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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火灵芝,幻灵芝 ...

  •   南宫珝歌却深陷在站起来的喜悦中,完全没有任何察觉,反而借着他的手扑进了他的怀中,“清音,我站起来了,清音,我站起来了。”
      她的身躯贴的很紧,他甚至不用臂弯去圈,就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厮磨,他轻吸了一口气,声音淡然,“是清音哥哥。”
      她愣住,那一瞬间,她依稀察觉到了他声音里的冷漠。
      “清音……哥哥。”委委屈屈的。
      他不是听不出,还是硬下了心肠。
      “嗯。”他将她从怀中推了起来,刻意保持了彼此的距离。
      “你心情不好啊?”她有心事就直接问了。思来想去,他们之间唯一的变数,便是昨夜她提前洞房了——他没有束发,大约是还没过门,没过门就被她啃了,但凡是个骄矜的男子,多少都是介意的吧。
      “难道是我令你不满意?”她低头看看自己,咕哝着,“也是,胸好像有点平,身材不怎么样,大概技术也不成。所以没让你舒服?”
      任清音的人生里,不是没见识过大胆和不要脸的女人,自己的亲妈就是一个,但这么直面她的发问,还是一瞬间涌上了无数的尴尬。几乎是咬着牙,他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不是。”
      “那就是嫌弃我半死不活的,也对,你这么跟了我,万一我死了,你就不好再嫁了。”她继续咕哝着,“都怪我没控制住。”
      面对如此自责的声音,某人向来冷心冷情的,也不禁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昨夜控制不住的人分明是他。
      南宫珝歌显然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小嘴嘀嘀咕咕地说着,“也不知道我有多少遗产可以留给你,要是多呢,将来我死了,遗产都给你好了,你有钱傍身,再找一个好人家应该没什么问题。哎呀,如果你怀孕了怎么办?要是你有孩子了,能不能就不要嫁了,毕竟我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了拖油瓶。那也不成,你这么漂亮,让你守一辈子寡,我就太自私了。”
      任清音被她说的思绪凌乱,终是没忍住打断了她飞到天边的思绪,“不会有孩子。”
      “啊?”
      “我说,不会有孩子。”他冷静地回答,“我是个大夫,避子汤还配的出来。”
      这话说在缠绵余韵未褪的时候,两人还是衣衫不整的床榻间,委实煞风景的很。
      他只是不希望将错误延续,把界限化分明,便是她有些难过,他也无所谓。
      孰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欢呼,“那真是太好了,我不用担心你带着拖油瓶了!”
      她兴奋地欢呼,呵呵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一步一挪地走向柜子,“我去给你拿火灵芝。”
      她的动作很慢,短短数步挪了许久许久。任清音却没有催促,而是陷入在自己的情绪里。
      她方才的兴奋,开心,他听得出那是真心的。世间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就算能面对,又怎么会不遗憾自己无后?她倒好,开心的是自己能再嫁没有拖油瓶,她当真是完全不在乎断后吗?
      想到这,他居然没来由地生起了一丝丝的不爽。
      不对,他从不对任何人动真性情,更不该为了她有情绪。
      “哎呀!”女子的呼痛声和椅子翻倒的声音同时响起,身体坠地,一声闷响瞬间拉回了他的思绪。
      身体下意识地前倾,“你怎么了?”
      话出口,便又停住。
      任清音难道不该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还能含笑淡然、怡然自得岿然不动,然后慢悠悠地举步,留下一地清雅的人吗?
      怎么会这样?
      而地上的人早已急急地出声,“没事没事,不小心翻倒了椅子而已。”
      他不知是信了,还是选择相信了,那身体没有起来,而是缓缓后仰,重新靠回了床头。
      地上的南宫珝歌轻轻地松了口气,看着一地的散乱。
      方才,她的确是好不容易才挪到了柜子旁,也看到了他口中所说的那个黄色的锦盒,但他似乎忘记了一点,他与她之间是有身高差距的。以她的身高,根本够不到柜顶上的锦盒。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椅子垫脚,但她忘记了,她的腿还不能完全用力,这几步已是太过勉强,根本做不到稳稳地站在椅子上拿锦盒。
      可她还是做了,虽然毫不意外地摔了。
      疼是真的疼,可她揉揉屁股,捂着嘴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趴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着地上被打翻的锦盒和火灵芝,匆匆忙忙地将碎了的灵芝拢到一起,重新放回了黄色的锦盒里。地上还有不少翻倒的其他颜色的盒子,南宫珝歌悄悄地捡起盒子,小心翼翼地归位。
      “清音哥哥,火灵芝我拿到了,下面是不是要煎药?”
