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PART79.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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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夕樱的回答，门内陷入一片沉静，半晌，紧闭的门还是慢慢拉开了。
听到拉门声的那一刻，夕樱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向着纲道先生深深鞠下一躬，“非常感谢您能够相信我们。”
纲道先生没有理会，只是站在门口侧了侧身，尽管依旧一脸的戒备，却还是把他们让了进去。
在屋里坐好，夕樱首先向纲道先生递上了一封信，那正是千鹤写给他们的那一封，“如您所见，小千鹤现在有事情不能同我们一起来拜访您，但请不要担心，她既然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纲道先生低头看了眼信，那的确是千鹤的笔迹，又看向夕樱，眼神里多了一份柔和，他终究还是在乎千鹤的。“女儿承蒙你们照顾了。本想让她待在江户的家里，等我完成了研究再去接她……”
“纲道先生真是太小看小千鹤了。”总司轻笑，又把目光从纲道先生身上移向夕樱，“鬼之一族，可都是意外的固执呢。”坚持着一个愿望，信守着一个承诺，永远不会放弃也不曾背叛过。
虽然这话里有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在，纲道先生也没有在意，只是随着他一起笑了起来，“关于这点，冲田先生和新撰组又何尝不是呢？明明幕府都已经一败涂地了。”
“我想这和种族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重要的东西，但凡是个有意识的人，都会紧抓不放的吧。梦想也好，情感也好……小千鹤非常在乎纲道先生您这个父亲，即使是被薰先生告知了真相，她也依旧把您当成亲生的父亲看，依旧担心着您的安危。我想……固执一点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有时候努力过了，即使无法达成目的，也不会因为没有尽力而后悔。比起什么都不做就在抱怨世道不公的人，我们才更幸福一些，不是吗？”
即使对纲道先生把千鹤一个人留在家里的做法也很是不满，夕樱也还是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世间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选择放弃一些什么，纲道先生也不过是放弃了与家人一起生活的时间而选择了去进行研究而已。
“千咲这话说的不错。还真是长大了呢。”也许是因为了解了这二人是女儿信任的同伴的缘故，纲道先生对夕樱的态度也明显不再那么生硬。
就算自数百年前十鬼众解散后鬼族间的联系便越发减少，风间家与雪村家的交流也并不是没有。尤其是原本站在德川幕府一派的雪村家表示不愿出世而被灭门以后，幸存下来的几个人更是受到了其他家族颇多照顾的，比如千姬所在的八濑家，又或是千景与千咲的风间家。连南云薰都和幼时的千咲有过一面之缘，纲道先生会见过她就更不奇怪了。
“多谢纲道先生，只是我们来这里，并不光是为了替小千鹤向您报平安的。”夕樱并没有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只是自嘲般笑了一声，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风间千咲。然后扯出另一个话题，也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不知道薰先生有没有告诉过您，我们两个人，都已经喝下了变若水罗刹化了。而这次来拜访您，正是想要向您询问解决的方法。据我所知，雪村家的水似乎可以稀释变若水的力量，您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吧。”
听到这个消息，纲道先生明显吃了一惊，想来南云薰也没有把他全部的小动作都如实告知，“连你也喝过变若水了？……那明明还是未完成的研究啊。”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纲道先生无奈的皱起眉头，“雪村家代代都生活在这里，直到跟人类扯上关系，我们被迫迁徙了几次，却最终还是回来了。一直到被人类以残忍的手段毁了我们和平的生活为止……变若水的源是血液，来自遥远的西方，是他们那里鬼族的血液，却像是一种毒。而但凡是毒，就必有解药，能弱化它能力的物质，就在这雪村家代代守着的水源里。不知道你从何得知这件事情的，我也不打算瞒着你，虽然这里的水可以稀释变若水，但我并没有成功提取出可以完全去除那种影响的物质，它还是未完成的。”
“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完成？”顿了一下，夕樱提出自己的愿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略尽绵薄之力。”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一个月，她必须要做些什么，记忆里，游戏的结局只提到了罗刹的毒被减弱到可以在阳光下活动的地步，但她要总司好好地活下去，就不能让他再透支生命。
“千咲好像很急躁啊。难道是风间家出了什么事吗？”纲道先生自然不能理解她着急的原因，便只能猜测，“是千景生气了？”
最初就对罗刹抱有敌意的那位大少爷的话，倒是真有可能会因她的冲动而动怒，而兄控千咲也的确做得出一个人闯进雪村家找他要解药的事。只不过……纲道先生看了看总司，愈发的不解了。如此看来，千咲是嫁给了人类，千景是不可能同意的，她既执意做了这件事，就不太可能是因为家族的问题，究竟是怎么了……
“不……事实上……千景他不知道这件事……我……”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不冷静，夕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正坐了有一段时间，屋子里的空气也不是很新鲜，加上突然有些心急，夕樱只觉得有些气闷，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时间……”还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樱？！”总司手快扶住了夕樱，叫了她的名字却不见她醒来，有些紧张起来。她的身体自那次重伤以后就一直不好，这次如此的赶路，果然还是出了问题吗？“纲道先生！这孩子她……”
“我知道了，冲田先生，先冷静一下。”纲道先生已经站了起来，摆摆手示意总司不要慌乱，然后打开了另一扇门，“总之，先把她带到屋里躺一下吧。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医生，不会有事的。”
总司急忙把夕樱转移到里屋，按照纲道先生所说的打开了窗子换气，再回来的时候却看见纲道先生一脸严肃的替夕樱做着检查，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起来。
“那个……她……怎么样？”总司问的非常小心，竟然有些怕了，骤然失去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恐惧，他不想再次体会。
纲道先生没有回答他，只是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良久才开口，“这个样子，就算你们不想留下也是不行的了。”
听了纲道先生的话，总司看向沉睡中的夕樱，心猛地一沉，“果然……这孩子的病很严重吗？”
“这个时候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没有注意到的你也有错，但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的千咲更是不对。”一番话说得总司有些莫名其妙，纲道先生却突然微笑起来，“她没有生病，相反的，是因为有了孩子还那么勉强自己才会缺氧昏倒的，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总司刚为听到夕樱没有生病而放心下来，却又被着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喜地完全愣在那里，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疲劳与烦躁全部在刹那间烟消云散，他本以为夕樱是生了严重的病，却从未想过，他们竟然有了孩子。
一瞬间，竟有些百感交集了。
总司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向夕樱安稳的睡脸。一个人的决意从未如此鲜明。
他们的身上都背负着无数的生命，但是，人最神奇的地方，不在于可以结束一条生命，而是在于可以创造新的生命。即使是这样的他，也想要和她一起，创造一个新的生命，想要用这双握刀的手，不再去伤害，而是去保护一个生命。
摊开的手掌渐渐收拢，总司拉着夕樱的手，紧紧握住。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开了，直到命运把他带离这个世界，他要用这双手，保护她与他们的孩子。
他可以也必须做到。
作者有话说第79章 PART79.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