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因祸得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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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在红楼之中只是一个背景板一样的人物，正是因为她与林如海的死才导致了林黛玉不得不孤身寄居在贾府，以至于写出‘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①这样悲伤诗句。
林黛玉的生平，看过红楼梦的都知道。
可贾敏的生平却是少为人知。
没有人知道她才是贾代善的儿女之中最为聪明肖父的，无论是文采还是见识都远超她的两个兄长。
以至于她能够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被她的父亲从男儿的起名方式为她冠名。
多少人见到她都得感慨一句：只恨此子非男儿。只恨她不是男儿身，否则功名利禄哪里还需要靠别人。
而像贾敏这样的女子千千万。
她们的命运坎坷难道是因为她们自己实力不济、她们自己不够努力吗？
非也，无论她们多么的努力，多么的聪明，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她们能够展现自己才华的舞台，是封建社会对女性的打压让她们背上枷锁，困于后宅。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②
这世间多少钟灵敏秀的女子缺的不过是一阵清风而已。
看到她们，林湖更加坚定了要搞改革的心思。
这一阵清风就由他这个蝴蝶来吹起。
可不能让他的大侄女过那种日子！
要是改革搞得快，林黛玉说不定还能成一代女诗人，成就当代大家呢！
“多谢贾女士。”
贾敏怔住，一向敏捷过人的她此时竟找不到任何的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林如海：“林渊之，你又在发什么癫！！”
林湖皱眉：“我没有在发癫。”
“我知道你腹诽我什么。”
“母亲因为你病重在床，你不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困难，还在这个时间使得夫人有孕，哪怕你说是为了让母亲能够放心林家的香火，这个错也是你林如海一人的错处！我犯不着迁怒到长嫂头上。”
是的，她既不能妙手回春让林母一夜活过来，也不能阻止林如海想要让林母圆满的心愿，只能配合林如海怀孕。
她能有什么错呢？
明明所有的一切源头都在林如海的头上，林湖又怎么可能会去迁怒于贾敏这个并无任何错处，还处处体贴小叔子心情的孕妇呢？
他的情绪再次波动激昂起来，话语也尖锐的像一把把刀子，咻咻咻的往林如海的身上插去。
“我之所以叫她贾女士，我们的前科探花竟然找不到语出何典吗？”
“出自诗经‘厘尔女士’，正是我对嫂嫂的才华和修养的尊重，她并非嫁给了你就只剩下林夫人这个头衔，她生来姓贾，我如何称不得她一声贾女士？”
“你看嫂嫂她可高兴的很。”
“你一点也不了解嫂嫂，你只把她的才华当做是闺阁女子的小情小趣，闲暇时候正好陪你月下吟花作对，忙碌时就当做阿猫阿狗打发一边。”
“林如海，你以为你对得起谁！”
林如海罕见的没有生气，只是神色古怪的打量了林湖一眼，转头对着贾敏说道：“如今看来这小子也长大了，待到孝期过去，也该替他相看起来了。”
林湖：嗯？
贾敏：“你看湖哥儿那呆头鹅的样子，哪像是开窍了的？大抵是从小在我们跟前长大，移情作用下将我当做母亲疼惜罢了。”
“只是湖哥儿到底年纪大了，确实可以准备起来，否则等到他开窍的时候，天底下的好女子早被订做了旁人家的媳妇了。”
林如海：“夫人说的是。”
为了找这个小子，闹得整个队伍人仰马翻，他可以一晚上不睡觉，贾敏此时是一个孕妇却是熬不得的。
哼，谁的妻子谁自己疼，哪用林渊之这个木头装大蒜瓣儿。
“你自己好自为之！”林如海一甩袖子，搀扶着贾敏往回走：“夫人不如用点儿燕窝面，你如今情况特殊，也不能这般苦熬着，倒是我沉溺在悲伤之中，疏忽了对你的照顾。”
“丧母之痛，如切身体发肤，我如何会这么不懂事，还要夫君在这种时候都担心我。”
两人互相安慰着走远。
唯有单身狗林湖一脑门子问号，他原以为按照林如海与林渊之之前针尖对麦芒的样子，他这般激动的针对林如海，林如海怎么也该与他大吵一架的。
结果就这样风平浪静的结束了。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算了。
