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弟弟今天头秃了吗》西竹弦乐

5、第 5 章

　　“啊嘞，原来这就是东京啊！”

　　一行人刚下站台，就听到坂田老师豪爽的大嗓门儿，伴随着四处张望的夸张表情。眼见周围人都是一副看土包子的神色，松田阵平无语地捂住脸，带着自家弟弟往后退后了一步。

　　不比神奈川以渔业，旅游业作为发展根基，整个县都透着一股宁静祥和，带着属于自然的淳朴气息。眼前的东京明显更为现代化一些。四处穿行的车辆，街道上衣着潮流的行人。

　　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儿，连松田阵平都忍不住眼中新奇。

　　“哇，哥哥也觉得那个墨镜很酷吧！”
　　透过街道旁透明玻璃展柜，一个头戴墨镜，一身黑色皮衣的成衣模特便出现在了兄弟俩的视线内。裕树惊讶的发现，自家哥哥眼睛好像亮了一瞬。

　　“切，也就一般般吧！”
　　松田阵平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眼。
　　听出对方的口是心非，裕树捂嘴偷笑，原来哥哥私下里喜欢这种风格的呀，不良少年风，还是极道大佬风。

　　果然，每个男孩子心里都有个中二梦啊！

　　“喂，你小子，又在偷偷编排什么呢！”

　　“才没有呢！”
　　“明明是阵平哥哥你恼羞成怒啦！”

　　感情真好，不愧是亲兄弟啊！跟在身后的坂田老师拖着疲惫的身子感慨道。

　　“真热闹啊！”
　　联赛地点是在东京的一所高中，这几天来自日本各地的纷纷到此，好在小老头有先见之明托人提前订下了旅店，三人这才没有沦落到睡大街的境地。

　　旅店整体上是原木设计，精致小巧的庭院，玄关处印着侍女图的和扉很是有几分日式风情。

　　不过许是竞赛期间，周围皆是备战的学子。餐厅内，随处可见衣着考究，看着就是一股精英范儿的团队老师。连休息的功夫都在跟一旁的身穿高中制服的学生讲解着考题。

　　餐桌上，纯纯护送，外加打酱油刷资历的坂田老师尴尬地搓了搓手，目光看向一旁乖巧吃饭的松田裕树。

　　“那个裕树啊！”

　　“听说这次参赛总共有四百多人，还都是全日本各大高校的精英，有得是各大高中顶级的师资力量。裕树君不要太有压力啊！”

　　拜托，就算他本来没压力，也被老师你说的有压力了哈。看着神色愈发不安的坂田老师。

　　松田裕树半月眼，一旁的松田阵平同样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儿。

　　“哈哈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坂田南次郎连忙补救：

　　“老师的意思是说，松田同学年纪还小，以后机会多的是，这次不用那么紧张哈！”

　　到底是谁在紧张啊！
　　松田兄弟俩齐齐无语。

　　其实不怪坂田南次郎如此奇怪，看着一众随行老师亦或家长如此努力给考生做辅教，坂田老师原本也想努力奋起一把，然而在亲自上场尝试做了一份往年习题后，彻底被打击的失去了自信。

　　算了，坂田南次郎默默捂了把脸，他这点水平，不把裕树教到沟里已经是万幸了。不过难免对这次考试不抱希望。

　　无他，教育资源的差距实在太太太大了，即便是良才，也需要足够的养液浇灌，这世上无师自通的仍然只是极少数。

　　说来能走到这个地步，裕树这孩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丝毫不知道大人们想法的裕树，这会儿正在房间内听自家统子收集的，各个题型的讲解视频。手上还不断在草纸上演算着什么。

　　半天不到，废弃的草纸已经堆满了大半个桌面。

　　坂田老师其实说的不错，这世上，绝对的天才总是极少数。即便这辈子侥幸拥有了极好的头脑，裕树也不会自大到觉得自个儿当真天下无敌，力压一众精英学子。

　　夜里，裕树刚放下笔，原本有些泛凉的小脸上便被贴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刚洗漱好的卷毛少年脸上红扑扑地，身上还带着些许水汽：
　　“笨蛋，做完就快点去睡觉！”
　　“可不要等以后长不高了到处哭鼻子！”

　　“嗨嗨！知道了！”
　　“才不会长不高的，裕树只是还没到发育的时候！”慢吞吞地喝着牛奶，裕树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跟神奈川的那两次相比，这次联赛无疑要规整许多。预定的考试楼前早早拉好了线。

　　“不愧是东大第一附中，比青水那边环境好的简直不止是一星半点。”

　　“毕竟是国都嘛，怎么，裕树将来想来这里念书？”行走在樱花道上，松田阵平依旧懒洋洋的，心里却不觉思考起这个可能。

　　毕竟教学资源确实不可同日而语。
　　松田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以裕树的头脑，肯定来这里更好些。

