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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前尘往事(二) ...

  •   洛花莳的尸体高悬于城楼之上,没有了任何生气的身体任人指指点点,由人观赏唾骂。
      南宫珝歌一掌挥在镜湖水面上,激荡起了巨大的波澜,画面也在水波翻卷中彻底消失。
      南宫珝歌手捂着胸口趴在池水边,喘息的声音浓重激烈。她的心口好疼,却又不是能够让人无法忍受彻底昏死过去的疼。而是一种从身体深处一直爬到脊背上的麻,身体不住地颤抖,仿佛灵魂被抽离般地无法控制,感知却又如此清晰,清晰到之前的每一幕、每一个画面,都似惊涛骇浪般在她脑海中滚动,一幕更迭一幕,一浪推过一浪。
      那排山倒海般的窒息感,那浑身血液流尽了的冰冷感,不,是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了脑子,涨疼到双目欲裂,竟连眨眼也不会做了。
      视线被水雾弥漫,然后热流缓缓落下,滴入镜湖的水面中。
      那是她的花莳,她如珠如玉如珍如宝捧在手心里的人,那媚眼含笑的姿态,那决绝坚定的模样,都是她最为熟悉的花莳。纵然在记忆里曾经知道这段往事,却也不过是只字片语,遥远的仿若他人的故事。
      她未曾见过真实,也不曾了解过更多,所以她只是心疼花莳,更多的是想着如何对他好,阻止那事件的发生。
      可她现在才知道,在某种层面上这件事没有发生,不代表在她记忆中的那个世界,这件事不曾发生过。
      痛彻心扉不过于此。
      花莳于她而言占据了太多第一。真正如情人般的第一次相处,如夫妻般的缠绵恩爱,那是她自己极尽全力都不希望他受到半点伤害的人。
      就在她的眼前,让她看到前世的历历往事。而她除了看着,便是无能为力。
      南宫珝歌心头,除了痛便是恨。滔天的杀意充斥着她的脑海,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水面,即便那里再也没有了任何画面,她也无法停下满腔的杀气。
      这种极致的紧绷,让她无法控制身体,甚至连努力放松平静抽离视线,此刻的南宫珝歌都做不到。
      她就像一个被石化了的火山,内心的怒火喷薄欲出,表面却是一动不动。
      南宫珝歌不知道眼前的所看到的一切,是她内心魔障的显现,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所谓魔障,就是内心深处最为在意最为恐惧,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她因爱而俗,因爱而有了在意,因爱,而有了那么多的恨。
      不仅仅对言若凌,还是对她自己。从未有一刻,她这般地痛恨自己前世的选择。
      她该告诉自己,这些是魔障而产生的幻觉,强行让自己否定眼前看过的内容,还是相信这些,就是当年的真相?
      皇姨祖曾经告诉她,魔族之境里有镜花水月之象。可以观过去知未来,看到一些她想要知道的真相。
      若眼前这面镜湖就是镜花水月,就意味着她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心口再度气血翻涌,筋脉跳动疼痛地无以复加。
      而原本被她激荡起的水波,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此刻的南宫珝歌全身麻木,来不及做出反应,眼前的镜湖又再度出现了新的画面。
      而这一次,她看到的是楚奕珩的脸。
      红烛高燃,床上的他一身喜服,却双手被捆在身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脸上一片漠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言若凌迈着醉态的脚步走进了房间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奕珩,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说过我会得到你,就一定会得到你。”
      她伸出手摸着楚奕珩的脸,眼中又开始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这么浓的气息,把你弄到手看来是不会亏的。”
      楚奕珩紧绷着身体,似乎极度抗拒着她的手,却是咬着牙一言不发。
      “怎么,很勉强吗?”言若凌却仿佛越发兴奋起来,“楚奕珩,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烈焰’送来和亲的人,若是惹我不高兴,你可知道‘烈焰’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楚奕珩听到她的话,眼神微微转动看向言若凌,收敛了眼眸地的抗拒,却依然是一片冷漠。
      “你知道该怎么讨好我吗?”言若凌问着,随手扯开了楚奕珩身上的绳索,“武功已禁,绑着就没意思了。”
      楚奕珩没有回答,而是慢慢抬起手腕,淡淡地解开衣领、扯开衣襟、拿掉腰封,红色的喜服瞬间落地。
      白皙劲瘦的身躯一览无余。
      对于他的这个动作,言若凌很是满意,“上床。”
      鲜红的帷帐,鸳鸯床榻,平静深沉的眼眸,他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抵抗。
      言若凌随手拿过一旁的烛台,“看,我为你准备的喜烛呢,你可要好好消受着。”
      手腕翻转,一滴滴的蜡泪瞬间扑簌簌地滴下,落在他的胸膛上。