每次遇到林如海和林母相关的事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这与林湖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都大不相同，搞清楚这到底是游戏角色建立出了漏洞还是他遇到了游戏须知里的第三条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林湖退出了游戏，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不到一小时，换算一下两边的时间流速大概是1:30，所以他在游戏里度过了一天一夜，在现实里也不过是几十分钟而已。
他从粘稠的营养液里站了起来，起身去洗了个澡，这才打给游戏公司的电话热线。
电话接通的很快。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是这样的。我在游戏中非常容易受到游戏角色的影响，对着某个特定的话题或者是某些人就会触发条件反射一样的对抗，甚至情绪和身体状态都会受到影响，这是不是我遇到了须知条款里指代的危险了？”
“亲，我们甜蜜婚恋就是这样的呢，毕竟是首款全息游戏，为了达到全息的真实性，利用神经接驳技术，使得各种信息可以像生物电一样的传递到玩家们的脑海中。”
“背景完善的游戏角色信息传递很容易让玩家们沉寂其中，副作用就是会像您这样，玩家在短时间内容易受到游戏角色的影响，只要您坚信这一切都是假的，您的现实世界锚点足够固定，那么您就可以轻易的摆脱这种困扰了。”
林湖不是什么生物科技方面的人才，根本分辨不出来客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不过看对方说的很熟练且自信的样子，他便信了。
“好的，谢谢您。”
“不客气，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林湖想了想，说道：“我在游戏中提交了一个举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受理呢？”
“您好，您提交的举报这边已经受理了，只是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问题，您在游戏中暂时还没有收到回信。”
“由于这是公测版本，存在的BUG太多，我们一时也没办法专门为您安插新的插件，只能为您锁掉攻略人物贾敏与攻略人物林黛玉的攻略线，为了表示歉意，我们将给予您两个部分的补偿：
在游戏之外为您补偿壹万元的赔偿金，在游戏之内提前为您打开加点的隐藏模板。
请问这样的补偿方式，您能够接受吗？”
系统果然是坏掉了。
至于补偿，林湖本来也没在意，他只是随手一试看能不能举报罢了，补偿倒是个意外之喜，他自然不会对游戏公司的方案有意见。
“赔偿金将在24小时之内汇入您的个人账户，游戏内的补偿已经为您开通，只需要您登上游戏就可以操作了。”
“好的，谢谢。”
“不用客气，很高兴为您服务，还请您为本次的服务打分，谢谢您的配合。”
林湖直接打了满分。
毕竟对于他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对于别人可能就关乎于业绩奖金，他没必要在这些小细节上为难他人。
解决了游戏里遇到的问题，林湖再一次躺进了游戏之中。
不过耽误了半个多小时，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大家也只当他是死里逃生，需要休息，倒也没来打扰他，很是方便林湖摸索系统功能。
全息游戏的玩家控制面板有两种状态，被触发时是非常未来科技风格的悬浮透明面板，由玩家直接在脑海中控制打开，悬浮在玩家身前的40厘米左右，仅玩家可见。
未被触发时，控制面板就会自动缩小成一元硬币大小，挂在玩家视线的右下角。
据说没有让控制面板完全消失是为了让玩家区分游戏和现实的区别，防止玩家分不清真实和虚假。
就《甜蜜婚恋》这种真实程度，这个措施真的非常有必要，否则还不知道多少玩家要误以为自己是穿越到古代了。
林湖称赞了一下X公司开发游戏的体贴，点开了控制面板，控制左右翻屏进入了下一项。
[姓名：林湖。
力量：60（这是世家子林湖从小学习君子六艺的结果，请您珍惜。）
速度：40（对于一个世家子，你怎么能够要求他不顾风度追求速度呢？人家会骑马就够了。）
体力：60（已经吊打大多数普通人的程度，也就只有那些天生神力的人可能会比你的体格更棒了，感恩吧。）
智力：85（别骄傲，虽然已经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聪明，但在林家一窝子聪明人里，这也就是林家普通人的水准。）
魅力：80(除了林湖本身的家世、谈吐、长相等因素之外，您的尊重与平等包容也同样为您加了十分。]
[姓名：林湖（？）
悟性：(?)