      “三碗水煎成一碗。”他迟疑了下,“不如还是我来吧。”
      “我来。”她很坚定地回答,二话不说,抱起锦盒就挪到了轮椅旁,吱吱呀呀的声音里,轮椅很快出了门。
      她的腿虽然恢复了,但真要一步步挪着走,比轮椅还是慢,她可不愿意让他继续等下去。
      她的房门口,就有之前莫言和墨予留下的小药炉,当初放在那,是为了一边守着她一边煎药,她在旁边看着他们煎药也看了无数次,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
      除了生火的时候灭了几次,后来火太大差点溢了药,她急急忙忙地将药锅端起来烫了手,终于是将一碗药煎了出来。
      当她仔细护着药送到任清音面前,看着他服下的时候,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对于莫言和墨予,她是骄纵和任性的,甚至可以无法无天。但是对于任清音,她似乎有些愧疚——要死的人还占人家清白,这不是天打雷劈么。看自己全身上下,似乎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连个遗产补偿都给不了,那就只能尽点心意了。
      看着他一口口地喝下自己熬的药,南宫珝歌心里舒服多了,忍不住开口,“这几日就我照顾你吧。”
      他低声笑着,嘴角勾起一丝嘲笑,却在话到嘴边时,变了,“好。”
      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样不是最好么,彼此都不亏欠,才是做生意。
      如果他没有算错,以火灵芝的药效,最多三两日,他就能恢复视力和几成的功力。
      腹中,升起一股炙热的感觉,是火灵芝起效了。他由着那炙热的感觉流入筋脉,游走于全身。
      忽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几个画面,清晰、炙热、疯狂的画面。
      是昨夜的他与她。
      这不是他在走神,而是他的大脑在强行让他重温一样,从他抱起她走向床榻,到他的指尖扯开她的衣衫,到他主动地亲吻上她的肌肤,她的茫然、她的惶恐、她的不安……
      任清音猛地捂住头,口中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南宫珝歌不知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任清音只觉得,那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重演,不断放大,不断清晰。他甚至能回味起昨日自己的一言一行,身体的紧绷、战栗,与她纠缠时极致的快乐。
      他的呼吸声变得浓重起来,他摸索着针包,抽出几根银针扎在自己的穴道上,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在药里放了什么?”
      “放了什么?”南宫珝歌越发茫然,“什么都没放,只有你那个蘑菇。”
      在她看来,灵芝真的和蘑菇没有什么区别。
      “不可能。”任清音瞬间通过自己脉搏的急速跳动和眼前的画面,判断出自己应该是中了致幻的药物。
      “真的。”南宫珝歌急得快要哭了,“就是两个蘑菇,什么都没有。”
      “两个?”任清音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火灵芝是至宝,那锦盒里只有一本,怎么可能是两个?
      “是啊。”南宫珝歌急忙地解释道:“我是把它摔碎了,但我熬药的时候看到有两个蘑菇伞柄,所以应该是两个。”
      “摔了?”不愧是九曲玲珑心的任清音,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那绿色锦盒里的幻灵芝你也摔了?”
      南宫珝歌呆呆地回答,“绿色的锦盒不是空的吗?”
      一瞬间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他的锦盒是放在一起的,如果是摔在地上,很可能两本灵芝同时摔了出来,而这两本灵芝外形极其相似,除非他这样的医者,普通人很难分得清楚。
      任清音苦笑着捂住了脸,随手拔下了穴道上的银针,任由炙热的感觉在筋脉中重新游走。
      幻灵芝不是什么毒药,但是它有一个很重要的功效,就是会让服食的人看到内心深处最在意或者最向往最不敢面对的画面,并且无限地放大,从某种角度说,放大的是内心的欲望。一个追求金钱的人,许是看到金山;一个追求功名的人,或许是看到高中金榜……
      它最好的作用,便是迷幻人心或者逼供,在它的作用下,任何人都逃不过心魔。
      可他不能阻止幻灵芝的侵入,因为火灵芝只有一本,他要恢复就必须吸收火灵芝的药效。但两本灵芝,此刻已经融为一体了。
      如今他看到的,是不断出现的昨夜的画面。
      他的每一次深入,她的每一声吟咏,哀求……
      身体,诡异地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为何他很清楚。甚至他还清楚,这算不上心魔,而是他无法面对的她。
      南宫珝歌见他久久不语,抓着他的手轻轻摇晃着,“清音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的指尖紧了紧,抓住她的手腕,呼吸越发浓重了。
      眼前的画面,便是昨夜他按着她的手腕,强行举过她头顶的画面。
      他抬起手腕,寻找着她脸的方向,捧起她的脸颊,然后凑了上去。
      昨夜,他可以说自己是因为神血沸腾,身不由己。
      今日,他是完全的清醒,可他,依然无法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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