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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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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冒犯的地方，我道歉。”
众人齐齐一愣，谁也没想到秦瑞会主动道歉，还这么郑重。
陆妈妈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你……”
“如果您心中还有气，我也可以用任何您觉得解气的方式来表达我的歉意，比如像刚刚黄先生那样自罚一杯酒，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黄俊：“……”
“行了，歉也道了，咱不跟一个小辈置气，你这暴脾气别再把自己气进医院，不值当，”看陆妈妈有软化的迹象，陆爸爸立刻出声安慰，“再怎么说也是儿子带回来的朋友，总要在外人面前给儿子留点面子。”
看了眼面色苍白的陆过，陆妈妈这才重新坐下，不过脸色依旧难看。
“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妨直白的告诉你，”陆妈妈视线扫过陆过和秦瑞，“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妈……”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陆妈妈直视陆过，不容置喙，“陆过，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辞职回家，专心备考，至于房子，我会托人给你卖掉，你放心，钱我和你爸一分不会动，全都给你，我们全款给你在城西买一套房，同意，咱们一家还和以前一样和和睦睦，你要不同意，咱们的母子情分今天也算是到头了，你看着办！”
“妈……”话音落下，陆妈妈却转过头不再看他，事情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着，长久的沉默之后，陆过缓缓开口，“妈，我不是九岁，也不是十九岁，我不会一辈子按照你的想法生活。”
“什么意思？”陆妈妈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儿子，似乎没想到陆过竟然会反驳她。
“我不会辞职，而且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
“喜欢？”陆妈妈不屑的哼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楼上藏得那些东西？那就是你喜欢的？不入流，恶心，下三滥，当年我就该一把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烧掉！”
陆妈妈竟然知道？
陆过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记忆闪回到高三开学前几天的那场大火，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陆过急忙看向陆爸爸，对方却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是了，家里知道他楼上藏了东西的人只有陆爸爸，告密的人也只可能是他。
和那年一样，明明说好了替他保密，却每次都出卖自己。
“怎么，没话说了？就因为你那些破烂东西，前几年那场大火的教训还不够，你还敢留着！”
“不、不是我，我没有……明明是你……”陆过的声音破碎不成句子，与其说是对陆妈妈质问的回答，不如说是他无意识的呢喃。
本来为了不刺激到陆妈妈，秦瑞与陆过拉开了距离，可看到那个孤零零站着的人，脆弱的仿佛一碰就要碎掉，秦瑞跨出一步，将人护在怀里。
“我一直有个疑问，”秦瑞望向对面的陆妈妈，“之前我和陆过谈起回家拜访您二位，他就一直推脱。”
“你想说什么？说我霸道？还是说陆过怕我？”陆妈妈不屑的讥笑一声，“哼，如果你知道他喜欢的那些东西，恐怕跑都来不及，他要真的怕我倒好了，我也不用浪费今天这番唇舌。”
“直到我和陆过到家，看到他和您的相处状态，”没有理会陆妈妈，秦瑞自顾自的说着，“每次见到你，甚至是听到您的脚步声，他都会不自觉的浑身紧绷，目光也会出现躲闪，这是一个人紧张戒备的状态，”
此时的秦瑞不像说给陆妈妈听，更像是自己对陆过的解析，“可我们平常相处的时候，即使面对陌生人，陆过也很随和自然，只有您，能让他戒备至此。”
“……”陆妈妈面色不善的瞪视着秦瑞。
“他不怕你，却戒备你，为什么？”秦瑞自始至终没移开过目光，眸光灼灼，逼人的紧，“因为你总在打压他，否决他，你想让他按照你的想象活着。”
“你、你张狂！你又知道什么！要没有我，他早就不知在哪个阴沟里活着了！还能去B城，考B大，简直笑话！他也配！？”
她就不该放陆过出去认识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还大学教授，还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小演员假扮的。
从一开始，她就该断了陆过所有的念想。
“你又在害怕什么？”秦瑞反问，“我猜陆过小时候肯定是活在别人夸奖中的孩子，对吗？我待了不到一天，已经听过好几次夸他小时候乖，拿着他的以前和现在作对比，对以前的他有多赞赏，对现在的陆过就有多诋毁，而你们听着看着，无动于衷，”
感受到衣服上传来的拉扯感，秦瑞攥住了陆过的手，“阿姨，究竟是你放不下以前那个听话的孩子给你带来的光环，还是你的控制欲失去了目标？”
“秦瑞！”感受到陆妈妈颤抖的愈发厉害，陆爸爸大吼着打断秦瑞，“你只是一个外人，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
“他不是外人。”陆过嘟哝着，但声音太小，只有秦瑞听到了。
安抚性的摸了摸陆过的发顶，秦瑞的气势丝毫不收敛，“陆叔叔，你有想保护的妻子，我也有我要保护的爱人。”
“你……我自己的儿子我们自会管教，不劳你这个当朋友的操心。”
陆过拦住要反驳的秦瑞，主动站出来，迎着陆爸爸略带责备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已经和他领证了，法律意义上来讲，我们两个现在是一家人，可以在对方死亡证明上签字、死后葬在一起的那种。”
“你们？”陆妈妈挣脱陆爸爸，几步冲到陆过的面前，不可置信的审视着眼前的儿子，“什么时候的事？户口本还在家里放着，你怎么能登记结婚？”
“咱们家的老户口本旧了，你让爸爸补办了新的，我买房子的时候把旧的拿走了，一直在我那里。”
“呵呵呵，做得真好，”陆妈妈抹了把脸上的泪，突然看向秦瑞，“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对了，你们高三就是同学，是不是那时候就对他有想法了？因为什么？我猜猜，因为长得好看？乖巧？还是他看起来就很勾人？”