根骨：(?)
灵性：(?)]
[可加点数：120（明细）]
可加的点数还挺多，林湖的基础点数就挺优越，他也不着急加点，顺手打开了明细。
[攻略目标：
黑山好感度+100[温暖的太阳]
小莲好感度+40
小蝶好感度+30
……
非攻略目标：
王生好感度+90
张生好感度+85
赵生好感度+80
……
共计：
攻略目标好感度：960
非攻略目标：2405
攻略目标权重*0.1+非攻略目标权重*0.01≈120]
他看着那一排攻略目标好感度，打开系统首页照着可攻略目标提醒一一对过去，发现兰若寺里的姑娘们有一个算一个竟全都给他加了好感。
他心生感触。
明明他都还没做出什么改变来，对方就已经改变了态度，全然的付出了信任不说，连好感度都直接给了出来，果真都是再心软不过的女子，只是被这个悲伤的世界逼迫成了各种残酷的模样。
感慨完，林湖返回去把点全加在了灵性上。
悟性和根骨，这两个只要稍微接触过玄幻类的故事传说电视剧的人都能够直观的明白，悟性就是一个人能够领悟到多少东西，根骨就等于是一个容器。
红楼和聊斋里很有些神神鬼鬼的存在，会有这两个隐藏加点也很正常。
但是这个灵性就很有意思了。
灵性这个词，林湖在克系神话中听到的比较多，看起来好像和悟性重叠了，实际上并不是。
悟性是这个人看到一个东西能够领悟多少。
而灵性则是让这个人看到这个东西。
这两个加点实际上应该是配套使用的。
他有点期待，120点的灵性会让他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仿佛一阵清风吹拂开了他灵魂中的蒙昧，拭去了他眼前遮挡的迷雾。
啪——
啪——
仿佛一个一个的泡泡在破碎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边。
林湖看到了一团漆黑。
其中涌动着、翻滚着、挣扎着的不甘死去的亡魂发出的各种诅咒。
他看见，听见，但是他蒙昧无知，仿佛一个痴愚之人，无法理解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他抬起手，看起来粘稠漆黑的像石油一样东西仿佛不存，被他的手轻松穿过。
他凭借着直觉在漆黑中抓住了一个东西，硬生生把它扯了出来。
那是一块流光溢彩的圆石。
晶莹剔透的像水晶，温润光滑又像暖玉，仿佛集天地之造化才汇聚出了这样一块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石头。
下一秒，那些漆黑宛如跗骨之蛆一样的追了上来，再次缠绕在圆石上，紧紧的盘踞着，仿佛这块圆石就是它们的宝藏。
林湖眼眶欲裂，头脑眩晕，整个人像一张快要崩坏的弓，在被无限透支。
嘭——
是谁晕倒了。
哦。
是我啊。
……
一只懵懂的小鹿在森林里跳跃着，低头嗅了嗅青草，白色的小野花也随之摇动起来，停在野花上的蝴蝶被惊醒，振翅飞舞起来。
洒落的磷粉在阳光中闪烁着细碎又美丽的五彩光芒。
于是，祂变做了一头小鹿，蹦跶了一下趴在了地上，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的蹄子，仿佛散装的四肢根本做不到真正的小鹿那样灵活。
于是祂的背上生出了美丽的翅膀。
林湖直觉，祂就是那块美丽的圆石。
瞧瞧小鹿身上五彩的神光，只能说是一模一样了。
森林总是祥和的。
时间仿佛流逝了一万年。
战火蔓延，越来越多的人们往深山老林里躲去。
他们把神奇的鹿奉为山神，祈求祂的庇护，懵懂善良的小鹿应下了，带他们寻找到了可食用的果肉，可种植的种子，美丽富饶的土地。
人们要生存，所以他们打猎，他们砍伐，他们壮大。
从部落到城邦，最后从内部掀起战火。
森林的祥和被打破了。
每个人都想要获得神鹿的庇佑，生怕别人多占去一点儿，于是他们生出了贪婪之心，变成了可恶的魔鬼，将小鹿宰杀吃血喝肉。
小鹿从不曾戒备这些赞颂着它的人们。
直到它被长矛击倒，被数不清的箭失中伤，它发出悠扬空灵的鸣叫，再也不会有人为它燃起篝火，赞颂它声音空灵。
