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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医院 ...

  •   荆楚怀是除岳士忠之外受伤最重的。

      医务室闹哄哄的,那个平日里摸鱼的老师忙得一团糟,大部分人都是皮肉伤,稍微包扎一下就被赶回教室了,毕竟,蓝雅君出现的太快也太突然,把他们这群高中生都吓个不轻,还没有到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就被蓝雅君给吓得不敢动手了。

      他们受伤虽轻,但是荆楚怀明显不是,他被周神安和纪敏等几个男生搬到医务室的床上后还是昏昏沉沉,意识不清的样子,老师过来稍微来看了他一下,结果发现他眼睛都聚不了焦了,大惊失色,赶紧叫来救护车,在岳士忠之后把他也带到了急诊室里。

      一到医院,他被诊断为轻微脑震荡。

      脑震荡。

      打他的岳士忠真是盛怒之下,毫不收手啊。

      也幸亏不严重,就是头晕一阵阵地犯晕,照了片子,打了点滴,在头上包了纱布,在医院的病床上睡一晚上症状就会缓解。

      老蒋在处理完蓝雅君的事情后,又接到荆楚怀进医院的消息,忙得脚不沾地就又跟着蓝雅君母女的脚步来到了同一家医院,在医院找到了正躺着好像沉沉睡去的荆楚怀。

      老罗作为班主任也来到了医院陪同正在做手术的岳士忠,遇上老蒋还很惊奇,然后听老蒋说荆楚怀被岳士忠打进医院了,愁的想抽烟,偏生手术室外贴着“禁止吸烟”的标识,他有些站不住地蹲在地上,看着岳士忠妈妈鼻涕连着眼泪,叫嚷着要打蓝雅君,又被宗春蓉笑意盈盈的几句话吓得不敢动弹,只能抱着同样赶来的岳东宇嚎哭,蓝雅君则被宗春蓉压着跪在手术室门前,手术室的护士气得跑出来让他们保持安静。

      “这都什么事儿啊。”老罗愁容满面。

      他压低声音问老蒋:“荆楚怀的情况怎么样?”

      老蒋皱着眉,低声回:“说是脑震荡,哎,具体情况不清楚。”

      一直没动静的蓝雅君似乎动了动。

      宗春蓉兜里手机响了,拿出手机,一听是麻将朋友叫突然离席的她赶紧回去,宗春蓉这才终于有点焦急的样子,说:“哎呀,我们家出事儿了,现在医院呢,改天,改天啊。”

      “对不起嘛,不好意思嘛,”宗春蓉朝电话那头撒着娇,“下次见我给大家赔罪好不好?”

      说着说着,她皱起眉,听着电话那头的喊声,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蓝雅君,纠结许久,说:“好吧好吧,那我现在来吧。”

      说罢,她挂了电话,转过身看着正在一边的老蒋,笑意盈盈,打开名贵的包包又从里头拿了好几万出来,塞到老蒋手上。

      老蒋被她吓了一跳,哪里敢收,她却死死抓着老蒋的手,叫他收下,她道:“我那边还有事儿呢,蒋老师帮我照顾一下雅君吧,好不好?”

      都这种时候了,还惦记着打麻将呢?!

      老蒋都快被这没心没肺的贵妇气的七窍生烟了,但他好歹没在医院里发火,硬生生压着宗春蓉不准她走,老罗和岳东宇一家人也当然不会让她这个犯罪人的家长走。

      蓝雅君才多大,他们不过对她打骂,能顶什么事儿?关键还是要她家长在场才行。

      宗春蓉被这么多人堵着走不掉,别提多不开心了,她看起来又要打地上跪着的蓝雅君了,老蒋连忙拦住她,喊道:“宗太太,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

      宗春蓉一顿,动作停了,好像冷静下来一样,找了个冷板凳坐了回去,她拿出手机又开始打电话,笑容再次挂在脸上,似乎是在赔礼道歉。

      老蒋叹了口气,走到蓝雅君身边,说:“找个护士包扎一下伤口吧。”

      蓝雅君顿了顿,看向老蒋,发现老蒋指的是自己脸上被刮出来的伤口。

      宗春蓉那一巴掌打的很重,她脸上浮起来的有几个明朗的巴掌印,还刮着几道深深的伤口,老蒋自己也有闺女,可那孩子像蓝雅君这么大的时候闹着缺爱,调皮捣蛋,上房揭瓦,哪里挨过这么重的打啊,更何况正值青春期的孩子正是要尊严要面子的时候,当着这么多外人挨巴掌心里该有多难受呢?

