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泡就泡三界第一》乌椿

34、新的开始

　　距离乌十八楼动乱已是过去十天，可这一批收下的犯人实在太多太杂，使得整个罚四司的人都忙的像个陀螺，转起来没个停歇。这阵势如此浩大，自然引起了赏罚司上下的关注，莲雀也更因此在司内名声大震。

　　不过也有有心之人注意到，这次的任务并没有公开，而是私密的直接派由莲雀去做，也不知是罚三司司长的本事，还是十二长大人的授意了。

　　除了普通的犯人，乌十八楼的主人、火王族族长莲鸩却已是神魂俱损昏迷不醒，无法受审，特赦他醒来后再进行审判。

　　莲雀也正好趁这个机会薅了好些补身体的宝贵材料补足莲鸩的神魂。实际上莲鸩并没受什么伤，而是启动大阵消耗了太多力量，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现在的力量不明缘由的大减。

　　莲雀此刻已将莲鸩从她的灵魂境放了出来，高大俊邪的男子此刻闭目躺在少女的小床上，堂而皇之的鸠占鹊巢。

　　莲雀只是呆呆地托腮看着他，自从在乌十八楼碰见莲鸩，她便一直充斥着强烈的不真实感：莲鸩出现得不真实、实力弱得不真实，如今这么躺着...也虚得不真实。

　　她盯着莲鸩纤长的睫毛，此刻平静得如同两片掉落的鸦羽，遮挡住那不可一世的眼瞳。

　　这样嚣张高傲的男人，也有如今这种时候。

　　她心底不免又被一种复杂情绪占满，抛开那件事，从小到大，哥哥都如同英雄一样保护着她，她从未想过他会有如此虚弱的时候。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撑着下巴微叹口气，一切都只能等他醒来再说了。

　　“来无风殿。”

　　她腰间的传讯灵珠突然一亮，是白鬼涯。

　　她手指捏着那珠子，抿抿唇，起身离开了房间。

　　无风殿还是老样子，莲雀进去的时候白鬼涯正闭目坐在蒲团上。

　　他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冷淡的、于红尘之外的神性。

　　可是...莲雀在一室寂静里缓步走向他，房间很暗，只有微光顺着半掩的窗子在地板上打出几块暧昧的光影。

　　因着身量极为高大，他即使一身素净的白袍也根本与儒雅羸弱一类的词无关，反而能让人透过那秀致的布料感受到肌肉的蓬勃张力与绝对力量。

　　他像一只盘踞着的、被铁索囚禁住欲望的兽。

　　莲雀咬咬唇，走到他一米开外的地方站定，望向他的眼睛里还是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钩子。

　　“白鬼涯大人。”她轻轻地喊了出来。

　　白鬼涯缓缓睁眼看向她，沉静无波的眼底倒映出女子娇艳泛粉的脸。

　　一时竟也无人说话，莲雀莫名觉得在他的目光下自己变得口干舌燥，她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找我有事？”

　　她脑子又被蛊惑，只能随便先捡了句废话文学打破寂静。

　　白鬼涯依旧是看着她，他缓缓开口，“这个任务，你完成的很好。”

　　就算挑剔如白鬼涯，给出了这么苛刻的条件，她竟然也完成了，不仅抓到了她的亲兄长莲鸩，更释放了所有乌十八楼的奴隶。

　　这是第一次，她从白鬼涯口中听到认可的话，她亲手抓回了哥哥，或许在他眼里便是与哥哥彻底斩断了情谊，也代表他默认自己选择了赏罚司。可事实上......她早便迂回着想要两全。

　　她笑了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鬼涯，声音娇软：“白鬼涯大人，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白鬼涯沉默了片刻，道：“想要什么？”

　　莲雀心口一跳，其实他的话语间全是冷静自持，可这种包容万象的淡然却让她觉得似乎在他这里，她提什么无理的要求、如何撒野都不为过。

　　徐徐图之徐徐图之...

