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只是喂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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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错过了重要的情报。
诸伏景光踌躇片刻，不自觉伸出的手紧紧贴在身侧，眉间忧虑渐深。
从加百列的情态来看，“信”这个称呼应该对他而言非常重要，大抵是挚友亦或亲人的叫法。
但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总不可能是亲友关系。诸伏景光嫌恶地看了一眼洗漱台上双人份的牙杯，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觉得有片记忆空白区，一但努力从脑内挖掘，顷刻间便头痛欲裂。问题得不到解决，他只得将它暂时延后，先解决眼下的麻烦。
七海信介静静地坐在桌子前，神情阴郁，鸦睫微颤，指节焦躁叩着桌面，波动在水面激起一层漂亮的涟漪，于玻璃之下安静摇晃。
“加百列大人。”
青年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宝蓝色眸子。
屋内没有打开主控灯，只有玄关一盏小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投射于木质桌上，在两人之间划开一条泾渭分明的栈道。
黄光晃动，笼在诸伏景光身上，只剩七海信介全然隐入黑暗。此刻，他们全然像大灾过后初遇的陌生人一样，互相打量着对方。
诸伏景光有点儿莫名的心悸，幽蓝色的紧紧追随让他感到无所适从，愧疚没来由地涌上心头，却又不知道这种念头出现的原因。
“呵…”
近乎焦灼的空气中，一声冷笑又将诸伏景光的心绪扔进了鼎沸的水里，每颗泡沫的破碎都搅扰着大脑，不得片刻安宁。
无力的轻咳再次溢出嘴唇，幽蓝色眸的青年没有遮掩，胡乱地用手背拭去血液。嘴角处殷红曳尾，于暖黄色灯光中，似蒙了层薄尘，分外妖异。
“来，把它喝了。”
发尾深蓝的青年屈指敲了敲桌子，引得上面的淡绿色药片轻轻颤动。玻璃杯里水温尚好，仍然丝丝缕缕地冒着热气。
热气搅散了暖黄色光线，摇曳成一片混乱的图画，扭曲着勾勒出浑浊的图画，像诸伏景光现在的记忆般朦胧不清。
那是什么东西？
诸伏景光并没有轻举妄动，他把身体固定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落在那粒小巧的淡绿色药片上。
毒药？
吐真剂？
还是…
七海信介把杯子拿起又放下，沉闷的声响打断了诸伏景光的思绪，他只好点头示意加百列自己已经听到了对方的话。
绝对不能直接喝下去，但直白询问实在也不是一个好方法。
“加百列大人，这是您的命令吗？”诸伏景光说，宝蓝色的眸子深处裹挟着幽幽的审视和警惕。
二人再次陷入僵持。
“君度没有教过你怎么和代号成员相处吗？”七海信介冷冷说道，手指搭在玻璃杯边缘，轻轻摩挲带起杯中涟水漪漪，“服从，服从，和绝对服从。”
他幽蓝色的眼眸里带着寒芒，烦躁不安和愠怒碰撞出一簇火焰，燃尽了心中的绿草又卷起雪原上的枯蕊，于心路尽头绽开艳丽的鲜红。
“从加入开始你就没有选择了，只有接受，这是真理，也是原则。”
月色晕染了染血的嘴唇，像毒舌吐出信子，狡黠地迷惑着猎物，等待将其吞入囹圄。诸伏景光双眼微扩，实在想保持冷静，又在那个禁忌的名字吐出后，眸光瞬间冷却。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那声话尾的冷笑在他的耳畔徘徊而久久不去，仿佛野鬼孤独数百年找到了有趣的玩物般环绕身旁。
他怎么会知道？
是公安的情报泄露了吗？是警备部内部有卧底吗？zero知道吗？组织的其他成员知道吗？
不…冷静，诸伏景光。
猫眼青年瞳孔微缩，每一次呼吸都谨慎到了极点。他快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卧底暴露的对策在脑内过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合适的对策浮出水面，他摸向了腰侧的手.枪。
像早就预料到结局一样，七海信介突兀地发笑，诸伏景光的枪对准他的眉心时，那抹笑意都未溜走，只是开得更盛，像水扑在吸水纸上般迅速蔓延，直至铺满整个面庞。
“哈…”幽蓝色眸的青年挺起上半身贴近枪口，冰冷的钢铁印在眉心，和沸腾的心绪形成鲜明对比。滚烫的掌心握住枪杆，指尖灵活地撬开保险，话语里带着柔和的引诱，“是的，是的…我知道你会这样做。为了朋友，为了大局——也为了警视厅那群所谓的上级。”
“而为了这一切，杀掉一个高级代号成员又怎么样呢？”七海信介舔了舔干裂的唇，眸中挂起一起潋滟，“不过很可惜，你并不能这么做。”
指腹挪动，扣住扳机，“咔嚓”声响起，宝蓝色瞳孔骤缩，鸦睫于摇晃的灯光中投下一片阴影。
七海信介贪恋地流连着那双漂亮猫眼紧张的颤动，即便知道对方只是担心卧底暴露，他也宁愿相信那点儿紧张是对于自己的担心。
看吧。
他乐此不疲地欺骗自己。
就算经过洗脑，他也还是爱我的。
那是一把空枪。不明所以的，诸伏景光甚至有点庆幸。
诸伏景光咬了咬唇，维持着面上的镇静。此刻关于姓名的问题再否认也已经失去意义，他只得放下手.枪，稳稳带着那副笑面。
谁知当他以为这出“闹剧”结束了的时候，七海信介猛然落座，伸手将药片向前推，支起脑袋再次示意。
“坐吧，把它喝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七海信介轻咳着，沾血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有些羸弱，眸里的水光更添一分委屈。
当然，诸伏景光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想着如何佯装吞下药片而不被察觉。
经过一番对峙，玻璃杯中的水早就变凉了，顺着他的口腔冲进胃里。这在普通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行为，放在七海信介的眼中却无比糟心。
近乎无奈的叹息从口中溢出，“嗳，我就知道…”他轻轻托着诸伏景光的下颚，手指捻着被藏起的药片不容拒绝地塞进挚友的喉咙，又抬高他的下颚强制吞咽。
闹剧结束，诸伏景光喘着粗气，宝蓝色眸中的警惕更甚，与深深的不可置信相交，尽数落进了是七海信介的眼里。
他故意勾唇笑着说道：“看——你的习惯我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只是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