      红色炸开,他的脸颊只是微微地抖动了下,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手中的蜡烛一点点往下,在他的肌肤上一寸寸地印下红色,蜡泪很快凝结成一块块斑驳的痕迹,那身躯上布满着她凌虐后的痕迹。
      曾经笑傲沙场,所向睥睨的少将军,被折断了羽翼,敛尽所有昔年飞扬,成为他人手中的鱼肉。
      她的手肆意地玩弄着他的身躯。甚至将他摆弄出屈辱的姿势,由她亵玩,侵入,吞噬……
      这一夜,她将这最为出名的少年将军压在身下,肆意品尝着他。
      甚至将他双手绑在床头,跪在床榻间,由着她随意拿着器具进出着他的身体。
      长发因汗水而湿,垂落在脸颊旁。
      言若凌看不到他的容貌,一心沉醉在吸取魔气的快感中。
      而他颤抖着唇,呢喃着两个无声的字:“十年。”
      他楚奕珩来这里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可临行前,帝君曾与他有约,一个十年之约。
      他不能负约,他必须活下去。
      身体的疼痛他不在乎,骄傲的自尊他早已放下,楚奕珩为帝君之约而活,无论身受何等折磨,他要回到“烈焰”,履行与南宫珝歌之约。
      当她终于满足了一切,看着被自己折磨到伤痕累累的身躯,言若凌眼中再度闪过狠厉的光芒,“楚奕珩,我留你在身边,却又担心你会暗中出手,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的唇早已苍白,干裂,唇角的血迹,也不知是何时咬的,艰难地吐出两个人,“不敢。”
      言若凌却并未为这个答案所动,她看向案头,那里放着一方匕首,手腕抽出匕首,寒光耀眼,挥舞过他的手腕和脚腕。
      血色迸发,楚奕珩闷声中,手指脚腕都不自觉地颤抖着。
      言若凌抛下匕首,“从今往后你的唯一作用只在床上,所以其他的你不需要了。”
      废了楚奕珩,就永远不用担心他会对自己出手,而她最喜欢的就是折断苍鹰的翅膀,看它在自己手中挣扎、哀嚎,她便能得到无尚的满足。
      楚奕珩眼中最后一丝火苗,慢慢地熄灭了,却也只是颤抖着身体,“谢殿下。”
      没有人知道,让这意气飞扬的骄傲少年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屈辱,但对于言若凌来说显然还不够。
      “少将军。”言若凌忽然发出剧烈的笑声,看着床上却遍布伤痕的身躯,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你可知道这几年间,我手下的所有将军,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又畏之入骨,不知道她们看到你这般模样,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忽然朗声,“来人,把军中统领以上的人全部叫来。”
      言若凌看着楚奕珩,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残忍,“我要让她们,好好参观参观你。”
      这一刻,倔强的男子终于闭上了眼睛。他无法面对那般的场景。
      一阵阵脚步身传来,在床榻边站列成行,言若凌的笑声刺耳而尖锐,“这就是‘烈焰’最强的主将,也不过如此。”
      那一道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凌迟般。
      可这一切,并不能让言若凌结束她的疯狂,她笑着,“当年输给他的,想要报仇的,我给你们机会,玩弄他吧,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
      楚奕珩猛地睁开眼睛,却又再度闭上。
      他不愿让人看到他的骇然,不愿让人看到他的软弱,他从来都是那个骄傲的少将军!
      有人搬来了椅子,有人端来了瓜果,言若凌就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床榻的方向,看着一个个人进来,看到床帏一幕幕地晃动,看到床榻上的人,被反复地折磨,欺凌,蹂躏。
      “烈焰”送给她的玩物,她当然要好好满足一下。
      床榻上的人早已被折磨的神智涣散,唯有心底一个声音,不断重复着,“等朕十年,必令君归。”
      刑场之上,楚奕珩看着眼前人手中的刀,神情依然冷漠。
      这几年他终于让言若凌放低对他的警惕,当他把关于“鬼影楼”的消息送到“烈焰”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
      凌迟?
      呵,他在乎么?
      一刀落下,割开了皮肉,这点痛与他多年的屈辱相比,算什么?
      又是一刀落下,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对方手中皮肉落下,楚奕珩却丝毫没有表情。
      死,又何妨?
      血,染满了他的胸膛,他却快意。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清身上那些脏污的痕迹,他楚奕珩清白而来,干净而去。
      若说有什么,便是遗憾了吧。他没能等到那个约定实现。
      他笑了,呢喃低语,“十年。”
      镜湖外,南宫珝歌再也压抑不住,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心智大恸,筋脉尽损。
      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喷落在湖面上,将眼前的水面染成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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