　　她勉强按捺住内心躁动的欲望，如同一只亲人猫咪一般上前一步跪坐在他面前，两人视线突然变得平齐，距离暧昧不明，莲雀盈盈目光从他淡色的唇缓缓上移到他琥珀色的瞳仁上，专注又大胆。

　　“既然我完成了任务，那么请允许这一百年我在你身边...悟道。”

　　她目光似有火苗在烧动，白鬼涯迎着她的视线没有挪开半寸，他表情淡漠却隐有威压，即使都坐在地上，他依旧可以俯视她，长睫在他眼下压出一道阴影，他居高临下眼含审视，莲雀弄不懂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似乎在评估她。

　　沉默没有持续很久，他眼神似乎有着微妙的变化，好像从石缝中裂开几缕生机，

　　他看着她，沉稳的说了个“好”字。

　　莲雀瞳孔微微放大，眼里瞬间放出欣喜的光芒，他答应了！她一把朝前双手撑在地面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含情的眸子仰视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你答应了！我还以为你又会扯出什么理由来回绝我！”

　　她不信白鬼涯看不出自己的心思，她的喜欢这么简单直接，毫无保留的都倾泻给了他，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将她留在了身边。她心里百转千回，他就算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战斗狂又怎么样，只要撬开了一个口子，她可不信拿不下他。

　　白鬼涯稳稳当当的坐着，他很少会有杂念，可看着眼前这张娇艳欲滴的脸，她像一颗粉嫩的蜜桃，微撅的嘴唇更是花瓣一样幼嫩。一个念头却钻进他的脑海中：这是第几次她与他不过咫尺之距了？她好像天生有一种常人不具备的本事，能自如的与别人极致的贴近。

　　他感觉得到她的莫名其妙的喜欢，可他身体里并没有相关的机制让他去理解这种情感，他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可被这样一只小雀毫无保留的亲近，却并没有生出任何排斥，将她收在身边有多重考虑，不过百年而已。

　　“这一百年，我会将你调离罚三司原有的组织。你是我的副手，我会指点你以战悟道，你将成为我赏罚司最锐利的一把刀。”

　　莲雀眨眨眼，他要是这么理解...倒也正常，不过一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不信一百年后他对她还是这样的冷淡。

　　她扯起一抹笑，眼底是不自知的媚态，“当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可说完这话，她便渐渐沉默下来。

　　好处倒是讨到了，她却没忘了她真正想要问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她却有些不敢开口了。她贪恋这样与他在一起温吞又暧昧的时光，一旦开口说了，那之后的气氛便会急转直下了。

　　白鬼涯难得注意到她情绪的转变，她还是软软的坐在他身前，可那焰火般的欣喜却转瞬即逝，她眼眸低垂，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他倒是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莲雀轻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已是全然不同了，带着十足的认真。

　　“白鬼涯大人，我能知道...你会如何处置莲鸩吗？”

　　原来踯躅半刻是要问这个。白鬼涯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看来还不是毫无牵挂。

　　其实从流程上来说，莲鸩的罪应该是由罚四司收集资料后根据条文来定，但对于白鬼涯这个一手创立赏罚司的工作狂老大来说，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些规则。

　　不过就凭这一点，便足以看出如今鬼族在往生界中说一不二的掌控权。往生界聚集着鬼灵妖三族，表面上三族平等和谐，实际上灵族掌控教育权，妖族掌控xx权，而只有鬼族，通过赏罚司掌控所有种族的生杀大权。即使有一个名义上各族分列三席的长老会，但只有鬼族拥有一票否决权。

　　所以鬼族才会有权审判五行灵族的王族。白鬼涯是赏罚司的司长、鬼族的族长，更是整个往生界实际上的王。

　　“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白鬼涯冷淡的声音在空旷静室内响起。

　　莲雀闻言一怔，没想到他竟然把问题抛给了自己，旋即反应过来，或许这是他的考验。

　　她心跳如擂鼓，或许她可以掌握转机。莲雀看着白鬼涯缓缓开口：

　　“这正是我想给你汇报的情报。按说重建乱域，奴役生灵的罪犯理当处死，可前提是找到真正的罪犯。”

　　莲雀边说，边在飞快的脑海里整理这些天来思考的线索。

　　“莲鸩是我亲哥哥，我对他的实力水准了如指掌，从乱域的情况来看，他不仅实力十不存一，而且极有可能是被人囚禁在乌十八楼。你应该记得我们在梦镜也遇到了失忆的莲鸩，潭镜邪、莲鸩还有乌十八楼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我缺少一根线将他们串起来，可无论如何，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草率的处理莲鸩我认为并不可取。或许暂时的关押...会是最为妥当的办法。”

　　一番话有理有据，莲雀虽然并不想哥哥真的出事，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站在赏罚司的立场，抛开个人感情，这件事的确蹊跷太大，甚至莲鸩可能只是中间某个环节，而不是最终需要被针对的对象。

　　白鬼涯坐在阴影里，微弱的阳光打在脸上让他宛如一座神佛雕像。

　　“你与他感情很深？”

　　莲雀听到他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