      “谢谢老师,”蓝雅君垂下了头,低声说,“不用了。”

      老蒋明白找她是没用了,要找也得找麻将比天大的宗春蓉。

      宗春蓉听到老蒋说要带蓝雅君看大夫,本来不满,心道,赔礼道歉的样子还没做够呢,找什么大夫?

      但是老蒋说蓝雅君脸上被她的指甲刮出深深的伤口可能会破相,又立即表现出重视的样子,“哟”了一声,说:“您说的是。”

      说罢,就拉着蓝雅君要走。

      岳东宇夫妇被宗春蓉一顿绵里藏刀的吓唬后,哪里敢让她走,生怕宗春蓉不认账,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走,眼看着又要闹起来了,老蒋和宗春蓉打了个商量带着蓝雅君走了。

      宗春蓉见状,感激不已,笑着说:“哎哟,您还真是好老师。”

      说着又要给老蒋塞钱了,老蒋谢绝了,他对宗春蓉再摆不出什么好脸色,生硬地说:“不必了。”

      宗春蓉便朝着蓝雅君说:“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谢谢老师?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老蒋心想,你这副鬼样子能教蓝雅君什么?!

      蓝雅君闻言,低下头,低眉顺眼地道:“谢谢老师。”

      老蒋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蓝雅君一路上都很沉默,她既没有哭,也没有闹,表现出来的乖巧样子,差点让老蒋忘了正是这么个任打任骂的可怜小姑娘发了疯地把岳士忠打成那副鬼样子的。

      他作为一个干这么多年教育的,开始兀自揣测,蓝雅君的暴力倾向或许是来自她的母亲。

      他看着蓝雅君的脸被护士消毒的时候,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冷漠的样子像是跟自己没关系似的,看的心里发憷,想起之前上课时节她闹着要去医务室,自己不准时看向自己的那阴恻恻的一眼,心道,这还真不是个正常孩子。

      老蒋站在一边,看着她包扎,这才问一直很沉默的蓝雅君:“你为什么打人?”

      蓝雅君不说话。

      还是跟之前一样。

      老蒋又叹了口气,心里想这都什么事儿。

      包扎完后,老蒋惦记着还要去看望荆楚怀,便很快把蓝雅君带回了手术室门口,然后转身就要走,走时,蓝雅君才拉住他,悄声问道:“荆楚怀……怎么样了?”

      老蒋一愣,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班主任,手里教过孩子不知凡几,敏锐极了,前后的事情一串儿就大概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他低下头,看着蓝雅君木然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暗光,心道,原来是因为他。

      可就算因为荆楚怀,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丫头也不至于发了狂地拖着椅子往别人头上砸。

      什么做派?

      古惑仔?

      嘿,无意之中还真叫老蒋猜对了。

      跟荆楚怀这种半吊子混混比起来,蓝雅君是个出类拔萃的真混混,只不过她动手一向有分寸,这回不过是情绪上头,失控了。

      老蒋沉默良久,拍了拍蓝雅君的头,这亲昵的动作让她明显愣了愣,但老蒋像个正儿八经靠谱的长辈,道:“他没事,医生说是脑震荡,具体的我会去看,你不必担心。”

      “你……”老蒋看着一边不耐烦的宗春蓉,道,“照顾好自己。”

      摊上这么个妈,也够她受的了。

      蓝雅君点了点头,垂下眼帘,眼里的漆黑又变成毫无波澜的一潭死水,她又说:“谢谢老师。”

      然后走向了宗春蓉,在宗春蓉不满和嗔怒中正对着手术室跪了下去。

      老蒋摇了摇头,往荆楚怀所在的病房走去。

      医务室的老师和周神安几个小伙儿还在,老蒋赶走了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的周神安几人,和医务室的老师,坐着守着荆楚怀。

      那老师姓葛,是个很年轻的老师,但也算在一中一段时间了,一中毕竟这么大个学校,乐子年年都有,但今天这么声势浩大的,还是很少见的。

      他低声说:“蒋老师,这件事咱学校打算怎么处理?”

      老蒋挠了挠头,说:“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几个打架闹事儿的学生肯定得通报批评,其实事情本来不复杂,只是……哎,一开始闹事的学生被蓝雅君打的住了院,现在情况不明,事情这才变得复杂起来的。”

      “看岳士忠最后是个什么情况吧。”

      最好没有大事儿,皆大欢喜,不然,教育局、警察局、法院都得介入进来,等成了公诉案件,别说蓝雅君了,涉及这件事的所有一中师生都得跟着被处理。

      老蒋都要退休了,摊上这事儿,都要愁死了。

      不过处理也都是其次的,关键是学生怎么样,老蒋看着病床上睡过去的荆楚怀,悄声问:“楚怀怎么样?”

