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当宝黛粉头那些年》淘姜

14、分配

　　宝玉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雪雁的笑脸，他讷讷开口：“那，那……”那你还煞有其事的让我问你？

　　雪雁仿佛知道他的未尽之言，笑嘻嘻的说：“我这人就比较注重参与感。”

　　宝玉：“……”

　　贾母一愣，反应过来所谓“参与感”是个什么东西后不由指着雪雁哈哈大笑，“哪里来的促狭猴儿！”

　　“阿弥陀佛，宝玉，往日姐姐妹妹们都让着你，今儿可不来了个能治住你的了？”

　　黛玉捂脸，不忍直视。但……她敏感的发觉那位顽劣异常的表兄听到自己没玉时要发作一通的，幸好雪雁姐姐将其打断。否则第一天到荣府就引得阖府宝贝异常的表兄闹将起来，她心里也会不安的。

　　三春对宝玉做羞羞脸，乐呵呵的挨在一起看他吃瘪。

　　宝玉悻悻的，胸中升腾的那股因神仙似的林妹妹也没玉的邪火“嗤”的就散了，再发作不起来。

　　他此刻只觉得新来的雪雁姐姐行事作风不似他认识的任何一名女子，却不知道以后有雪雁在的日子才“难过”呢。

　　贾母好容易止住笑，眼见雪雁三两句就将孙子制住，免却一场闹剧，不由新奇的看了雪雁好几眼。这丫头原是奴仆出身，按说对上天生尊贵的公子小姐难免气弱，但她身上竟一点“奴性”都看不出来，仿佛生来便和黛玉宝玉是一样的，胆子还大，敢戏耍她们贾府的公子哥儿。

　　怨不得敏儿说她生性恣意呢。

　　贾母最喜欢这样爽利大方有个性的小姑娘，一时将雪雁看上眼了。将她和黛玉招呼过去拉着她们说话，问得最多的还是贾敏的近况。得知女儿此前深受咳疾困扰一度难以下床，不由得抹起泪来，揽着雪雁不住道谢。

　　黛玉这会儿被激起念家之情，也眼眶红红的要流泪了。雪雁便开始胡言乱语：“妹妹别哭，你要是想太太，咱明儿就去买院子，后个就派人接太太去，把老爷弃了。”

　　黛玉泪珠挂在眼睫上：“……”弃、弃了？

　　贾母听了一耳朵，忙问：“什么院子？”

　　雪雁便将林家预备在京中置办产业的事说了，黛玉这会儿也不掉金豆豆了，不免与贾母讲起雪雁找林如海要钱时的场景，绘声绘色仿佛吃瘪的林如海近在眼前。贾母被逗笑了，说：“雪雁说得对，要不是你爹……罢了，女婿有往高处走的心气儿是好的。”女婿以后要真稳定在京城，她也能时常见着敏儿了。

　　贾母有些惊讶林如海竟将这样大的事交给雪雁一个小姑娘，“既要买院子，我让琏儿先四处打听了再做决定。”

　　雪雁和黛玉点头应是，雪雁比贾母还精：“老爷就是知道您会帮我们操心，才敢大撒手呢。”

　　女婿不与她见外，贾母顿时高兴起来，见黛玉额间出了细汗，亲昵的拿帕子给她擦汗。那是一方绣着蝙蝠和葫芦的丝帕，用料做工无一不精，放在后世是能进博物馆的程度了。不愧是老封君，用的帕子都这般精致，雪雁顺势换了个话题：“好精巧的蝙蝠。”

　　贾母见她眼里的赞叹不似做假，奇道：“雁丫头喜欢这样的？”这是她们上岁数的人才用的式样嘛。

　　黛玉咻咻笑，与贾母附耳道：“姐姐和我们不一样，花花草草的她不喜欢，就欣赏这样稳重的花色。”想到之前母亲为雪雁做衣服问及面料绣样，雪雁手一挥就说“照太太那样的绣一份”时母亲脸上精彩的表情，黛玉人都要笑歪过去了。

　　雪雁菜刀眼斜睨，这有什么奇怪的。她上辈子是个成年人，眼光自然比较老成。

　　贾母忍俊不禁，呵呵笑道：“这也没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喜好。我那里有手巧的丫头，便是绣这些式样也比旁的精灵些，往后就叫她跟着雁丫头罢。”

　　“鸳鸯，你去叫鹦哥和晴雯来。”黛玉的丫头小，正得用的鹦哥便给黛玉。晴雯就是那个针线好的丫头，长得也好，原本贾母是准备将她给宝玉的。但雪雁一是救了她敏儿，再者贾母觉得这姑娘投缘，既然她喜欢自己身上的针线，将晴雯与她也没什么。横竖宝玉还小，房里伺候的再慢慢踅摸就是。

　　听到“晴雯”两个字雪雁耳朵微动，有些惊讶——莫非贾母说的手巧丫头便是她？

　　晴雯要分给她了？

　　这……

　　雪雁视线移向兀自傻乐的宝玉，少年，你……

　　你的丫鬟被我拐跑了。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雪雁摸下巴，也没什么不好的嘛。至少晴雯不用年纪轻轻丧命，宝玉屋里又少了个美妾，一举两得啊。

　　不时晴雯和鹦哥被叫上来，贾母让雪雁和黛玉一一认了，又等同三春的例配了丫鬟婆子，说了一会儿话后便放两个赶了月余路的姑娘歇息去。

　　雪雁确实累了，连晴雯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细看，只知道她小小年纪已出落得风流灵巧，是个貌美的小姑娘。

　　她只想躺平，更别说体质不及她的黛玉，面上早有倦色了，说到回房间休息脚步都快了几分。

　　去厢房的路上雪雁牵着她走，黛玉捏着雪雁柔软的手指撒娇：“姐姐，咱们一块儿睡。”

　　“唔，好吧。”今日虽不似原书那般发生许多波折，但毕竟是第一次在别家住，难免不适应，何况黛玉还是个小孩儿呢。

　　晚间两人躺在床上，黛玉悄悄说：“雪雁姐姐，你说奇不奇怪，我今日见着宝玉表兄格外眼熟，倒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一般。”

　　雪雁抠抠下巴，一本正经道：“这有什么，可能宝玉是大众脸吧。”

　　黛玉闷笑，这不胡说么。

　　她也就奇怪一下，很快甩开这事，歪着小脑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