　　“没有啦，虽然这里很好啦，可我还是更喜欢咱们神奈川。”

　　“毕竟裕树大人这么聪明，在哪里都不影响闪闪发光哈哈哈！”裕树仿若中二少年一般叉了叉腰，下一秒便被自家老哥摁住了小脑袋。

　　“噗！zero ，你看那边的小弟弟，跟zero 你小时侯还有些像呢！”不远处，一个猫眼少年笑着戳了戳一旁的训幼染。

　　“拜托，我小时候可没这么自恋好嘛！”金发少年嘁了一声，坚决不肯承认自己也有臭屁兮兮的时候。当然，跟裕树一样，降谷零对自己的头脑还是很自信的。

　　“身旁的哥哥看着年纪也不大的样子，这么小就能参加联考，看来是跟zero 你一样很聪明呢！”看着前头打打闹闹，一看就感情极好的兄弟俩，诸伏景光灰蓝色的猫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不是哦，真正来参加考试的应该是旁边那个小弟弟才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金发少年摇了摇头，微微下垂的紫灰色眼睛突然亮晶晶地。

　　“嗳？”

　　“虽然哥哥看上去年纪大上一些，气质也更成熟一点，不过背上的书包带子明显不大合身，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再长一些才是，应该是替前来考试的弟弟背着地。”

　　“而且那位小弟弟手上有很重的磨痕，明显是最近期需要大量的演算。眼尾处也有些微微发红，很符合备考学生的状态。”

　　“当然最重要的是，两人身旁的那个老师，虽然一副冒冒失失不怎么靠谱的样子，但从刚才起就一直很紧张那个小弟弟，不停对他说着什么，我想应该是在鼓励吧。”

　　“毕竟这么小来考试肯定非常不容易。”

　　“原来如此，不愧是zero 呢！”丝毫没有为刚才判断失误而窘迫，诸伏景光仍是笑吟吟地，为自家训幼染绝佳的观察力喝彩。

　　反倒身旁的黑皮少年有些炸毛：
　　“什么啊！分明hiro观察力也是不差的，只是刚才………”

　　抬头看了眼前走打打闹闹的兄弟俩，降谷零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对自家训幼染道：“对了，高明哥马上就要来东大念书了，到时候我跟hiro我们可以随时过来。”

　　“反正也就多转几趟地铁而已。”

　　“好啊，到时候就拜托zero 了。”
　　想到哥哥，诸伏景光神情愈发温柔了许多，灰蓝色的猫眼闪着细碎的光泽。

　　前面，眼看入场的时间就要到了，松田阵平先是仔细将东西检查了一遍，这才把书包重新背在裕树身上。

　　“总之，既然来了，就不要多想，开足马力，松田家可没有踩刹车这回事。”

　　喂喂喂，这表情，这语气，有半分是想要鼓励人的样子吗？一旁的坂田老师半月眼。偏偏当事人裕树一脸笑嘻嘻，过去前还高高兴兴地挥了挥手。

　　“知道啦，要一鼓作气冲过去嘛！”

　　额，算了，可能天才跟普通人需要的鼓励并不一样！也可能是兄弟间奇奇怪怪地默契。坂田老师心下嘀咕。

　　“zero 要加油哦！”

　　看吧，果然这才是陪考的正确打开方式，不过话说，现在的初中生都这么厉害了吗？

　　看着金发少年身上明显的初中制度，坂田南次郎今天也还在怀疑人生呢。

　　嗳？好漂亮的金色头发！眼睛也非常好看呢！微黑的皮肤不但没有让这张脸逊色半分，甚至还添上了几分异域之美。看着迎面走来的少年，裕树眼睛一亮，颜狗属性几乎瞬间爆发。

　　尤其在一众黑框眼镜，气质沉闷的数学狗子当中，金发小哥简直像冬日里的一缕春风，瞬间治愈了小裕树这些时日被题海麻痹的弱小心灵。

　　降谷零也没想到，方才还在跟hiro谈起的小弟弟这会儿就跟自己一个考场，作为还在自己身前。

　　还真是有缘分呢！即便年纪小，零的敏锐依旧不差分毫，这会儿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了面前小弟弟眼中不加掩饰的欣赏之意。

　　并非对异类的轻蔑与窥视，而是纯纯出于对美丽事物的欣赏之意。因为生长环境，自小极少接触到这种眼神，内敛的东亚人难得无措了片刻。不过因为对面是个可爱的小弟弟，降谷很快便调整好表情，率先打招呼，月牙一般的眼睛微微向上弯起：

　　“你好小弟弟，我叫降谷零，来自古田中学，接下来还请小弟弟多多指教了！”

　　“我……我是松田裕树，降谷哥哥叫我裕树就好！”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些过于自来熟的裕树懊恼地垂下了头，脑袋上的呆毛都有些蔫哒哒地。

　　反倒是身后的金发少年心情不错。
　　倒真是个可爱的小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