      葛老师回:“没大事,有点脑震荡,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老蒋松了口气。

      他打了电话,叫Linda帮忙看着那群闹腾的小混蛋,叫走了葛老师,又跟张校长汇报了情况,跟他一起长吁短叹半小时,之后又给等着他回家吃饭的老婆打了电话,打算自己在医院里打地铺了。

      荆楚怀清醒的时候已经到半夜了,他醒来时人还是迷糊的,但至少意识回笼,不会把一看成二了,他看到医院陌生的布局愣了愣,又看到老蒋一脸狼狈,奇道:“老师,这是……怎么了?”

      老蒋又困又累,看到这混蛋醒了,“哎哟”一声,有气无力地说:“我们班和七班都快天翻地覆了,你还在一二三四五呢?”

      荆楚怀忽然犯了一阵头疼,本能地摸了摸脑袋,摸到一圈纱布。

      “……”

      “岳士忠,就七班那小子,给你打的。”

      “靠。”荆楚怀心道,输不起就打人,真够丢人的。

      “你靠个屁啊,”老蒋说,“你一被他打倒,咱们班的人都疯了,一窝蜂地跑去跟七班干架去了,打的那叫一个热闹。”

      “哦,”老蒋把可怕的伤人事件轻描淡写,“这回群殴里出了个女英雄,她拖着椅子,照着岳士忠的脑袋就砸了过去,连着砸了两下,砸的地上都淌血了,吓退一众打架的小混账,效果那叫一个显著。”

      荆楚怀瞪大眼睛忽然想起来了,他连忙抓住老蒋的胳膊,问:“蓝雅君怎么样了?”

      “你还用担心她?”老蒋无奈,“你不如担心担心躺在急救室里的岳士忠吧。”

      “老师……”

      荆楚怀想说点什么,被老蒋兜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挥了挥手,道:“你闭嘴吧,我暂时不想听你瞎叨叨。”

      他走出了病房,跑到走廊里,接了电话,是老罗。

      老罗也熬了个大夜,但结果终究是好的,岳士忠没有大事,送来的很及时,脑袋上缝了七针,再在医院观察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

      老蒋长舒了一口气。

      宗春蓉给岳士忠一次□□够了所有的医疗费,岳东宇夫妇看着儿子被推到重症监护室,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也没空管宗春蓉走不走了,宗春蓉见状,困得不行,拉着蓝雅君就要走。

      老蒋脸色变好了太多,回来时就见荆楚怀这个小混蛋打算拔了针溜了,连忙摁着他,说:“ 你干嘛?”

      荆楚怀说:“我要回学校。”

      “大晚上的你回什么学校?”有病吧。

      “老师,”荆楚怀憋不住事儿,“蓝雅君怎么样了?”

      事情皆大欢喜,老蒋心情特别好,他也不卖关子,道:“岳士忠刚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她被她妈妈压着给岳家人下跪,这会儿应该还在医院吧。”

      荆楚怀立马蹦起来,跟没得脑震荡似的,拔了手上的针,掉头就跑,老蒋喊都喊不住,回过头,针管里还滴着水呢,老蒋头疼死了,他年纪大了,可追不动热血上头的少年,他象征性地跑了两步,就慢悠悠地走了。

      反正蓝雅君总不可能揍荆楚怀,跑吧跑吧,也没什么大事儿,到时候把他压回来继续输液就行。

      荆楚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医院里瞎撞,问了岳士忠的病房还能走错,得亏是运气好,跑了小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蓝雅君的背影。

      那会儿蓝雅君已经跟宗春蓉走出医院,打算坐着车回家去了。

      她还穿着一中肥大的校服,看着个子高挑,一头短发蓬松,背影十分俏丽。

      荆楚怀几乎立即确定那是蓝雅君,喘着粗气,大踏步走过去,喊了一声:“蓝雅君!”

      蓝雅君前行的步履忽停,她被宗春蓉搂着,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难以置信地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看到了头上裹着纱布的荆楚怀。

      荆楚怀看到果然是她,开心极了,快步走上前去,结果听到宗春蓉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是同学?”

