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告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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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想拉我入伙？”陈县令手中的杯子一顿。
“是啊大人。”黎恒淡定的喝着茶。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入你这小小的股？你是想寻我庇护，那我能得到什么，那点小小的盈利我看不上。”陈县令可不蠢，黎恒的心思他看得清楚。
“我当然不会用这么一点小利来打动大人，但大人你想啊，小子这个生意需要人，那些正经人家的汉子，谁愿意顶着烈日，冒着风雪，风里来雨里去的啊，那我没人怎么办？用乞丐啊，招混子啊......”
一方父母官最在意的是什么，是当地的发展，能让一个地方的人吃得饱穿得暖那是顶大的本事，但能让街上无乞儿，人人有事做，这是最大的事，都是肉眼能看见的功绩啊。陈县令年纪大了，本来就是从京都回来的，凭他的本事，已经不可能再回京，不然也不会想用猛虎去讨好大人物。既然能来青山镇这么个好地方养老，那陈县令自然知道街上无浪儿是什么概念。
这对他来说，可比银子诱惑大啊。
“你当真愿意用街上的乞儿？”陈县令怀疑，这街上那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谁看见都嫌弃，黎恒真的愿意用他做工?
“小子自然愿意，可是需要大人帮忙。”黎恒早已有对策。
“但说无妨。”
没人知道陈县令和黎恒秘密说了些什么，反正次日开始，黎恒的生意由陈县令的侄儿做担保的事就入了各家的耳。
这么一来，有公门的人带头，顾客点着也放心，不用担心食物不安全，和有人从中中饱私囊的问题。再者，铺子老板和酒楼掌柜也不敢在里头做手脚，只是赚的少了点，但是积少成多嘛，总能把生意做大的，黎恒从来都不缺耐心。现在一张单子已经写不下跑腿能买的东西了。
慢慢的，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好，懒得出门而让他们帮忙买东西的人逐渐增多，铺子里人手开始不够，于是崔阿爹和崔阿父也开始加入其中。
至于之前说的用乞丐的混子的事，黎恒表示先不着急，他自有规划。
这天突然有一个顾客闹上门来，那时屋里只有崔青、崔川和崔阳在看家，顾客气势汹汹的来时，两个大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反而是年纪轻轻的崔阳先开口迎客。
“客官，你是有什么事么？”那个汉子看着不到自己腰部的崔阳，纵有千般气也不好发出来。
“你们老板呢？我托你们给我杏花楼的酒，怎的就是假酒？”
这可是大事，崔青见势不对，急忙跑出去找黎恒，又看崔川和崔阳在铺子里不放心，还好，他看见荧惑走了进来，有荧惑在，没人能在铺子里闹事。
“黎恒，总算找到你了!”崔青找到黎恒的时候，他刚和一家新酒楼签完合约。
“怎么了？跑这么累？”现在夏天已经过去，开始有了秋风，可奔跑之下，还是热的人心里发慌。
“你快回去吧！有人说我们买假酒给他，正在铺子里要说法呢！”崔青顾不上自己气喘，拽着黎恒就往回赶，边走边说发生的事情。
“没事，不着急，看来是有人开始钻空子了，他那单是谁送的？”黎恒安抚崔青，让他先不要着急。
“小六子。”崔青把单据揣身上带出来了，看黎恒问起，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他看。
“小六子啊......”黎恒拍拍崔青，“你先去喝点水，相信我，没事的，好吗？”
黎恒平静的声音安抚了崔青的焦急，“好，我先带崔阳去楼上等消息。”
他们租的这个屋子有两层，下面一间是用来做接客大厅的，后面是茅房和洗澡的，中间有个小院。楼上两个房间，黎恒摆了两张床在里面，一般都是他和荧惑住在这里。
“你就是老板？”那带酒来的汉子正常身高，本来看着荧惑他就害怕，现在又来一个差不多高的黎恒，他心里不禁打颤，听说这铺子和衙门有关系，自己不会惹火上身吧！
“我就是老板，听说你托我们买的酒是假的?”黎恒迎上前，和汉子面对面。
“是、是啊。”离得近了点，汉子有些压抑，往后退了退，将桌上的酒拿出来给黎恒，“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假的?”
