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当宝黛粉头那些年》淘姜

6、病愈

　　大蒜素，一种易提取，可以同时对付细菌和真菌的神药。即便是在发达的未来世界，人们已经研究出不知多少种抗生素，蒜素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扫地僧般屹立在抗菌药品之林。

　　浓缩好的蒜素送去烘干，雪雁和黛玉将蜂蜡融化倒入“胶囊衣”模具中。模具是为木制的两块，形如“凹，凸”，“凹”面的一个个小格子和和“凸”面的一颗颗小木钉完美契合。有两个型号，做出来的囊衣可以装着蒜素合到一起，成为一颗蜂蜡版蒜素胶囊。

　　天气寒冷，蜂蜡囊衣很快成型，涂过油的囊衣轻易便能脱模。而阿照那边的蒜素也已经干燥好了，将其研磨成粉，便可以着手灌装了。

　　黛玉目不转睛的看着雪雁用竹纸将蒜素粉倒进囊衣，再拿起两半囊衣一合，雪雁托着那颗小小的胶囊，“成了。”

　　“成了！”黛玉轻呼。

　　“我去告诉爹爹！”小淑女黛玉难得失态，风一般卷出听雨阁，往林如海书房跑去。

　　连阿照都兴奋不已，成就感满满：“咱们真的做出来了！”

　　雪雁说他：“淡定，快来帮忙灌装。”

　　“好嘞。”

　　不一会儿黛玉便拉着林如海走进来，“爹爹快看，这个就是蒜素胶囊。”

　　林如海轻轻接过一枚胶囊凑到面前，淡黄色的小东西透出一股蜂蜜的清香，“外面是蜂蜡？”

　　“是呢，”黛玉脸蛋红扑扑的，不小心吐出心里话，“还好有它裹住蒜味，不然娘亲可怎么吃？”说完她赶紧捂嘴，不好意思的笑。

　　林如海摸了摸她的脑瓜，虽还不知这东西效用如何，但看到成品也为他增加了不少信心，他难得开玩笑：“你娘那鼻子确实灵，雪雁想得周到。”

　　“只是不知效用如何。”

　　雪雁便说：“此药对风寒也有效，只是我现在没有精密仪器，不清楚每颗药蒜素含量到底是多少，只能在服药过程中摸索。林大人可先喂给鸡兔证明有无毒性，然后再找患上风寒的人试效果。”

　　她说得这般坦然，想必对此物疗效很有信心。林如海笑道：“老夫相信里面并无毒性存在。”他也是绝顶聪明的人，从蒜素的提取方法来看此物就像酒精提纯，重在一个“精华”而已。大蒜能有什么毒性？这种炼药法说简单也简单，大蒜哪家都有，蒸馏器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现今没人想到这么做罢了。

　　这也验证“雪雁”确实是人而不是什么妖鬼，毕竟只有人才会关注这些为人所制备的药物。

　　说是这么说，林如海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急迫让人按雪雁说的找来鸡兔试验。至于病人……现在正值冬天，府上随手就能找出一个患风寒的人。

　　管家得知林如海找人试药效，忙不迭的为自家侄儿领了一颗。这家伙前几日去庄里视察受了寒，回来就烧起来了。横竖鸡兔吃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比之前看着还精神了些，想来这药确实是好东西，他当晚便让侄儿将那颗长圆形的药吞了。

　　这个时代的人病了全靠硬抗，身体还未被后世那些眼花缭乱的抗生素荼毒，吃下胶囊简直就像久旱的土地逢上甘霖，对蒜素的敏感度绝了。管家侄子一颗下去直接退烧，第二日就能活蹦乱跳的下床吃东西，让管家直呼神药现世。

　　“老爷，真真是好东西，免儿吃了药不到一个时辰就退了烧，华佗在世恐怕也就这样了！”老管家抖着胡须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末了又腆着脸说：“我家那口子就说‘这么好的药给免儿治个风寒抛费了，该好好收着，万一日后碰到什么大毛病做救命的药’……我给她好一顿骂，她女人家知道什么，这药老爷那里不知能做出几多！真有那天老爷还能不管我们？”

　　他一双老眼巴巴的觑着林如海，话里话外充满着想再求些“神药”珍藏的意思。不怪他眼皮子浅，凭他是林府的老管家，小有家资人脉也广，比普通人强出多少倍，就这看病还是难。一个是好大夫难求，二则普通的汤药丸药见效慢，但凡生病不拖个十天半月那都是老天爷赏赐的好身板！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见到这样一种一颗见效的神药，是个人都想多备些罢。

　　林如海失笑：“这会子与我使上心眼了？罢了，你再去找雪雁领两颗罢，不是我舍不得，两车大蒜拢共就做出那二十来颗，夫人那边还等着呢。”

　　管家忙道：“哎，哎，是我着急了，人老了就愈发顾头不顾尾，叫爷见笑了。夫人那边才要紧，夫人好了我再去匀，多谢老爷，我先去做事了。”

　　老管家脚步轻快得不像个快六十岁的老人，颠儿颠儿走了。林如海看着他的背影，即便还未给夫人用上蒜素他也深刻感受到这药品的强大疗效，连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老管家都把持不住了。

　　他赶紧去听雨阁取了药，亲自给贾敏送去，说：“这是新得的药……”