林湖想要阻止。
可他仿佛一阵清风，仿佛一缕阳光，仿佛这个世界里的万事万物，却偏偏不是他自己，没有可以行动的双脚，没有可以阻止的双手，甚至发不出属于他自己的呐喊。
不——
林湖一下子从营养液中挣扎起来，匍匐在游戏仓上还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本该紧锁的大门敞开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面色沉重的将他团团围住。
林湖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被他们带着走了一整套的检查流程，最后得知身体情况正常。
听了满耳朵崩溃，溃散，紧急的林湖：？？？
“等等，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我们只是接收到了游戏仓的紧急报警赶来救援，您应该看过游戏须知，这一点我们有提到过的。”
“由于您的极端加点导致您的游戏角色即将溃散，为了防止您的精神体受到伤害，分不清现实和游戏的区别，直接因为游戏死亡而脑死亡，所以游戏仓启动了紧急报警装置。”
作为补偿的隐藏加点反倒害得玩家差点嗝屁在游戏里，这是游戏方的重大失误，否则也不可能来了那么多的白大褂。
“所以游戏里的我死了？”
“您的游戏角色因为您的极端加点即将溃散，是您的攻略角色黑山共享了生命，这才保住了您的游戏角色。”
“我后来看到的那些画面是黑山经历的过去？”
“我们并非设计游戏的人，并不清楚您看到了什么，但是您看到的一切肯定与黑山有关。”
林湖：……
仿佛天底下的悲惨有九十九分都集中在了祂一个角色身上，背叛，分食，诅咒，死而复生也不能得到解脱，所过之处皆为焦土。
那样一个活泼可爱的灵魂只能被动的接受无边冷漠孤寂。
就算如此，祂也愿意救一个相识不久的小小凡人。
这是什么神仙美强惨啊！
“您还能分得清游戏和现实吗？您需不需要心理辅导和心理医生的干预？”
“我没病。”
白大褂：嗯，你先把眼泪擦擦，我就信。
林湖默默抹去眼泪，赤红耳朵面无表情，用极其平稳的声音说道：“我只是同理心更强一点而已。”
“只是加点而已，游戏角色为什么会崩溃？”
白大褂也一本正经，十分配合的接过话题：“打的不恰当的比喻，你的游戏角色是不带蓝条的麻瓜角色，现在你开了灵性，而灵性却是要消耗蓝条的，在游戏自己没有储蓝的情况下，就只能透支红条也就是生命力。”
“而灵性开大的结果等于全知。就好比一个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的小孩子去做高数微积分，您的游戏角色在他尚且不能接受的情况下直面世界真相这么庞大的课题，他承受不住，理解不了，就会出现疯癫或者是直接崩溃的现象。”
“那角色还会崩溃吗？”
“恭喜您因祸得福，与黑山绑定的您游戏角色生命力旺盛过头，不会再出现游戏角色崩溃这样的状况。”
“这对黑山有什么妨碍吗？”
白大褂：这是什么稀世奇珍！竟然会有玩家关心NPC会不会被影响！
“您放心，‘林湖’的生命所需要的供给对于祂只是九牛一毛，就算你再动用灵性去看世界看个百八十回吸不干祂。”
林湖恨不得立刻进入游戏，什么补偿之类的都嗯嗯嗯过去，送走白大褂就迫不及待的进入了游戏之中。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床前坐着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小林湖’。
祂眨着大眼睛，懵懂的问：“为什么你有两个名字，我一个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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