      荆楚怀愣了愣,这才注意到紧搂着蓝雅君的宗春蓉。

      宗春蓉毫无疑问是个非常出彩的美人,她约莫三十快四十岁的年纪,正处于女人这一生最美丽的时候,皮肤白皙紧致,五官轮廓如江南山水画一般柔和精致,长发高高梳起在后脑勺挽成了个端庄又美丽的发髻,身材高挑,身形曼妙,上身紧裹着修身的灰色毛衣,脖子上挂着贵重的玻璃种翡翠项链,下身缠着包裹身形的棕色半身裙。

      她身上装满了贵重而繁华的宝贵饰品,但偏偏没有被他们夺去光彩,就算是荆楚怀这个半大小子也能一眼看出她过人的美丽。

      她的美不是什么装进语文课本形容美人修饰词的美,而是纯粹的属于女性的美。

      蓝雅君很像她,但在周神安嘴里被夸成天仙的她也不过宗春蓉七分的美丽。

      当时在警局他只顾着蓝雅君,匆匆一瞥,竟忘了注意宗春蓉了。

      宗春蓉看着荆楚怀望着自己愣神,呵呵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荆楚怀,自我介绍道:“我是雅君的妈妈……”

      蓝雅君却冷漠地打断了她,扯着她,往前走:“妈妈,走吧。”

      “诶?”宗春蓉本来困得要死,看到荆楚怀这个俊秀的小少年又不愿意走了,“这不是你同学吗?”

      荆楚怀赶紧说:“阿姨,我是蓝雅君的同学,之前我们在警局见过。”

      宗春蓉“哦”了一声,笑意盎然:“原来是你啊,当时还忘了谢谢你。”

      说的就像她记得似的,她记得个屁,就记得打牌、逛街、做spa了。

      蓝雅君皱着眉,语气不善:“你找过来干什么?”

      荆楚怀一愣,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大半夜的在医院跟个傻子似的,跑了那么就干什么,他讷讷地说:“我想看看你。”

      蓝雅君一顿,斥道:“我又什么好看的,回去老实躺着。”

      她一直侧着脸,这会儿因为生气转过脸来,荆楚怀才注意到她脸上有伤,吓了一跳,道:“你脸怎么了?!”

      他忍不住伸手,却被蓝雅君挥手一把打开。

      “要你管。”蓝雅君催促道,“滚回去躺着。”

      荆楚怀被蓝雅君一顿吼,觉得委屈,但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委屈,只能尴尬地转移话题:“岳士忠醒了?”

      蓝雅君冷着脸,“嗯”了一声。

      宗春蓉总想插嘴,她道:“哎呀呀,幸好醒了,不要我们家雅君要被逼进少管所了,一辈子都要被毁了呢。”

      她摸了摸蓝雅君的头:“雅君,你可真是吓死妈妈了。”

      吓个屁,她一晚上困得要死差不多。

      荆楚怀脸色一僵,更为担心,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傻愣在原地。

      蓝雅君看他不说了,便又要走了,荆楚怀等到这会儿才问了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是因为我吗?”

      蓝雅君立即回答:“不是。”

      说着,她好像再也无法忍受跟荆楚怀多说一句话,强拉着宗春蓉就走,荆楚怀看着她的脚步,发现她走路姿势莫名僵硬,就像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以后,双脚僵直走起路来隐隐踉跄。

      荆楚怀十分担心,想要再追上去,幸好老蒋慢悠悠地赶到,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拽着荆楚怀往回走,道:“大晚上的,你就让人家回去休息行不行?”

      荆楚怀“哦”了一声,跟着老蒋回了医院,一步三回头,却发现蓝雅君越走越远,一刻也没有回头,连个“再见”也不肯跟他说。

      而在荆楚怀眼里冷酷无情的蓝雅君拽着宗春蓉到了轿车前才终于松了口气,她不敢在宗春蓉面前表露太多,木着脸给宗春蓉开了车门,却被宗春蓉一把关上。

      车里是家里的司机,这意味着在车上说话一定会传到郑兴丰耳朵里,要说些隐蔽的话只能在车外。

      “你又要干嘛?”蓝雅君不耐烦地问。

      宗春蓉笑呵呵地看着她的女儿,带着恶意,悄声问道:“你说我给他多少钱,他肯跟我睡?”

      蓝雅君脸色陡然阴沉,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宗春蓉,没有半分低眉顺眼的麻木样,杀意森森,压低声音,怒气腾腾,骂道:“婊/子。”

      宗春蓉笑意盈盈,像个真正温柔的母亲,摸了摸蓝雅君的头,看着那张与她肖似的面容,温声道: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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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晚九点日更,有事会请假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