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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节、夫妻之名 ...


  •   这下萧云从都有些惊了,萧焓居然能识别不同的伤口和兵刃,着实是刑侦专才!

      此时气氛剑拨弩张,萧焓身后的几个侍卫都已经握紧了兵刃,只待萧焓一声令下,就要将薄奚齐带走。

      而薄奚齐屋里屋外的几名侍从也已经各自戒备。

      “主谋一事,不知秦王从何说起。”

      薄奚齐若无其事道:“至于伤口不同,想必是宇文将军当日带了其他兵刃,混乱之时又失落在池水中了吧。想来此等事,秦王应该去问宇文将军,而不是问我。”

      萧焓轻笑道:“本王自然是问过了宇文卓,才来问你。他很肯定,当时他身上并无其他兵刃。那只鳄鱼腹部的伤口从头至尾,深可见骨。薄奚齐,你入宫赴宴,身怀利刃,意欲何为?!”

      原来萧焓今日发难,是在这里等着薄奚齐。以薄奚齐晋国质子的身份,只要这罪名给萧焓作实,迹同行刺梁王,不死也得脱层皮。萧云从不自觉的转头看着他,却见薄奚齐也正仰起头来看着自己,甚至还伸出左手,用力抓住了她垂在床边的轻纱饶在手腕上。

      他双目微潮,悲愤求助的神情如同大雨里落水的流浪猫,而且还是个沦落在外的品种猫,既好看又没有生存能力的那种,只能待人垂怜,将其捡走。这谁顶得住啊?!

      “焓哥哥……”

      萧云从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解围,“其实那天是我带了样东西。年节里我的宫人从库房里翻出一件黑漆漆的铁片,上面篆了好多花纹。我瞧着有趣,也不知是什么物事,就带在身上,想得空问问四哥。

      哪知我赏花时落入玩月池里,遇到那土龙,我都吓慌了手脚,随手拿出那铁片来挥舞几下,竟将鳄鱼开膛破肚。我哪里能想到此物如此锋利,咋然瞧见那巨大的鳄鱼血肉模糊,就吓得晕了过去。那铁片早不知道叫我丢到哪里去了。这样的宝贝,我还想着叫人去捞起来呢!”

      从儿向来言语不忌,行事粗疏,这番话说得清楚明白,层层相继,竟然毫无漏洞,必为穿凿之语!从儿竟为了这个大有可疑的晋国质子费心欺瞒于我?!萧焓脸色一沉,盯着她半晌道:“你此言可当真吗?”

      “那是自然!”

      萧云从昂头道:“便是御前见驾,我也这样说。”

      “萧云从,你好糊涂啊!”

      萧焓恨恨的转头与薄奚齐拱手道:“既如此,得罪了。”

      他说完便又要拂袖而去,萧云从刚想叫薄奚齐给她来个知恩图报,就被萧焓反手拉走了。

      萧云从知道萧焓忌惮薄奚齐,便乖乖叫他将自己送回景和宫,只等萧焓一走,就倒头兜了回来。

      她刚来到薄奚齐住的房间外,就听里头一阵激烈的咳嗽,好像止也止不住一样。

      萧云从赶紧上前去,一手扶住薄奚齐,一手帮他拍背,“你这又是怎么了?刚才焓哥哥来吓到你了?”

      “我又没做错事,谁来都不需要怕。”

      薄奚齐抬起左手拉开她的手,“你去而复返,可是来向我要求回报的?”

      萧云从随手一拉凳子坐在床前,单手托腮看着他道:“薄奚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的人容易短寿早夭?”

      “有。”

      薄奚齐道:“只是公主觉得,我现在还需要担心这个吗?”

      萧云从见他年纪轻轻就默认自己短命,听起来竟觉凄凉,便把话题转回去道:“你别转移话题,刚才说到哪了,奥对,我就是来向你要求回报的!”

      薄奚齐道:“公主想要什么?”

