如说是你内心无法平衡的阴暗与磊落。你承认你是向往他的,但你无法拒绝对他的依赖。
“阿才,你自首吧。”你抹着眼泪,终于松了口:“你自首吧。在你坐牢的这段时间里,我会等你的。”
“自首吧。”
你扯着他的衣角,他半晌没有吭声。你说服的,从头到尾只有你自己一个。
他罕见地在那之后留了夜。
整整一晚,他都在眉头紧锁地思考着什么。
你紧紧地抱着他,抱着不知道能不能被你说动的他。也许他也在犹豫,也许他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天亮了,他还毅然决然地离去,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再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