黎恒接过闻了闻，有杏花酒的味道，可是要淡的多，还隐隐有顾酸味，这不是正儿八经的酒水。
“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我相信不是我们伙计所为，小六子回了没？”黎恒先稳住客人的情绪，转身问崔川。
“主子，我在这儿。”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里钻出来，“我已经听说了，但不是我做的。”
来人小小的身板，似是十四五岁，路过的群众有人觉得他眼熟的，“这不是之前在外面乞讨那个乞儿吗？”
是的，这人就是帮黎恒传卖虎消息的乞儿，铺子里缺人开始，黎恒就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两人签下合约后，乞儿改名小六子，正式成为跑腿铺子里的一员。因为他对镇上所有路都熟悉，送货都是最快的。感激于黎恒对他的帮助，他固执的认黎恒为主子，工作从来没有出过错。
这次假酒事件送货员就是他，他一听见这个消息立马就从外面跑了回来。
“不知客人可否愿意和小子去衙门报官？”黎恒看看小六子的眼睛，只有愤愤不平，没有不安和躲避。
“这......”汉子有所顾忌。
“你放心，县令大人一定秉公处理，找出换酒的宵小。”黎恒言语诚恳不似作假，汉子犹豫片刻，也同意跟他一起。杏花楼的杏花酒不便宜，谁也不想吃亏。
公堂上，黎恒等人跪成一片，“大人，我们铺子的活，从接活开始一路都有记录，出货、送货、接货都有时间和签字，大人只需要核实路上时间是否合得上就能查清我铺子里的伙计有没有换酒。”
“堂下何人？”陈县令严肃起来着实唬人。
“小人佟任，今日托‘长青货运’铺子的人给我买了一壶杏花酒，可是回家打开发现这酒口感和味道都不对，就拿去找黎老板对峙，黎老板坚持不是自家铺子伙计所为，遂报官请大人裁断。”
陈县令检查了酒，的确不是杏花酒。“接货的时候可有仔细检查?”
“检查了，来的时候酒口是封住的，是小人自己打开的。”
陈县令结合黎恒手上具体的拿货时辰和收货人的签字，加之一路都有目击证人，很快就洗脱了小六子换酒的嫌疑，现在就看是出货人搞的事，还是接货人搞的鬼。
“大人，我举报，杏花楼卖假酒。”这时，荧惑一把将杏花楼的小二推进去。
公堂之上，容不下喧哗，可是荧惑没跪，却没人觉得不对，就连陈县令都被他身上的戾气吓住，那双眼，只有手上见血的人才会有。而那一身穿着，他在京都的时候见过，但是具体在哪里，他记不清了。
没给自己多想的时间，陈县令便先免了所有人的下跪，让人站着回答问题，只留下瑟瑟发抖的杏花楼小二。
“大、大人...”小二两股战战，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你又是何人？”陈县令稳住心神。
“在下是长青货运的伙计。”荧惑以江湖人的行礼方式给陈县令拱手。
陈县令暗暗惊讶，这黎恒是怎么认识此人的？
“为何告官？”
“告杏花楼卖假酒。”荧惑把手里的酒递给黎恒，黎恒闻了闻，不就是跟案桌上那瓶证物一模一样的么。
黎恒将酒瓶呈上，陈县令嗅了几下，嘭的拍在案桌上，“还不速速招来！”
“大人，大人恕罪啊!”店小二跪着磕头，这人以长青的人名义来买酒，他就听掌柜的话，把店里兑过的酒给他了，哪知道这人接过去就拆掉封口，拖着他就来到公堂啊！
“大人，不关小人的事啊！我都是听掌柜的吩咐啊！”小二一害怕，把所有事都招了。
原来是新来的掌柜不信邪，眼看长青的生意越来越好，他觉得里面有巨大的利益，实在出事了可以把责任都推给长青的人，谁知道这才第一天就被捉住了！“大人，大人，小的是无辜的啊!”
不管店小二怎么哀嚎，该有的惩罚一点没少，很快，杏花楼的新掌柜也被捉过来打了十大板，五倍赔偿客人，以及赔偿了长青的名誉费。
经过这件事过后，大家对此投鼠忌器，黎恒的生意便越做远大，甚至蔓延到隔壁镇。
生意做上正轨，黎恒总算不用自己往里搭钱，而是慢慢的回本，他计划着，再等半年，就可以上门给崔大叔和林阿么提亲了。
一天，崔青奇奇怪怪的将黎恒拉在角落，“黎、黎恒，我犯了一个错，闯了天大的祸。”
黎恒看崔青嘴皮都吓白了，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杀人劫货的大事，左右观望，四下无人，连忙把人拉上楼藏起来，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想都没想，越矩的把人扣进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你告诉我，你做什么了？”
黎恒想，崔青肯定不是坏人，不会主动伤害别人，如果是反击的话，应该构不成太大的罪，他在陈县令那里还有个承诺，可以求求让从轻发落，实在不行，他们还有荧惑，他想保个人命没问题的。
“我，我...”崔青在黎恒怀里深呼吸一口，慢慢平静自己的心情，“我在烟雨楼里偷了个人走......”
“什么？”
烟雨楼是镇上出名的风月场，崔青怎么会到那里的，又怎么会从里面偷了个人跑？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三十一章、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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