      萧云从说:“你说呢,明知故问。”

      薄奚齐看着她道:“虽然这种情绪毫无用处,我真的有些好奇,闺阁女子,居然逼人婚配,你好像全然不会害羞的样子。”

      哎哟,你对我好奇了呀,那你完了。好奇害死猫!萧云从理直气壮的说:“我刚才就跟你说了,此婚只为我梁国而成,我们只取夫妻之名,无需夫妻之实,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牺牲自己终身幸福,只是为了免教两国兵士与边境百姓无辜受苦。行的乃是大义,我为什么要害羞?”

      “三公主竟是为两国百姓计,确然巾帼不让须眉,真叫我惭愧。”

      薄奚齐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就是。”

      他终于答应了。萧云从忽然觉得手心出汗。她选择了维护书里的走向,跟男主和亲,能不能改变自己的最终命运,就全看之后能不能搞定薄奚齐的心了。但是看薄奚齐的性子,心思深沉,戒备极重,肉眼可见的很难取悦……

      “公主?”

      薄奚齐见她忽然发愣,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萧云从满不在乎道:“我是在想啊,到时候先给你写份休书拿着,免得你觉得,我是硬要赖上你!”

      薄奚齐皱眉道:“为什么是你给我写休书?”

      “多新鲜呐!”

      萧云从打个哈欠道:“自古以来,就只有驸马叫公主不喜被休弃,甚而全家获罪被诛的,你见过驸马给公主写休书的吗?不想要脑袋了?”

      薄奚齐看着她,微微一笑,“也有。”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皇帝嘎了,驸马赶紧休了前朝公主来划清界线以避祸于新皇。这家伙怎么老是这么阴阳怪气!

      萧云从顿时双手掐腰,瞪起眼睛道:“你敢说出来吗?”

      “我自然是不敢的。”

      薄奚齐轻笑道:“我只是另有一些好奇,公主这样前恭而后倨,如今圣旨还未下,国书还未换,就不怕我反悔吗?”

      “反悔?”

      萧云从嗤笑一声,“无妨啊,反正我现在也捏住了某人的小辫子,只要你不怕我去找焓哥哥说刚才一时不慎记错了,随便你。”

      看她胜券在握,有恃无恐的样子,薄奚齐不由得笑了,“那我们如此便一言为定。”

      “是击掌为盟。”

      萧云从说着,就拉过他唯一能动的左手手掌,抬手拍了一下,“好了!你……”

      薄奚齐忽然左手轻轻一翻,就握住了她的手。

      萧云从不由愣住,“你干什么?”

      “没什么。”

      薄奚齐松开她的手道:“我只是想试试。”

      萧云从气道:“试什么?!”

      薄奚齐不由垂下头,轻笑道:“你知道的,我这人胆子小,不敢说。”

      自己不过话赶话抢白了他两次,他就要阴阳回来,这人真是神经病,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萧云从感觉自己被耍了,气鼓鼓的说:“你们晋人说,昂首的婆姨低头的汉,最是可厌。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动不动就要低头?!”

      薄奚齐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她道:“这是晋地的俗语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萧云从说:“这是村言俚语,你一个长居深宫的,当然没地方听去。”

      薄奚齐有些黯然道:“我已去国十年,若这是近几年才有的话,我不知道,原也是有的。”

      看他脸上现出一股思怀怅然之色,萧云从想到他少小离家,心里竟然有些心疼,忙冲他一伸手道:“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呢!”

      薄奚齐疑惑地看她,“什么?”

      萧云从笑道:“刚才可是我救了你,你要拿什么谢我呢?”

      薄奚齐道:“公主想要什么?”

      “当然是你杀鳄鱼的兵器了!”

      萧云从贼兮兮的凑近他道:“其实我那天昏迷之前,多多少少还是看见了一点的。不然,我怎么能说出来,是什么样的东西呢?怎么样,交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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