“孩子他妈~”
“你闭嘴！”陆妈妈双眼通红一眨不眨的盯着秦瑞，似乎不想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是为什么高三才转去了B城？没有吧，我告诉你，因为他小小年纪不学好，犯贱，整天混在酒吧里夜不归宿！”
“……”就这？
一旁的黄俊也颇觉无语，他从初中开始就用他哥的身份证出入酒吧，再说了，一个小县城的酒吧也就算得上聚众跳舞打牌泡妞的地方。
后来等他成年生日那天，表哥带他去大城市的酒吧体验了一把，他才算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酒吧文化，对于出生就在B城这种一线城市的秦瑞来说，泡个吧可能真的就和他们这里约着出去吃个饭一样自然。
果然，听完陆妈妈对陆过的控诉，秦瑞挑起一侧的眉毛满脸兴味的看向陆过，“你喜欢去酒吧？”
“……也不是太喜欢。”以前要有现在的条件，他才不会为了一首歌去那个人挤人的地方。
“嗯，下次想去了跟我说，我陪你。”
“呵，真是一路货色，”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陆妈妈显然不甘心，愤怒逐渐迷惑了她的神智，“那他为了反抗我故意纵火呢？”
“妈……”陆过不可置信的看向陆妈妈，
“老婆你……”
“怎么，怂了？一个纵火犯你还敢要吗？”陆妈妈眼里全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狂，“陆过，从你小时候我就那么费心竭力的教你识字习礼，可你给我的回报呢？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当戏子，真是丢尽了脸面。”
“阿姨，你这话说的有失公允，据我所知世界知名DJ Ray毕业于N大，您可能不太了解DJ这个行业，就是在酒吧里给人放音乐的。”
秦瑞话音刚落，腰上突然一疼，陆过正满脸不赞同的看着他，想想确实可能对陆妈妈刺激过大，于是又补上一句，“现在不在酒吧了，主要在音乐节给人放音乐，他还有专门的音乐公司出唱片，挺厉害的。”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几番拆台没得到想象中的回应，还被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情绪大起大落之间，陆妈妈仿佛被耗光了所有能量，一下子跌落在椅子上，仿佛一个木偶。
陆爸爸无奈的看了眼陆过，顾不得其他，搀着陆妈妈起身朝外面走，今天这顿饭就不该来！
隐约间，似乎有对话声远远的传过来。
“陆过呢？怎么不叫他？”是陆妈妈。
“他长大了，翅膀硬了，咱们不要他了。”
“胡说，那是咱们儿子。”
……
说话声渐渐听不到了，秦瑞疑惑的看向陆过。
知道秦瑞想问什么，陆过主动道：“一会儿给你解释。”
然后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人影，现在屋里只剩下大姨和黄俊。
“黄先生，今天这顿饭算我请了，慢走不送。”陆过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看到陆妈妈那个样子，显然另有隐情，黄俊现在也是后悔的要死，早知道陆过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大麻烦，他才不会来趟这趟浑水，想把人弄到手的办法又不是只有这一个。
“说好了我请客，哪里有让你付钱的道理，”黄俊不赞同的看了秦瑞一眼，然后目光重新落在陆过身上，“你快回家看看阿姨吧。”
话说到这里，陆过也不想和黄俊再做纠缠，径直朝外面走去。
经过大姨的身边，陆过停下脚步，今天这场闹剧发展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可以说大姨功不可没，陆过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大姨，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您是我妈的姐姐，以后做事之前还是多顾念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哎，”大姨满脸懊悔之色，“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要早知道，我说什么都不会……”
“行了，我和秦瑞先回去了，就不送您和表哥了。”
“不用送不用送，你哥他开车过来的，我们自己回去。”又看了眼面色不善的陆过，大姨似乎还有话想说，最终保持了沉默，推门走了。
秦瑞落在后面，包间里只剩下他和黄俊两人。
经过黄俊身边的时候，秦瑞稍作停顿：“听说黄先生正在和前妻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真没想到秦先生对别人家务事也这么上心。”黄俊面上不显，心却提了起来，这件事他压的很死，他家里和前妻那边他都找人注意着，他实在想不通秦瑞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说不上关心，只不过你前期找的律师刚好是我的一个朋友，所以稍微听说了那么一些，”秦瑞很享受的看着黄俊变了的脸色，“只是你是陆过的朋友，我觉的有必要提醒一句，如果你选择这时候再婚的话，恐怕会对你争夺抚养权的事情很不利，黄先生还是考虑清楚的好，”
秦瑞抬脚往外面走，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秦瑞低声道：“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打算和陆过登记？”
“你呢？”黄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说的好听，你以为我会相信陆过说的？登记？屁！也就骗骗他爸妈那样的蠢人……”
黄俊的话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盯着秦瑞手上那两个鲜红色带着钢印的小本本。
“别把所有人想的和你一样。”说完，秦瑞扬长而去。
走廊里，看到回头来找他的陆过，“怎么又回来了？”
“没看到你出来，”朝秦瑞身后看了一眼，“有什么事情吗？”
“黄俊觉得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看你没心情，就让我帮忙转告，说他以后都不会来打扰你了。”
“……哦。”
两人结伴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另一边的车上，终于受不了自己老妈一路的唉声叹气，刘章忍不住道：“小姨间歇性失忆的毛病不是好了吗？今天又是闹哪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