　　“是雪雁做的？”贾敏问。

　　林如海卡壳：“夫人知道？”他是以听雨阁缺人调走雪雁的，并未告知贾敏为她做药的事。

　　“玉儿见天往听雨阁跑，我的女儿我自然了解，她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引走的？”贾敏没好气的说：“夫君是打算这药对我起作用再告诉我吧？夫君怕我不相信雪雁一个小丫头？”

　　林如海叹道：“若非管家着人试了药效，我也很难相信一个小姑娘轻易就能做出这样好的药物。”

　　“雪雁是个好孩子，即便这药对我没用，夫君也不要迁怒于她。”

　　贾敏冰雪聪明，哪里会看不出雪雁的不凡之处，穴位按压之法就不是普通人能学到的……偏雪雁心地不坏，尤其待黛玉要好，有雪雁的心脏保养法相助，黛玉肉眼可见的面色红润起来，晚间也能多睡些时辰了。这世上生来有异的人她并非没见过，远的不说，她娘家二哥那位衔玉而生的哥儿不就是如此？为了女儿，雪雁便是妖鬼她也能笑脸相迎！

　　林如海一怔，不想夫人这般维护雪雁，“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贾敏笑起来，利索的从瓷瓶中倒出一颗胶囊服下，“一天吃几颗？”

　　“哦，哦，稳妥起见，便一颗罢。”

　　抗生素对贾敏的病情是立竿见影的。

　　往日晚间躺下休息时贾敏总会感觉胸痛，睡着睡着就会因呼吸困难而惊醒。这日她却是久违的轻松，虽还有些闷痛，但难得睡了一个整觉。

　　连续几天服药，贾敏终于摆脱胸痛的毛病，呼吸顺畅得恍若新生！

　　虽还有些咳嗽，但已经不咳浓痰，而是口中津液凝聚而成的清痰，贾敏不懂医术也知道这是病情疗愈的迹象。

　　黛玉每天都要扶着贾敏膝头仔细观察她的脸色，见贾敏眼神有光，皮肤也不似以往的惨白之色，喜得眉开眼笑：“娘要好了。”

　　贾敏搂住她：“是呢，多亏娘的玉儿盯着娘服药。还有雪雁，如此大恩，我竟不知该如何谢你。”

　　雪雁两只手揣在袖中，无所谓的说：“不必客气，我早与林大人谈妥。夫人接下来可配着止咳润肺的汤药吃，那药有一定的保健作用，夫人体弱，可以多服用一段时间。”

　　贾敏听到“保健”二字心里一动，将念头压下，笑眯眯的点头。

　　黛玉捂嘴：“娘知道啦？”

　　“娘什么都知道。”贾敏敲了敲她额头，“连你昨晚熬夜看杂书都知道。”

　　黛玉小脑袋一缩，小模样逗得雪雁毫不客气的哈哈笑。

　　也就雪雁敢嘲笑她了，黛玉斜睨她：“你当我看那些书为的什么，还不是你要找什么矿？娘，再给我们寻些有关山河物志的书罢。”

　　雪雁听她这般说，感动的闭嘴。

　　贾敏自然无所不应：“娘这就叫人找去。”

　　从贾敏房里出来，雪雁和黛玉一个要读书一个要继续制药，结伴而行。黛玉问她：“雪雁姐姐，你和父亲是怎么谈的？”

　　雪雁将脖子缩在兔毛领子里，手手农民揣着往前走——没有恒温器的古代日子可真难过啊。她叹服的看了被冷风吹着还能保持端庄仪态的黛玉一眼，随口道：“就给我放籍呗。”

　　“啊。”黛玉止住脚步。

　　“怎么了？”

　　黛玉有些伤感：“那你回家了，以后不来我们家了？”

　　回家？雪雁眼皮压低，久违的菜刀眼都出来了，她哪里回得去家。

　　垃圾穆同！雪雁无声暗骂了一句，嬉皮笑脸：“不会，我还要在你们家借住几年呢。”

　　她抱着手祈求状：“救苦救难的林小姐，行行好罢。”

　　黛玉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大人般叹了声：“雪雁姐姐，你要真是我姐姐就好了。”这些日子她们相处得格外好，黛玉十分不舍雪雁离去。她本应有个弟弟，姨娘生的，可惜去岁夭亡了。黛玉特别羡慕那些兄弟姐妹众多的人，雪雁的出现完全填补了她没有兄姊的遗憾。

　　两个小姑娘说说笑笑的走着，没看见林如海从另一个路口拐过来，正好听到黛玉这句话。

　　他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日，雪雁被林如海请到书房，就听他道：“雪雁，你放籍的文书已送至官府，过两日就能办下来了。”

　　雪雁心下满意，难得客气的说：“太太还未好全罢，不再等等？我不着急。”

　　林如海眼里含笑：“夫人已无大碍，板上钉钉的事还等什么，趁衙门未封印办下来正好过年。”

　　“也行，劳烦林大人了。”

　　见林如海面露迟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雪雁疑问的看着他。

　　林如海捋着胡须道：“雪雁，我与夫人商量了，我们夫妻二人想收你做义女，你意下如何？”

　　雪雁反应了两秒，脱口而出：“什么？你想做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