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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入红尘 ...
嵇予在苍溪山上呆的都要发霉,这两日在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信件。他捧着攒了的一大堆信看,像是没骨头一样倚在太师椅上,懒懒散散,正对的轩窗大开,风吹起了他的三千发尾和鸦青色的衣角。
与他写信大都是同一个友人,他俩同为闲人,时不时便传些信件打发时间,也偶尔见面喝酒,感情也还算深厚。
嵇予把信折好,放进一旁的匣子里。
这么想来,好像很久没有和对方一同喝酒聊天了。嵇予摇摇头,继续翻着信件,等屋里小炉上煎着的药估摸着是时辰了,就唤人:“叶渺。”
坐在门外背心法的叶衔蝉推门进来:“先生?”
嵇予扬了扬下颚:“喝药。”
叶衔蝉将那药倒出来,放在一旁晾着,转过去看嵇予:“先生在看什么?”
嵇予又收拾了一封信,道:“我追忆往昔,看看我那故友有没有找我赊过账,我好讨回来。”
叶衔蝉嘴角抽了抽,嵇予当真半点先生的样子都没有。 至于那位故友,叶衔蝉不知出于什么巧合,反正他在苍溪山上呆了百余年也不曾见过,只在第二日晨时闻见先生身上的桂花酒味才知道昨日夜里那故友又来过了。
嵇予嗜酒,却从不单独饮桂花酒。
许是要等故人来访,以桂酿相待吧。
他原先也好奇,但他知趣,那么多年都不曾见过一面,想必是对方有心避开他,况且那故友一来,他胸口就闷得慌,也犯不着上赶着找人受罪。
于是便不了了之。
“撒什么癔症?药都要凉了,还不快喝?”嵇予挑眉看他。
这药混着一点难以言喻的味道,倒不是臭或者苦,反而有些清香,只是咽下去就觉得胃烧得厉害,直想作呕,饶是叶衔蝉喝这药多年也不敢有所恭维。
叶衔蝉皱着鼻子把这碗药喝了,忍着胃部的不适,站在嵇予面前,等他吩咐。
嵇予摆手:“我要午睡了,你把窗关好便出去——药碗放着,我洗就成,休息去吧。”
叶衔蝉便依言照做出去了。
整个苍溪山在嵇予睡过去之后都安静下来,阳光刺眼的很。他无事可做,便决定顺着住所的白玉台阶一路往下,去山脚的剑台上练剑。
苍溪山的山顶是他和嵇予的住所,名为苍溪小筑,越往下走,入目的亭台楼阁就越多,掩映在层层叠叠的花花草草中,好似人间仙境。
但这些楼阁大都已经废弃,除了叶衔蝉偶尔来闲逛外便毫无人烟,就连许多牌匾都已经斑驳。
所至半山腰,所有亭台楼阁止于一座山门,山门右柱书:“大梦千场入红尘。”左柱书:“逍遥一世佑平生。”顶上是铁画银钩的:“闻道苍溪。”
出了山门,便是望不到头的山林,石阶一路延伸,弯弯绕绕,没入山林间。
虽然说这里没有多少人,却是满山遍野的狐狸。
苍溪山山门之外盛产狐狸,什么毛色的都有,随便一个草丛里就能逮着一窝,所以山下的百姓还给苍溪山取了个混名,叫“狐狸山”。
虽然苍溪山上灵气足,但修炼成精的狐狸却屈指可数。叶衔蝉倒是认得一只,那是一只通体火红的公狐狸,只有尾巴尖尖上淬着一点雪似的白,狐狸名叫廿九,跟他相识不久,却又很聊得来。
他与廿九都不曾下过山,廿九是还未化形,下山恐有危险,叶衔蝉就不一样了——
确切来说,他也不知自己是否下过山,他无端失了好多年的忆,或许下过山,又或许没有,反正他醒来便在苍溪了。
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嵇予,他莫名有些失望,彼时嵇予正倚在太师椅上打盹,头一点一点的,活像只困顿的鸭子。
叶衔蝉翻身下床动静有些大,那只鸭子就被吓得从太师椅上滚下来,给叶衔蝉行了个大礼。
叶衔蝉:?
嵇予这一下摔了个清醒,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一番又是仙气飘飘的风度,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你醒了——我候了你许久。”
叶衔蝉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人这般不靠谱的样子究竟可不可信,不过他此刻失去记忆,尚且不知如何才能养活自己,因而也没有选择的权力。
嵇予让他跟着自己学法术,他就乖乖的叫嵇予师尊,又把嵇予吓得腿软,神神叨叨的叹气默念说罪过,最后二人只好仔细斟酌了一番,从此叶衔蝉就只叫嵇予“先生”,哪怕就是这样,嵇予都只说是“暂时”。
叶衔蝉心里有猜测,或许跟以前的记忆有关,他去问嵇予,嵇予却从来没回答过。
他同嵇予初遇的情景他也曾同廿九仔细讲过,廿九听的一脸惊奇:“亭晚君不是一向最温柔可靠的吗?”
叶衔蝉料想廿九口中的亭晚君应该就是嵇予本人,想了想平时同嵇予相处的情景,叶衔蝉迷茫片刻,嵇予没精神时就是一把摊在床上的骨头,有精神时……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实在是不知从哪与“温柔可靠”挂上的钩。
就嵇予的为人不提,廿九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也不知它是从哪来的那么多事可知,叶衔蝉问它,它也答不上来,只道自己自开了灵智以来这些事情就在自己的脑子里。
廿九常常坐在苍溪山的半山腰上的一块巨石旁边,摇着毛茸茸的尾,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叶衔蝉傍晚练剑回山顶的时候会经过那里,偶尔他会停下脚坐在廿九的旁边,听着它哼唱,直到明月高悬,星星疏朗。
今日便是如此,叶衔蝉在剑台练了一下午的剑,傍晚往回走便听见廿九在唱荒腔走板的调子,叶衔蝉听了没两句,廿九就看见他了,它晃晃自己的尾巴:“今天回来的挺早。”
叶衔蝉指了指阴沉的天色:“快要落雨了。”
“那有什么。”廿九满不在乎的道,“年少意气还怕雨?”
叶衔蝉被它的蛮不讲理惊到,哭笑不得:“这不是年少不年少的问题,要下雨了,我得归家,风寒了可不好。”
小狐狸哼一声:“我和我哥可就从来不怕雨。”
“那是因为你们是狐狸。”
“孺子不可教也!”
叶衔蝉只好迁就它:“那可能是我不年少了吧。”
廿九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你才多大呢?我都修炼成精了,起码也有好几百年的道行了吧,你也敢在我面前称老?”
叶衔蝉听的头疼,顺着它的话问:“那谁能在你面前称老?”
“亭晚君吧。”廿九用小狐狸爪子挠了挠脸,“他和他的同门肯定比我活得久。”
叶衔蝉没见过嵇予的同门,或许那位故友是其中一位——不过在平常的日子里,整个苍溪山上除了嵇予和他之外就再没别人了。
此时已经淅淅沥沥的落起小雨,廿九说着年少意气,此刻却三下两下便跑的没影了,大抵是回洞了。
叶衔蝉看着好笑,也不多做停留,快步往苍溪小筑跑。
他掐了避雨诀,所以并没有淋着雨。回到苍溪小筑时却惊奇发现——以往此刻不是赖在床上就是在贵妃榻上的嵇予竟然坐在八角亭里。
嵇予凝望着雨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八角亭不大,但很风雅,苍溪小筑里几座府邸,嵇予住在亭晚府,八角亭就在亭晚府门口,旁边是一树玉兰花,在雨中显得有些可怜。
八角亭本是四周都遮了珠帘,嵇予却把帘子挂上了,亭内只有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叶衔蝉知道那石桌上刻了四四方方的棋盘,然而叶衔蝉棋下的并不好,嵇予嫌弃他嫌弃的不得了,这棋盘便大多被嵇予用来研究残局。
谁料今日的嵇予瞧见他,招手叫他过去。
叶衔蝉在嵇予对面的石凳上落座:“先生何事?”
“今日难得有心情,便和你手谈一局。”嵇予敲了敲棋盒,执黑子。
一盘棋下的慢悠悠的,今日的嵇予脾气格外好,甚至还让了叶衔蝉几子。
“我年少时,闲暇时的下雨天都会和两个师弟在这里下棋。”嵇予蓦地开口,“偶尔师尊来了兴致,也会来看。”
叶衔蝉心道,原来是触景生情,开始追忆往昔了。
这倒是第一次听嵇予讲起,不论是年少,还是师弟,亦或者他的师尊,在此之前嵇予同他一字不提。
叶衔蝉总觉得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他们棋艺都不错,但小师弟总爱胡闹,一盘好好的棋被他下的一塌糊涂,我还笑他——这个时候他就拉着师尊的袖子撒娇,忒恶心人。”
“师尊嫌他烦,随手拿几个稀奇玩意儿打发他,我骂他心眼多,他还跟我显摆,说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奇珍异宝也。”
“混账玩意儿。”嵇予讲着,忍不住笑骂一声,却没再继续讲了。
叶衔蝉没忍住问:“那后来呢?”
嵇予落子的手停顿片刻,敛了笑,半晌道:“苍溪败落如此了,他们自有去处。”
想来是不愿蹉跎光阴,便离开了吧。
自知失言,叶衔蝉歉疚的闭了嘴。
这话过后便是一阵静默,一盘棋即将结束,嵇予突然道:“叶渺,你来苍溪多久了?”
叶衔蝉愣了愣,却是记不清的。
说是“来了多久”,其实应该是“醒了多久”,毕竟他一睁眼便在苍溪,也说不清在醒之前他躺了多久。
“到明日……是一百年整。”嵇予喃喃,复又对他说,“明日喝了药便下山去吧,你也不用再喝那药了。”
“先生!”
“急什么。”嵇予嗤笑一声,“又不是不要你,只是你到了下山历练的年纪了。苍溪门规乃庇佑苍生,缘分到了都得下山,你也一样。”
嵇予温和的看着他:“去睡吧,明日叫上你认识的那只狐狸,去尘世间走一遭,待机遇到了你再回来。”
叶衔蝉放下心:“我该去哪?”
嵇予沉吟片刻:“师弟前些日子传信给我,说万州城的俞家主请他为自己母亲诊病,奈何他在雁阳城忙的脱不开身,既如此,你便去帮个忙吧。”
叶衔蝉一时没顾上这位“师弟”又是什么人物,毕竟嵇予这人本就神神秘秘的。他只是无奈道:“先生,我不会医。”
“言灵术。”嵇予哼了一声,“白学了那么多年。”
“言灵术医的是心病啊。”
“你怎知道不是心病呢?”嵇予摆摆手,又开始不耐烦了,“回屋去吧。”
前几章讲述设定和背景偏多
欢迎收藏+评论
这对我的帮助很大
:))))))
彩蛋:
叶衔蝉:“就,挺突然的,就这样被赶下山了,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入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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